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和小棠先後逃回住處,天已經開始微微亮了,還好出門在外,從若谷那裡拿了不少“好東西”。
一回院,就看見大光頭迎面走來,手裡提了包藥。十三心想,難道是大姐的傷口又裂了?便問道:“大光頭,這藥是給誰吃的,我大哥傷口裂了?”
大光頭打量着十三,道:“十三爺,您也馮瞞大光頭我了,那歸公子是位小姐,我早看出來了,是您的紅顏知己吧?”
“你胡說些什麼,我問你這藥是給誰吃的?”
“您彆氣,”大光頭曖昧的看着十三道:“我原就覺得哪有公子長那麼俏的,一看就是位美人,早晨,我吃了飯順道去看看歸小姐,誰知歸小姐躺在牀上疼的不輕,我去叫了大夫來看看,誰知大夫卻說……卻說小姐是月事痛,十三爺,您這次可嚇的大光頭不輕。”
大光頭看十三臉一陣青一陣白,只當是十三擔心歸韻的病痛,忙又說道:“不過小爺不用擔心,大夫說沒多大事,已經走了,我讓我那婆娘在房裡照顧着,我拿了藥回來,馬上就讓下人熬了端去。”誰知剛一說完,十三便揪着大光頭的領子,咬着牙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你現下知道她是位小姐了,我告訴你,她還真是老子的女人,你要是暗地裡敢讓包打聽去查她,我包你以後不敢往金陵走。”
大光頭先是吃了一驚,一會兒又緩了過來,笑着拿下十三揪着領子的手,道:“十三爺,我懂,我懂,您打算金屋藏嬌,我當然也不會去亂找事不是?嘿嘿,那我拿藥下去了?”
說完看十三沒再生氣,遂繞過十三往廚房走去了。
大光頭走後,小棠頗爲憂心的問道:“小姐,他會不會去查大小姐,到時候豈不扯出一連串,那個大光頭打探消息可是一流。”
“先不用擔心,他一直把我當男人,一經以爲大姐是我的紅顏知己,現下我發了脾氣,他雖好奇但也不至於去過問我的私事。”十三說道:“我們先去看看大姐吧。”
“嗯,好。”
兩人便快速往後院客房走去。進來屋內,看見歸韻躺在牀上,已經好些了,遣退了徐娘,關上門,十三先把昨晚凌晨的情況說與歸韻聽了,也說了黑煞的事,歸韻也確實了那招劍式所產生的藍色劍氣是黑煞獨門的劍招,曾在山海鎮和皇宮都看見過,這也確定了那個遠遠看見的黑衣人是黑煞。
“但是我不解的是最後拿走屍體的會是誰?你們可有看到什麼?”
“太快了,我們還沒看清,那人就攜了屍體往後山飛去,之後就跳崖了,他甚至連一個招式都沒出,什麼都看不出來,要知道怎麼回事只能偷偷去崖下一探究竟。”
“嗯也只有這樣,對了你們剛剛說他們抓到了一個黑衣人?”
“嗯,估計現在去審問了,不過我們是無緣知道是誰了”十三有些懊惱的說。
歸韻笑笑說:“沒事,既然南宮澈還應付的來,我們就不用參與,我們只要先等等看就好了,現下所有的事都一團亂,我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用書信讓大鷹帶去召易和冰釋,她們兩個女諸葛想一個時辰抵過我們想幾天了。”
十三也笑是,大鷹是十三用若谷的藥膳養大的兩隻雄鷹,可日行萬里不停,一隻留在玉瓷山莊便於與在外的人聯繫,一隻隨十三外出,只要一吹特製的口哨,大鷹就會出現。
“哦,對了,”小棠像是想起什麼,從腰側的荷包裡拿出個用白布包着黑色小鐵器,赫然就是之前傷了歸韻
的四葉旋轉暗器,“這個,我一直戴在身上,我覺得那個漢子非常有問題。”
歸韻接過白布左右看了看暗器,沒想到傷她的是這麼小的暗器,她算是對暗器略有了解,這麼精細的暗器,覺得有些面熟,又想了那天那個漢子打鬥和用口射暗器的情形,忽的一抹精光從腦海一飄而過。
“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歸韻說道,“我曾在兵器書上看到過這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叫飛舌,因爲是用口發射的而得名,這種暗器不算獨特,在苗疆很多人都會,這隻暗器的厲害之處不是它本身,而是它上面的毒。”
聽歸韻說到這裡,十三非常不解:“它既然是用口舌發射的,又有劇毒,那發射的人要怎麼辦,可是從口中出來的。”
“嗯,這就是它的殘忍和厲害之處了,苗人大都會用毒和施蠱,事實上這個暗器也屬於蠱的一種,只不過它只是蠱的一部分,蠱的母體就是那個發射暗器的人。”
“什麼?”第一次聽人說起蠱毒,十三聽得有些心驚。
“這種暗器是以人爲載體,附以劇毒的蠱毒,而製作這種蠱一般要幾十年,母體從出生開始就要被餵食暗器上所要攜帶的劇毒,這樣的方法會犧牲很多嬰兒,最後存活並長大的那個纔會成爲真正的母體,他們看起來與正常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這種人的血肉口涎帶着某種毒性,所以將塗有劇毒的暗器藏於口中絲毫沒有問題,而且從小被餵食的毒越多,他所用發射的劇毒暗器越多樣,但是這種人一般都活不過40歲。”
十三和小棠聽得有點作嘔,怎麼會有這樣的暗器,“40歲,之前襲擊我們的漢子看起來就是40歲的樣子,那他……”
“沒多長時間可活了。”歸韻將小棠未說完的話補充道。
三人都靜了會兒,聽到這裡心裡都有點同情那位漢子,之前的深惡痛絕一下子減輕了不少,只是……是誰要殺她們呢?還是用這麼殘忍的方式,苗疆?爲什麼會惹到苗疆的人。
“你們也別多想,我們先把這暗器傳回去給若谷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毒才能進一步去探看到底是什麼人要致我們於死地。”
“嗯,”十三說道,“我這就去寫信,大姐你先休息下,估摸着藥也快熬好了,待會兒叫你起來喝。”說着從歸韻手裡拿過暗器包好,起身往外走去,找大光頭要筆墨去。
與此同時,南宮澈回到東海幫之後,到地牢看見吊在刑房裡的上身裸着滿是傷痕的人,沒想到抓住的竟然是東海幫副幫主楊一。李繼承坐在一旁,氣的鬍鬚直抖,要不是冥野在一旁按着,估計他已經衝上去宰了楊一。
“說,你爲什麼要殺我嘯兒,我可是待你不薄。”
“哼!不薄?也不見得有多厚。”
“你——我宰了你!”說着就要掙脫冥野的壓制衝上去。
“哎,老爺子,先息怒,先息怒。”南宮澈從一旁門口走了過來坐在李繼承身邊道:“老爺子,先問清楚再殺也不遲啊。”看李繼承慢慢平復了下來,隨即轉向冥野說道:“問問。”
“是。”冥野拱手說完向楊一走去,先用一旁的鹽水從楊一的頭頂淋了下去,疼的楊一險些暈厥,滿身傷痕加上鹽水,傷口中間越來越紅,周圍卻越來越白,渾身抽搐,肌肉不停地顫動,顯示着受傷者正承受着何等的疼痛。
“是你殺的李嘯?”
“呸,”本來是極具個性的話卻因全身疼痛而有氣無力,“是老子
殺的怎麼樣,你們有種就殺了老子。”
“不說?”冥野用手指戳進楊一肚腹上一個極深的傷口,一邊往裡戳旋轉拉扯,一邊問:“還說不說呢?”
“啊——啊——啊啊,”疼的楊一尖叫連連,肚腹又是一陣抽搐,“我說,李嘯……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哦?怎麼殺的呢?難道你有分身術不成,李嘯死的時候可是有很多人看見你在書房呢?”
“我……我在書房故佈疑陣,那不是我,我去殺李嘯了。”
“爲什麼殺他?”
“……,……”
“不說?”冥野又一戳一扣,伴隨着楊一痛苦的尖叫聲,問道:“說清楚點,少吃點苦頭。”
“因爲李嘯太窩囊,他……他阻礙我成爲幫主,張闖答應我,只要我殺了李嘯,他會助我成爲東海幫幫主。”楊一一邊說着,冥野也走到一邊,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溼帕將手上的血污擦拭乾淨了。
“你這個畜生,”李繼承聽到這裡整個人都快瘋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你對得起誰啊,你居然相信張闖,你——”說着居然昏厥了過去,南宮澈和冥野忙把人扶了出去,並交代侍衛看管好。
將李繼承交給老管家後,南宮澈和冥野也告辭了,兩人秘密到了豪客來,繼續推理着,因爲楊一的話有太多破綻,只有極度憤怒的李繼承才相信,他們有絕對的理由相信楊一隻是替死鬼。
“你覺得楊一的話怎麼樣?”
“稟侯爺,屬下覺得楊一的話只可聽聽,全信不得。”
“說說看。”
“楊一是比李繼承還要鐵的漢子,刑房裡那些苦頭根本不足以讓他說出真話,而他說了,說明那是假話,而且他的話太多破綻,就像是故意讓我們認爲是他殺了李嘯,並且嫁禍給張闖。”
“嗯,”南宮澈微一笑,“他這麼做只有一個可能,他在等待救援而且他還從兇手那裡得了好處,殺李嘯的既不是張闖也不是他,他們既要對付張闖也要對付李繼承,或者說他們誰也不想對付,只是爲了殺人。”
“侯爺的意思是……兇手是黑煞?可是這也說不通,黑煞從不與人合作,自然也不會爲了殺人給誰好處。”
“嗯……既不是黑煞又不是張闖也不是楊一,又會是誰呢?”之前列舉的有可能的人在楊一的一番自以爲“嚴刑出真話”的假話下一一被攻破,可兇手到底會是誰,他要幹什麼?他下一步又會做什麼?
“之前在書房有三個黑衣人?”
“對,一個是抓到的楊一,一個是黑煞,還有一個就是抱着屍體跳崖的那個,最初我以爲是張闖的人,可是看楊一那麼迫不及待的要嫁禍給張闖,我又不確定了,也許這個跟張闖根本沒關係。”
南宮澈略一想很肯定得道:“不,有關係。”
“什麼?”冥野不懂,“侯爺,之前你也說了,兇手既不是黑煞、楊一也不是張闖。”
南宮澈嘴角一翹道:“我是說過兇手不是他,不代表跟他沒關係,這件事有點複雜,我還要好好想想,後山崖的情況怎麼樣了?”
“懸崖豎直千丈,沒有其他入口,只能從崖上放鐵鏈下去,侍衛已往下查看過,山崖一半高開始就有凹凸不平的石塊了,藉由輕功往下不成問題,須得親自下去查看才行,不能走太多侍衛。”
“這樣……你帶兩個人先下去看看,有什麼情況再說。”
“是,屬下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