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那個地方6

?衆人聽到聲音,全都抄着傢伙衝出了帳篷,本身剛纔因爲魏囚水的事情,大家都沒有睡好,這纔剛剛睡下沒多久,還沒完全睡着,一聽到動靜立刻就全醒了。

溫白羽衝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窮奇已經就隔壁的帳篷跑出來了,大喊着:“我的媽,好多蜘蛛!這是蜘蛛的聲音!”

大家還沒有看到發出“簌簌”聲音的東西,但是窮奇這麼一說,果然很像大量的蜘蛛在地上爬,飛快的朝這邊撲過來。

那個黑色的人影朝他們衝來,動作非常快,一下就衝到跟前,溫白羽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說:“明鬼?!”

那衝過來的黑影就是明鬼,明鬼身上全是土,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也有幾處挫傷,飛快的衝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羣裡的窮奇,猛地衝過去,窮奇還沒來得及說話,一下就被明鬼抱在了懷裡。

窮奇被一摟,差點被給明鬼勒斷氣了,這個時候身後的“簌簌簌”聲,已經像潮水一樣向他們撲過來,明鬼突然鬆手,隨即向後一甩,就聽“哆哆哆哆!”一連串的聲音,好幾枚金針在空中一晃而過,將那些撲過來的蜘蛛全都釘在地上。

窮奇一愣,隨即說:“蜘蛛不會是追着你來的吧!”

明鬼雖然沒說話,不過也是默認了,立刻喊着:“取火把!”

蜘蛛怕火,衆人聽到喊聲,立刻全都衝到篝火面前,爭搶着去拿那些燃/燒的樹枝。

蜘蛛“簌簌簌”的撲過來,成片成片的,黑壓壓的,一撲過來,從帳篷上直接碾壓過去,帳篷的鋁杆竟然發出“嘭!”的一聲,直接塌了,所過之處帳篷全都都被啃出了窟窿,而且上面的布料發出“呲呲——”的聲音,一看就是蜘蛛的毒液具有強烈的腐蝕性。

衆人揮舞着火把,黑羽毛將不斷想要撲出去的七篤攔在身後,七篤表情很暴戾,一次呲牙咧嘴的狂吼,似乎被蜘蛛刺/激了,想要衝出去廝殺,但是蜘蛛不是別的野獸,又小又靈活,而且現在已經成羣結隊的,七篤衝出去絕對討不了好。

火把只能抵擋一部分蜘蛛,而且算是消極抵/抗,那些蜘蛛雖然沒辦法再往前走,但是很快的竟然開始排列組合起來,圍着他們繞圈,將所有的人全都圍在一個大圓圈裡面。

然後蜘蛛開始鬆鬆緊緊的推/送着大圓圈,試圖把大圓圈變成小圓圈。

還有的蜘蛛就像敢死隊一樣,不顧火把直接衝上來。這些蜘蛛就像長了翅膀,一躍起來就跟能飛一樣,能縱起很高,朝着人臉就撲過來。

溫白羽手中握着鳳骨匕/首,已經扎死了好幾個撲過來的蜘蛛,衆人都背靠背的聚/集在一起,窮奇大喊着:“你他/媽到底怎麼引來這麼多怪物!”

明鬼臉色很冷漠,說:“說來話長。”

窮奇頓時有一種把明鬼扔到蜘蛛羣裡的衝動。

這個時候秦珮大喊了一聲,衆人全都超他看過去,就見一個蜘蛛直接縱起來撲過去,秦珮朝後躲去,但是他的腳骨還沒有好,剛纔又去玩命的救魏囚水,現在一動,腳骨一陣刺痛,直接跌在地上。

魏囚水從旁邊衝過來,猛地舉起槍來,對着蜘蛛“嘭!”的開了一槍,但是這種蜘蛛竟然如此狡猾,而且在空中還能改變方向,一下打了個z型曲線,竟然直接把槍子躲過去了,仍然直衝秦珮過去。

秦珮臉色蒼白,這個時候魏囚水猛地撲過去,將秦珮護在身下,同時手猛地一回,蜘蛛一下被打翻出去,魏囚水手背上立刻腫起一大塊。

溫白羽一見,魏囚水這是中毒了,旁邊的人都大喊着:“魏哥!魏哥!”

有人將魏囚水架起來往後躲。

那些蜘蛛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樣,全都向魏囚水衝過去。

溫白羽說:“怎麼辦?蜘蛛太多了!”

万俟景侯的眼睛在地上快速的掃了一下,突然說:“我有辦法了。”

他說着,將手裡的火把直接扔出去,火把掉在蜘蛛羣裡,蜘蛛一下退散開來,但是他們的火把並不是真正的火把,只是樹枝臨時做的火把,掉在地上很快就要熄滅了。

万俟景侯說:“全都扔出去,扔在一個地方!”

溫白羽第一個把手裡的火把扔出去,也扔在了剛纔要熄滅的地方,那些蜘蛛不得不退散開一小塊,圍繞在火把周圍。

其他人也紛紛把火把扔出去,直到万俟景侯說:“夠了!”

隨即万俟景侯將地上的露營氣罐抄起來,露營氣罐裡面是壓縮氣體,用來給爐具生火做飯的,一般用完了露營氣罐之後,都要把氣罐敲漏,以免誤入火堆之後發生爆/炸。

万俟景侯朝着蜘蛛羣,直接把氣罐扔了過去,蜘蛛當然不認識氣罐這個東西,也不知道躲避。

万俟景侯一扔出去,立刻喊着:“跑,跑!”

衆人眼看着氣罐扔出去,羅開瞪大了眼睛,說:“那他/媽是個整的,還沒用呢!”

不過衆人來不及做其他反應,全都心中一緊,朝着身後的方向狂奔,那些蜘蛛見他們要逃跑,又開始壓縮圓圈,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大喊一聲:“趴下!”

衆人立刻抱頭趴在地上,氣罐丟在火堆裡,又是個整的,遇熱膨/脹,直接發出“嘭——!!!”的一聲,爆/炸了。

在月光下顯得五彩斑斕的蜘蛛,被氣罐爆/炸的強大氣流震上了天,發出“嘩啦——”一聲,好像下蜘蛛雨一樣,蜘蛛的屍體飛上天去,然後快速的又降落下來,很多蜘蛛被炸的內臟紛飛,毒液也跑了出來,一頓飛/濺。

衆人扯過坍塌的帳篷,有的扯了身邊的毯子,全都蓋在自己身上躲避下雨一樣的毒液。

万俟景侯壓住溫白羽,說:“別擡頭。”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抱的死緊,一點兒空隙也沒有,全都壓在身下,什麼感受也沒有,但是很快聽到万俟景侯“嘶……”了一聲,一定是被毒液濺到了。

爆/炸震的地面直顫,很快爆/炸的聲音就消失了,畢竟只是一個小的氣罐,而且也沒有其他可以引爆的東西了。

蜘蛛因爲死了一大片,但是還有一部分蜘蛛向他們撲過來,這些蜘蛛已經不算多了,衆人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沒有熄滅的火把,一時間槍響和嘶喊的聲音不斷。

七篤的後脖子位置爬上來一隻蜘蛛,一口釘在了七篤的脖子上,頓時腫起來一大塊,七篤就像瘋了一樣,立刻嘶吼出來,伸手一下將脖子上的蜘蛛拍爛了,一把甩在地上,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嘴裡發出“呋——呋——”的聲音。

七篤瞪着眼睛,很快又擡起頭來,望着天空,血月高懸在空中,在樹枝的遮掩下,顯得朦朧,卻一片血紅,七篤的眼睛變得非常深邃,一股暴/虐的氣息席捲上來,猛地甩手砸在旁邊的樹幹上。

就聽“咔嚓!”一聲,粗/大的樹幹直接從中間折斷,一下轟然倒塌下來,瞬間壓住了一片蜘蛛。

不過蜘蛛個頭很小,這樣根本壓不死,溫白羽五指悄悄一張,就聽“呼——”的一聲,火苗從倒塌的樹枝上一下燃/燒起來,就好像遇到了油一樣,瞬間順着樹枝蔓延,一直燒到樹幹,巨大的火焰把衆人嚇得都後退了好幾步,就聽到“噼啪!噼啪!噼啪!”的聲音,被壓住的蜘蛛還沒爬出來,已經全都葬身火海了,只剩下一小部分蜘蛛,那些蜘蛛似乎見到情勢不對,很快就撤離了。

羅開見火勢太大,馬上就要竄到其他樹上去了,喊着:“快救火!”

衆人帶了滅火的東西,但是因爲實在很沉,之前在營地已經丟棄了,溫白羽他們到的時候,也因爲那些東西太沉了,所以只撿了食物和水。

他們的水很少,絕對不能用水來滅火,但是這裡是森林,植被太多,如果不滅火,到時候也會被燒死。

就在大家踟躕的時候,溫白羽偷偷的五指一收,剛纔還劇烈燃/燒的火焰,慢慢的熄滅了下來,被風一吹,一下就滅了。

衆人都是面面相覷,有些不解的看着已經自動熄滅的大樹。

秦珮扶着魏囚水,說:“他好像有點不對勁,蜘蛛是不是有毒?”

魏囚水已經坐不住了,癱倒在地上,手背腫起了好大一塊,費力的喘着氣,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就要不能呼吸了。

明鬼立刻走過去,拿出幾根金針,紮在魏囚水身上,魏囚水的毒素立刻被剋制住了,溫白羽又拿了蛋/蛋的眼淚給他滴在傷口上,蛋/蛋的眼淚非常管用,很快就消腫了,毒素也沒有蔓延擴張,魏囚水的呼吸也漸漸穩定下來。

中毒的不止魏囚水一個,其他人也有中毒的,大家分了一些蛋/蛋的眼淚,然後去幫其他人解毒。

七篤後退了兩步,“咚!”的一聲靠在一個樹幹上,露/出尖銳的獠牙,使勁喘着氣,他伸手摸了摸後脖子上的腫包,疼痛讓他有些暴怒,嘴裡的溫度很高,喘出來的氣帶着白色的呵氣。

黑羽毛看見站在一邊的七篤,七篤並沒有太多中毒的跡象,也不像其他人中毒之後立刻虛弱下來,但是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黑羽毛看向七篤,衝他招了招手,七篤靠着樹幹使勁嚥下一口唾沫,鎮定了一下氣息,才跑過去,眼巴巴的看着黑羽毛。

黑羽毛側頭看了看七篤脖子上被蜘蛛叮咬的痕跡,因爲進沙漠有些天了,七篤的頭髮長得很快,下面已經有點長了,擋住了被叮咬的痕跡。

黑羽毛伸出手來,將他下面的碎髮撥/開,手指蹭到了他的脖子,七篤立刻發出“嗬——”的一聲。

黑羽毛說:“疼了?”

七篤立刻搖頭。

黑羽毛抓/住他的肩膀,說:“轉過去。”

七篤立刻聽話的把身/體背過去,背對着黑羽毛站着,黑羽毛的手還搭在七篤的肩膀上,突然低了一些頭。

七篤立刻發出“嗬——!”的一聲,嗓子連續的滑/動着,胸口快速的起伏,後脖子上的傷口本身火/辣辣的疼,有點強烈的灼燒感覺,黑羽毛竟然伸出舌/頭輕輕/舔/着他的傷口。

七篤沒感覺到疼,卻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下/身去了,脹的七篤非常難受,眼睛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猛地回身抱住了黑羽毛。

黑羽毛撞見他深藍色的眼睛,眯眼笑着說:“傷口還沒好,轉過去。”

七篤粗重的喘着氣,張/開嘴巴,露/出獠牙,想要和黑羽毛接/吻,黑羽毛卻仰起頭來,七篤的焦躁的吻就落在黑羽毛的下巴上,根本沒有辦法,讓七篤更加急躁起來。

黑羽毛說:“噓——聽話,轉過去,我看看你的傷口。”

七篤喘着粗氣,但是仍然沒有辦法,獠牙顫/抖着咬着自己嘴脣,剋制着躁動,老實的轉過身去,低下頭來,讓黑羽毛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傷口已經消腫了,開始癒合,七篤之前因爲常年不見陽光,一直鎖在墓葬之中,所以皮膚很白,但是這幾個月跟着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到處跑,再加上七篤好動,皮膚已經開始有點小麥色。

黑羽毛定眼看着那小麥色的皮膚,已經完全消腫了,脖子上好像沒有受過傷一樣,黑羽毛又低下頭,伸出舌/頭在他脖子上來回的舔/吻着,偶爾吸幾下。

七篤身/體發/顫,呼吸越來越粗,嗓子裡甚至有低吼的聲音,但是始終沒有動一下,老實的揹着身。

黑羽毛這個時候才眯眼笑着,伸手扳過七篤的下巴,看着七篤深藍色的眼睛,說:“好了。”

七篤眼巴巴的看着黑羽毛,張/開嘴來,伸出舌/頭,舔/着自己的獠牙,獠牙上全是血,嘴脣上也全是血,肯定是剛纔自己咬的。

七篤剛一伸出舌/頭,黑羽毛就張/開嘴,含/住了他的舌/頭,七篤瞪大了眼睛,一雙狹長的狼眼,竟然瞪得跟核桃似的,有些不可置信,兩個人的舌/頭互相撩/撥着,互相糾纏着,七篤的呼吸越來越重,伸手去拽黑羽毛的頭髮,把他的頭髮死死握在手裡,來回的在掌心裡揉/搓,嘴裡發出“哈——哈——”的聲音。

黑羽毛的舌/頭一退出去,七篤的舌/頭就追上來,不過只是輕輕/舔/了兩下黑羽毛的嘴脣,就老老實實的不動了,盯着黑羽毛的眼睛看,手裡還揉/搓/着他的頭髮。

黑羽毛似乎很滿意七篤的聽話,伸手揉/着他的頭髮。

溫白羽正給人處理着傷口,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回頭一看,頓時頭都大了,腦袋裡“咚咚咚”的跳,只見黑羽毛和七篤抱在一起,兩個人正在接/吻,而且打得還挺火/熱。

溫白羽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趕緊處理着手下的傷口。

等全都處理好了,衆人圍坐在一起,把火堆又點上,都不敢再睡覺了,溫白羽對明鬼說:“你怎麼惹來這麼多蜘蛛?”

明鬼嘆口氣,原來是他們在營地走散了之後,明鬼一直在找其他人,但是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他朝着西北方向走,想看看能不能和大部/隊匯合,但是一直沒有回合,就在這個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廟,廟很奇怪,不是藏傳,也不是佛教,也不是道觀,看起來應該是祖廟一類的地方,四周全是骷髏牆,明鬼進去之後,踩了一塊地磚,地磚一塌陷,裡面涌/出來無數的蜘蛛。

溫白羽一聽“四周都是窟窿牆”,說:“這是什麼廟?”

万俟景侯也搖了搖頭,說:“明天一早可以去看看。”

衆人看了看腕錶,馬上就要天亮了,雖然馬上就要天亮,但是現在還黑得厲害,再加上樹林茂/密,血月高懸,衆人也不敢貿然黑天前行,只好圍坐在一起等着天亮。

窮奇和明鬼都互相說了說怎麼走散的,看起來就是那場大霧搗的鬼,窮奇說當時聽見明鬼的聲音對自己喊,讓自己往前跑,結果墜入了花叢。

明鬼聽了一臉詫異,說:“我當時都找不到你,怎麼可能讓他往前跑?”

看起來當時兩個人都中了幻覺,不過窮奇比較倒黴,一腳踩進了毒花叢,明鬼則是躺了蜘蛛窩。

溫白羽說:“這地方太邪乎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万俟景侯說:“你們是怎麼從古城的地洞裡走出來的?”

明鬼說:“原路返回的。”

他頓了頓,說:“我本以爲是西王母國裡有墨派的前身在,但是進了那個地洞之後,我發覺自己想錯了,怪不得西王母國的典籍裡對這些機/關術記載的非常模糊,我本以爲是故弄玄虛,原來那些機/關術並不是西王母國的,而是那些崇拜滿月的部族。”

溫白羽對機/關術瞭解的不多,也沒看過墨派的典籍,所以不太瞭解這些。

明鬼卻似乎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但是對這種已經從歷/史上消失了近三千年的神秘/部族,就更加不瞭解了,除了那個地洞,沒有地方可以下手去查。

衆人都有些筋疲力盡,他們一晚上遭遇的太多了,連續幾次受傷,都癱/軟在地上,雖然想要睡覺,都是誰也不敢睡。

溫白羽一擡頭就看到了黑羽毛,黑羽毛正在用樹枝撥着火堆,七篤就蹲在一邊,深藍色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黑羽毛,眼珠子都不動一下,眼皮也不眨一下。

溫白羽想到剛纔看到黑羽毛和七篤接/吻,七篤什麼也不懂,黑羽毛也是剛剛破殼,可以說兩個人都是什麼都不懂,溫白羽就止不住有些擔心。

溫白羽咳嗽了一下,想要趁着天亮之前的時間,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兒子。

溫白羽一咳嗽,黑羽毛立刻轉過頭來,還沒等溫白羽招呼,就走了過來,然後坐在溫白羽旁邊,拿了條毯子,給溫白羽披上。

溫白羽心想着,自己小兒子還真是體貼,溫白羽又想着要從什麼開始說起,結果就看見黑羽毛的頭髮有些微亂,於是回身在揹包裡翻找了一下,一直刨到揹包最底下,才把梳子拿出來,這還是從酒店裡帶出來的一次性梳子,他們都是大男人,進了沙漠以後,誰也沒用這種東西,就塞在了最底下。

溫白羽拿着梳子,黑羽毛眼睛眨了一下,就主動背過身去,然後盤膝坐好,似乎是讓溫白羽給他梳頭。

黑羽毛的頭髮又直又長,稍微梳一下就順滑了,入手的感覺跟綢緞一樣,柔/軟,卻非常有韌性,果然是讓人愛不釋手的感覺。

黑羽毛很老實,一動不動的坐着,似乎梳頭這種動作很新鮮,也很有/意思,梳下來的時候挺舒服,黑羽毛閉起眼睛,聲音低沉,帶着一股深沉的成熟,說:“爸爸有話要說?”

溫白羽每次聽黑羽毛叫自己爸爸,都覺得肝顫,雖然知道黑羽毛是最小的兒子,但是這視覺衝擊和聽覺衝擊也太巨大了,就好像要地/震一樣,不對,是天崩地裂!

溫白羽咳嗽了一下,一擡頭就看見七篤趴在火堆旁邊,眼巴巴的往這邊看,盯着黑羽毛的頭髮,似乎也想梳一梳的樣子。

七篤一站起來,黑羽毛也沒動,只是雙手搭在膝蓋上,食指稍微敲了敲,七篤立刻露/出一副沮喪模樣,很快又蜷縮會火堆旁邊,還是用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這邊。

溫白羽翻了翻白眼,七篤這哪是狼神,這分明是大狗!

溫白羽又咳嗽了一聲,說:“你喜歡七篤嗎?”

黑羽毛把頭仰起來,向後一靠,正好靠在溫白羽的肩膀上,頭髮向兩邊散下來,狹長的眼睛一下全都露/出來,還有略顯棱角的下巴,頭髮不遮擋着臉頰,黑羽毛的臉顯得有些冷酷,黑色的眼睛裡透露/出一股不解,說:“喜歡是什麼?”

溫白羽心說,果然吧!

兒子太小,雖然個頭比自己高,但是絕對還什麼都不懂,再加上七篤也不懂,這兩個人親來親去完全就是本能。

溫白羽簡直痛/心/疾/首,心想着自己一定要做個好父親,教育一下万俟小黑,告訴他接/吻這種事情,只能對喜歡的人做。

溫白羽擺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樣子,還沒有開口,就聽他家小黑說:“我只是想親他,每次親他都覺得下面很難受,我這樣是不是不對?”

溫白羽老臉一陣通紅,突然一拽旁邊一臉“事不關己”的万俟景侯,說:“看看你兒子,剛生出來就跟你一個德行!”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親在溫白羽嘴脣上,說:“誰讓兒子遺傳了我的優良基因呢。”

溫白羽心裡呸了好幾下,轉頭又對黑羽毛“慈祥”的說:“小黑啊,這種事情只能和你喜歡的人做,知道嗎,喜歡就是……你一輩子只想和他一個人過,缺了這個人心裡會很難受,呃……”

溫白羽頓時有些詞窮了,而万俟小黑還是一臉不解的表情,不過聽得很認真,一張完美成熟,又酷似万俟景侯的臉,盯得溫白羽壓力很大。

溫白羽呃了半天,求助性的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則是笑眯眯的,溫白羽發現,他家四蛋真的是遺傳万俟景侯多一些,万俟景侯眯起眼睛笑的時候雖然很少,但是和小黑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都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万俟景侯伸手搭在黑羽毛肩膀上,因爲連個人身高和身材差不多,所以根本不像父子,倒像是哥倆……

万俟景侯說:“我問你,如果你看到七篤和別人親/吻,你有什麼感覺?”

溫白羽一聽,眼皮一跳,總覺得万俟景侯不是在教育孩子……

黑羽毛愣了一下,隨即眯起眼睛,但是嘴角沒翹/起來,反而抿着有些下垂,整個臉色顯得很陰沉,黑的眸子裡寒光一閃,說:“不知道。”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黑羽毛又說:“我現在心裡很不舒服,有點……我也說不清楚。”

他說着,搭在膝蓋上的雙手猛地攥拳,關節發出“嘎嘣”的響聲,溫白羽太陽穴更是疼,心說兒子你這表現還說不清楚?這不是不舒服啊,這是暴怒的表現啊。

七篤無聊的趴在火邊,一擡頭,就發現黑羽毛正看着自己,立刻眼睛一亮也看過去,就差吐舌/頭了,不過很快七篤發現黑羽毛的眼神有點不對勁,盯着自己眼神很冷酷,莫名的閃着寒光……

万俟景侯拍了拍黑羽毛的後背,說:“你心裡不舒服,是你喜歡七篤的表現,相對的,如果七篤喜歡你,也不會想讓你和其他人做這種事情,如果真的想好了喜歡一個人,那麼是一輩子的事情,或許咱們的一輩子非常長。你想的怎麼樣?”

黑羽毛沒說話,但是很快站起來就走了,朝着七篤走過去。

溫白羽從後面一把勒住万俟景侯的脖子,向後一拽,說:“万俟景侯你大/爺,我在教育兒子呢,你怎麼給我拖後腿!”

万俟景侯在溫白羽手肘上一敲,溫白羽的力氣一下就鬆了下來,万俟景侯伸手一摟,將人摟在懷裡,按在腿上親了兩下,說:“兒子是真的喜歡七篤,你難道要當打鴛鴦,嗯?”

溫白羽說:“我哪有,我就怕他們什麼都不明白!”

万俟景侯笑了笑,鼻尖貼着溫白羽的鼻尖,說:“白羽真是越來越有做父親的感覺了?”

溫白羽被他說的臉上發紅,因爲四個兒子都比較特殊,他這個爹幾乎是甩手掌櫃,好像做起來比較容易,而且不操心不費力的。

他們正說話,黑羽毛已經走過去了,七篤高興的從地上蹦起來,結果還沒說話,黑羽毛就陰沉着臉,說:“過來。”

七篤有些納悶,深藍色的眼睛盯着黑羽毛,不過還是老實的跟着黑羽毛進了帳篷。

溫白羽擡頭看着黑羽毛陰沉的臉色,說:“你剛纔打的比方,咱家小黑是不是當真了?”

万俟景侯挑眉說:“只是單純的一個比方。”

溫白羽額頭冷汗直流,說:“可是咱家兒子比較較真……”

溫白羽心裡默默的給七篤點蠟,看小黑的臉色,七篤今天晚上不太好過,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一個小時之後的太陽……

溫白羽心想着,都是万俟景侯的錯,不管自己的事……

蛋/蛋則是坐在小燭龍懷裡,和探出揹包的小羽毛說:“哥/哥,哥/哥,弟/弟和七七去玩了,我也要去!”

小羽毛好不容易又多了個弟/弟,而且在小羽毛眼裡,弟/弟看起來也很可愛,小羽毛從來都是弟控,也爭着要進帳篷去。

小燭龍和小血髓花一人抱一個,攔住兩個小不點衝進帳篷,死拉活拽的把兩個小不點拽回來。

很快就聽到帳篷裡有七篤的低吼聲,蛋/蛋眨着大眼睛,說:“弟/弟是不是和七七打架呢?”

小燭龍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說:“快睡覺,馬上天亮了。”

蛋/蛋嘟着嘴,嚴肅的說:“打架不是好孩子。”

小燭龍:“……”

因爲万俟景侯的比方,七篤有些受罪,他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反正黑羽毛的態度有些暴/虐,狠狠的咬住他的嘴脣,直到流/血了,血/腥的味道又惹得七篤很興/奮。

黑羽毛只知道親/吻七篤的嘴脣,兩個人舌/頭來回糾纏,最多親/吻着七篤的脖子,含/住他的喉結來回舔,七篤的嘴脣上,脖子上,全是吻痕,嘴脣都流/血了,脖子上又青又紅的,兩個人全是粗喘着氣,七篤被黑羽毛啜/着脖子,猛地渾身一抖,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黑羽毛也有燭龍的血統,體格自然非常強悍,七篤只是被他吻就發/泄/出來,畢竟七篤一直鎖在囚牢之中,還什麼也不懂,也沒經歷過這些,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禁不住疲憊,直接睡了過去,黑羽毛看着他一臉難受又舒服的表情,親了親七篤的額頭,下面還是很難受,深吸了兩口氣,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看着七篤的睡顏,慢慢平靜了下來。

衆人都迷迷糊糊的,天亮之後,全都立刻醒了,溫白羽盯着帳篷一個小時,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家小黑纔剛剛破殼,不會就這麼把七篤給辦了吧?

早晨的時候大家開始生火做早飯,溫白羽沒忍住,想進帳篷看看,但是又怕看到尷尬的場面,最終還是掀開帳篷一角,偷偷往裡看了看。

七篤躺在地上,一臉“憔悴”的樣子,溫白羽還沒見過七篤憔悴過!

七篤的嘴脣破了,脖子上全是吻痕,那禽/獸程度幾乎能追上萬俟景侯了,七篤的褲子還有點溼。

溫白羽眼皮一跳,說:“你不會真辦到底了吧?七篤發燒了沒有?”

黑羽毛奇怪的說:“什麼辦到底?”

溫白羽看他這樣子,好像不太知道該怎麼辦,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說:“你燒點熱水,給七篤擦擦身上,他身上都是……”

溫白羽老臉通紅,實在說不出來了。

黑羽毛點點頭,這纔出了帳篷,弄了點熱水回來,但是他們的水很有限,也不能弄很多。

溫白羽等他進來,就出去了,七篤還沒有醒。

七篤是第一次發/泄,難免反應大了點,而且積攢的太多了,估計體格也和普通人不一樣,褲子弄得溼/漉/漉的,黑羽毛給他換了一個,七篤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一睜眼就看見黑羽毛正垂着頭,給他用溼毛巾擦身/體,動作很溫柔,黑色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凌厲冷漠的臉。

七篤不禁伸手,抓了抓黑羽毛的頭髮,然後把頭髮放在手心裡揉/搓,然後憨憨的傻笑起來。

溫白羽走出了帳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兒子領悟的太快了,你千萬別再教了,聽見沒有!”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只教好的,從來不教不好的。”

黑羽毛給七篤擦了身/體,穿好衣服,兩個人就出來吃飯了,蛋/蛋正被小燭龍抱在懷裡餵飯吃,看到黑羽毛和七篤出來,立刻“啊啊”了兩聲,然後瞪起大大的眼睛,看到七篤脖子上的痕跡,嘟着嘴巴,皺着眉,一臉不贊同的說:“弟/弟爲什麼要和七七打架!”

黑羽毛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蛋/蛋的額頭,說:“我們沒打架。”

七篤附和的使勁點頭。

蛋/蛋撅着嘴巴說:“還想騙蛋/蛋,就是打架了!七七的脖子都青了!打架不是好孩子,弟/弟快給七七道歉!唔唔……”

小燭龍:“……”

小燭龍一陣無奈,挖了一勺飯,直接塞在蛋/蛋嘴裡,把他下面的話全都堵起來了。

蛋/蛋不滿的看着小燭龍。

七篤被他說得臉上有點不自然,伸手摸了摸脖子,好像還真的挺疼的。

黑羽毛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握住七篤的手腕,七篤的手也不小,黑羽毛一隻大手竟然握的死緊,說:“對不起,我昨天心裡有點不舒服,下次我輕一點,好嗎?”

七篤臉上更是不自然,不過還是癡迷的看着黑羽毛的臉,伸手捋了捋他的頭髮,然後老實的點了點頭,憨憨的笑了一下。

溫白羽在一邊看着,感覺七篤沒救了,好像被黑羽毛吃的死死的,而他家小黑剛剛破殼不到一天,竟然已經會說“情話”了,跟万俟景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這種話連個磕巴都不打,說的溜溜兒的,再加上黑羽毛天生一張妖孽臉,七篤根本沒抵/抗力。

蛋/蛋見弟/弟道歉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做哥/哥的樣子……

衆人吃了飯,就準備繼續上路了。

明鬼在前面引路,衆人往西北的方向繼續走,衆人一直走了一上午,都沒有發現明鬼之前說的窟窿牆。

根據明鬼的回憶,他是踩到了機/關,蜘蛛涌/出來,然後才一路逃跑過來的,明鬼能跑過來,說明根本不太遠,就算明鬼的體力驚人,也不可能跑太遠。

但是他們走了一上午,都沒有發現骷髏牆,其實解釋很簡單,那就是他們迷路了……

窮奇身上的毒沒有解乾淨,累得不行,坐在地上說:“死人臉,你到底行不行啊!”

明鬼手裡拿着羅盤,羅盤很不穩定,樹林裡不知道有什麼干擾的磁場,明鬼眉頭一皺,羅盤指向的方向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溫白羽一看,說:“我們走反了?”

明鬼說:“不是,這裡有干擾。”

其他人也拿出指南針,指南針的針頭一直在晃,而且奇異的是,大家的指南針都指向不同的方向,這簡直就是活見鬼!

万俟景侯說:“大方向沒有錯,但是咱們已經走到了陷阱之中。”

秦珮說:“這是什麼意思?”

魏囚水有些虛弱,不知道是因爲老/毛病而削弱,還是因爲中了蜘蛛毒而虛弱,走幾步就出冷汗,臉色慘白。

魏囚水說:“有機/關,說明咱們已經找到了大體/位置,不然爲什麼會在這裡設置一個迷惑方向的陷阱?”

万俟景侯擡頭看了看天,這裡的樹木實在非常巧妙,長得錯綜複雜的,想要看到頭頂的太陽,那是難上加難,再加上最近幾天都是今天,太陽一直躲在雲層裡,根本不能用這個來辨別方向。

又因爲樹木太多,葉柄沒辦法用樹木的長勢來辨別方向,這是一個巧妙的佈局,把他們困在了這裡。

衆人都有些疲憊,再加上羅盤指向不同方向,營造出來一種恐/慌的氣氛,車隊裡好多人都不是行家,一直跟着秦珮只是到處玩玩,很少開古墓,更別說在原始森林裡求生了,一個個都有氣無力的。

好多人坐在地上喘氣,其他人則是分辨着方向,七篤突然猛喊了一聲,黑羽毛皺眉說:“有聲音。”

他說着,就見一簇煙花猛地炸上天去,炸上天之後,竟然出現了一個金閃閃的大字。

——墨。

衆人都只能從樹木的縫隙裡辨認煙花組成的字。

明鬼不用仔細看,立刻就說:“是墨派求救的信號。”

溫白羽說:“墨一是?”

万俟景侯說:“信號不遠,快走。”

衆人立刻向前衝去,其他人也跟着拽着行李往前跑,怕落後一些的話,可能又遭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衆人一直往前跑,很快就聽到“嘶嘶——”的聲音,溫白羽感覺頭頂生風,有什麼東西飛快的掠了過來,万俟景侯從後背將他一抱,兩個人倒在地上向前快速一滾,同時万俟景侯手一抄,一下抓/住了什麼。

溫白羽定眼一看,果然是蛇!

那條蛇有三四釐米那麼粗,蛇頭很大,万俟景侯一把掐住蛇嘴,蛇嘴被/迫大張,露/出獠牙,根本沒辦法閉合,只能不停的吐着信子。

這個時候前面傳出跑步的聲音,有人衝着他們跑了過來,果然是墨一是,墨一是懷裡抱着安然,安然躺在他懷裡,一手下垂,神情有些迷糊,手上又青又紫,一直往上蔓延,手背上還有兩個血窟窿,肯定是被蛇咬了。

墨一是看到衆人,立刻睜大了眼睛,隨即衝過來,說:“溫白羽,快救救安然!”

墨一是把安然放在地上,安然似乎在強行打起精神,不想睡過去,但是已經在努力的邊緣了,神情非常迷糊。

墨一是把安然放下來,身後又傳來“嘶嘶——”的聲音,一片蛇盤曲着追了過來,明鬼手一甩,一排金針甩出去,直接將那些蛇釘在地上,蛇打着挺,捲起身/體來,但是怎麼卷也掙扎不開金針,被釘在地上不停的長着獠牙吼叫。

明鬼的金針有限,手背和手腕裡藏的已經用完了,身上的也沒剩下多少了,但是蛇很多,簡直就是成羣結隊的出現,織成了一張大網,不斷向他們撲過來。

這個時候突聽又是“沙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狂奔,身後的蛇捲過來,有黑影從後面衝出來,謝麟閬和葉流響一下從茂/密的樹叢中衝出來,猛地伸手一抓,謝麟閬看起來虛弱,但是身材高大,之前在古井裡,大家也見識過了謝麟閬的手段,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謝麟閬撲過來,一把抓/住撲上來的蛇,一手抓/住蛇頭,避免獠牙咬下來,另外一手一抓,正好扯住了蛇的七寸,手掌爲爪,就聽“啪嚓”一聲,直接把蛇的七寸給抓爛了,手一甩,將爛掉的蛇扔在地上。

緊跟着是“哆哆哆哆!”四聲,無數鋼珠從天而降,將樹上撲下來的蛇拳都打落在地上,蛇頭一下都被打癟了,有的打的稀巴爛,可見臂力到底有多大。

齊三爺也猛地從樹叢中衝了出來,懷裡抱着一隻奶白色的小狐狸,小狐狸的腿受傷了,奶白色的皮毛上全是血,看樣子不是被蛇咬傷的,像是被抓傷一類的。

溫白羽已經沒空驚喜的發現大家都聚齊了,安然的情況很不好,蛇毒似乎非常霸道,再加上安然之前因爲進入過“那個地方”,受過刺/激,不僅記憶全無,而且身/體非常虛弱,現在已經禁不起蛇毒折騰了。

衆人很快將溫白羽和安然圍在裡面,溫白羽快速的用刀子把安然的手背化成十字,使勁往外擠血,然後快速的低下頭,使勁的吸安然的傷口。

因爲疼痛,安然猛地一抖,很快就意識清/醒了,“嗬——”了一聲,詫異的說:“溫……溫白羽?”

溫白羽給他放了血,見安然有/意識了,鬆了一口氣,然後給安然的傷口上滴了蛋/蛋的眼淚,又找到揹包裡的抗毒血清,給安然注/射/進去。

眼淚和血清都有作用,安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呼吸不再那麼急促,但是照樣很虛弱。

因爲人多,蛇羣撲過來,很快就被消滅了,剩下的蛇全都跑走了。

窮奇見蛇羣跑走,擦了擦汗,說:“死人臉來的時候帶來一幫蜘蛛,你們過來的時候帶來一幫蛇,看來還是我最省心。”

他說完了,七篤第一個抗/議,窮奇雖然沒有帶來會動的,但是他帶着一堆的毒刺來了,還要浪費黑羽毛的血給他鎮住毒素。

衆人都筋疲力盡,尤其是墨一是,他抱着安然一路猛跑,臉的一臉熱汗,此時趕緊跑過去,握住安然的手,說:“安然?安然你怎麼樣?”

安然本身已經睡了,被墨一是一搖,又醒過來,疲憊的睜着眼睛,說:“沒事了師叔祖……”

安然說話很費勁,溫白羽說:“別打擾他,讓他休息,安然現在身/體虛弱,你也受傷了,來包紮一下。”

墨一是似乎非常擔心安然,都不想去包紮自己的傷口。

衆人又是經過一番苦戰,都累得不行了,席地坐下來,爲了避免蛇羣再跑過來,把火堆也升了起來,正好現在是中午,紛紛架起爐具,做火煮飯。

齊三爺抱着小狐狸,小狐狸的腿上也受傷了,是抓傷,而且看小狐狸的腿有些麻痹,應該是白皮糉子弄上的,問了齊三爺,齊三爺點了點頭,說:“這附近很邪,有很多機/關,還有白皮糉子。”

溫白羽一聽,更覺得万俟景侯說的沒錯,或許這周圍有什麼東西。

溫白羽說:“你們找到駱祁鋒和謝衍了嗎?”

一提起這兩個人,謝麟閬和葉流響就面色很難看,都搖了搖頭。

溫白羽把謝衍的檮杌木牌拿出來,謝麟閬第一個從地上竄了起來,說:“這是從哪裡找到的?!這是謝衍的,他怎麼會把木牌扔下來?謝衍一定是遇到了危險!”

謝衍遇到了危險,那麼他和駱祁鋒在一起,估計駱祁鋒的處境也不好。

溫白羽看了看還在昏睡的安然,說:“既然咱們已經全都到了這裡,再加上謝衍的這枚木牌,一共是六枚了,不如組合在一起看看,是不是能看到什麼地圖,或許能找到謝衍和駱祁鋒,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那天大家說要在小飯館碰面,其實就是想要拼一下他們得到的檮杌木牌,他們手中一共六枚,其中少了一枚,那一枚應該在崆峒山的年輪棺/材裡,但是他們打開的時候,裡面沒有木牌,然而當時打開的時候,還需要血祭,說明是第一次打開,木牌不知道爲什麼憑空消失了。

溫白羽想着,沒準拼出六塊,可能得到一絲線索,但是這件事情因爲謝衍戴着木牌進了沙漠,所以就一拖再拖了。

他們現在沒有找到謝衍,可是手上有謝衍的木牌,也可以拼合在一起。

衆人都把木牌拿出來,墨一是把安然脖子上的木牌摘下來,也放在了地上。

木牌上面有特別的花紋,這些花紋但看起來毫無章法,也不是文/字,但是真的可以拼合在一起。

沒一塊木牌的形狀都不太一樣,正好組成了一個六邊形,而中間正好是空的,可以再放進去一塊木牌,看花紋的走勢,應該是他們沒有找到的那塊木牌。

葉流響有點泄氣,說:“弄了半天,還是缺了一大塊啊,最重要的就在中間啊。”

万俟景侯仔細看了看這個缺少中心的“拼圖”,突然敲了敲其中兩塊木牌,說:“你們看這裡。”

衆人低下頭去看,万俟景侯指的是兩塊木牌拼接的地方,但看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但是拼在一起,竟然出現了一個形狀。

明鬼眼睛一眯,說:“是骷髏牆。”

衆人都看向明鬼,明鬼說:“我對骷髏牆的印象很深,這裡畫的雖然簡練,但是隻要你們見過骷髏牆,絕對一眼就能認出來。”

万俟景侯點着木牌上雕刻的骷髏牆,說:“這裡,是一座門。”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是說,謝瘋/子想要找的‘那個地方?’”

万俟景侯說:“很有可能,從這座門進去,可以找到那個地方。”

木牌上的骷髏牆畫的很簡練,非常的抽象,主要是連接骷髏牆的那些路,木牌上還有很多痕跡,一看就是路。

溫白羽說:“這樣就太好了,雖然咱們沒有中間的木牌,但是起碼可以找到入口,這還有簡易的地圖。”

在沒有羅盤和指南針的情況下,這裡出現了一個地圖,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衆人聽到找到路了,這絕對是大好的消息,都振奮了一下,連吃飯的力氣都更足了,決定大吃一頓,然後繼續找路走。

羅開殷勤的把飯菜盛了滿滿一碗,然後給秦老闆端過去,笑起來的感覺就跟七篤一樣狗腿。

羅開笑着說:“吃飯吧?傷口怎麼樣了?我不我餵你吧?”

秦老闆翻了個白眼,說:“我的手又沒受傷,而且我也不是女人,你別把泡妞的那些手段用我身上。”

羅開笑着坐下來,說:“那你泡我,我不介意。”

秦老闆:“……”

秦老闆一陣無語,結果碗筷,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猛地一驚,說:“糟了!”

羅開說:“怎麼了?”

秦老闆摸/着脖子,說:“我的項鍊不見了。”

他說着,快速的跪在地上,在地上反覆的摸索着。

羅開說:“什麼項鍊?”

秦老闆說:“我母親留給我的,一個金的,裡面還有我母親的相片。”

他說着,也不嫌地上髒,反覆的找,他們剛剛一直在纏鬥,根本不知道掉在哪裡了,溫白羽記得那個項鍊,就是從謝瘋/子的棺/材裡摸出來的,那裡面有秦老闆和他母親的合照,看起來非常古老了,那麼老舊的東西,很可能直接斷掉了。

秦老闆看起來非常着急,羅開也幫忙去找,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都見過那個項鍊墜,也幫忙在四周找。

秦珮見秦老闆跟發瘋一樣,怕他跑遠了有危險,一臉不願意的樣子,但是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去幫忙在四周找,魏囚水怕他一個人走丟/了,就跟着秦珮。

地上好多蛇的屍體,已經挫堆兒賣了,秦珮嘟囔着:“不是跟蛇一起埋了吧?一個項鍊而已,丟/了再買啊。”

魏囚水捏了捏秦珮的臉,秦珮瞪眼說:“幹什麼!”

魏囚水說:“明明找的最積極的就屬你,還非要犟嘴。”

秦珮哼了一聲,說:“我就願意說。”

他說着,蹲下來,在埋蛇的土堆附近找了找,還用樹枝扒/開土找,果然看到了一個已經發黑的金鍊子。

秦珮立刻伸手去扒土,刨了半天,金鍊子果然是混在這裡,險些就被埋了也沒人知道。

秦珮拽着金鍊子,把項鍊墜也給拽了上來,不過可能是摔得,項鍊墜有些壞了,相片盒子的卡頭不能用了,明明是合上的,但是輕輕一碰,相片盒子就開了。

一張古老的相片展現在秦珮和魏囚水面前,那時候秦老闆年紀還很小,秦老闆的母親長得很漂亮,而且非常端莊,有一股貴/族的氣息,別管穿的衣服有多落後,總覺得異常的美麗。

秦老闆和秦珮是同父異母,秦珮估計也遺傳了母親,和秦老闆長得一點兒也不像,秦老闆有五六分長得像他的母親,尤其是眼睛和鼻子,乍一看上去簡直一模一樣。

魏囚水突然“啪”的一聲,一把搶過那個項鍊墜,盯着上面的老照片仔細看。

秦珮被他打了一下手,手背直疼,一看都紅了,瞪着眼睛說:“姓魏的你發瘋啊!”

但是魏囚水根本沒理他,仍然仔細盯着那張老照片,又擡頭去對比秦老闆,秦老闆在遠處,跪在地上來回找,沒有發現他們已經找到了。

魏囚水眼睛眯起來,不斷的看着手裡的老照片,然後去看秦老闆,眼神非常複雜,秦珮心臟騰騰一跳,魏囚水的眼神太專注了,讓他不由得亂想,難道魏囚水其實喜歡的是秦夏?

秦珮這樣一想,頓時一股怒火衝上來。

魏囚水根本沒發現,還是蔓延震/驚,隨即出神的說:“原來如此……太像了……”

魏囚水的年紀並不小,大約三十歲上下,比秦珮大了很多,秦珮就不由去想,什麼叫太像了?意思是秦夏和他母親太像了?難道魏囚水見過秦夏的母親?

秦珮的疑問越來越多,不過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心裡很不舒服,猛地一腳踩在魏囚水腳背上,一把搶過項鍊墜,說:“魏囚水,你去死吧!”

他說着,還一腳踹過去,魏囚水正在想事情,正好被一腳踹在腹部上,根本不知道秦珮怎麼了。

秦珮搶過項鍊墜,很快衝回營地,然後把項鍊墜扔給秦老闆。

秦老闆一見,頓時鬆了口氣,說:“太好了,我以爲真的丟/了,謝謝你了。”

秦珮正不高興,聽到秦老闆謝自己,也沒什麼高興的表情,縮在一邊不說話。

魏囚水走過來,坐在秦珮旁邊,秦珮狠狠瞪了他一眼,魏囚水腹部上還有一個灰腳印,捏着秦珮的下巴,說:“幹什麼?腳不疼了,還踹人?”

秦珮甩開他的手,說:“我願意。”

魏囚水笑着說:“脾氣見長?”

秦珮瞪眼說:“我脾氣一直這麼大,就是這麼壞,你趕緊去找像的人,愛找誰找誰!”

魏囚水一聽,頓時愣了一下,隨即纔想起剛纔自己出神的話,沒想到被秦珮聽到了,重新把秦珮拉回來,說:“你誤會了。”

兩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小時不吵就不對頭的人,羅開已經見怪不怪了,溫白羽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剛纔兩個人還好好的,不知道爲什麼又吵上了。

衆人休息了一會兒,吃過飯,就把火給滅了,準備根據地圖繼續往前走,溫白羽把檮杌木牌拼出來的地圖拓了下來,這樣比較方便,其他木牌還是還給大家戴在身上,用木牌來剋制檮杌毒。

安然醒了一會兒,吃了一些東西,但是吃的不多,又睡着了,大家準備啓程,墨一是就把安然背了起來,安然迷迷糊糊的又醒了,輕輕喊了一聲:“師叔祖……”

那聲音特別小,就跟小貓叫一樣,熱氣噴在墨一是耳邊,墨一是心裡立刻火大起來,燒的直難受,不過現在肯定不是時機,笑着說:“你休息,我揹着你走。”

安然實在太困了,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墨一是看到了沒有,就趴在墨一是的肩膀上睡着了。

万俟景侯伸手握着溫白羽的手,慢慢往前走,因爲這邊樹木茂/密,路不好走,大家也不覺得握着手怎麼樣。

溫白羽起初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很快也就習慣了,可能是被万俟景侯的厚臉皮訓練的,結果一側頭,就發現他家小黑也這麼握着七篤,七篤則是一副非常聽話老實的樣子,恨不得把自己另外一隻爪子也放在黑羽毛手裡。

衆人跟着万俟景侯走,地圖非常簡練,有很多地方其實很模糊,而且樹木長得太茂/密了,他們辨識地圖費了不少時間,下午四點左右,在衆人的驚呼聲中,他們終於衝出了綠洲。

眼前又是無邊的沙漠,沒有一草一木,地上全是黑黃/色的沙土,看起來無比的蒼涼,今天是陰天,四點鐘已經要天黑了,風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在哭一樣。

安然這個時候猛地驚醒過來,伸手抓/住墨一是的肩膀,驚喊着說:“有人……有人在哭!”

安然突然一喊,嚇了衆人一跳,墨一是安慰他說:“沒有,只是風聲,你做噩夢了?”

安然這才重重喘了兩口氣,說:“我……我隱隱約約的聽見有哭聲,還以爲又遇到了什麼……”

眼前是無邊的沙漠,就在沙漠之中,有一個黑色的東西,隱隱的樹立着,好像是一面牆……

明鬼舉起望遠鏡,因爲光源太暗,看不清楚,但是他來過一次,一眼就認出來了,說:“對,就是這裡。”

溫白羽也舉起望遠鏡去看,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但是使勁的看,卻能看到黑/暗中一個個的骷髏頭,骷髏的眼睛黑/洞/洞的,月光照下來,彷彿都被吸收了,在望遠鏡局部的鏡筒裡,顯得無比詭異。

溫白羽手一抖,就把望遠鏡拿了下來,說:“真的是骷髏牆。”

羅開看向衆人,說:“天要黑了,怎麼辦?現在過去嗎?”

他們站在綠洲和沙漠的邊緣,四點已經天黑了,冬天的沙漠裡,四點之前就要找好紮營的地點,否則天黑下來就有零下二三十度,是非常要人命的。

貿然的前進,前方是詭異的骷髏牆,很可能又冒出成百上千的蜘蛛。

還是留在綠洲裡烤火過夜?

大家心裡都是偏向於後者的,畢竟走出去不知道遇到什麼事情,但是問題有兩個,第一他們糧食已經不足了,耽誤時間就等於消耗生命,第二是他們已經找到了骷髏牆,七塊檮杌木牌記載的是“那個地方”,西王母國的兩處寶藏。

寶藏的吸引或許對溫白羽來說並不大,但是謝衍和駱祁鋒很可能就在“那個地方”裡面。

溫白羽看了看衆人,很快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想了一會兒,說:“在綠洲裡紮營,明天一早再出去,骷髏牆很可能是祭祀用的東西,黑夜貿然過去,或許損失會更大。”

万俟景侯說的非常有道理,衆人也偏向於後者,就全都留在綠洲的裡,準備扎帳篷,謝麟閬和葉流響看起來非常焦躁,但是沒有辦法,他們沒去過骷髏牆,只是從望遠鏡裡看到的就非常詭異,絕對不能冒險進去。

衆人開始紮營,溫白羽仔細看了看那座骷髏牆,每看一次,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那座骷髏牆,好像也在盯着他們……

溫白羽終於還是放下了望遠鏡,晃了晃頭,趕走腦袋裡奇怪的思維。

万俟景侯叫溫白羽過來吃東西,溫白羽坐下來,万俟景侯摸了摸/他的臉頰,說:“臉色不好,是不是累了?”

溫白羽搖搖頭,說:“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万俟景侯說:“那就快吃,吃完了進帳篷去睡覺,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

溫白羽點點頭,吃東西的時候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不過還是勉強自己吃了好多,準備恢復一下精力,吃了東西,就鑽進帳篷裡,直接睡下了。

溫白羽睡得迷迷糊糊,就聽簾子掀開了,張/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万俟景侯進來了。

万俟景侯親了親他的額頭,說:“今天我守夜,你安心休息。”

万俟景侯說着,從揹包裡拽出毯子,給溫白羽多蓋了一重,平時都是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的,他體溫比較高,溫白羽也不會覺得冷,現在万俟景侯要去守夜,就多給他加了一牀,然後摸了摸溫白羽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這才鬆口氣。

溫白羽點點頭,很快又睡着了。

万俟景侯見他睡的很香,就撩/開簾子走了出去,出去之後還掖了掖帳篷簾子,把簾子弄得密不透風。

溫白羽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隔壁帳篷裡有聲音,因爲帳篷全都是擠在一起扎的,可以擋風,也比較有安全感,所以和隔壁就隔着兩層帳篷,聽起來聲音很清晰。

秦珮的聲音明顯在呻/吟,有些痛苦,一直大罵着:“魏囚水,我/草/你大/爺,好疼……別……明天還要趕路,我疼,我真的疼……”

魏囚水笑了一聲,說:“你要草誰?”

秦珮的聲音已經在哭了,忍不住求饒,說:“別弄我了,我錯了,真的疼,不信你試試!你幹什麼……”

魏囚水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隱隱約約的在說:“秦珮,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秦珮大罵的聲音消停下來了,不斷的呻/吟起來,似乎從痛苦變得舒服了,嘴裡斷斷續續的說:“別說了,別說了!你太肉麻了!”

魏囚水一直在重複“我喜歡你”,好像復讀機一樣,但是這樣似乎很奏效,秦珮很快就乖起來了,也不罵人了,剩下的聲音讓溫白羽面紅耳赤起來。

溫白羽盯着帳篷頂,側眼看了看躺在一邊的小傢伙們,睡得還挺香,黑羽毛也睡在旁邊,睡相非常規矩,仰面正躺着,雙手放在胸前,黑髮散在兩邊,露/出整個比起來的雙目,顯得冷酷又有蠱惑力。

七篤蜷縮在一邊,躺在黑羽毛旁邊,也睡得很像,似乎渾然沒聽見隔壁的聲音。

黑羽毛突然翻了一個身,側躺過去,背對着溫白羽,正好正面朝着七篤,七篤剛還打着呼嚕,突然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黑羽毛黑色的眼睛也注視着自己,好像一直沒睡着似的。

七篤心臟騰騰跳了兩下,黑羽毛的手就像夢中翻身一樣,自然的搭在了七篤背上,手掌按在七篤的後背上,往前一用/力,兩個人身/體就貼在了一起,黑羽毛和沒有破殼時候一樣,身上充滿了暖洋洋的氣息,和冷漠的臉一點兒也不一樣。

七篤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嘴脣貼在黑羽毛的頭髮上亂蹭了兩下,將黑羽毛的頭髮放在嘴裡輕輕/咬,黑羽毛這個時候貼過來,含/住了七篤的嘴脣,兩個人嘴裡都有頭髮,交/纏在一起,七篤好像更興/奮了,但是不敢粗喘,怕吵到了溫白羽。

溫白羽根本不知道万俟小黑和七篤在自己眼皮底下玩親/親,而且還各種玩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胳膊秦珮的聲音消失了,估計是消停下來了,魏囚水的聲音很輕,說:“秦珮,我喜歡你,很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

溫白羽本身已經要睡着了,模模糊糊聽見這麼一聲,又有點清/醒了,不過隔壁已經沒聲了,溫白羽還以爲自己做夢的幻聽,就沒當一回事。

万俟景侯和齊三爺是前半夜守夜,後半夜是魏囚水和羅開守夜,到了後半夜,羅開從帳篷裡鑽出來,伸了個懶腰,看起來前半夜也沒怎麼睡,眼底一片烏青,笑着說:“辛苦二位了。”

羅開走過來,坐在火邊,掏出槍來,結果等了半天,還不見魏囚水出來,羅開說:“魏哥幹什麼呢?等等我去叫他。”

羅開站起來,很快就走到帳篷邊上,說:“魏哥?別睡了,起來守夜,該交/班了。”

不過羅開叫了兩聲,帳篷裡都沒聲音,羅開忍不住掀開了簾子,探頭一瞧,帳篷裡竟然只有秦珮一個人。

秦珮被冷風一吹,抖了一下,說:“唔……怎麼了?”

羅開目光一轉,看到秦珮脖子上露/出來的吻痕,哈哈一笑,說:“嫂/子,魏哥呢?”

秦珮聽得迷迷糊糊,根本沒聽懂羅開說什麼,伸手去拽被子,蓋在頭上,說:“我/草他大/爺,要死的魏囚水,我腰好疼……”

羅開:“……”

羅開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魏囚水,終於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万俟景侯一聽也是皺眉。

營地一時間燈全亮了,溫白羽也從帳篷裡爬出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魏囚水不見了。”

溫白羽一怔,今天是万俟景侯守前半夜,魏囚水竟然不見了?

營地燈全亮了,所有人都被吵醒了,還以爲發生了突發/情況,都鑽出帳篷來,秦珮這個時候是完全醒了,匆忙的扯過衣服穿上,一出帳篷,就聽到羅開說:“魏哥不見了。”

秦珮愣了一下,感覺這不太可能,畢竟魏囚水剛剛還在和他那個什麼,怎麼可能一下就消失了。

万俟景侯可以肯定,沒有人來過營地,也沒有野獸和毒蟲的襲/擊,況且万俟景侯和齊三爺那可是兩條燭龍,不可能有東西在眼皮底下帶走魏囚水,還沒有發現。

唯一有一種可能。

溫白羽猛然想起自己在夢中聽到的,魏囚水說的,可是他做不到……

溫白羽說:“魏囚水是自己走的?”

秦珮說:“這怎麼可能!帳篷裡的行李都沒少,他不帶食物和水,怎麼可能自己走了?”

羅開說:“會不會去方便了?”

羅開說完,也覺得不太對,他們這麼亮着燈,大張旗鼓的找魏囚水,魏囚水就算是去上廁所了,肯定也回來了,現在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衆人都沉默下來,在腦子裡捋了捋魏囚水這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突然從沙漠裡衝出來,當時情況很亂,大家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們騎着駱駝走了四五個小時,秦珮羅開他們的越野車四五個小時,而魏囚水一個人衝出來,根本沒有揹包,糧食、水、裝備,這些必備物品一樣都沒有,他是怎麼穿越沙漠的?

還有魏囚水在血月的晚上突然發瘋。

現在魏囚水也突然消失了。

秦珮嘴脣哆嗦了一下,心裡突然升起一個可能性,或許魏囚水進沙漠來,根本不是來找自己的,而是有其他事情……

溫白羽說:“魏囚水最近有沒有特別反常的現象?”

羅開搖了搖頭,說:“魏哥話很少,一般不會說什麼,也沒有奇怪的舉動。”

秦珮突然說:“有,我知道。”

他說着,看向秦老闆,秦老闆有些吃驚,不知道秦珮看自己幹什麼。

秦珮說:“魏囚水認識你母親,他看到吊墜裡的照片,之後就很反常,他說‘原來如此,太像了’。”

秦老闆更是狐疑了,說:“這不可能,我母親很早就消失了,魏囚水怎麼可能認識我母親?”

溫白羽也很奇怪。

原來如此……

太像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

指的是秦老闆和他母親太像了?可是按照秦老闆這個年紀,沒比魏囚水小几歲,魏囚水如果認識秦老闆的母親,那肯定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所有人都不明白魏囚水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万俟景侯突然說:“咱們的思維進入了一個怪圈,或許魏囚水說的不是秦老闆和照片上的人太像了。”

秦珮說:“不可能,他當時拿着照片,一邊看,一邊在看我姐……呸,我哥。”

万俟景侯說:“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或許是秦老闆和他的母親,同時像另外一個人。”

而這個人,和沙漠有關係。

溫白羽腦子裡突然一閃,有一個大膽的猜想,當年秦老闆的母親突然失蹤,很多人都傳是私奔了,但是其實是被謝瘋/子綁走了,謝瘋/子顯然在拷/問她一些問題,但是秦老闆的母親在錄/音裡一直在說她不知道。

溫白羽有一個猜測,或許就是因爲秦老闆的母親,酷似某一個人,所以才讓謝瘋/子產生了誤會,拷/問錯了人。

可是又有一個解釋不通的地方,如果謝瘋/子拷/問錯了,那麼他是怎麼找到“那個地方”的,關鍵還在那盤錄像帶裡,但是錄像帶已經爆/炸了,所有都變成了猜測。

溫白羽總覺得這個謎團,其實一點就透,而且魏囚水的那句“太像了”,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啓發,但是就是隔着一層紗霧,讓溫白羽怎麼想也想不透。

溫白羽粗喘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頭,感覺有些疲憊。

万俟景侯伸手扶住他,說:“怎麼了?”

溫白羽一霎那有些頭暈,腦子裡發出“嗡——”的一聲,這個時候窮奇也猛地吸了一口氣,伸手按住胸口。

明鬼說:“怎麼了?”

窮奇擺着手,說不出話來。

謝麟閬被的捲起自己胳膊,說:“是檮杌毒。”

謝麟閬的胳膊上全是綠色花紋,已經非常深了,在慘白的營地燈照耀下,顯得更是深沉可怕。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立刻扯開溫白羽的衣服,溫白羽的身上,那種檮杌毒的花紋,又開始慢慢的滋生起來,好像活了一樣……

万俟景侯扶住溫白羽,說:“怎麼回事,檮杌木牌明明戴着。”

謝麟閬心臟猛跳,眯起眼睛,看着自己手腕上開始往手背上瀰漫的檮杌毒,粗喘了兩口,一些零散的記憶像潮水一樣,竟然打開了閘門,全都衝進來,卻飛快的被沖走,有些捕捉不到。

謝麟閬粗喘着氣,說:“或許……是因爲‘那個地方’……近了。”

万俟景侯一怔,隨即快速的拿起掉在地上的望遠鏡,然後朝那面骷髏牆看過去,夜色實在太黑了,但是万俟景侯並不懼怕黑/暗,他的眼睛能在夜裡輕/鬆的辨別東西。

万俟景侯眯起眼睛,仔細的去看,但是很快沉默下來,皺起眉來。

溫白羽太熟悉他這個表情了,一看就知道有什麼事情,而且每次他露/出這個表情,一定都是大事。

溫白羽粗喘着氣,說:“怎麼了?看到了什麼?”

万俟景侯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反覆驗證着自己看到的。

就在衆人等的着急,想要催促他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沉聲說:“窟窿牆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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