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老七悠閒看春聯…初生牛犢解聯意
滾橫爬順（第二部：二十一）
老七聽見大寶對自己的指責這樣解釋，就說到：
“話雖這麼說，但畢竟春聯還是講究點的好，看看村裡那麼多的彆扭對聯，心裡總是不舒服。上聯明明是在右邊，他非要貼在左邊。橫眉是對聯主體意思的解釋，他非要寫得驢頭不對馬嘴。還有一家寫得更有意思上聯是：‘白求恩來到中國當醫生，張思德燒炭爲人民服務。橫眉是：愚公移山’。這樣的春聯好不好呢？”大寶笑了說：
“這一幅春聯‘老三篇’寫全了，有創意。不過是有點不像對聯樣子，最少也要講究點對稱，這一幅倒是什麼也不論了。”老七說：
“你也覺得是有點不倫不類。”大寶嘴裡唸叨着說：
“白求恩對張思德，來到對燒炭，中國當醫生對爲人民服務。確實彆扭。不過現在都在破舊立新，貼在那裡有過春節的氣氛就好。”
老七在看着大寶說話，越看越對大寶的長相感到奇怪，也顧不上和大寶論春聯。搖頭晃腦自言自語的說：
“太像！太像了！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奇怪！真奇怪！”
大寶見老七雙眼直愣愣的瞪着自己，以爲老七在說他寫得對聯奇怪。就看着自己寫的對聯找毛病。看了會兒也沒看出結果來，就扭頭問：
“七爺！我寫得奇怪嗎？”大寶再看老七，見他以揹着雙手嘴裡不住的說着：
“不可能！不可能！”邁着八字步走了。大寶也搖搖頭說：
“怪人！”忙着貼對聯去。
老七不覺得就來到哥哥老五的家門口。老五被掃地出門後，被趕到自己家以前放柴草的園子裡。柴草園子顧名思義就是放柴草的地方，地方不規矩，是個三角形。園子裡有三間低矮，說堂屋不是堂屋說西屋不是西屋的草房。這樣一個園子還不全是老五家的，有一半是老七家所有。不過老五到這步田地，做弟弟的老七也沒有再來爭過。
老五老兩口及孫女和兒子兩口，住在三間屋兩個裡間裡。後來又在三間屋的對面蓋了兩間草房，現在兩個都到結婚年齡的孫子住在裡邊，房子後面是個三角，做了茅廁。西邊一個三角當了飯棚，東邊的院牆上有一個圓圈的門洞。門洞的牆頭上兩根棍子，牆裡一半牆外一半伸着，上面用木棍簡單支撐出，一個像道士帽子的門樓草頂來。門洞上是一扇用圪針編織的排叉門，晚上將排叉門關上，裡面用一根棍子一頂就當閂門。不規則院子收拾的乾淨利索，顯示着這是一家勤快的人家。
圪針的門扇上貼一張大紅的福字，圓圈的土牆門口上貼一副對聯：“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共產黨萬歲萬萬歲。”橫眉：“人民公社好。”
老五站在門口，在院子裡忙活着過年的一家人，喊：“叔叔”的是侄兒和侄媳婦，喊：“五爺爺”的是侄孫子和侄孫女。老五答應着進屋見到在炕上坐着的老五哥哥問：
“過年東西準備的怎麼樣？還缺不缺什麼？”別看是親弟兄，平時也就是過年來給老五磕個頭，很少來往。老五見老七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
“老七你有啥事吧？”
老七看看屋裡屋外忙活着一家人，雖說是大過年的。臉上都帶着的不是高興和喜慶，誰的眉頭都是聚着疙瘩。在爲弟兄兩個的婚事發愁，本來老七是有話要問，長嘆了一口氣說：
“沒有啥事，就是過來看看你，你們忙吧，我走了。”老五說在屋裡準備做飯的孫女說：
“美鳳，去送送你七爺！”美鳳答應着去送老七，老七說：
“不用送了，美鳳長成大閨女了，今年多大？”美鳳說：
“十九！”老七隨口“啊！啊！”着走了。老七走後，老五老伴說：
“看老七好像有話沒有說出來？”老五說：
“他要說你攔不住，他要不說問也白搭。”老伴又說：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老五回道：
“管他呢！好事跑不了，壞事躲不過。今
天是過年啥事都不談。”
老五經過土改時的大風大浪，要沒有這兩下子。凡是看得開，聽天由命“閻王叫你三更死，活到四更不可能。”早就被折騰死了。
這幾年的生活，才穩定下來。兩個沒事找事幹的孫子，在兩間房子的西山牆將以前搭的，放小推車和撅頭、鋤頭、鐵楸等亂七八糟農具的草棚子，往上挪夠二十公分。掛農具的木蹶子，也再從新拔出來往上移，雖說先前搭的農具棚來裡邊取農具，那一次也沒有碰到過一米八左右的弟兄兩個的頭。但總覺得有點低。進來時很自然要低頭，爲了不低一下頭，大過年的弟兄兩個決定大動干戈一番。一邊幹着活一邊沒話找話說：
“哥！我怎麼做的小板凳子，總是不如你做得四平八穩？”老大叫虎說：
“還是做得少，熟能生巧，做多了會比我做得還好呢。”
這時候比哥倆略低一點的父親過來說：
“豹呀！給你哥哥扶梯子就不會離牆遠一點，弄得灰頭土臉的。”弟弟叫豹聽見父親說，就躲着哥哥往牆上釘木蹶子掉下來的土硝說：
“知道了！”
虎、豹和父親在生產隊裡是三個頂尖妝勞力。在給一家人忙活中午飯的母親，和妹妹美鳳是兩個頂尖的女勞力。加上老五這多半個勞力。一年下來能從生產隊裡得個二三百元錢的工資回來。
除去家裡的開銷，也攢夠娶個媳婦的本錢，就是家庭成份太高，兩個長得壯實的孫子，一直討不到媳婦，給全家戴上一個天大的愁帽。
好在有一個美鳳閨女，給大孫子先解燃眉之急。這幾年的冬天，成天折騰換親這一件事情，又總是高不成低不就，不是換個女婿不知道東南西北。就是換個媳婦長得醜陋。這拿蔥換蒜，也要講個斤對斤兩對兩。雖說換親的人家，都是那個年代有點毛病的人家，不是窮的沒有房子，就是出生於“地富反壞右”的家庭。但誰也不願意找一個傻的女婿，那就有一點實在對不住閨女。所以說有時候換親也是很難定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