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回到房中,見劉七巧正弓着身子睡覺,一截藕斷子一樣的胳膊壓在薄被上面,細巧白嫩。就是這雙手,剛纔又救下了一個產婦的性命。杜若伸手握住了劉七巧的手心,冰冰涼涼的感覺。這種病症就主要特點就是手腳冰冷,杜若想了想出門問孫家的僕人借了一個乾淨的木盆,打了一盆熱水進來。
“七巧,起來泡個腳再睡吧,乖。”杜若拍了拍劉七巧,把她從炕上扶起來坐好。劉七巧迷迷糊糊中感覺被人抱了起來,睜開眼睛看見杜若正坐在她對面的一張小板凳上,爲她脫了襪子洗腳。
“杜若若……”劉七巧一下子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擡起腳丫子在杜若的膝蓋上頂了頂:“盆這麼大,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杜若愣了愣,把劉七巧的靈巧的雙足按入熱水中,笑着道:“你來了癸水,不能泡太久,泡一會兒就擦乾淨。”
劉七巧的腳又從盆裡跑了出來,在杜若的膝蓋上戳一下道:“一起洗嘛!”
“別鬧。”杜若紅着臉,把劉七巧的腳又按到水裡,劉七巧齜牙咧嘴的說:“燙燙燙,燙死我了。你不一起洗,我就不洗了!”
果然撒嬌是很管用的,杜若無奈的搖了搖頭,脫下了長靴,除下襪子,撩起了褲管,將自己的腳也放在了木盆中。木盆很大,劉七巧興奮的把自己一雙小號的腳踩在杜若的大腳上,笑着道:“是不是很燙啊?我沒騙你吧?”
“還好,不算很燙。”杜若尷尬的併攏了雙腿,老老實實的坐着。劉七巧拿大腳趾在杜若的腳背上來來回回的摩挲着,笑着道:“這樣我也看過杜若若的腳了,以後我還要看杜若若身上的其他地方,一樣一樣的看過來。”
杜若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翻了個白眼擡起頭看劉七巧,總覺得她怎麼那麼沒安好心。杜若拿起一旁的汗巾,幫劉七巧擦乾了腳,又自己打理乾淨後,匆匆端着腳盆出去倒水。這時候外頭忽然下起了小雨,帶着淺淺的涼意,杜若忽然覺得,這似乎是他這輩子過的最開心快樂的一天。
劉七巧在房裡等了杜若半天,不見他進來,便趿着鞋到門口找人,見杜若還站在廊下發呆,就喊了他一聲:“你站在外頭不冷嗎?”
杜若轉身,看見劉七巧散着辮子站在門口,秀氣的臉頰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眼裡滿滿是對自己的依戀。這樣的眼神,便只是看一眼,也足以讓杜若完全沉溺其中。
劉七巧見杜若愣在了那裡,也不管外面風大,就踏踏踏的跑了出來,拉着杜若的手道:“快進房裡來,快點。”
杜若就這樣傻愣愣的被劉七巧拉進了房裡,房中的蠟燭光在夜風中跳動着,就想杜若的心思一樣,跳動不安。可是,在這樣一個劉七巧來了大姨媽的夜晚,他杜若還能幹些什麼呢?
這時候劉七巧給出了很好的提議:“杜若若,陪着我躺會兒好不好?我們聊聊天?”
劉七巧快速的脫下了衣服,身上只剩下中衣鑽進了被窩,留下杜若一個人尷尬並且嘴巴乾澀的站在一旁,乾笑着發問:“你想聊些什麼?”
“聊什麼都行,你先上來一起躺着嘛,我不習慣這樣你站着我躺着說話。”其實劉七巧是知道杜若內心的尷尬的,但是劉七巧堅信,杜若能挺過這一關的,一個好男人必須要經得起這樣的考驗才行,她不相信男人都是精&蟲上腦的生物。
杜若擡眸看了一眼劉七巧,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她成熟的讓人仰視,有時候她又俏皮調皮無賴到讓人鄙視,可無論怎麼樣,這都是他喜歡的劉七巧。杜若脫下外衣,吹熄了房中的蠟燭,掀開被子躺在了劉七巧的身側。
站在外面正要喊了杜若回去睡覺的春生一下子把脖子伸得老長老長,在領悟了其中的含義之後,激動的握拳轉身在牆上打了幾拳。又怕動靜太大吵到了房中的兩人,躡手躡腳的回去獨守空閨了。
劉七巧翻身,抱住杜若的膀子,靠在他的身上,杜若索性伸出胳膊,讓劉七巧靠在他的臂彎中,低頭看着她。
“七巧,你想跟我聊些什麼呢?”杜若此時真正的把劉七巧抱在了懷中,反而沒有方纔的忐忑不安,只覺得心情靜謐到了極點,很希望時光就此停留,就算彈指老去,兩人能這樣相依相偎,也是這世上最浪漫的事情。
“其實我是想問你,那個什麼天王保命丹,真的那貴嗎?”劉七巧方纔想了半天,在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做算術題,最後用一百乘以一千再乘以一萬,得出了讓她自己也覺得震驚的鉅款!
杜若想了想轉身摟住劉七巧的腰身,面對面看着劉七巧道:“每年限量六十瓶,每瓶六顆。因爲材料稀缺,只怕過幾年都不一定能煉製的出來了。”
劉七巧對這個倒是深信不疑的,《紅樓夢》裡面薛寶釵吃的那什麼冷香丸,就是花再多銀子也買不着的東西,光那些材料收集起來,就夠費事的了。所以她一點都不懷疑杜若說的。
“六六三十六,再乘以一百,三萬六千兩?你們家一年光買這個就有三萬六千兩收入?”劉七巧咽咽口水,伸手抱住杜若的身子,覺得自己真的是傍上大款了,這種傍大款的感覺怎麼就那麼美妙呢!
杜若笑着在劉七巧的臉上啄了幾口道:“光那些材料準備一下也要三萬兩,其實也就只有六千兩的利潤,所以這種藥都是大戶人家來預定我們才配的,一般是不配的。”
劉七巧點點頭,這樣的藥配一下肯定也很費事,一般人家定然是吃不起的。劉七巧在杜若的胸口蹭了蹭,擡眸道:“這藥真的跟那鍾大夫說的一樣靈嗎?”這種靈藥,劉七巧似乎也就在武俠小說裡面看過,難道古代真的有這樣的靈藥嗎?
“嗯,我病得快死的時候,是這藥給救回來的,所以我覺得還是很靈的。”杜若想起今年年初他那一場大病,如今還是心有餘悸的。其實杜若的病就是胃潰瘍導致的胃出血,然後瞬間失血過多造成休克。而杜家的這個天王保命丸正好就是一味強效的止血補血靈藥,所以今天用在了孫家媳婦身上,正好也起到了同樣的作用。
劉七巧捏捏杜若的臉頰,心疼道:“可憐的,怎麼會病成這樣呢?”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道:“年底的時候,二弟請了幾桌朋友,非要拉着我去,生意場上的人事,我最不懂這些,也不會應酬,所以就多喝了幾杯。”
“你居然!”劉七巧氣鼓鼓的道:“那那天我爺爺讓你喝酒,你居然也敢喝?不要命了嗎?”
“我只喝了一口,老人家的興致重要。”杜若一本正經的說:“爲了這事兒,我二叔差點兒把我二弟逐出家門,後來我二弟就到處躲,直到前幾個月纔敢進家門。”
劉七巧撇嘴想想,要我也得把他逐出家門。
“那你給我發誓,以後不準喝酒。”劉七巧半點不留情面的說。
“好,我發誓以後什麼酒都不喝了,只喝一種酒。”
劉七巧以爲杜若要說只喝寶善堂專門調配的壯陽酒,正要開口取笑他,那人卻吻上了她的脣瓣,然後在她耳邊輕輕道:“只喝和你的交杯酒。”
劉七巧面上一熱,想要推開杜若,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身子底下,從發頂一直吻到了胸口。
劉七巧等杜若燒過了這一串的邪火,整了整衣衫,靠在他懷裡道:“杜若若,我們睡吧?”
杜若有點受寵若驚也有點不確定:“就睡在你這裡嗎?”
“那你還想跑去哪裡睡?”劉七巧擡起頭看了一眼杜若。
“可是,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好。”杜若坐起來,披上外套。
劉七巧看着杜若,有些戀戀不捨的說:“你不是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嗎?”
“是未過門,不是過了門。”杜若強調了一下這裡面的區別。
劉七巧揉揉自己發脹的肚皮,抱着被子滾了一圈看杜若將衣服穿的完完整整的。
“杜若若,你要我獨守空房!”劉七巧很不情願的投訴道。
“七巧,我會補償你的。”杜若很仁慈的承諾着。
“杜若若,我一個人睡覺會害怕!”劉七巧開始用無賴攻勢。
“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杜若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做貞潔烈男是一件很自殘的事情。杜若心裡雖然也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他必須守好最後一道關口,不能讓劉七巧的名聲再有任何的污點。
“杜若若,不然你晚上夢遊來找我吧。”劉七巧抱着枕頭,依依不捨的目送杜若離開。
杜若回身,在劉七巧的額上親了一口,轉身離去。
睡在隔壁的春生正在冷被窩裡面糾結,少爺保存了二十年的原陽真精,今天終於也有貢獻出去的一天了。他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興奮的要死,覺得自己也渾身燥熱了起來,冷被窩也不冷了。
冷不防杜若在外面推開的房門,把熱被窩裡的春生嚇得一抖。
“少爺你怎麼回來了?難道被七巧給踢下牀了?”春生萬般不解在這樣一個無月無風的夜晚,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後排小院裡,杜若還會失手?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杜若被劉七巧給踢下了牀!
“七巧不會這麼兇悍吧?”春生縮着脖子小心的試探着,其實他的內心潛臺詞是:哇塞!七巧果然還是那麼的兇悍!
杜若冷着臉走過來,對春生白了一眼道:“累了就睡,明天還要趕路,要是嫌牀太擠,就去馬廄裡面陪你的老夥計。”
春生一聽,立刻閉嘴了,乖乖的拱在了炕頭的最裡面,給杜若預留了很大一塊空地。
杜若雙手枕着後腦勺,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他越想越後悔啊!劉七巧身上來了癸水,就算他想怎麼樣,那也不能怎麼樣,他們兩就算在一起睡一晚上,那也是清清白白的兩個人,他不光可以對劉七巧親親抱抱蹭蹭,劉七巧也可以睡在他的臂彎中,光是想象一下,早晨醒來,一睜眼能看見劉七巧靜謐可愛的睡顏,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杜若在胡思亂想和唉聲嘆氣中,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是睡着了。躺在一旁的春生都已經反反覆覆的說了幾回夢話了。
劉七巧也在失落和鬱悶中,由大姨媽的陪伴,度過了一個寒冷孤單的夜晚。
不過幸好,第二天一早,雲破天開,秋高氣爽,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劉七巧剛剛起身,前面院子裡孫家的人就來請了杜若過去,說是孫家那兒媳醒了。劉七巧上茅房換上了乾淨的陳媽媽,洗了一把臉也到前面湊熱鬧。
一大早產婦的孃家人也趕了過來,聽說劉七巧是他們女兒的救命恩人,直接就跪了下來給劉七巧磕頭道:“大恩人啊,多謝你救我們閨女,我們閨女的命是你救回來的!”
劉七巧趕緊上前去扶了起來道:“大伯大娘,快別這麼說,不過就是順路從這邊經過,遇上了這事情,也算是個巧合。”
“姑娘你這麼大本事,不會就是牛家莊的劉七巧吧!”那中年女子瞅着劉七巧,上下打量了一眼道:“還就是劉七巧,他爹,你看看!可不是?”
那中年男子也認真瞧了劉七巧兩眼道:“七巧姑娘,你還認得咱們不?我是和橋鎮的米鋪的陳掌櫃啊,兩年前我兒媳婦難產的,就是你上鎮上來接生的。”
劉七巧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兒,當年那姑娘胎位不正,劉七巧愣是伸手進去,把孩子胎位給摸正了,最後給生出來的。
劉七巧看看杜若,皺眉想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兒。”
“大伯大娘快起來吧,如今你家媳婦孩子都還好吧?”劉七巧禮節性的問了兩句。
“都好都好,如今她又懷了一胎,這一胎懷相好,我如今讓她養着呢。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好的穩婆。”當婆婆的總是這麼憂心忡忡的。
劉七巧笑着道:“放心吧,這難產沒有遺傳性,她上一胎不好,未必這一胎就難產,你只管讓你媳婦放寬心了。”劉七巧說着,又轉頭問杜若道:“孫家媳婦的身子怎麼樣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吧。”
“東西已經準備好了,等你起了就能走了。”杜若看劉七巧,也是頂着兩個黑眼圈,看來昨晚是一夜沒睡好。
孫家的人非要留着杜若和劉七巧吃午飯,劉七巧只好推說有急事,匆匆告別了孫家,又朝着往牛家莊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兩位失眠人士終於也扛不住了,馬車纔開動不久,兩個就相互靠在坐在馬車裡面睡了起來。杜若在馬車甲板上墊了一層棉墊子,劉七巧就坐在上頭,雙手趴在杜若的膝蓋頭上睡了起來。杜若則是靠在馬車車板,稍微眯了起來。
春生昨晚倒是睡的不錯,一路上神采奕奕,一副馬鞭揮舞的極爲雄壯,趕着馬車奔赴牛家莊。
一個時辰之後,劉七巧終於回到了闊別了四個月的牛家莊。
河裡的水依舊是那樣的清澈,路邊的高粱地一片金黃。劉七巧從從馬車裡探出腦袋,大口呼吸着牛家莊沒有霧霾的清新空氣。
“牛家莊真是一個好地方,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怪想念的。”劉七巧感慨的說道。
杜若彎眸看着劉七巧,伸手扯了扯她鬢邊的一根小巧的麻花辮,也帶着無限感慨的說:“那時候剛認識的你的時候,就想着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兇姑娘,本事是不小,可惜嘴那麼兇,簡直消受不起啊!”
劉七巧笑着撲倒杜若的懷裡,伸手按住他的脣瓣道:“亂說,明明是你先諷刺我的,又說我德高望重,又說我開染坊,明明對我別有用心,還裝出一副假清高的樣子。”劉七巧說着,扭頭不去看他,白皙的脖頸揚起好看的弧度來。
杜若搖了搖頭,一臉無辜的不做反駁。春生熟門熟路的把車直接幹到了劉七巧家門口,劉七巧下車叩了門,沒過一會兒是沈阿婆上前開的門。
“七巧,怎麼是你回來了呢?這這……”沈阿婆一看,杜若也在七巧身邊,頓時就笑的合不攏嘴道:“杜大夫裡面請,家裡有些亂,可不要嫌棄了。”
劉七巧進門,繞過影壁之後一看,果然家裡不是所謂的有些亂,而是……非常之亂。滿院子堆着木料,刨花到處都是,後面的後院裡頭,還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
沈阿婆笑着道:“你三嬸沒了,你爺爺去他們家當賬房先生了,家裡有木匠,我就沒過去,一會兒還要燒茶煮飯給木匠們吃。”
劉七巧見了這麼大的架勢,也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了,頓時就臉紅到了脖子根。
“還是你爺爺想的周到,不然我們哪裡能想到這些,幸虧回來的早,最近嫁姑娘的人家多,木匠都不好請,你爺爺是講究人,找了幾個村,總算找到了自己滿意的,如今吃住在家裡,就等着把你這些傢伙都給趕出來。”沈阿婆說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劉七巧越發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便索性岔開話題道:“阿婆,我們先裡面坐去,我娘讓我給你們稍了一些東西來,上回你們走的急,好多東西沒帶上。”
春生把東西搬進了客廳,劉七巧纔算坐了下來,沈阿婆倒了茶水過來,給大家都上了茶,纔開始講那王氏的事情。
“你三嬸平常在這牛家莊厲害慣了,以爲出去了也人人讓着她呢,那些人是什麼人,都是一些不守規矩的渾帳人,你三嬸也就是欺負欺負老實人,這回也算她倒黴了,好好的人就沒了。”沈阿婆明顯對王氏的爲人嗤之以鼻,所以她的口氣中也半點沒有惋惜之意,只是繼續道:“倒是可憐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了,聽說是一個四個多月成了形的男胎。”
劉七巧也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評價的,總之一句話,王氏確實是在牛家莊厲害慣了。不光在牛家莊,就是在趙家村,王氏也是小有名氣的厲害角色。可是出了牛家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他們纔不管你是什麼厲害角色,兩句話不對盤就上手唄。王氏以前就慣會耍潑辣罵人,那張嘴是肯定不饒人的。這樣一來就很招打,一招打難免就動起手來了,一動手起來後果也就不堪設想了。
劉七巧說着,把李氏給自己的小荷包拿了出來道:“我娘給我了十兩銀子,是給三嬸的弔唁銀子,我走的急,也沒來得及添一些。”
沈阿婆道:“十兩儘夠了,你爺爺昨兒也已經給了十兩了,這就二十兩了,鄉下人花不了幾個銀子的,就是你三叔看着實在可憐,以前他就不是一個頂有主見的男人,你三嬸這樣,一多半就是他慣出來的,如今你三嬸去了,只怕他越發沒個主心骨了。”
劉七巧知道沈阿婆說的都是實情,以前看着表面上劉老三每次似乎都降服了王氏,其實背地裡回家炕上一滾,早就忘到後腦勺去了。就是劉老二當着劉老三的面打了王氏的臉,劉老三過不了幾天還是照樣忘了,照樣覺得王氏看着挺好的。
所以劉七巧也覺得,劉老三以後挺麻煩的。沈阿婆道:“這會兒也晚了,就別過去了,我去廚房張羅一下午飯,你們都留下吃一點了再過去吧。”
劉七巧點了點頭,讓杜若自便,自己跟着沈阿婆一起進廚房準備午飯。
“阿婆,我請個傭人給你搭把手吧,你又要照顧爺爺,又要給木匠們做飯,着實不容易。”
“我習慣了燒燒弄弄的,你讓我閒下來我也不舒服,而且如今眼睛沒以前清亮了,做針線活也不行,倒是你的嫁妝,只怕繡不好了。”沈阿婆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