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臨危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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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樹林,烏曜乘着繼戢飛快到了嶺上,在一棵兩人合抱的桑樹旁停下,四下裡尋了一尋,便聽一個洪亮的老人聲音傳來:“小子,你來了,熊槐的柩車回去了?”

烏曜循聲繞過樹去,一位雪白鬚發的青衣老人在樹下一塊長巖板上臥着,閉着眼養神,也沒看他。

烏曜沒心思說別的,行了禮道:“靈聃大人,先王的靈柩已在路上。可是,沒有找到鬱姝和巫求下落。大人若有辦法,指點靈曜一二。”

“呵呵,烏曜也有愁眉苦臉的時候啊,之前你不是還不肯聽我說麼。”靈聃笑眯眯說着,也知烏曜此時心急如焚,便寬慰道,“放心吧,你阿母無事,至於鬱姝,暫時也沒什麼危險。不過……”

他沒說下去,烏曜也知巫求落在秦王手裡凶多吉少。

秦王稷這一次着實下了功夫,想必那些暗中爲秦王賣命的楚人已潛伏了很久,又有前楚臣向壽派的人密謀,單等靈均與阿母不在時動手,以楓香村與鄰村幾百人的性命爲要挾,要帶走鬱姝。當時女嬃大人雖被靈均瞬影移形送了回來,左肩已折斷,毫無辦法。女嬃大人是漢南的巫師,要保護這裡的百姓。蘆呈不得已,只好讓他們帶走了鬱姝。

烏曜趕去追逐秦王時,被這位靈聃大人攔住了,他起初不信,派了守護疊塗回去一問,才知道大事。

秦王守衛嚴密,烏曜臨時改變主意,藉着接回楚王的名義,在雍城好一番查找。可惜他明裡暗裡都找不到線索。

雖沒了指環幫忙,秦王本事得自於張儀,不容小覷。

他匆匆離開巽等人,就是要來問問這神巫靈聃大人——他該是無所不知的吧。

可是靈聃大人卻說他什麼也不知道,那神情卻是“我雖知道,絕不會告訴你”。靈聃大人說要順應天命,天下分合自有定數。他看見周室衰微,就出關隱世,任諸侯爭鬥殺伐而袖手。但是如今不僅是人禍,更有邪術將引起天地變亂,難道靈聃還能冷靜不理會嗎?

“靈聃大人能眼睜睜看着生靈塗炭,看那秦王引起變天之禍嗎?阿母說,秦王建魂禁之地,是要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控制靈界的力量!神靈袖手旁觀,大人也是楚人,能看着楚國覆滅,忍心將來人間降臨大禍嗎?”烏曜忍不住說着,忽而覺着自己這番話帶着師父的語氣,心裡一黯。

靈聃瞥了一眼烏曜的神情,像想起什麼來,一捋長鬚,道:“我還差點忘了。”隨着他的喚聲,一頭大青牛不知從哪裡拐了出來,牛背上趴着一個小巧的人,一身紅衣。烏曜仔細一看,居然是珞珞。

靈聃先樂了,道:“嚯,還睡着呢!這個小丫頭!”

烏曜忙拍拍她小臉,珞珞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一看是烏曜,大喜道:“烏曜,可找到你了!”

正欲訴說瞧見了站在旁邊的靈聃,當即一翻眼哼道:“臭老聃,敢攔着我,烏曜,鬱姝姐姐被壞人抓走了!蘆呈叫我來找你,碰上這個傢伙,他把我攔着不讓我見你!”

那靈聃被珞珞白眼加怒目了幾回,只是笑呵呵,烏曜幾次阻止不得,最後將她腦袋轉過來,問道:“珞珞,鬱姝怎麼被抓走的,蘆呈呢?”

“蘆呈想施法,但是那些人將村民分了幾處藏匿,說是不立刻交出鬱姝就殺人,又說人到處說這是有惡靈作怪,鬱姝姐姐是妖靈……里長也失蹤了,那些村民只會搗亂纏着蘆呈,蘆呈又怕自己不在,那些人闖進去傷了靈嬃……我說我來,蘆呈不許。鬱姝姐姐早就醒了幾天了,後來姐姐說她跟他們去……”

珞珞東一句西一句,烏曜也能想象出當時混亂狀況了,連在村民家養傷的巫求大人也被帶走,秦人實是做了充分準備,蘆呈怎麼可能應付得過來?鬱姝想必不願他爲難,因而自己隨他們走了。

秦王稷如此大費周折要帶走鬱姝,難道他知道了鬱姝的血的秘密?

“鬱姝她,她說什麼沒有?”烏曜問道。

珞珞想了想,道:“沒說什麼別的,哦,好像問了蘆呈,她說,她好像記得子蘭來過,說子男籃對她說會很快回來,她問蘆呈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

烏曜默然。

靈聃忽而道:“珞珞,你義父要我帶你回去,你話也帶到了,不如跟我走吧?”

“我不回去!阿爹說隨我自己,他不管我了!”珞珞一甩手,扯着烏曜對靈聃一嘟嘴。

烏曜再次提起方纔的話題,道:“大人,秦王稷抓走巫求和鬱姝,是想利用他們增強法力,但如今女瑤的指環已被師父毀了,秦王稷已無計可施,那魂禁術想必也該不難破除,爲何不能趁此機會先將魂柱破壞?”

靈聃笑一笑,道:“秦王稷何來的法術?他借用的是什麼力量?”

“他師承張儀,學的是天地陰陽合一法術,因爲身有靈血,又濫操縱魂靈,才引得天地大亂。”烏曜不知靈聃何意,只得答道。

“咴,那麼就算指環被毀了,他仍有靈血,仍會法術,你如今破除魂禁之術,能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嗎?哎,珞珞!烏曜……”靈聃被珞珞扯着鬍鬚,着實招架不住,示意烏曜來幫他。

“珞珞你添什麼亂!”烏曜攔着珞珞喝道,心裡有些生氣,不知珞珞爲何在這緊迫時候還胡鬧。

珞珞扁了扁嘴,將手一甩,道:“什麼亂,這事有什麼不好辦的,只要子蘭封了靈界就什麼事也沒了!靈聃你直說不就好了!”

“子蘭封住靈界?靈聃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烏曜一愣。

靈聃搖了搖頭,嘆道:“子蘭擁有開啓靈界控制靈界的力量,只不過暫時被封住了。”

那就是說子蘭能輕而易舉結束這一切?然而靈聃大人的神情又在說事情不是所想這般簡單,果然靈聃繼續道:“要解開被封的力量,一則是子蘭變成惡靈,自然歸於靈界,而靈均解除了女瑤指環對子蘭的牽制,就是要使子蘭擺脫這種危險。即使秦王稷有了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影響子蘭。”

烏曜懂得這個意思,子蘭如今的本事與地位,就算沒有靈力也無人可輕易傷得了他,就算他死了,沒有了指環,任何人也無法控制他,因而就不會再有人敢害他。師父始終是相信子蘭的,子蘭也應已明白師父的苦心吧?

靈聃說到這裡又一停,烏曜忍不住道:“還有呢,還有什麼法子使子蘭能封住靈界?”

靈聃不語,烏曜看向珞珞。珞珞搖了搖頭,她對此也不過一知半解,子蘭力量強大她感應得到,真有多麼厲害卻不知道了。

“烏曜,靈均交給你什麼東西了?”

烏曜一頓,從懷裡掏出兩枚指環。一白一紅,這是師父和楚鄭的指環。見着這指環,心裡不免有些傷懷。

靈聃拿起楚鄭的指環仔細端詳,似在意料中的點了點頭。

“楚鄭將自己的魂魄存在這指環內了。這就與女瑤那枚指環相近,不過,魂中沒有怨念,故而也有用處。”

靈聃將那指環放回烏曜手中,烏曜看靈聃的左手上沒有指環,心裡一動,難道大人不能使用靈力?

他猛想起阿母說過,指環不僅淨化靈力,還會束縛靈力。心裡一醒:“大人,莫非子蘭沒有了指環,就能有更大的力量?”

靈聃笑道:“不錯。”

“但是靈巫活着,按照神的旨意,就不能取下指環。”烏曜道,原來是這一點棘手嗎?

“那麼,若是烏曜會怎麼做?”靈聃張開左手,長長的眉微微飛起。

烏曜想了想,道:“那就取下指環。”這種時候還有別的選擇嗎?

“哦,那麼子蘭會怎麼做?”

烏曜笑道:“子蘭素來就不把這些禁忌放在眼裡,大人忘了當初在神山起靈音,還虧了大人求情才使子蘭免於懲罰。他後來規規矩矩,無非是知道師父會被他連累受罰罷了。”

靈聃聽他說着,只是捻了鬍鬚點頭。如今靈均不在,他更沒有顧忌了,哪會把禁令當一回事——那麼,烏曜心裡一沉,靈聃大人所說的子蘭封住靈界指什麼?

烏曜不知什麼意思,隱隱卻有不好的預感。

“靈均一心想的是毀掉指環,使秦王稷打消利用子蘭操縱靈界的念頭。他卻想不到,即使子蘭不會作惡,他存在,人間與靈界就有可能連通。神靈怎會這樣放任子蘭這樣的危險存在呢?只要子蘭活着,巫師的靈力可以被利用,秦王稷這樣的人就會出現。”靈聃道。

烏曜聽懂了,緊緊攥着指環,手有些冷。

珞珞也明白了,噘了嘴插話道:“神帝一心要對付子蘭是不是?怪不得在崑崙放過了他,那個秦王不是更壞嗎?”

烏曜有些疑惑,在崑崙放過他,是什麼意思?

靈聃道:“烏曜,你曾見過夜光芝,才知道了子蘭身世。那是天帝的授意,你們二人一路扶持,都在他眼裡;子蘭交給靈均撫養,也是得到天帝的允許。你知天帝爲何這麼做?”

靈聃眸深如海,烏曜看不清他的心思。

他經常聽靈均說神靈寬大,只要子蘭不違背巫職,不作惡逆天,不會降罪於他。

但是這一切是假的嗎?師父也被騙了?

“只有有巫師心甘情願爲子蘭魂飛魄散,才能破除那死生封咒,使他不不受封咒保護;然而他的力量太強大,只有他相信的人,纔好動手除掉他。”靈聃說着,白首轉向南方,擡起手臂,有些殘破的衣袖在風裡瑟瑟而動,“烏曜沒有感受到嗎,即使在這麼遠的地方,都能感應到南地有人心緒的波動——在子蘭的心裡,靈均的地位果然重要啊,天帝看得沒錯。”

“卑鄙。”烏曜道,嘴角一絲蔑笑,“原來神也不過如此。”

“本來神和人都是靈啊,是人定要把神看得不尋常吧。”靈聃不以爲意,摸摸青牛的角,“人只看得到巫師,於是敬畏而苛求神;而巫師在人間受盡冷落利用,又使神愈加防範人。由此神與人,相離得越遠,相互越發避忌防範。”

這似乎說得也有道理。

一直以來,楚人都有意與中原人保持距離。對靈巫神職在中原的衰微也甚是激憤。

然而,有靈巫與沒有靈巫,真的有那麼大區別嗎?如果心中真有敬畏,又何須靈巫守持;若心中無所顧忌,靈巫也只會是虛假的名義罷了。

“如果,我拒絕做這件事呢?”烏曜還是冷笑。

靈聃又道:“你是巫師。秦王稷的魂柱得了十數年冤魂的積聚,而巫求也被抓走了,你以爲秦王會怎麼做?別忘了巫求也有指環,形成戾魂,對不擇手段者而言也許不難。”

烏曜緊緊盯着靈聃。

他很想知道如此縱容秦王稷是不是也是天帝的意思,就是要逼迫他們對子蘭;他也不能確定,這位靈聃大人如此坦誠以告,是爲天帝來勸他,還是不滿神靈所爲,來幫助他們。

“那麼,我就不做這個巫師好了。”烏曜冷冷道,毫不遲疑。

靈聃呵呵一笑,道:“你回去與靈嬃商議了再定不遲。秦王稷的魂禁之術,漸漸要再成大勢,能對付他的只有子蘭,我只提醒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適得其反。”

轉而拍拍牛背,對珞珞道:“珞珞,我們走吧!”

“我不走!”珞珞跳到烏曜背後,嚷道,“臭老聃,誰要與你回去!”

“你不肯走,將來靈界之門完全封上了,你想回去就難。凡是神靈,到人間容易,返回去可不是簡單的事。”

“那……烏曜,你跟我一起回去!”珞珞轉了轉眼睛,一把抓住烏曜手臂,笑嘻嘻道,“烏曜,這裡有大變亂了,我們一起先到幽都去躲躲,對了,老聃,你去把鬱姝姐姐救出來,我們大家,還有蘆呈、靈嬃,去幽都,我跟阿爹說去!”

烏曜心裡煩躁,聽着珞珞不住的嚷,扯回了手,道:“珞珞,你回去吧!”

“什麼?”珞珞不曾見烏曜這麼嚴肅的神情,一愣。

“人間將有禍,我不會走,你是神靈,這事與你無干,你回去吧!”

珞珞一扁嘴:“什麼無干?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你該聽我的,和我回去!”

往日裡她和烏曜耍鬧,只要一說救烏曜的事,烏曜就無可奈何依她了,可是這一次烏曜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救了我,我多謝你!以後還是請你不要來了。幽都纔是你的家!”

“烏曜,你!”珞珞傻了眼,雙眼一紅,大哭起來,“烏曜,你混蛋,可惡!”

靈聃將她拉過來,推她上了牛背。

“烏曜,我討厭你,你混蛋!”

珞珞仍是掙扎,卻還是被帶走了。

過了很久,烏曜站在那樹下,還隱約聽到珞珞的哭罵聲。

透過茂密的樹蔭,遠處秦嶺山脈茫漠。

山裡寂靜,桑樹寬厚的葉子發出沙沙的響,他方纔心裡一團火氣慢慢被一陣陣山風吹熄了,好像珞珞銀鈴一般的笑聲又傳過來。當然,他知道那不是真的。

烏曜此時,忽有種小時候被衆人躲避,獨自站在山下或楓樹邊的心情,孤零零像被拋棄了。

有那種心情的時候其實不多,但是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二娥眉之傷二十五瑤池二神七十二馨折秋霜七十八機心層錯二十四坦誠相待五十一上巳春行一百零三北鄉失路四十七輕雲蔽月七十九敵友何擇三十師徒重逢四十 巴巫之亂三十九兒女一諾二十七夜光寶芝四十一僵李代桃四十七輕雲蔽月四十七輕雲蔽月十七幽都來客(1)三十九兒女一諾七十五狗盜之徒六十七紆軫何託四十二以身犯險三十二楚王之子四十七輕雲蔽月二十八青要武羅七十六雲起重陰二十二金翼血蟻三十六玄狐珞珞七十八機心層錯七十三靜候良機三十七旦日宮會四 不速之客五十五敦脄血拇九十涇渭自分四十 巴巫之亂一 死生封印五十九行子不易十九幽都來客(3)四十一僵李代桃九十八魂禁幽音四十七輕雲蔽月九十六前塵往事六 峽谷險灘二十八青要武羅三 山鬼燁羅一百魂歸玉碎六 峽谷險灘六十佳人歌逝十二詛楚血祭(下)四十一僵李代桃四十二以身犯險七十五狗盜之徒七十八機心層錯七 觀氏女嬃八十新王楚定三十七旦日宮會九十涇渭自分八十三蒲草磐石五十一上巳春行六十三滅越姻秦二十七夜光寶芝四十四暗流涌蕩二十八青要武羅八十四急轉直下七 觀氏女嬃一百零二臨危拒命二十三二子生隙七十七欺陷武關三十三楚鄭夫人四 不速之客三十八隱衷曲尤五十撫情效志三十五玉簪秋蘭七十一夷險難豫九十六前塵往事七十三靜候良機八 各述心事二十五瑤池二神十七幽都來客(1)十八幽都來客(2)十七幽都來客(1)六 峽谷險灘八十三蒲草磐石六 峽谷險灘十四張儀竊寶四十九三英一姝五十二娥眉之傷二 異地少年四十一僵李代桃八十三蒲草磐石二十一鐘山欽狉三十二楚王之子一百零一意離夢訣六十五捕蟬黃雀四十四暗流涌蕩三十六玄狐珞珞十四張儀竊寶一 死生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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