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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孃客氣了,老太太已經說過了,誰家都有一些意外的。”劉七巧方纔走了幾步,瞌睡勁兒反倒過去了一些。

林氏見劉七巧臉上有些睏倦,便笑着道:“雖說入了冬日子短,可這會兒剛過午時,有些睏倦也是常有的事情,侄媳婦不如回去休息一會兒,生孩子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好的事情。”顯然林氏進來的時候,外頭的丫鬟已經跟她說了小徐氏的事情,這會兒她正也往錦園去。

劉七巧便道:“那大嬸孃忙去吧,我回房歪一歪,一會兒再過去。”

兩人別過之後,劉七巧見林氏往前走了幾步,只聽她問身邊的丫鬟:“姑娘們都過去了沒有?”

那丫鬟回道:“姑娘們人沒去,都派了丫鬟過去等消息呢。”

林氏便道:“讓她們都過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橫豎她們長大了也有這麼一朝,先見識見識也是好的,也體現出我們大房的禮數。”

劉七巧便對林氏又高看了幾分,又想起撞了腦袋的秦姨娘,有一個出息的兒子,又有一個能幹的兒媳,加上幾個孩子都是可人疼的,她就算再老實的人,想給子孫後代搞些福利,那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劉七巧嘆了一口氣,正要往柳園去,就聽見林氏在不遠處又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跑到這邊來做什麼?沒你的事情。”劉七巧略略側目,見是大少爺杜芸,又見林氏上前寵溺的整理了一下杜芸的衣襟,又道:“快回去溫書吧,你二嬸孃那邊都是人,也不缺你一個,等她生了,我打發丫鬟給你報信去。”

杜芸這才應了,又折回方纔來的路上去了。劉七巧回到柳園,茯苓瞧着房裡挺冷的,便出門灌了一個湯婆子進來,又說榻上冷,囑咐劉七巧還是脫了鞋襪上牀上睡去。劉七巧懶得換衣服,就只把外頭的外袍脫了,在榻上鋪了被子,窩在裡頭對付一會兒。

才隱隱約約睡了沒多久,忽然外頭就傳來了小丫鬟的聲音。茯苓見劉七巧睡的熟,急忙噤聲迎了出來,問道:“怎麼回事兒,外面吵吵鬧鬧的?”

半夏便擡着脖子道:“方纔那邊有小丫鬟來,說是二太太孩子生了出來了,可是大出血,讓趕緊請了少奶奶過去給瞧一瞧,晚了人可就沒了!”

劉七巧睡得也不熟,聽見外面聲音先就一驚,急忙從軟榻上爬了起來,披上了外衣就往外頭跑。大出血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死起來也很快,不過就是半刻鐘的功夫。茯苓見劉七巧已經跑了出去,只急忙往房裡頭拿了披風,跟在她後面一起往錦園去。

這時候府裡頭來來往往的人已經忙碌了起來,劉七巧才走出園子,就瞧見紫蘇正着急往這邊跑,見了劉七巧就道:“奶奶,大太太生了一個兒子,一家子正高興呢,穩婆就抱着孩子出去給老太太瞧,誰知道一眨眼的功夫,胎盤就給吸了進去,再出不來了,穩婆嚇的直哭,這會兒大少爺正打算伸手進去拽呢!”

劉七巧一邊聽一邊道:“彆着急,上回我和你們大少爺在李子村的時候,救過這樣一個產婦,先去看看出血量再說。”劉七巧對小徐氏出現這種狀況倒不覺得很意外,上回聽小徐氏說,她初時懷疑的時候就一直落紅,只怕是沒少喝安胎藥,那些安胎藥的效果就是讓胎盤穩穩生根在子宮上,吃的越多生的時候就越要注意胎盤植入問題。可見是這穩婆見小徐氏生了兒子,一下子得意過頭了,竟沒着急把胎盤分娩出來!

劉七巧進去的時候,只覺得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她原本就有些害喜,就忍不住要吐起來,只急忙捂着嘴巴乾嘔了幾下,上前問杜若道:“怎麼樣了?”

杜若這會兒擰着眉頭,劉七巧便瞧見他探入小徐氏下身的手臂上,青筋暴露。流血量很大,隨着杜若的動作,從子宮流出來的血,就順着杜若的手臂一直落到手肘處。劉七巧擰着帕子來回走了幾步,瞧見小徐氏的臉色已經出現灰白,嘴脣乾裂,眼神明顯渙散,顯然已經是初級休克狀態。要是血繼續留下去的話,小徐氏的性命不可能保得住。

“紫蘇,去廚房拿一壺溫鹽水進來,茯苓,開了大少爺的藥箱,取天王保命丹出來。”

杜若這會兒臉上缺有些陰沉,只搖了搖頭道:“天王保命丹沒了,最後一顆給了洪少奶奶。”劉七巧心裡頭就咯噔了一下,自己是什麼時候也開始對靈丹妙藥有了依賴心的。

紫蘇忙不迭就出門去兌鹽水,杜若只擰眉道:“你們過來一個人,壓着大嬸孃的身子,我看看能不能把這東西給拽出來!”

衆人連忙就上前,按住小徐氏的身子,杜若使勁用力一拽,只覺得好大一灘的東西跟着出來,等拽出來一看,卻只有半隻胎盤,還有另外半隻,依舊牢牢的潛入在了小徐氏的子宮裡頭,就跟生了根一樣,任憑杜若這麼用力,半點也拽不出來。

小徐氏下身還在不斷的滲出血來,二老太太眼見着小徐氏快救不回來了,只哭着道:“好孩子,讓你受苦了,你好好的去吧,孩子我會好好幫你養大的。”

劉七巧一聽,這簡直就是要交代遺言的節奏了,這麼一來,小徐氏鐵定是破罐子破摔自己也就沒了活下去的信心了。可血液還在緩緩的流出來,半點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劉七巧便道:“大郎,有沒有什麼止血藥,可以先給她吃一點的?”

那邊二爺急忙道:“我們寶和堂有一味止血丹,讓她試試?”

正這時候,紫蘇已經兌了鹽水過來,劉七巧便讓紫蘇將藥丸混着淡鹽水讓小徐氏服了下去。

杜若洗過手,見小徐氏下身的血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心裡頓時就難受了起來,眼看着眉頭就皺了起來。劉七巧如何不知道杜若的心腸,雖是看慣了生死的大夫,可終究也有一個惻隱之心,便咬了咬牙道:“大郎,讓人把大嬸孃搬到亮處,我給她把子宮切了,說不準她還能留一條命下來。”

現代醫學對於胎盤植入救治的辦法,其中最野蠻直接的辦法,就是直接把子宮切除,這樣雖然患者沒有了子宮,但至少還能保住性命。

杜若聽劉七巧這麼說,只忽然覺得黑暗的前路上似乎被點亮了一盞指路明燈。急忙就讓下人們將小徐氏搬到了光線比較足的大廳中。時間不等人,劉七巧帶上羊皮手套,將寬大的外袍給脫了下來,從杜若的藥箱中拿了手術刀出來。說實話,劉七巧沒有給人做過切除子宮的手術,她唯一做過的切除子宮的手術,是在朋友的寵物店裡頭,給一隻年紀挺大的老母貓做的,當時那隻老母貓是一隻流浪貓。因爲在子宮裡面長了囊腫,朋友說要讓她安樂死,劉七巧就不忍心了,婦產科醫生便親自操刀給喵喵做了一個絕育手術,將腫大的子宮給切除了。

後來那隻貓居然活了過來,一直到劉七巧發生意外死亡之前,都活的好好的。不過劉七巧今天要做的手術,並不是一隻無關生死的貓,而是一個現在還活着,一會兒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的人。

“止血鉗、刀。”劉七巧一邊說,一邊接過杜若遞過來的東西。因爲不是剖腹產,所以只有一層刀口,但是要把整個子宮拿出來,刀口就開的有點大。劉七巧很順利的找到了兩邊的輸卵管,用剪刀將小徐氏的子宮切除了下來。從今以後,小徐氏就是去了一個女性的功能女人了。不過幸好她已經生下了一個孩子,如果她不在乎這一點的話,想一想今後的幾十年,不用每個月帶着草木灰的衛生巾,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也不用擔心因爲大姨媽問題而被迫給自己相公納小妾,因爲她可以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正常使用。

不過,劉七巧自然也知道切除子宮的一些不良後果,比如雌激素會下降,提早更年期這種。但是對於現在的小徐氏來說,保住性命纔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子宮切除後,小徐氏下身的血果然止住了,劉七巧縫了兩層的肚皮,便覺得有些支持不住了,急忙喊了紫蘇來替手,自己則歇坐到一旁的靠背椅上歇了起來。杜二爺急忙上去測了小徐氏的脈搏,見脈搏雖然很弱,至少並不是彌留時候的那種感覺,頓時對劉七巧的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劉七巧這時候坐在杜若邊上,見杜若臉上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下來,便讓丫鬟替她脫下了羊皮手套,把手攤在了杜若的掌心上。

杜若只覺得眼眶一紅,一把將劉七巧的手握緊了,只送到了自己脣邊,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吻了一口。劉七巧便覺得心情莫名就好了,連方纔的睏倦和疲累也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只低着頭,略略的超杜若那邊瞧了一眼。

這時候杜若上前,看着杜二爺爲小徐氏包紮傷口,這幾味金瘡藥是寶善堂常用的藥方,寶和堂和寶善堂是同宗的,所以配料也一樣,倒是方纔的止血丹,杜若還是第一回聽說。

杜若見杜二爺爲小徐氏包紮好了傷口,便上前請教道:“二堂叔,方纔的止血丹,可不可以給我瞧一瞧?”

杜二爺聞言,便從自己的藥箱中拿出了一個白瓷瓶子道:“這還是大哥在五年前的時候,瞧見江湖賣藝的人,在金陵城賣藥,折了腿的活雞,貼上一貼之後,忽然就又站起來走路了。大哥原來以爲他們是江湖騙子,賣假藥的,隨便付了銀子買了一貼回來,誰知我看過後,發現是一貼難得的好藥,所以就改良了配方,做成了水蜜丸,如今一直是寶和堂賣得最好的藥材之一。”

杜若倒了一顆丸藥出來,放在鼻子底下問了問:“裡面沒有幾味值錢的藥材,難得療效這麼好?”

“大侄兒真是天才,聞一下就能知道用了什麼藥材!簡直讓人不可置信。”杜二爺一邊表揚杜若,一邊道:“我當時就是這麼說的,都是這麼便宜的藥,能配出什麼好藥來,誰知這幾味名不見經傳的藥材混到了一起,還真出了這一種神藥了。”

杜若說到這裡,神色就又興奮了起來,只急忙就從藥箱中拿了筆出來,將方纔他聞出來的藥材一味一味的就寫了下來,遞給杜二爺看。杜二爺一看,簡直就拍案叫絕了,只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若道:“大侄兒你這樣的人才,隨便去別人家的藥鋪走一圈,把他們的秘方藥買上一貼回來,就可以自己配了!”

杜若只謙遜道:“行有行規,若是不幹這一行的,有這麼好的藥方,自然是要那過來用的,若是同行,就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杜二爺只感嘆道:“當時止血丹在寶和堂上櫃的時候,大哥也去碼頭那塊兒瞧過那幾個江湖賣藝的,老早又不知道跑去哪裡買藥去了,本來還想給他們一些銀子的,也沒給成。”

杜若道:“這也是他們跟寶和堂的緣分。”杜若說完,也上前爲小徐氏把了脈搏,兩人又相互切磋着,開出了一張方子,吩咐丫鬟們照着方子給小徐氏備藥。

林氏見小徐氏總算救了過來,只按着心口道:“可算是老天保佑了,只可惜了我那弟妹,這麼沒福氣,若是大侄兒和大侄媳婦早點來,興許還能救得過來,她可不就是大出血死的嗎?”

杜老太太和二老太太都各自默唸了幾遍阿彌陀佛,杜老太太只笑着道:“她這一路來,都已經接生了第三個了,不然我們早就到了,就是在揚州的時候耽擱了兩晚上,救了那揚州知府家夫人的命。”

林氏只嘆息道:“還是我那弟媳婦沒這福氣。”

劉七巧方纔因爲太過緊張了,激了一身的汗,又是脫了外袍動的手術,這會兒只覺得渾身發冷了起來。杜若見她臉上的神情倦怠,皺着眉宇,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劉七巧之前怕小徐氏救不活,杜若會傷心,所以其實她也是有點貿然行事了,這會兒猛地鬆懈了下來,一下子就覺得身子沒了依託,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只勉強擡起頭,看了杜若一眼,便覺得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杜若簡直被劉七巧嚇的魂不附體,急忙上前搭着她的脈搏測了起來,紫蘇和茯苓兩人也急忙圍了過來。杜老太太見一羣人圍了起來,便站起來,見劉七巧垂頭暈了,只嚇的連忙問道:“大郎,七巧怎麼了?”

杜若擦着額頭上的汗道:“累、許是累暈了,我這就抱她回房。”

因爲這邊小徐氏還在危險期,所以二老太太和二爺他們都留在了錦園。林氏跟着杜若一行人去了柳園。杜若原本也不是什麼結實人,憋着一口氣把劉七巧抱到柳園來,才放到牀上,自己都已經忍得一頭的熱汗,嘴脣都咬得發白了。

茯苓一邊爲劉七巧寬衣蓋被,一邊轉身爲杜若擦了擦汗道:“大少爺快到榻上躺一會兒,仔細累着了,要是你也病了就不好了。”

杜若這會兒哪裡躺得下來,只坐在劉七巧的牀邊上,握着劉七巧的手鬱悶。幸好胎脈也正常,不然杜若這回是想死的心也有了。他何嘗不知道,七巧雖然做事大大咧咧,其實內心是很沉穩的,今天若不是他,也許七巧根本就不會冒這個險的。

劉七巧只覺得自己坐在小船上搖搖晃晃了半天,這會兒總算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瞧見杜若紅着眼看着自己,便笑了笑道:“你這傢伙,鼻頭都紅了,一會兒老太太來了,看見了成什麼樣了。”

杜若吸了吸鼻子,只握住劉七巧的手道:“七巧,你實話告訴我,你以前做過今日這樣的事嗎?”

劉七巧閉着眼睛想了半天,覺得對杜若若說謊,她實在是捨不得的很,便只撇着嘴道:“其實……這個麼……做也是做過的……只是”

“只是什麼?”杜若不依不饒的聞她。

劉七巧沒轍,只軟綿綿道:“給貓做過,人還是第一回……”

杜若一下子沒忍住,只撲哧笑了出來,伸手摸了摸劉七巧的鬢髮,開口道:“你這會兒有點發燒,好好睡一會兒,我就在這邊陪着你。”

正這時候,杜老太太也跟着進來了,才進門就聽見杜若的笑聲,只開口道:“倒是什麼事情,才進屋就笑上了,說出來也讓我老太婆高興高興。”

丫鬟急忙搬了凳子讓杜老太太坐下,杜若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沒、沒什麼,老太太見笑了。”

杜老太太只看着劉七巧道:“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這一路上你又受累不少,從京城到金陵,人倒是救了不少幾個了。”

劉七巧就想到前世上小學的時候,老師給他們介紹雷鋒同志的之後就說,雷鋒出差一次,好事做了一火車。劉七巧這明顯就是古代雷鋒形象啊,只怕從此大江南北,再沒有人不知道她劉七巧送子觀音的稱號了。不過也好,開店之前打響名聲,以後生意也好做些。

杜老太太見劉七巧沒事了,便也出去歇着了。杜若原本一直坐在劉七巧的牀頭,後來實在也有些睏倦了,就索性也到窗戶底下的軟榻上去歇着了。茯苓進來,見兩人都安安生生的睡着,只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茯苓來金陵的前一天,家裡有人給她送了信來,說是原先跟她定親的那人得病死了。家裡頭的人知道了,就特特來告訴茯苓,問她的意思,是要家裡幫着再找一個呢?還是在杜家看看有什麼別的出路。所謂在杜家別的出路,無非也就是做杜若的通房而已。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大戶人家的少爺,誰沒一兩個通房的,像杜若這樣只守着劉七巧過的,確實也不多。

紫蘇見茯苓站在房裡,瞧着杜若發愣,心裡便覺得有些奇怪,只上前道:“大少爺和奶奶都睡下了,一會兒就先不喊他們起來用晚膳了,等他們睡足了,在小廚房裡張羅一些吃的,也方便,就讓他們先養養神吧。”

茯苓只笑着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走我們去外頭說話去。”

茯苓便拉着紫蘇到外頭說話,又喊了半夏和赤芍兩個小丫鬟在裡頭守着。

紫蘇端了茶盞上來,和茯苓兩人一人一杯,攀談了起來:“姐姐服侍大少爺幾年了?”

茯苓便回想了起來,幾年了?好像有些年份了,過完年自己就十八了。

“有七八年了,剛開始不過跟半夏她們一樣,只跟在大丫鬟後頭端茶遞水,後來前頭的姐姐們走了,纔到了大少爺的跟前。”茯苓說着,低下頭那帕子擦了擦嘴角,眉眼中倒是有幾分笑意的。

“姐姐喜歡大少爺,那爲什麼還要讓家裡的人訂親呢?”紫蘇經過上回在水月庵的事情之後,發現自己對大少爺有非分之想的人的觀察是很到位的,從茯苓看杜若的眼神中,就能瞧出一些端倪來。偏生茯苓是一個周到的人,除了對杜若傷心,對劉七巧那也是一百個上心,所以連紫蘇都佩服起她來了。

“妹妹快別說這樣的話,要是讓奶奶聽見了就不好了,我對大少爺,不過就是服侍的時間長了,有一些主僕之情而已,跟奶奶和大少爺之間的感情,那是沒法比的。大少爺說過,她這一輩子,只喜歡奶奶一個人。”茯苓一開始對家裡面安排婚事,還是半推半就的,大抵也是聽了這話以後,才痛快的應了下來的。

紫蘇雖然覺得茯苓人不錯,可是她和劉七巧是一起長大的,似乎在這方面,劉七巧是不願意同人分享的。不然的話,當初李氏也不會堅持把方巧兒贖出來,再說作爲女子,除非是沒辦法,否則誰真的願意跟別人分享一個男人呢?

“茯苓姐姐既然這麼想,那妹妹就勸你一句,以後瞧着大少爺的時候,可千萬別在忘了眨眼了,如今奶奶還懷着身孕,若是奶奶生氣了,可就不好了。”紫蘇真心的勸慰了茯苓起來。

茯苓立時就站了起來,向紫蘇行了一個禮道:“多謝妹妹提點,今天的事情,你就當沒瞧見,我保證以後再不會這樣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