83 闕

82闕 燃文

阿南靜靜的躺在我身下,她睜大眼睛看着我。只是那眼睛裡的光彩不比前些日子,此時這雙眼睛裡缺了些熱情,也少了許多對我的新奇。餘下的,只是茫然。就好像我又變成了那個對她來說很陌生的人。

“阿南要相信我。”我很認真的對阿南說,怕她不認真聽,還隨手拎拎她的耳朵,“如果連你都與我生分了,那些人就會更得意了。她們攻擊你你生氣,其實我更生氣。可你想一想,若不是因爲我,他們又何必要攻擊你。這也足以證明,你我本是一體。”我喝多了酒,噪子就有些響。

阿南小鼻頭裡哼了一聲。

我捏住她的小鼻頭,“哼什麼!這可不是爭風吃醋,”我說,“我說的是很認真的話。”

阿南的眼睛看着我,不知她明白沒有。不過在阿南眼中,我與馮驥之流大概也是一體。

“你還記得初雪那天我帶你去上朝嗎?”我看着身下這不動聲色的小東西,與她那麼近,總覺得她有些誘人。宮中的大宴雖然豐盛,可其實我都沒怎麼吃東西。此時真真切切感到有些餓了,恨不能一口就把身下這麗人吞下肚去。

“還記得那一天蔣大人的提議嗎?”我嚥着口水,用脣輕觸眼前這美味。吃還是不吃,這可真是個問題,“其實,他說到我的心裡去了。”我說,“身爲帝王,有時我想,我實在是不怎麼負責任。”

阿南的眼神告訴我,她深以爲然。

“可我現在知道,再這樣下去,我的頭顱會被人掛上城牆。真到那時,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後悔。”

阿南的鼻頭一皺,表示她認爲我沒有機會。

我的脣又輕輕的觸她的鼻頭,阿南扭了臉迴避我。

她不知道,我有過一次機會,而且這機會正是她給我的。

我噴着酒氣,“馮家勢大,我得謹慎。”我說,“比如軍隊,建章營的事你也看到了。大肇二十餘營兵馬,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實際控制有沒有一隻巴掌多。”

阿南驚訝的看着我。她肯定沒想到我這麼不堪。

我向她點頭,表示我沒在玩笑。

“我缺人。阿南得幫我。”我大言不慚的哈着酒氣。反正我喝了酒,就可以無恥一點,“比如開春後的大比,我想利用阿南的號召力,多招些南方的士子參與。”我的脣落下去,決定還是吃了身下的麗人。我餓了還在其次,主要是想起,該讓她好好複習一下我與她之間情誼,免得她老用現在這樣陌生的眼神看我。

“阿南,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江南時,你幫我捉到老九的事?”我問她。

乘着她還在懵懂,我已經悄悄擡起她的腰,解她的裙了。

阿南迷迷糊糊的努力回想。

“那個幫老九的刺客所用的面具……”

“哦!和今天何紫魚用的一樣!”阿南一下子想了起來。“像是在人臉上貼了個假面,喜怒哀樂都看不出來,只能崩着。沒有我給皇上易容的法子好。他們的臉一看就是假的。那刺客一進船艙就被我看了出來。”

阿南的思緒被我引到了刺客身上,話就一下子多了起來。我悄悄解了她的裙她都沒注意到。

“對,他們一樣。”我說,又悄悄把她的小襖向上推一點,“這下阿南應該明白我爲什麼不讓你追問馮嫣兒了吧?何紫魚死了,那個刺客說不定就會來了,他會通過馮嫣兒再一次出現在我們面前。”

“皇上是說,那個刺客也與馮……他不是九王派來的人嗎?”阿南先是不解,既而哦了一聲。

我以爲她想明白了老九與馮家的關係,忙不疊的點頭。沒想到她卻一把抓住了褻褲的帶子。一雙大眼瞪着我。

我抹一把臉,厚着臉皮,“我們說好了坦誠相見的。”

大眼睛裡全是懷疑。

“好吧。”我承認,“我想和阿南親熱了。”我親親她,“想要兒子。老九和二哥都有兒子了。阿南也給我生一個吧。”

阿南小心的看着我,防賊似的,“林美人……”

“別提她!”我有些沮喪,“我現在只想要阿南生的兒子。”我這回不客氣了,粗魯的扒阿南的衣裳。

阿南沒有掙扎反抗,她只是有點吃驚的看着我。好像腦子裡有個閘門還沒打開,無法把我們談論的事情與眼下我的急迫聯繫起來。

“那個……刺客……是……不是……”

此時,她已經失去了她的褻褲,我正一邊努力挑逗着她,希望她快點打開自己,一邊把她的蘭花小襖扒了開來。這使得她根本無法好好把話說完整。

“那個刺客名叫李逸,”我說,“別問我爲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反正我估計再見到他,他也不一定會還用這個名字。”

“他……”

“有些事,我也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阿南別問我。老九也好,馮家也好,甚至還有那個歸命侯,他們如何會勾結在一起我也不知道。”

我三下兩下,也扒光了自己。然後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覆住阿南的身體,抱緊了她。好像怕她跑掉了一樣,她的身體微微有些涼意,可卻和以前一樣,給我的心溫暖的感覺。

“所以阿南對宮裡的事先緩一緩,給我點時間,我想將他們一網打盡。”我用自己的炙熱蹭着阿南的身體,急急的想快點得到她。同時把自己的心緊緊的貼着她。

到了如此田地,阿南也只得嘆氣了,“皇上容妾緩一緩,妾……啊……皇上……緩一緩……緩一緩……”

早晨天沒亮,宮裡又是鐘鼓動齊鳴,想把人早早弄起來。

我睜開眼,看着窗外沒有一絲亮色的天空叫苦不疊。夜裡玩得久了,此時還覺得有些乏,懶懶的不想起牀。可外面很快就響起嘰嘰喳喳的聲音,那些宮女和宦官們在準備我們祭祖的儀式。今天可是元旦之日。

我揉一揉懷的人,阿南睡得真死!外面這樣吵鬧,她居然能一動不動。我的手心處正是她最該長肉的地方。現在摸摸,倒是比先前大了一些,軟軟糯糯剛好適手,小小的一點正好抵着掌心,讓人無限的遐想。不過她還是遠沒長到大包子的規模。只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她,連睡夢中,手都一直捨不得離開。

懷裡的人被我騷擾。終於哼了一聲。然後放肆的伸了個懶腰,蹭得我渾身一陣酥麻。

“起牀!”我下了命令。今天可不是能遲到的,祭祖是大事,大禮服穿起來也很費事。

嘴裡說着起牀,身體卻又騷擾似的對着阿南蹭了又蹭。

懷裡的人害怕了,終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皇上,妾想起來了,金陵遇到的那個刺客說話是純正的洛京的口音。”

我一把推開懷裡的人兒,一翻身坐了起來,“到了此時還在想他!”

阿南咯咯一笑,看上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他一定會回來找皇上的。”她說,“皇上可以緩一緩,他那邊未必肯緩一緩。”這小東西又來了!爲下她牢牢記得我的緩一緩了。我估計我的緩一緩能被她念叨很久很久。

阿南還真記仇!

穿着大禮服的阿南出乎我的預料。她似乎比宮中任何人都適合穿成這樣。倒不全是因爲她穿着這身衣服時的莊嚴氣象,更重要的是她的淡遠的神態和寧靜的目光,讓人覺得她天生就該穿成這樣。有許多人可以裝扮成莊重的樣子,卻不見得有這樣骨子裡的淡然。那是阿南骨子裡帶來的南朝風度,天生的公主氣質其實是大雅至俗,俗而後雅。

我突然想,若是阿南穿上一品皇后的服色,一定是再合適不過。這宮裡沒人比得上她這骨子裡的從容。

長信宮的門口早被人鋪好的芝麻秸。我牽着阿南的手,一路走出去,只聽得腳下一片聲的劈啪響。

如意領着兩宮的宦官大聲唱喝:“除歲(碎),大吉(秸)。”一路把我們送到了祖廟前面。

今天很是意外。以往次次比我們早起的母后,竟是還沒有來。最愛打花胡哨的馮嫣兒也是連人影都看不見。

比我們到得早的,只有錢寶寶一人。她站在祖廟的空階下,一個人枯等其它人的到來。此時天色尚早,空氣裡還有些寒冷。祖廟前大槐樹夾列,平日就照不到陽光。這時候更顯得陰溼寒涼。錢寶寶不知爲什麼。也不進旁邊的閣中坐着。寧可站在這裡等人。

看到我和阿南攜手而來,她的目光快速一瞟,又飛快的滑開了。只按着禮節向我的阿南見了禮。

阿南沒話找話,問她有沒有聽到昨夜宮外的爆竹聲。“民家的爆竹比宮中熱鬧,”阿南笑着說,“尤其是午夜時分,天空都染得通亮了。我還扒着窗向外看了一回。”阿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錢寶寶說。

錢寶寶卻是好像沒聽到,連看都不看阿南一眼。她只緊張稀稀的伸長了頸子,向着前面路上觀望。

我看她的樣子,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林美人那邊沒事吧?”這是我第一個想到的。

“林美人那邊妾已經不去了。”錢寶寶乾脆地說,“母后說得對,聽天由命罷了。皇上莫以爲妾在此事上有什麼私心。”她這樣說的時候根本不看我。

這讓我想起上次沒讓華大夫把孩子剖出來,其實是對她最不利的。

這樣一想,我心裡就有些悻悻。不知錢寶寶會怎麼想那事。若說起來,我當初的決定就有些私心。第一,我固然是不想就此害林美人一條性命,絕沒有爲了得一個兒子就殺了母親的道理。第二,我也確實考慮到我的長子母親身份的問題。若那孩子剖了出來沒娘,勢必得給錢寶寶養育。錢寶寶就成了我長子的母親。我當時心裡一轉彎,就本能的覺得這事不妥。

我不知道阿南會不會在乎,反正我現在不像我開始時以爲的那樣隨便了。在內心深處,我本能的把那個位置留給了阿南。

我也不知道錢寶寶知道不知道我心裡的盤算,反正她現在神不守舍的,看起來很不正常。

“昨日我身邊坐的,有一位是歸命侯的夫人。”錢寶寶突然說。她還是不看阿南,只對我說話,“那女人說話很不地道,皇上要小心些。”

我愣了一愣,不明白她何以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

可說完這話,錢寶寶眼睛一斜,又引着頸子去看道路上的來人。此時又有幾個妃嬪走了過來。還是沒有母后和馮嫣兒的影子。

錢寶寶嘴脣翕動,飛快的說:“母后邊上坐的是馮家誥命。他們都在說公主府的事。”

這一下,我和阿南都明白了。流言飛語終於傳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