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爲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晚。玉瓷山莊,鏡商樓。
“沈老爺,易兒敬您一杯。今兒個您可是易兒的主呢。”召易端着酒扭着腰肢走到中原首富沈富天旁邊,沈富天年近六十,仍掌管中原經商命脈。
這沈老爺見了召易,心裡美着,心道如此曼妙人兒竟不能買回家,咧着張油嘴說道:“易兒姑娘,這話可有歧義哦。”
召易一滯,轉而笑道:“您看我這嘴,讓沈老爺見笑了,易兒想今晚這宴可花了沈老爺一些銀子呢,沈老爺自是不心疼,可易兒以前還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呢,歡喜的緊。”這是奉承話,誰都聽得出來,但聽美人說又別有一番風味了。
“哈哈,就衝易兒姑娘這幾句話,沈某再贈二十金。”說着,便要下人奉了二十金遞於召易婢女接了下去,如此一來,在座的其他三位富商皆出二十金以作賞金。
正聽着婢女們彈唱着,卻聽四富之一的習家二公子習景策冷不防道:“召易姑娘不會想就這麼打發了我們吧,怎麼着也得自彈一曲不是?”
召易笑着走過來,心想這公子果然俊朗,才及弱冠,就開始打理商鋪,只是太輕浮了些,想時已至習景策身旁。
“習公子,這是哪裡話,易兒今兒確實不舒服,彈不出好曲兒怕攪了各位興致,不過……”召易故作神秘一笑,“今兒,我請了五妹妹過來。”
衆人一聽,皆驚。五姑娘是出了名的天仙,平日裡從不露面,只有世間儒雅之士亦或是隱逸之士纔有機會聽她一曲,想不到今日卻可見,衆人皆是一臉驚詫,但更多的是欣喜。
“好!好!好!來人,賞二十金。”
召易聽了,心裡樂開了花,欠身道:“召易謝過沈老爺。”
然後俯身對身旁的婢女說了句
話,婢女答了“是”便下去了,不一會兒,便聽人來報,說五姑娘來了,頓時,滿座寂靜。
隔着紗幕,只聽得琵琶聲傳來,“簌簌無風花自墮。寂寞園林,柳老櫻樓過。……”果然如天籟,音極柔,習景策不禁恍了神,再聽時,已至尾聲,“……憑仗飛魂招夢些。我思君處君思我。”
錚一聲,琵琶聲與歌聲皆畢,簾內女子欠身道:“若谷見過諸位。”
好一會兒,衆人才緩過神來。習景策毫不掩飾傾慕之情,大聲道:“好一句‘我思君處君思我’!舊詞譜新曲,經姑娘一唱,果真絕妙。”
“過獎”若谷從簾後不緊不慢的輕聲道。無人看見,此時紅暈早已爬上兩頰,若谷以前所接觸的儒雅之士,哪個如這般不羈,饒是誰都聽得出那話裡的傾慕之意,更加上那句雙關語“我思君處君思我”!
“來人,五十金。”果然大方,召易暗想,不愧是京城首富習家,也不愧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習景策,出言竟如此直白。
接着,其餘三個也各自出五十金一正面子。
召易想,這樣下去,今晚可賺翻,便又讓若谷彈奏了幾曲,只是不肯唱了,雖如此,四人還是各出了一百來金。
幾曲畢,召易想,至少也有八百金了。問時辰,竟已子時了,便要若谷先回去了,自己應付着這些人,只怕要到寅時才能收場。
與此同時,漱宮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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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韻命下人拿來紙墨,官場作樂,附庸風雅,免不了吟詩作畫。而歸韻要的便是在這酒席間籠絡各方官員,以便日後好“做事”。
正對着舞樂區的是主桌,坐了尚書省相、中書省相、門下省相、六部侍郎和一個公子。說是公子,是因爲歸韻以前不曾見過此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卻坐於最前桌,看來身份不低,只是她以前居然沒見過。
歸韻走到琴瑟前,交代了兩句,然後欠身道:“各位大人,歸韻獻醜,僅舞一曲《鳳舞九天》以慶陳大人升遷中書省相,不知可有人願爲小女作詩畫一幅?”
議論須臾,吏部侍郎許大人道:“這有何難,鄙人請作。”
“許大人才高八斗,小女子受寵
若驚,請!”說完二人便各自準備了。許大人四十出頭,即爲吏部侍郎,自有滿腹才詩。
於是,歸韻一曲《鳳舞九天》舞畢,火紅的紗衣翻飛,滿座皆驚,同時許大人畫已隨曲終而完。
歸韻一看,畫中所作乃《鳳舞九天》中最繁瑣的動作“九霄鳳鳴”,想不到許大人竟將適才的神韻悉數畫出,果然高才,歸韻連番說“妙”,引得在場人無不伸長脖子想一睹畫作。
陳大人一看,果然妙絕,提筆題詩一首《舞韻》,衆人皆說好。
氣氛很熱鬧,只有方纔那位年輕公子坐於一旁只喝酒不作聲。歸韻走過去柔聲道:“公子,是不是適才歸韻舞的不好,爲何一個人喝酒?”
“你舞的很好。”很平靜的聲音,聽不出語氣。
衆人都停下吵鬧轉過頭,陳大人忙走了過來,笑答道:“歸韻姑娘莫怪,他是我的小兄弟,當朝驃騎將軍南宮澈。”
一聽,歸韻對他更是另眼相看。想不到眼前的翩翩公子竟是當朝驃騎將軍,前日更是加封了忠勇侯,賜府邸一座。聽說此人十歲便隨前驃騎將軍南宮老將軍駐軍,十五歲出徵平叛新州叛亂,十七歲升黑水副使,與黑水叛軍周旋兩年,收復黑水,封驃騎將軍後又去西南抗擊外族,打退敵邦,年初剛加封忠勇侯。不得不佩服啊,少年建功。
此人常年在外帶兵,想不到今日竟來了玉瓷山莊,歸韻一想,可不能得罪此人,聽說連當今皇上都和他稱兄道弟。
“將軍,適才歸韻冒昧了。”南宮澈仍自顧自喝酒,歸韻有些不高興,但不表現,果然是一介武夫,不諳官場逢源。
陳大人見狀,忙打圓場:“歸韻姑娘,我這小兄弟呀,不大說話,喜靜,要不你尋個去處讓他自個玩去吧。”
歸韻看陳大人都出來打圓場,趕緊賠笑道:“不敢怠慢,不如這樣,我讓丫頭帶南宮將軍去海角館吧,三姑娘素來喜歡舞刀弄槍,擅征戰歌謠,恰好她那裡今日無客,安靜。”
陳大人看了一眼南宮澈,見他並不拒絕,便知他沒意見。便應聲說了聲好。隨即,春風便引南宮澈往海角館去了,漱宮閣仍是一番歌舞,不在話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