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宣佈王妃暫時無礙之後,衆人的心再一次從嗓子眼回到了自己的胸腔裡面。劉七巧扶着青梅起身,又送了奶孃出去,外頭小丫鬟說是晚膳已經準備妥當,就在外面偏廳裡頭放着了。青梅中午就沒吃什麼東西,方纔又哭了一場,看着很是憔悴,劉七巧忙道:“青梅姐姐,一起出去吃一點東西吧,你中午就沒吃什麼,杜大夫說了,指不定太太什麼時候醒過來,別太太還沒醒,你倒是先把身體熬壞了,那就不值當了。”
青梅本是懸着一顆心,沒多少食慾的,聽劉七巧這麼說,也只能打起了精神道:“七巧你說的對,太太還沒醒呢,我們可不能先倒下了,你身上也不爽利,我更不能關鍵時候掉鏈子的。”青梅只說着,便擡頭囑咐玉蘭和紫雲兩位小丫鬟道:“你們兩個先在這裡守着,一會兒等我回來你們再去吃晚飯吧。”
兩個小丫鬟只依言點了點頭,兩人臉上都有着壯士斷腕一般嚴肅的神色。畢竟兩人平常只是負責大廳裡端茶送水的,從沒進過王妃的臥室,如今青梅和劉七巧的婚事都定了,王妃以後身邊由那些人服侍,就看這次的表現了。
劉七巧喊了杜若一起往偏廳裡頭用些晚膳,梗米粥熬的軟糯的很,幾樣小菜都看着新鮮,分別是一碟拌三絲、一碟拌蕨菜、一碟拌秧草。劉七巧平常就是個食肉動物,如今見了杜若這樣,心裡也是心疼的,嘴上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那邊青梅看杜若只吃這些,便急忙使喚小丫鬟,裝了一碗冬筍火腿湯命人送上去道:“杜太醫怎麼不吃些好的,整日裡青菜白粥的,身子怎麼好呢?改明兒要是瘦了,豈不說王府招待不週。”
劉七巧急忙擺了擺手,把那碗冬筍火腿湯給拿到了自己的面前道:“姐姐你饒了他吧,他這是在府上看病呢,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還是這樣清清淡淡的養着,保佑他那嬌滴滴的腸胃別犯病,等太太好了,他要是想吃大魚大肉的,只管讓太太賞他,反正今兒我是不讓他吃這碗湯的。”
杜若倒也是被約束習慣了,對美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狂熱了。便低着頭只吃碗裡的粥和前面擺着的三碟小菜。劉七巧低頭看了一眼那碗冬筍火腿,上面倒是沒有多少油沫子,便用調羹把上面的油沫子都逼了乾淨,又用筷子挑出了火腿和冬筍,才遞到了杜若的面前道:“喏,別說我虐待你,你就這樣將就着喝一點吧,我嘗過一口,這湯還是清淡的。”
杜若只從劉七巧手中接過了湯碗,捧在手中心裡暖融融的喝了幾口,他也不貪心,只剩下小半碗,便不吃了。用過晚膳,又去了王妃的房裡看了一回,劉七巧正要送杜若去前頭院子裡安排一件廂房,卻被青梅給喊住了,只讓琴芳帶着杜若去了。
劉七巧知道青梅的好意,只笑着道:“姐姐越發關心起我來了。”
青梅只搖頭道:“你跟杜太醫也是的,我看着都不成樣子,雖說你們定了下來,只是場面上該避的嫌還是要避的,這會兒若是你送杜太醫到前頭去,只要你多留了一刻,明兒府裡就有閒話,說你不檢點了。”
劉七巧聽青梅說的頭頭是道,只點頭道:“青梅姐姐教訓的是。”
青梅聽劉七巧這麼說,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只拉着她坐下,嘆息道:“今兒爲了我,你得罪了院子裡那麼多的丫鬟,我過意不去。聽說你把呂媽媽的孫女給打了,你倒是不怕得罪人的。那丫鬟最是不老實,仗着呂媽媽是老祖宗的陪房,從沒把上面人看在眼裡,呂媽媽都死了幾年了,還當自己跟以前一樣風光,這會兒連老祖宗都不給她面子了,我方纔出去的時候見她被打得都拖着走了,她娘子哭哭啼啼的把她給揹走了。”
劉七巧這會兒也對那姑娘同情不起來了,原先她就是殺雞儆猴,打幾下做做樣子的,前面打的那兩個,不過也就是受了皮肉之苦,這姑娘倒是能鬧,如今可好了,這樣一來,指不定還傷筋動骨了呢。
劉七巧扶額道:“這姑娘也太……”蠢笨兩個字是在不好意思說出口啊。
青梅笑着道:“不過這樣也好,起先我還擔心下面的小丫鬟不服氣,把這事情告訴老祖宗去,這回兒老祖宗都這麼發落人了,可見她是向着你的,這樣一來,這院子裡的丫鬟就再沒有不服你的了。”
兩人正說着,外面小丫鬟進來傳話道:“兩位姐姐,方姨娘帶着二姑娘和三少爺過來瞧太太了,正在外面廳裡說話呢。”
王妃出了事情,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下午的時候,幾位姑娘也都派了丫鬟們過來問情況,只是那時候青蓮院裡頭正在發落人,一時間也招待不週,姑娘們便沒過來罷了。陳側妃擔了林姨娘喪事的事情,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聽說怕晚了關城門,天還亮着的時候,就帶着一羣人把林姨娘的屍首送去家廟了。如今這家裡頭還算賦閒的就只有這方姨娘了。
方姨娘今兒心情可不算好的,第一她在老王妃面前說話又沒撈着好;第二,這收殮林姨娘的肥差給陳側妃給攬過去了;第三,聽見小丫鬟們回去說劉七巧正在青蓮院裡發威,把一干小丫鬟們嚇的話都說不清,恨不得只認她做小姐。
方姨娘在自己房裡的時候,就用手戳了一下二姑娘的腦門道:“你看看人家,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野丫頭,如今倒好,比你這正牌的王府姑娘還氣派,在青蓮院裡頤指氣使的,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小丫鬟喊打就打,說攆就攆的。你怎麼就不爭口氣呢?還躲在我這屋裡做什麼呢?”
二姑娘周蕙本就是一個有性子的人,並不像大多數庶女是任人搓揉的性格,聽了這話也上了火氣,只跟方姨娘頂嘴道:“你現在來說我?當初若不是你非要自己養我,我又何至於如今只能待着你的院子裡,大姐姐是太太養大的,如今出了閣,每次回來太太都疼的跟心肝一樣的。太太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當時若是放了我過去,她必定還能多疼我幾分的,你自己耽誤了我,如今還要來說我的不是?我縱是有不是的,也就錯在沒投身在太太的身上,偏讓你生了我出來。如今別人壓了我一頭了,你着急了?你着急什麼呢?你看着吧,這劉七巧是個聰明人,以後指不定還有多少後福呢!”
方姨娘聽周蕙這麼說,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想想這麼辛苦的把女兒拉扯大,如今她卻怨着自己了,真真是心酸鬱悶一股腦兒都涌了上來,只拍着胸脯哭道:“我這是什麼命呢!好好生的女兒都怨我的不是,我命不好給人做妾,我又能怨得了誰呢?”
周蕙聽方姨娘這麼說,也是心中不忍,只擦了擦眼淚道:“姨娘,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怎麼就是腦袋不清楚呢?父親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紀,他若真是一個好色的,只怕這後院還不知道怎麼不清靜呢,如今只不過多了一個林姨娘,便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姨娘倒不如好好的吃齋唸佛,保佑太太早些醒過來,只要有太太在,這王府的後院纔不會亂那。”
方姨娘聽女兒這麼跟她一點點分析,仔細想想,她雖然是做姨娘的,卻還真從來沒受過半點的嫌氣。陳側妃清心寡慾的,從不爭寵,林姨娘又是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也不邀寵,這後院也就她時常在王爺面前蹦躂……方姨娘想到這裡,便覺得面紅耳赤的。只不好意思道:“算姨娘錯了,你別往心裡去。”
周蕙聽方姨娘想通了過來,也鬆了一口氣道:“姨娘能想清楚是最好的,太太若是沒了,不管是換了誰進來,也是沒太太好的。”周蕙想起自己的婚事,心裡頭對王妃的感激還是在的。
劉七巧和青梅兩人一同迎了出去,見三人都在廳裡坐着,小丫鬟也都知禮的上了茶。劉七巧見周蕙和方姨娘的眼珠子,竟是都紅彤彤的,分明就是剛剛纔哭過,也不知道她們哭些個什麼,倒是不好問了,便笑着道:“下午姨娘打發人來問的時候,太太還沒醒呢,方纔掌燈的時候太太醒過一回,看了一眼哥兒就又睡下了,這會兒還睡着。”
周蕙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過就是來問一聲,不必進去瞧了,左右自己走一趟也比使喚丫頭來放心些。”
方姨娘也略略尷尬的笑了笑,只開口道:“倒是讓兩位姑娘受累了,這青蓮院那麼多事情,如今看着也井井有條的,還是兩位姑娘有本事。”
劉七巧聽方姨娘這話中有話的,便也差不多知道她們兩個眼睛紅的原因了,只笑着道:“姨娘這話就說差了,本是想請二姑娘來主持公道的,可想着二姑娘還未出閣,若是這事情傳出去了,外頭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二姑娘不夠貞靜溫柔。我劉七巧原就是鄉下丫鬟,也不重這些虛的,況且今兒杜太醫也在,有他在這邊爲我撐腰,我自然腰桿也挺直了。”
方姨娘一聽可了不得,劉七巧有一個不嫌棄她的未來相公,人家是商賈之家,不重這些。可週蕙嫁的是侯府,若是傳出去了,當真還是一件麻煩事兒,方纔滿腔的怒火也就不知不覺的散去了一大半了。
周蕙聽劉七巧這麼說,正合自己的意思。王府家教森嚴,哪裡就像方姨娘想的這樣,姑娘家想插手什麼事情就能插手的。況且人家打的是青蓮院和紫薇院的人,壓根和自己沒關係,自己一個金貴的姑娘家,喜歡蹚這渾水纔怪呢?也就是方姨娘那眼皮子淺的,覺得那樣在人前擺微風,便有了體面,真真是傻到了姥姥家去了。
✿tt kan✿c○
幾個人又閒聊了幾句,周蕙看着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告辭了。出了青蓮院的門口,方姨娘的酸葡萄老毛病就又犯了,只甩着帕子道:“你瞧瞧,如今太太沒醒,她們還真當自己是這院裡的小姐了,那劉七巧慣就一張巧嘴,還沒過門呢,就這麼不懂避嫌,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人。”
周蕙見方姨娘自說自話還樂呵,也懶得搭理她,只冷冷的笑了一聲。偏生那方姨娘覺得周蕙這是在笑劉七巧呢,心裡居然還偷着樂了起來。
王府西邊的二房,二太太正在房裡坐着,丫鬟們上前服侍着拆下她頭上的珠花步搖。二太太伸手一邊摘自己的耳墜子,一邊同她的貼身丫鬟道:“你沒看見那陳側妃的樣子,簡直就是小人得志,今兒在我這邊支取了二百兩銀子,我尋思着她是怎麼花都花不光的,老太太說了,只念上兩天就要燒了的,能花得了幾兩銀子?”
那丫鬟是房媽媽的孫女,在二太太跟前最是說得上話,只笑着道:“太太何必生這些閒氣,這給姨娘張羅喪事,也不是什麼體面事情,太太何不好好的在家享享福罷了。就她那脾氣,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如今大太太那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太太你這管家的位置可得坐穩當了,千萬別爲了這麼一點兒小事,讓老太太置氣了。”
二太太只點了點頭,往後面椅背上一靠,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眼前可不能讓老太太不高興,太太這身子若是能好了,以後也鐵定是個泥菩薩,搬動不得的,少不了不能勞心勞力,哪裡還能管這一大家的事情,這節骨眼上,我若是能做的好,讓老太太高興,就能謀個長長久久的平安了。”
也不怪二太太着急,二房裡兒子閨女多,雖說每一項都有公中的慣例。可只要她掌家一天,自然這王府就不會分家,若是王府分家了,那憑二老爺的俸祿和自己孃家陪嫁來的那些嫁妝,可是不夠這一大家子的開銷的。
二太太這廂正和丫鬟嘀嘀咕咕的說話,外面的小丫鬟進來傳話,說是三姑娘那邊問太太是不是過去瞧一眼大太太,白天青蓮院裡面哭聲震天的,都沒人敢過去,這會兒晚上算是安生了,總也要過去瞧一眼的。
二太太想了想道:“你去告訴三姑娘,方纔青蓮院那邊有丫鬟來說過了,說是太太才醒,沒什麼精氣神叫我們都別過去了,這會兒也晚了,就明天一早再過去瞧吧。”
周菁正在房裡等回話,聽丫鬟這麼說,只氣的捶牀道:“母親真是糊塗,別人都去了,就我們不去,老太太知道了會怎麼想,還以爲我們二房的人都想着大伯母早點去了的好。”
周菁想了想,自己一個姑娘家這麼晚過去也不方便,便喊了方纔給二太太傳話的那丫鬟道:“你這會兒去青蓮院外頭打探打探消息,只說是二太太喊了你去問一聲的,天色也不早了,就說我們明兒一早就過去瞧瞧太太。”
青梅和劉七巧這會兒剛送了二姑娘和方姨娘離去,正在太太的房裡服侍。外頭琴芳端了一盞茶和一盤子小點心進來,一邊走說:“青梅姐姐,方纔我遇見二太太房裡的珠兒了,說是二太太讓她過來瞧一瞧太太的。我說她一個二等丫鬟還沒混上怎麼今兒這麼體面,直接跑我們這邊來了,被我一問才知道,原來三姑娘想要過來瞧太太,二太太那邊懶怠着動,三姑娘怕老太太知道了不高興,就讓她一個跑腿的丫鬟來我們這邊問來了。”
青梅只笑着道:“三姑娘倒是一個懂事的,我們這位二太太,說她傻吧,有時候太聰明;說她聰明吧,有時候又真讓人看着傻。”
裡頭正說着,外面小丫鬟只輕聲道:“兩位姐姐,梅香院的小櫻姐姐來了,說是來問問太太的病情。”
劉七巧和這小櫻還算有點交情,之前趙紅芙生病的時候,全賴劉七巧這邊延醫問藥的,如今聽說是已經大好了,這小櫻對劉七巧自然是感激不盡的。
那小櫻見劉七巧迎了出去,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姑娘說隨便找個姐姐問問都是一樣的,不必七巧姑娘您親自出來,姑娘原本是想自己來一趟的,又怕別人說她想着攀高枝兒,所以就只讓我悄悄的過來問一問。”
“你們姑娘有行了,只可惜這會兒太太還沒醒,究竟什麼時候醒過來,也沒個定數,我們這滿屋子的人都還等着呢。”劉七巧說着,不由又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小櫻忙勸慰道:“我們姑娘說,太太是她見過最寬大溫柔、嫺靜恭孝的長輩,必定好人有好報的。”
劉七巧只點了點頭道:“你家姑娘說的真好,太太可不是就這樣的一個人嗎?”劉七巧又和小櫻嘮叨了幾句,見時辰不早,便開口道:“你姑娘那邊離不開你,你早些回去吧,一會兒往西邊的門也要關起來了,別讓那邊人再抓了你和你家姑娘的錯處。”
送走小櫻,那邊青梅只冷笑了一聲道:“瞧瞧,人家一個客人,也有這樣的心思,她倒好,正兒八經的管家太太,也不過來走一趟。”
劉七巧只笑着道:“你也說了二太太如今是管家太太,這不貴人事忙嗎,哪裡有空過來,人家要的是氣派,你說是不是?”
青梅只撲哧笑了一聲道:“說起氣派,我今兒在房裡是沒看到,聽方纔玉蘭說,你今兒倒是氣派的很呢!”
劉七巧只鬱悶的撇了撇嘴道:“你還說,這杜太醫和杜大夫都在呢,你就讓我出去做這事情,我本來也是一個貞靜嫺淑的姑娘家,生生就給你被逼迫成了潑婦一枚了。”
青梅只扶着腰笑道:“你說着話也不覺得臉上臊得慌嗎?我都替你害臊了,貞靜嫺淑,這幾個字還真不配你,依我說,你竟是那真不嫺淑。”
劉七巧這會兒也沒脾氣了,果然是真不嫺淑比起貞靜嫺淑和自己更相配一點。
卻說王妃這一次醒後又昏過去,直到第二天下午卻還沒醒過來。杜若呆在王府一天一夜沒回去,自然也是不太方便的,便等杜太醫來的時候,只讓他在這邊照應着,自己回了杜家,洗漱一番打算繼續來王府值夜。
杜若是白白淨淨的男孩子,臉上都沒有幾根鬍鬚,誰知道再王府呆了一晚上,這下巴底下居然長出幾根青色的鬍渣來。這下可是心疼壞了杜太太,雖然知道王妃這次兇險,心裡卻忍不住責怪七巧,不該讓自己男人這麼受累的。
杜若只在那邊打圓場道:“我一早就去客房睡了,哪裡能受累,半夜也沒有人吵我,王府是個清靜幽雅的地方,不過就是換了一張牀,睡得不太安穩。再說這幾日就算我在家也睡的不安穩,這不剛從百草院搬出來,也不習慣。”
杜太太只忙讓丫鬟去準備了熱水,對杜若道:“你一會兒彆着急走,先去老太太那邊請安了再走,知道不?”
杜若只點點頭道:“母親你放心吧,我自然會過去的,只若是今兒王妃還沒醒,我沒準還要在王府再呆上一晚。”
杜太太聞言,只恨不得讓茯苓趕緊去給杜若收拾鋪蓋,杜若只笑着道:“母親你快別忙,王府一應東西都是新的,他們那種人家,講究着呢。”
杜太太聽杜若這麼說,也只放下了心來。一邊送他回院子裡,一邊道:“七巧身子也不好,王府丫鬟多,你好歹讓她多歇着點,別把自己熬壞了,以後吃虧的可是我們。”杜太太從自己身體不好的情況下得出的經驗教訓是,女孩子一定要養的壯實一點,哪怕胖一點不打緊,但是不能瘦弱,不然不管以後生娃還是做什麼,總是吃虧的。
杜若見杜太太這麼護着劉七巧,心下也高興,自然不會把昨天劉七巧又累暈的事情給說出去,只笑着道:“母親你儘管放心吧,七巧就算再瘦弱些,憑寶善堂這招牌,等她過門了再慢慢養回來就是了。”
杜太太見兒子開自己的玩笑,只瞪了他一眼道:“我這還不是爲你好,你當我是整天閒着呢,這幾日爲你準備聘禮,都忙得我頭大了。”
杜若聞言,只覺得臉頰又泛紅了起來,一時間只低着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