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零微姑娘,”楚銘微笑着道,“不知你怎麼會來到這個小鎮,是要去哪?”
零微殘憶微微一笑,“我只是路過這,我要去琉球國。”
“琉球國?”楚銘有些驚訝,下意識警惕地問,“你去那做什麼?”
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妥,便又笑着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沒關係!”零微殘憶不在意地道,“我身爲一個水月國的人,要去琉球國,也難怪你會好奇了。”頓了下,“其實,我要去琉球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去那找個姓蘇的人家。”
“蘇?”聽到這個姓,楚銘眉頭不禁深皺。
“有什麼不對嗎?”零微殘憶明知故問道。
“也沒什麼,”楚銘故意淡淡地道,“只是,”看着零微殘憶的雙眼良久,“不知道零微姑娘你,和那家蘇姓人家,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零微殘憶同樣故意淡淡地道,“只是前些日子,遇到了個病重的婦人,臨終前,她告訴我,她是琉球國的人,託我到琉球國的盛都去找個姓蘇的人家,幫她送件東西給她的親人。”
星魄聽了,不禁皺眉。他們什麼時候遇上過這麼位婦人了?
“什麼東西?”楚銘很是在意地問。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零微殘憶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缺了的古玉遞給楚銘。“就是這塊玉佩。”
楚銘連忙拿過細看。只見這塊古玉呈暗灰色,粗糙黯淡如枯木,一點也沒有玉的樣子,反似是塊木頭雕刻的圓形佩狀,上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紋飾,只是輕輕勾勒了幾筆,並在串繩的小孔下刻了個“冰”字。玉佩已經殘缺,右下角的一大塊已經缺失了,玉佩上面還有許多細小的劃痕,看起來,佩戴着這塊玉佩的人,一定遭受過什麼苦難之事。
見這塊玉佩並無什麼特別,不是他所以爲的那樣,楚銘不禁失望,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了。他們早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是他們?
對上零微殘憶的眼,楚銘微笑着將玉佩又遞還給她,“這玉佩確實沒什麼特別的。”見零微殘憶又小心地將玉佩收回到了懷中,“零微姑娘,你真是善良,不僅願意爲了個素不相識的人而遠走琉球,還將她的物件這般看重。”
“我答應了她,就一定要做到,不能將玉佩弄丟了,不是嗎?”零微殘憶淡笑道。
想到懷中的玉佩,零微殘憶心底不禁傷感。對不起娘,請原諒女兒利用你與爹的定情之物來取信於楚銘。
看着楚銘,零微殘憶平靜的眼睛下滿是憎恨與厭惡。不想再與楚銘坐在這談論這件事,便看了眼天色,又道:“楚公子,天已經大亮了,我該走了。”說着便起身準備離開。
星魄也面帶喜色地起身,他早就不想再在這和楚銘坐着了。
“零微姑娘!”見他們要走,楚銘連忙起身拉住零微殘憶的衣袖。
零微殘憶見了,只好站住身,回頭看向楚銘,卻見他一臉挽留與不捨,心中不禁冷笑,但還是淡淡的表情。看了眼楚銘拉住她的衣角,示意他鬆開,楚銘便連忙放開。
“還有什麼事嗎?”零微殘憶平淡地問。
“呃,我是想說,”楚銘有些猶豫,但見零微殘憶已經有些不耐的神色,便連忙說,“我是想說,我是琉球人,正好也要回琉球,我們就結伴一起上路吧,路上,也方便些。而且,到了琉球,你人生地不熟的,找人也不方便,我家就在盛都,到時,多少也能幫到你一些。”
“這樣呀,”零微殘憶低眉想了下,還是點頭同意了,“也好,公子盛情,我就不拒絕了。”看了眼客棧外已經人來人往的街道,“那我們就快走吧。”說完便與星魄走向客棧外。
楚銘見零微殘憶同意了,不禁一笑,可轉念想到什麼,又正言對安南道:“安南,快去準備。”
“可是主子,”安南不禁皺眉,“我們真的就這樣要回琉球了嗎?您的大事,可還沒有完成呢。”您當真要爲了這個零微姑娘而置大局不顧嗎?
“大事?”楚銘不禁一笑,“如果我不跟着她,也許琉球就要亂了。你覺得是琉球重要,還是水月重要?”
“主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呀?”安南不明白,“爲什麼說,不跟着零微姑娘,琉球就要亂了呀?”
“她剛纔不是說要去琉球找姓蘇的人家嗎?”楚銘看向那正緩行在街道上,明顯是在等他們的零微殘憶,“你想想看,在整個琉球,有誰敢姓蘇?”
安南低眉一想,頓時明白了過來,“整個琉球,就只有一家人姓蘇。”可是,他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太上先皇下旨滿門抄斬了呀。
想到什麼,安南一臉驚疑道:“主子是懷疑,零微姑娘遇到的那個婦人,是蘇家的餘孽?”
“也許,”楚銘半眯着眼看着街上的那個白衫女子,嘴角微揚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婦人,她是自己要去找蘇家。”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或者她認識蘇家的餘孽。
想到這點,楚銘不禁暗自深嘆。真希望,這一切都不過是我的可笑猜疑,她與蘇家根本就沒有關係。
看出了楚銘眼中的期盼與擔憂不安,安南不禁擔心。主子分明已經對那零微動了心,若她當真與蘇家有什麼瓜葛,那主子又該如何對待她?是殺?還是愛?看來,這件事必須告訴石前輩,他曾經是先皇的侍從,一定能辨清零微的身份。
街道上,人羣中,零微殘憶和星魄十分顯眼的緩步走着。
看了眼身邊的星魄,零微殘憶輕笑道:“星魄,你是不是很不明白我爲什麼要一路跑來找楚銘?”
“是!”星魄看着身邊的零微殘憶,淡淡地道,“你應該,對那個姓楚並沒有什麼好感吧,爲什麼不僅這麼急地來這找他,還同意與他同行?”頓了下,“爲什麼要去琉球國?”
“因爲他是琉球國的皇帝楚銘,”零微殘憶微笑着解釋道,“我要東西,只能從他那裡拿到。”
不與他結交,我又怎麼拿到解藥去救楚兒?要知道,那劇毒“醉夢遙”是巫家的獨門毒藥,血咒更是巫家的秘技。楚銘是巫霸天的徒弟,更是琉球國如今的皇帝,只有他,才能讓我得到解藥。
“至於琉球,”零微殘憶看向遠方的天際,“星魄,你知道嗎?無憂的父母,就是琉球人,”
星魄不禁有些意外。
“而我,也就得上半個琉球人。琉球的盛都,就是我母親的家鄉,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去那看看,看看我母親的家到底是什麼樣的。”
零微殘憶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道:“不過,這回我跟楚銘結伴而行,就未必能真的到琉球盛都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的目的就只是解藥。
看了眼身後正向他們趕來的楚銘和安南,零微殘憶不禁冷冷一笑。楚銘,當年你父皇楚澤迷戀我娘,以致琉球臣民都傳揚“蘇氏藍眸女子天生惑主”,那麼我就要看看,我這個冰氏女子,又是否有迷惑住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