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陸遷和二當家並非鐵桶一塊。
楊墨並不認爲,自己收拾了二當家的人,從此就買不到木料。
說不定陸遷和他背後的人,還巴不得有人對二當家動手呢!
楊墨一咬牙,決定把這夥孤身犯境的水匪全滅了。
眼見水匪們個個都露出了兇悍的表情,抽出了身上帶着的傢伙。
牛莽他們全都繃緊了神經,手心裡汗都下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見耳畔傳來嗖嗖嗖幾聲呼嘯。
幾支利箭帶着破空聲,朝着對面的水匪們激射而去。
跑在前面的三個水匪身形頓時一滯,先後歪倒在碼頭上,發出一陣陣慘嚎。
剩下兩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蒙了,抱着腦袋就躲到了旁邊的麻包後面。
牛莽他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就看見倒在地上的三個水匪身上,正在咕咕往外冒血。
爲首的那個小頭目最慘,胸膛上釘着兩支利箭,其中一支正中肺臟。
正大張着嘴巴,痛苦的喘着粗氣。
嘴裡不停的濾出一串串血沫,眼見是不活了。
另外兩人的傷雖不致命,卻也都是軀幹受傷,傷勢不輕。
三人都痛苦的捂着中箭的地方,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楊墨一咬牙,大步走上前去,一腳踢掉了小頭目手裡攥着的刀。
撿起長刀,手起刀落,利落的劃開了小頭目的喉嚨。
小頭目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張順和那名碼頭苦力也跟了上來。
兩人手起刀落,給旁邊兩個水匪來了個透心涼。
剩下兩個躲在麻包後面的水匪嚇得瑟瑟發抖。
從來都是他們草菅人命,割開別人喉嚨。
今天碰到的這幾個居然全都是硬茬,殺人比土匪還利索。
兩人慌了神,撒腿就往靠在碼頭上的賊船跑去。
楊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手連射四箭。
只聽見撲通一聲水響,其中一個水匪中箭掉進了河裡。
四支箭中的兩支射中了同一個水匪的後心。
另外兩支全都釘在了棧道上。
剩下的那個水匪嚇得不輕,居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棧橋上,磕頭如搗蒜。
“我投降,我投降,好漢爺爺,別殺我。小人上有八十歲高堂,下有呀呀學語的兒子,求好漢饒小的一條性命。”
楊墨又氣又恨,心想你既然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還好意思出來當水匪。
從你當水匪的那一刻,就已經把自己家人的性命全都出賣了。
大胤刑統中規定,落草爲寇者,本人處斬,屍首倒掛城牆,暴屍百日。
其父母妻兒連坐,流放三千里,家產全部充公。
這個水匪雖然僥倖活了下來,卻也處境尷尬。
如果楊墨把他交給官府,勢必會連累他的家人。
如果放了他,他勢必會繼續爲禍地方。
倒不如現在就一刀殺了乾淨。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楊墨走上棧橋,擡手射出一箭,正中水匪脖子。
那人捂着脖子歪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瞪着地面。
血從傷口處噴涌而出,不一會兒,他那雙震驚的眼睛就失去了光華。
楊墨吩咐牛莽他們,用賊船上的搭鉤,把河裡的那具屍體也撈了上來。
幾人把屍體全都搬到了賊船上,丟進了船艙裡。
那名苦力全程幫着搬運屍體。
屍體搬完之後,還主動從賊船上拿了一隻木桶。
在河邊打了水,把碼頭上的血跡全都衝了個乾淨。
楊墨領着牛莽,張順幾人,上了賊船。
“你們誰會撐船?”
“我會!”張順熟練的提起撐杆,一點堤岸。
船身輕搖了兩下,靈巧的向河道正中蕩去。
楊墨大喜,吩咐張順順流往下游行船。
直到這時,楊墨纔有時間好好打量先前那個碼頭苦力。
這人生着一張國字臉,身材敦實,不高不矮。
一身結實的肌肉在常年陽光的照射下,泛出金屬一般的光澤。
手掌和腳板都很大,生着厚厚一層老繭。
一看就是長期在艱苦的環境中磨練出來的。
看他年齡已經四十出頭,一雙眼睛卻還精光四射,透着殺氣。
“多謝這位兄臺鼎力相助,在下楊墨,不知兄臺高姓大名?”楊墨學着古人一抱拳。
那人正色道:“小的姓李,大名李敢。是姚軍師叫小的來的。”
“姚軍師?”楊墨糊塗了。
哪裡冒出個軍師來?
軍師不應該呆在軍營裡嗎?
他自認不識得這號人物,更不知道這人爲什麼要幫他。
“小先生見了姚軍師自然就明白了。”
李敢憨厚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楊墨吩咐張順,把船泊在了離碼頭一里遠的一處僻靜的河灣裡。
幾人下了船,徒步返回碼頭。
途中,李敢告訴楊墨,姚軍師就在碼頭上等他。
楊墨心裡充滿了好奇,又擔心顧菲菲的安危,走的格外快。
沒多大會兒,幾人就回到了碼頭上。
才離開片刻功夫,碼頭上就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
除了地上的幾灘水漬之外,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楊墨一眼就在人羣裡看見了顧菲菲。
因爲李敢也正向那個方向大步走去。
在顧菲菲身邊,還站着個一臉笑意的老頭。
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水匪窩裡給楊墨使眼色那人。
看來這老頭就是李敢說的姚軍師了。
顧菲菲看見她,抿了抿嘴脣,主動迎了上來。
“你沒事吧?”楊墨關切道。
顧菲菲搖搖頭:“多虧這位姚老先生相助,不然,奴家就被水匪們劫走了。”
原來,剛纔仙人渡碼頭上,並非沒有水匪們的暗樁。
兩個暗樁看見楊墨吸引了水匪們的注意力,就悄悄的朝顧菲菲追了去。
就在兩人即將得手之際,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兩人都被姚軍師的人給活捉了。
“不必言謝,保護鄧候治下子民,是姚某應盡之責。李敢,咱們回吧,候爺該等急了。”
姚姓老者向着楊墨拱了拱手,就帶着李敢向着不遠處的街口走去。
走出去沒幾步,老頭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楊墨道:“年輕人,咱們也許還會再見面的。”
“你們殺了二當家的人,他絕不會善罷干休。如果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困難,就到青山別院來找我。”
“多謝老先生,小生記下了。”楊墨恭謹的行了個書生禮,目送着老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