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樑蕪菁氣的渾身發抖,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掉,他這是在安慰她嗎,他根本就是在欺負她好不好,雖然他們是夫妻,他真要這樣,也是天經地義的,但是他不是答應過她,要等她答應嗎?
她還沒答應呢!
大約是太生氣了,樑蕪菁根本沒有意識到被子已經滑落了。
陳夙凝視着她露在外面那白嫩如羊脂白玉的頸子,還有肚兜那層佈下面的凸起,全身的血液都往某處衝去,忽然伸手扯了被子將她裹住,就推到在了牀上,死死的抱住了她。
樑蕪菁根本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在被子裡嗚嗚嗚的掙扎着,陳夙卻瞬間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別動,再動我真的忍不住,你該不會現在就想和我圓房,做真夫妻了吧。”
樑蕪菁本來還雄赳赳氣昂昂的想要掙脫被子罵人的,哪知道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愣了愣才明白了,臉頓時羞得通紅,噤若寒蟬,真的不敢動了,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雖然不敢說話,不敢動,但稍稍緩過勁兒後,樑蕪菁就在心裡咬牙切齒了。
死陳夙,算你狠,以後我一定和你沒完,小女子報仇一百年都不算晚。
“蕪菁。”陳夙突然輕輕拍了拍她。
“做什麼?”樑蕪菁語中滿是顫抖,深怕死死摟住自己的男人真的“獸性大發”把自己生吞活剝了,所以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
陳夙聞言大笑起來,他還以爲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怕男人耍流氓啊。
“以後不要在像今天那樣跳舞了,即使要跳,也只能在屋裡,跳給我一個人看,你沒瞧見今天大殿內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我真恨不得上去把他們的眼珠子都給挖出來。”陳夙突然靠了過去,十分溫柔的吻了吻她香甜的秀髮,霸道而又溫柔的說道,彷彿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一樣。
樑蕪菁本來想要拒絕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陳夙雖然只是親了她的秀髮,她卻覺得一股電流渾身一竄,整個人也一下子軟了下來,而陳夙的話也讓她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暖暖的,甜甜的,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下意識就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和他作對,不然自己今天還真的要失身了
。
過了不知道多久,樑蕪菁一直不敢睡,眼睛雖然累得快睜不開了,但是她強撐着,因爲抱着自己的男人還沒有鬆手,她怕自己一個大意,真的要被人吃幹抹淨了,可是到最後……她還是不爭氣的睡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樑蕪菁才醒了過來。
沒辦法,昨夜他們從密道出去看星星了,回來就已經很晚了,加之陳夙又鬧了那麼一出,讓她不敢睡,所以她一睡着就不想起來了。
陳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反正她看了屋內幾眼都沒找到人,她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發現沒有哪兒不舒服,確定他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可一想到昨夜的情形,她臉又不由自主紅了起來,一直蔓延到耳根和頸子,都通紅一片。
碧雲和碧玉今日起的也不算早,兩人見她們家王爺離開後,就守在了寢房外間做鞋襪之類的,然後輪番進裡屋去瞧瞧,幾乎一刻鐘就會看一次,若自家小姐醒來了,就立即伺候她梳洗更衣。
碧玉一進來就見自家小姐已經起身了,身上還是昨兒個她們伺候她洗澡後穿上的粉色繡着淡紫色秋海棠的肚兜,如玉般的手臂露在了外頭,格外引人注目,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小姐羞紅的臉和頸子,碧玉幾乎一下子就想歪了,也忍不住紅了臉。
樑蕪菁見碧玉進來了,立即掀開被子下了牀,柔聲道:“你去幫我準備好洗漱的水,我自個拿衣裳去。”
“小姐不沐浴再更衣嗎?”碧玉紅着臉問道。
“昨兒個不是才洗了嗎?大白天的洗什麼洗,晚上要睡的時候再洗。”樑蕪菁笑着說道。
打從回府後,丫鬟們又習慣性的稱呼她爲小姐了,樑蕪菁也喜歡這樣的稱呼,不過去了王府,一切又得按照規矩來了,因爲王府裡有許多從宮中去的人,該拿出規矩的時候,還是不能馬虎。
“可是小姐您……。”碧玉看着她欲言又止,從前嬤嬤教過了,若主子們睡在一起,夜裡是要時時備好熱水的,主子們一傳喚,就要進去爲主子淨身,小姐和王爺昨兒個不是睡在一起了嗎?她們都認爲應該這樣纔對
。
“我怎麼了?”樑蕪菁聞言有些不解的回過頭看着她,半晌才恍然大悟,看着碧玉期期艾艾,臉紅通通的樣子,她若是再不知道她們這些丫頭誤會了什麼,那可真是愚蠢至極了。
“碧玉,我和王爺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你們可別去亂嚼舌根,知道嗎?”樑蕪菁連忙吩咐道,說着這番話的時候,她又臉紅了。
“是,請小姐放心,奴婢和碧雲誰也沒敢多說一句的。”碧玉連忙說道,深怕自家主子誤會了。
“那就好。”樑蕪菁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情不自禁的往陳夙的牀上看了一眼,隨即低聲問道:“王爺呢,去哪兒了?”
“一大早就陪着侯爺去釣魚了,在咱們侯府後花園的湖邊,要奴婢去請他回來嗎?”碧玉柔聲問道。
“不必了,不回來正好呢,快去打水來,我要梳洗一下去正院看看母親和妹妹們。”對於弟妹的性別,他們對外宣稱都是女兒,這件事兒,必須保密。
“是。”碧玉連忙應了一聲,出去準備了。
而此刻,皇宮禁苑的壽安宮內,太后所居住的正殿後頭左側的偏殿之中,貴太妃姜氏正躺在美人榻上,吃着兒子送來的冰鎮獼猴桃,左右兩個宮女輕輕搖着宮扇,絲絲涼氣從屋內的冰盆裡散發出來,舒爽至極,若不是午時將近,要用膳了,她真想就這麼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太貴妃姜氏看着還很年輕,一雙丹鳳極其迷人,加之膚色極爲白皙細嫩,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實際上,她今年已經四十有一了。
先皇已經駕崩好些年了,宮裡的太妃們也青春不在,即便像姜貴太妃這樣駐顏有方的人,青春還在,也沒有人看,她也不敢給人看,身爲太妃,宮中的長輩,若是落下淫亂宮帷的罪名,不僅會連累自己和家人,兒子也沒有前程了。
身爲太妃,就該好好在這宮中不起眼的角落裡呆着,整日裡寂寞無比,大多數人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容貌呢?
事實上,宮裡這些太妃的確是這樣的,才幾年的功夫,尚未年老的她們大多已皺紋橫生,銀髮滿頭,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了
。
像姜太貴妃這樣,雖然沒有人看,卻還是十分注重自己容色的太妃,實在是太少見了。
女爲悅己者容,姜太貴妃就覺得每日裡照照鏡子,覺得自己很美,就十分開心了,整日裡都神清氣爽的,這纔是太妃該過的日子,再則,她還有兒子,雖然兒子被封了王,出了宮自立門戶,但還是可以常常入宮看望她,母子團聚的。
就像今日,兒子就帶着好吃的進宮孝敬她了,身爲太妃,那就是過了氣的人物,加之最近宮中是純皇貴妃於氏那個女人當家,太后又時而糊塗,時而清醒的,顧不了她們這些太妃了,內務府的人愈發的怠慢起來,如果不是兒子,她哪裡有冰塊降暑,哪有這千金難尋的果子吃呢。
“母妃,您若覺着好吃,兒子改日再孝敬母妃一些。”永寧王陳煜親自拿過宮女手裡的扇子,爲自個的母妃祛暑。
“你這小子,今日這般殷勤,又有什麼壞主意了?說吧,有什麼事兒求母親,母親若是能夠幫你達成心願,自然會依着你的,只是如今……母妃不過是個過了氣的太妃,皇帝連太后的話都不聽了,我也說不上話,從前還能求求太后,如今……太后若是不清醒,只怕也難了。”姜貴太妃嘆了口氣,柔聲說道。
她是十分溺愛兒子的,可是……如今她也沒有法子,她只是個太妃,無權無勢的,哪能幫得了兒子呢。
“母妃,昨兒個夜宴,太后娘娘出現了,一席話說得太霸氣了,可不像母妃說得神志不清,當時把皇上和於氏那個女人都震住了呢,說起來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這是要和整個宮中的人爲敵呢?連母妃你們這些老太妃的月例也剋扣,實在是過分。”陳煜十分不滿的說道。
“可不是,我好歹有你這個兒子幫襯着,內務府的人也不敢看過分,可別的姐妹就吃虧了,這些果子,一會我拿些去給她們。”姜貴太妃說到此輕輕嘆了口氣。
“好,下次我多拿一些給母妃。”陳煜立馬點頭。
“對了煜兒,你說太后昨兒個去坤和宮了,而且還很正常嗎?”姜貴太妃看着兒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是的,母妃。”陳煜立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