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葉凜都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給白汐景一個交代,即使無法明面的嚴懲趙家,至少給她出出氣也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忽然之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葉凜剛纔出了宮門還沒來得及回世子府,便被宮人忽然追上了,焦急的告知葉王病重,忽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可是這背後隱藏的風起雲涌葉凜卻是清楚的很,這種關鍵時刻,只要走一步,要麼平步青雲,要麼萬劫不復。葉國的局勢只怕早已經不如表面上的那麼平靜了,現在的他若是動了趙家,那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基業交託了一半出去。
“世子?”前來傳話的宮人見葉凜愣愣的坐在馬上卻並不說話,不禁有些焦急,忙出聲喚了一句,葉凜這纔回過神來,沉聲道:“馬上回宮。”
“是。”宮人忙在前面開道領着葉凜就向着宮裡狂奔而去。只是這一次葉凜再次打馬來到宮門時卻再也沒有宮人要他守着規矩下馬了。葉凜急急忙忙的趕到葉王所在的辰錦殿時,太醫已經全部束手站在了一邊,葉凜心下一沉,二話不說就向着內殿走去。
長時間的病重使得葉王迅速的衰老了許多,葉凜見着葉王的時候,他已經與那個給白汐景下馬威的高高在上的王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纏綿病榻的他瘦的很厲害,一張臉蒼白的像一張皺巴巴的白紙一般。葉凜慌忙的加大了步子,走到了牀榻邊沉聲問着面色嚴峻的太醫之首道:“什麼情況?”
太醫欲言又止的看了葉凜一眼,卻是忽然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恕臣無能爲力。”
“什麼叫做無能爲力?有空在這裡搖頭,還不去給本世子想辦法去!”葉凜臉色陰沉的嚇人,不由的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許多。
因爲葉凜並不住在宮中,所以太醫倒是不經常見着葉凜,就算偶爾見着了,葉凜也是一副帶着淡淡笑意的和顏悅色的樣子,何時如此色厲內荏?所以被葉凜這麼高聲一喝,那太醫竟是嚇得差點沒有站穩,頓時間背上冷汗涔涔,忙連聲告罪道:“微臣知罪,馬上就想辦法。”
然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那個太醫的眼睛頓時一亮道:“世子,李君然!”
可是就算是神醫,李君然可是出了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要把他找出來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一個人只要不想被人找到也有的是辦法。這條路只怕並不好走,思及此,葉凜不禁皺了皺眉,卻還是立馬安排好了尋找李君然的事宜。
無論如何葉王現在還不能有事,至少,至少把這三個月撐過去。要不然一直戍邊的他的二弟只怕就會打着盡孝的旗號趕回來了。還不行,還不能回來,他還沒有完全控制局勢前,誰都別想回到這裡來與他一爭!
說起來,他的二弟葉清纔是王后嫡子,而他不過是因爲先前王后無子而過繼到王后名下的兒子罷了,就算現在有人羨慕說他有着最尊貴的母后,同時擁有着最受寵愛的母妃,但是,只要自己一個不小心有的是人會拿他的身份做文章。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也多虧了自己幾方勢力的支持,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趙家。
而葉清,怎麼說呢,若不是自己多年前用計將他調到邊疆,而且葉王不喜歡他那過於魯曼武斷的性子,只怕論身份來說,這個世子之位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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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去了大半日,可是卻依舊沒有得到關於葉凜任何動作的消息,看着那個靠着廳中的美人靠閉目養神的白汐景,方思遠站在一處的花臺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白汐景有些春乏的呼出一口氣,卻是不願意睜開眼睛:“到子時爲止。”
“你是不是太遷就他了點?”方思遠隨手摘下一片葉子拿到手裡把玩着,雖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是語氣裡卻不是平日裡的那般平淡。
“會麼?”白汐景似乎很享受春日裡的陽光一般,懶洋洋的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揮了揮,然後又在美人靠上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如此。”
白汐景聞言淺淺一笑,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將頭轉向方思遠的方向:“喃,思遠,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吧?”說完一雙琉璃般的眸子裡還閃耀着盈盈的光輝。
方思遠聞言也不迅速作答,只是將手中把玩的那片葉子用拇指和食指拈了起來,對着陽光的方向翻了翻葉子,彷彿在細看上面的紋路一般。
就在白汐景以爲他不會作答的時候卻不想他卻是忽然低下了頭來,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白汐景,清俊的面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笑意道:“笨蛋。”
“喂,哪有人這樣的。再說我哪裡笨了?”白汐景不想方思遠如此說,頓時有些不樂意的嘟了嘟嘴,然後站起身來就跨出了亭子,走到了方思遠所站着的花壇旁。
“那不叫嫉妒,那叫吃味。”方思遠縱身從花壇上跳了下來,然後一把拉住白汐景的手,語氣鄭重的說道,然而另一隻手卻是惡作劇似的要把那片綠色的葉子往白汐景的髮髻上插。
白汐景笑着躲開方思遠的手:“要是我下定了決心,吃味的你是不是也要做點什麼纔好啊?”
“不要。”方思遠斬釘截鐵的拒絕道,然後手上還在不屈不撓的拿着那片葉子去逗白汐景。
“誒?爲什麼不要?”
“因爲你沒有賄賂我啊,我的汐景公主,你可知道在這亂世做什麼事都需要這一手的?”方思遠的語氣聽起來淡淡的,可是白汐景看着他臉上戲謔的笑意,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會覺得一陣平和溫暖。
“唔,這次出門太急了,我身上就只有二兩銀子,還是在這邊問王福借的,全部賞給你了,這樣如何?”白汐景眉頭微微一挑道。
“還是不要。”方思遠卻是搖了搖頭再次拒絕道。
“那你要什麼啊?”白汐景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方思遠開口問道。
“嗯,公主的美色賄賂,如何?”方思遠忽然伸手攬住白汐景的腰,然後微微彎着腰,用自己的額頭抵着白汐景的額頭,直視着她的眼睛,低聲開口道。許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很是魅惑。
“登徒子。”
“喃,你見過這麼從一而終的登徒子麼?”方思遠忽然笑出了聲,然後終是在白汐景羞紅了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