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葉王過了許久這才垂下了眸子看了一眼端端正正跪在大殿裡行禮的白汐景,見白汐景一臉淺笑坦蕩蕩的看着自己,也不會再過爲難於她,這才緩慢的開口道:“汐景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請起身吧。”
待汐景起身以後,葉王這才說了一些並沒有實質意義的場面話,然後向着葉凜詢問了一些關於結親路上的問題後,這纔開口對着白汐景道:“一路上汐景公主也受了驚,聽聞你身子弱,而且凜兒他也因着要着手這次聯合抗秦的事情,這婚期便只能往後延遲,汐景公主以爲如何?”
雖然曾經葉凜向自己承諾過婚期的事情,額可是現在聽得葉王說出口來,白汐景心裡忽然泛起了一絲微暖的感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行了一禮回道:“一切聽從大王安排,汐景並無異議。”
葉王聞言神色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應下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葉王的眼神少閃爍了一下,他忽然淡笑着開口詢問道:“汐景公主若是有空,要不要和凜兒一道陪孤到御花園走走?”
事出突然,但是白汐景卻只是短暫的愣了愣便點頭應下了。只是心裡忽然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在對上葉凜那般關切的眼神後便更加強烈了。白汐景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擔憂的葉凜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卻不想自己的這個舉動卻是讓葉凜眸子一黯,竟露出了更加不安的表情。
陪着葉王從大殿離開,不消一刻便走到了葉王口中所說的御花園。雖然葉國的御花園修的很是氣勢宏大,不若白國那般的小家碧玉,以精緻取勝,而是磅礴霸氣,給人一種大家閨秀之感。
白汐景從未想到過葉國的御花園竟是這般有高山有有河水的景緻,心裡不禁有些震撼,可是自己還來不及感慨,一件意料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忽然發生了。
那便是在自己走上階梯之時,不知道哪裡出現的一個侍衛牽着兩匹高高大大的狼向着自己這個方向衝了過來。而此時葉凜被葉王支開還在身後沒有跟上來,而葉王卻是一副單單看戲的模樣看着那衝過來的狼和侍衛。
那個侍衛的面色有些慌張,不斷地大叫着:“讓一讓,這狼突然獸性發作了!”似乎駕馭不了這兩隻狼,侍衛被這兩隻狼拖着到處亂跑。
汐景本想往着左邊一避,卻不曾想那個侍衛也是被那兩匹狼帶着往着左邊一歪,白汐景瞬間心裡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禁脣角勾起一絲冷笑,可是卻很快的將那笑意掩飾了過去。
看着慢慢接近自己的兩匹狼,不斷地向着自己齜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白汐景眼睛微微一眯,竟是不躲不避的站在了原地。那個侍衛哪裡料得到白汐景竟是突然站着不動了,心裡一着急,便忙用力的扯了扯拴着那兩隻狼的繩子,想讓狼趕快停下來。
好不容易纔控制住那兩匹狼,侍衛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便聽得白汐景忽然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然後便一臉恐懼的從臺階上摔了下去。這裡是臺階的中部,這般無防備的摔下去,定會受傷。
“啊!”那侍衛和葉王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白汐景在落到最後一個臺階時,竟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花盆,花盆“砰”的一聲碎掉,那些銳利的碎片便盡數扎進了白汐景的手臂上,霎時間,那花泥上便浸上了一層腥紅的鮮血。
遠遠趕來看到這一幕的葉凜面色大變,顧不得其他的就衝到了白汐景面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這才發現白汐景的身上竟是有多處傷口。葉凜冷冷的擡頭看了一眼高高的站在臺階之上的葉王和侍衛,便也猜想到了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心裡一陣窩火,竟忍不住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剛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葉王那冷冰冰的神色後,滿腔的怒火卻只能暫時平靜下來,只能說了一句:“汐兒受傷了,我帶她去太醫院。”說完就要去抱白汐景,卻不想卻被白汐景避開了。
白汐景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來,白色的袖子被鮮血染得通紅,看起來很是刺眼,可是白汐景卻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淺淺一笑道:“葉國果真有趣,汐兒第一次見到真的狼呢,大王有心了。只是汐景卻是因爲懼怕而這般,真是狼狽極了,真不知道汐景的父王知道後會如何呢?肯定會笑話汐景沒見過世面,你說對麼,大王?”
白汐景的面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的笑意,甚至語氣裡帶着一絲自嘲,可是卻偏偏加重了最後一句的語氣。此話一出,葉王的神色不禁一變。
白王若是知道白汐景時這般受的傷,那麼兩國的聯合只怕……他只顧着葉國的面子問題而故意刁難白汐景,卻是忘了白汐景身後有的可是整個白國。
看着葉王變了的神色,白汐景脣角微微一勾,卻又是輕輕一笑道:“所以爲了不讓父王笑話汐景今日出了醜,大王可不能告訴父王,汐景自然也不會說出去的。”
葉王聞言再次看了白汐景一眼,自然明白了白汐景話中的意思,不禁點了點頭道:“公主如此蕙質蘭心,你的父王又怎麼會笑話於你。”說完葉王看向葉凜道:“凜兒還愣着作甚,還不將汐景公主帶去太醫院!”
葉凜聞言慌忙的點了點頭,然後迅速吩咐宮人擡來了軟轎,便將汐景送去了太醫院。好不容易包紮完畢,葉凜這才送着汐景出了皇宮。
“你……你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葉凜心裡其實很清楚,自己的父王雖然有意刁難白汐景,卻斷不會真正做出這種有實質性傷害的事情,而且……白汐景也不是那種會突然嚇破膽的女子。
白汐景聞言淡淡的看了葉凜一眼,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爲什麼?爲了提醒某些人人質的重要性罷了。”
“汐兒!”葉凜聽聞白汐景如此一說,心裡頓時一揪,面色也冷了下來。那麼驕傲的她竟是情願傷害自己從而來保護自己,也不願意自己可以保護好她麼?葉凜只覺得好心疼,又很憤怒,可是除了喚她一聲,他卻是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葉凜,你看見了吧,這纔是現實……保護什麼的,好好照顧我什麼的,你讓我相信……可是讓我如何能信?抱歉,看來我真的無法相信於你。”白汐景的聲音聽起來滄桑而落寞。竟是噎的葉凜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語來,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