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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現代辦酒席只不過就是到館子店吃一頓,省時省力,可這古代擺酒席真的是勞心勞力的事情。雖然劉七巧如今不管家事,可畢竟是親兒子的百日宴,她就想偷懶那也沒有去處。好容易一早上唸完了經,用過午膳,老太太們都隨着杜老太太去福壽堂,休息的休息,閒聊的閒聊,玩葉子戲的玩葉子戲。劉七巧這邊,洪家大少奶奶帶着幾個小姐妹們,早已經迎了過來。

劉七巧忙不迭的就請丫鬟端茶送水的,讓大傢伙都坐下。洪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是戶部尚書的閨女,可以說是官商通吃,來京城沒幾天,就已經和京城裡頭的少奶奶們打成了一片。安富侯少奶奶如今剛又傳出了好消息,一臉的笑意,再加上她本就富態,看着人比以前都嬌美了不少。洪家大少奶奶倒還是跟以前一樣纖瘦,但是說話談吐已有了精明的氣勢,想來惡婆婆走了之後,她在洪家的地位可以說是獨一無二了。

洪家少奶奶坐定下來,見劉七巧指使丫鬟做事,只笑着道:“我沒來過你家的時候,就有人跟我說,你家的丫鬟取的都是中藥名兒,我一開始還不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我雖然不認識幾味藥,但這紫蘇、連翹、赤芍、倒是都知道的。”

安富侯少奶奶聞言,也好奇問道:“可這好聽的中藥名兒不過就這麼幾個,萬一以後不夠用怎麼辦?再萬一,要是叫上一個不好聽的名字,豈不是鬱悶?像我們有了身孕的,這麝香、紅花就先不能要了。”

劉七巧只笑着道:“你到還真沒說錯呢,一開始這府上還真有麝香和紅花,後來有人嫌棄不好聽,就改了。”

衆人鬨笑了一場,丫鬟已經送了茶上來,劉七巧只開口道:“今兒一早我太忙了,要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們好歹擔待着點。”

孔氏聞言,只笑着道:“你是主人家,這種日子自然是忙的,你還不知道我家哥兒滿月的時候,那時候我身子還沒好,動也不能動,光是坐在房裡,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

安富侯少奶奶也跟着道:“不過你倒是一個有福的,家裡的事情不用你操持,哪裡像我們,連一個能幫襯着點的妯娌也沒有,事事都要自己做,也不敢去麻煩婆母,生怕惹了她老人家不高興。”

劉七巧聽她們這麼一說,心裡倒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只笑着道:“說起來我這位小嬸子,的確也是不錯的。”至少最近杜二太太不在,這家裡頭可以說是風平浪靜的,半點事情也沒有發生。月銀是不用說的,肯定是第一時間發下來的,以前杜二太太的小家子氣的一些規矩,如今到了趙氏的手中,也都改了。杜太太是個溫婉性子,只要看着大差不差的,也從來不給趙氏挑刺兒。只不過因爲杜二太太被遣去了莊子上的事情,這次杜文韜辦百歲宴,齊家的女人一個人也沒來。

三個人正聊着高興,外頭小丫鬟進來回話說:“大姑奶奶領着二姑娘三姑娘也過來了。”

劉七巧最近忙裡忙外的,出門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還多,杜茵幾次回來,都沒碰上面,如今她帶着杜苡和杜芊一起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爲了杜二太太的事情。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讓孔氏和安富侯少奶奶知道,劉七巧只回道:“你告訴大姑奶奶,我這邊有客人呢,讓她先去找她二嫂子去吧,沒道理每次回孃家,親嫂子那邊還沒見呢,就先跑到我這邊來了。”

杜茵是聰明人,聽劉七巧帶了這樣的話過來,便知道了緣由,只笑着回聲對兩個妹妹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去找二嫂子去。”

趙氏那邊,纔剛剛送走一撥客人,正靠着軟榻休息,小丫鬟服侍在跟前打着扇子,聽聞杜茵過來,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趙氏掐指算算,這杜二太太去莊子裡頭,倒也真的有兩個月時間了,對外頭推說的是她去避暑去了,如今都已經入了秋,人要是不請回來,確實也很難交代。

趙氏見幾個小姑子都坐着,只笑着道:“原本今兒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我早該想着把太太給接回來了,偏生這幾日太忙了,一時竟沒想起來,都是我的不是。”

杜茵如何敢說她的不是,只陪笑道:“嫂子寬宏大量,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再過幾日就是中秋,如今我雖然出閣了,但也盼着家裡能團圓,這樣我也放心。”

趙氏素來知道杜茵聰明,也只笑笑,又開口道:“你放心,等我明兒回了老太太,就派人去把太太給接回來,到時候在給大妹妹你送信過去。”

杜茵見趙氏這邊算是說通了,心裡只感激劉七巧,又對趙氏道:“那我可就在家裡等着嫂子的信兒了。”

趙氏心裡雖然對接杜二太太是有些不情願的,可是面上倒是一點兒也沒表現出來,幾個人說完這件事情,還笑呵呵的留了她們下來,陪着瀚哥兒和傑哥兒玩了好一會兒。

劉七巧送走孔氏和安富侯大少奶奶,杜茵也正好從趙氏那邊出來,見了劉七巧只笑着道:“還是大嫂子厲害,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劉七巧一邊走,只一邊跟杜茵解釋道:“我之前不是早說過了嗎?這事情我們去說都不合適,只有你二嫂子去說,那才合適,不然的話,因爲這事情是因她而起,你得顧全她的臉面。”

杜茵只點點頭,跟在劉七巧的後頭,如今她成了姜家的媳婦,爲了姜梓丞將來的仕途,她也要學着和那些少奶奶們多溝通溝通。

不過今兒收穫最大的人,還是劉七巧,上回喊了杜蘅安排畫的畫冊,已經有一本到了她的手上,今兒她才把那畫冊給拿出來,那些個太太奶奶看了,無不歎爲觀止。說起來京城的有錢人不少,但並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有能力住最好的院子。像一些前朝留下來的豪門大宅,大多都在開國的時候賞賜給了有功的大臣,所以除了那些時代功勳的人家,一些新貴之家,畢竟還是小門小戶的。

大家看着這畫冊上的院落,無不感嘆,原來這京城裡頭,還有一處這麼好的宅子。便是沒打算再生孩子的太太們,也都起了要去參觀參觀的心思。

寧夫人首先挑頭道:“七巧,不如趁着如今還沒開張,你先請我們去遊玩遊玩,以後裡面住了人,只怕我們這些閒雜人等,就不方便進去了。”

劉七巧見大家都有這個興致,自然是欣然答應,只約定等過了中秋,下帖子讓大家一起過去玩一趟。

正這個時候,外頭忽然有小丫鬟急急忙忙的就跑了進來道:“回老太太、太太、奶奶,外頭……外頭宮裡的公公來送匾額來了,還給了帶了好些的賞賜,老爺們已經在外頭搬了供桌準備接旨了,讓奴婢請太太們都去外頭。”

衆人聞言,只都高興道:“我這輩子還是投一回接到聖旨,倒是一起出去瞧瞧。”

劉七巧只急忙上前,和杜茵一人一邊攙扶着杜老太太往杜家外院去。只見儀門之外,早已經備妥了桌案祭品,皇上身邊的易公公和太后娘娘身邊的容嬤嬤都在邊上站着,見杜家一家老小的人都來齊了,這才上前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杜門兒媳劉氏,醫術高明、性情純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曾數度求人於危難,特賜‘天下第一穩婆’牌匾,欽此。”

衆人叩首謝恩,兩個小太監舉着紅布蓋住的牌匾上前,走到劉七巧跟前,將聖旨遞道她的手中道:“杜夫人,揭匾吧。”

劉七巧手裡捧着聖旨,竟然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激動心情,簡直比當初拿到碩士畢業證還覺得忐忑。劉七巧只想了想,開口道:“易公公,七巧想讓老太太揭這個紅綢,不知可否。”

易公公只推到一旁道:“杜夫人請便。”

劉七巧大喜,只扶着杜老太太上前,看着那紅綢道:“老太太,這匾額是杜家的。”

杜老太太一時也感慨的熱淚盈眶,只開口道:“我這一輩子,雖說沒有什麼大福分,卻也揭過兩次這御賜的牌匾,第一次是三十年前,朱雀大街的寶善堂開業,當時是先帝親筆寫的招牌,老太爺拉着我的手一起揭開的,今兒我的媳婦,又給我掙了這麼一個匾額,我要拉着我孫媳婦的手,一起揭開。”

杜老太太只說着,和劉七巧一人一邊,伸手摸上那紅綢,兩人相視一笑,大紅綢緞飛上藍天,露出黑的燙金的幾個大字。衆人一片歡笑之聲,外頭大門口,早有小廝放了點了長長的鞭炮,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外頭只圍着一羣看熱鬧的人。

容嬤嬤見衆人高興,只笑着道:“方纔那是皇上的賞賜,我這邊還帶了太后娘娘的賞賜,賞杜家小少爺一對金麒麟、一對玉如意、另外玉碗、玉碟、玉勺子各一對、象牙筷五副。”

劉七巧上前謝過了恩,那邊容嬤嬤只又偷偷的喊住了她,將一封信送到了劉七巧的手中道:“七巧,這是楚貴嬪讓我帶給你的親筆信。”

說起來劉七巧和那楚貴嬪之間,也不過就是機緣巧合見上了那一面。當時劉七巧不過也就是察覺出了這楚貴嬪似乎是捨不得腹中的孩子,所以才稍加勸解了一番,誰會知道教坊司的當紅花魁腹中懷着的,會是龍子鳳孫呢。

劉七巧接過信,只打開看了一眼,差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神,只擡頭看了容嬤嬤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才知道這件事情並非玩笑。楚貴嬪居然在信中說,她要出宮在寶育堂中生產,並且還欽點了梧桐院。三個高等院落,一爲文屈院、二爲梧桐院,三爲麒麟院,楚貴嬪雖然懷着真正的龍子,卻避過了麒麟院,至少可以表明她在宮中謙遜的態度。

容嬤嬤見劉七巧看完了信,只開口道:“楚貴嬪的預產期在十月初,到時候寶育堂這邊能不能做好接駕的事務,七巧你要好好考慮考慮。”

劉七巧心裡早已經有了想法,這種天大好事如何還要考慮。皇帝的小老婆都在寶育堂接生,單憑這一點,只怕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着湊這個熱鬧,也想到寶育堂來生一回孩子呢。

“嬤嬤放心,一切就包在我的身上,保證讓貴嬪娘娘順順當當的生下龍子。”

忙碌了一天,送走宮裡的人,劉七巧早已經是渾身痠痛,才洗過了澡在裡頭軟榻上靠着,連逗杜文韜的心思也沒有了。不過說起來杜文韜今兒作爲小壽星,也是累了一天了,這會兒正窩在宋奶孃的懷裡飽餐一頓。紫蘇送了一盞燕窩上來,小聲道:“奶奶今兒晚上光顧着招呼客人了,也沒吃幾口飯菜,這會兒把這燕窩盞給吃了吧。”

劉七巧略略用了兩口,便也沒心思吃,想起杜若還在小書房裡看書,只攏了衣袖也進去了。

杜若換了一身家常的中衣,連翹和佩蘭正在跟前服侍,見劉七巧進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劉七巧往杜若書桌對面的軟榻上一躺,託着腮幫子道:“今兒楚貴嬪的事情,我是不是答應的太快了點?”

“你若不答應,只怕到了日子,宮裡頭也會傳了你進去,倒不如答應了,要是楚貴嬪真的在寶育堂安然產下龍子,那也是可以打響寶育堂的名聲。”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覺得,把一個娘娘接到外面來,似乎不太合規矩,到時候萬一皇上反悔了,我這招牌又打出去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規矩是人定的,你放心吧,楚貴嬪既然敢向你寫這封信,皇上肯定是知道的,今兒容嬤嬤是跟着易公公一起來的,信也是當着易公公的面送給你的,皇上定然心中有數。”杜若只勸慰劉七巧道。

劉七巧想了想,覺得杜若說的也有道理,這才鬆了一口氣,只繼續道:“楚貴嬪的預產期是十月初,那就是說我們九月底的時候就要開業了,前幾天二弟跟我說,要是工期趕一點,還趕在重陽開業,這樣的話,就只剩下二十來天的時間了。”

杜若聽劉七巧說到這裡,只放下了筆,站起來在房裡踱了幾步,開口道:“七巧,以後若是寶育堂真的開業了,只怕你就更忙了,我雖然心裡高興,可還是……”

杜若的話沒有說出口,劉七巧其實心裡也已經明白了。現代的事業型女人往往家庭生活都很不幸,更何況劉七巧這種古代的事業型女人。劉七巧只想了想,笑道:“我向你約法三章,絕對先顧着家裡,寶育堂那邊一開始可能會比較忙,但是隻要上了正軌,那麼多的穩婆和丫鬟服侍着,沒有特別情況,我也不會在那兒守着。我之所以一心想開寶育堂,主要還是因爲,想着讓京城的太太奶奶們,可以安然度過臨盆這一關。”

杜若見劉七巧這麼說,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心裡頭暖融融的,只想了想道:“要不要我辭了太醫院的職務,過去幫你的忙?”

“那可不用。”劉七巧只急忙道:“如今杜家滿打滿算,只有你一個是學醫的,我還指望着以後當院判夫人呢,你可給我保住了這鐵飯碗,做生意的事情,萬一我生意虧本,你也好養得起我。”

杜若聞言,只笑着俯下身來,在劉七巧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杜若繼續看書,劉七巧在軟榻上歪着,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又過了幾日,劉七巧抽空又往寶育堂那邊走了幾趟,那些婆婆、老媽子倒也訓練有素了起來,便是小丫鬟,提出幾個問題來,也能答得上來。綠柳只笑着道:“這幾日看了二爺那邊帶着工匠進進出出的,我心裡就想着,難不成這園子就快修好了,寶育堂就快開了?”

劉七巧只伸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道:“你性子倒是比我還着急,不過確實也快了,等過了中秋,我帶着太太奶奶們來參觀參觀,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招待。”

綠柳自是乖巧的點頭,又道:“奶奶,還有一件事情要回奶奶,老管家說,以前每年中秋,家裡頭會給下人們發一些月餅,銀子都是大長公主在京郊的幾個莊子上收的租子,如今這宅子已經是奶奶在用,老管家只問還要不要這老例?”

劉七巧只想了想,開口道:“寶善堂每年中秋也會給夥計們和下人們發月餅,家裡頭那邊是二少奶奶統計的人頭,外頭夥計那邊是二爺統計的人頭,這樣吧,你把這寶育堂的人頭一起算齊了,交給二爺,我們也按着寶善堂的規矩來,不過需要多少銀子,先在記錄在賬上,等這園子的工程完了,一次性結給二爺。”

“是奶奶,那老管家那邊,我就這麼回他了。”

劉七巧只點了點頭,又道:“如今你在這邊也不少時間了,什麼時候找原先的賬房把帳算算清楚,這宅子是大長公主的陪嫁,但是大長公主陪嫁的東西肯定不止這宅子,還有好些別的莊子店鋪,這些我們都不要看,你只單獨把這宅子的賬務理清楚,然後從今往後,按照我們杜家的規矩,給她們從新定月銀。”

綠柳只點頭應下了,正打算起身離去,只聽外頭的小丫鬟挽了簾子進來道:“奶奶,府上的老管家來了。”

劉七巧對這個老管家還是很敬重的,只親自起身迎了過去,見風楊正扶着老管家進來,一路上低着頭,看上去倒是老老實實的樣子。綠柳只偷偷的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老管家坐了下來,擡起頭看了一眼劉七巧道:“奶奶,眼看着就要中秋了,你還這忙裡忙外的呢?”

劉七巧只笑着道:“老管家不也是忙裡忙外的嗎?”

老管家只擺擺手,開口道:“我老了,忙不動了,身子骨不行了。”

老管家這會兒已經六十出頭,在古代人來說,確實已是花甲之年,說自己忙不動了,也沒有過分。劉七巧只笑着道:“忙不動那就不忙好了,把事情交給您的大孫子就好了。”

老管家看了一眼一直低着頭的少年,只嘆息道:“這幾天我想來想去,這孩子唸書還算聰明,不能因爲他爹死在了上頭,我們就不讓他去上進,這幾年他在府上做賬房,這賬務做的雖然不明白,但學問倒是一天沒拉下,我前幾天和他老孃商量過了,還是想讓他去考個功名,不然我就是死了,也對不住他爹啊。”

風楊梗着脖子不說話,眼眶卻紅紅的,顯然自己也是很想入仕。劉七巧只想了想,開口道:“男孩子想念書是好事,老管家既然答應了讓你念書,那你就好好的念下去,你父親沒考中,你就替你父親完成這個遺願。”

誰知綠柳聽說風楊要去考狀元,一張俏生生的小臉頓時就變了模樣,只漲紅了臉,看了着,眼底蓄着淚光。劉七巧轉念一想,也是,萬一這風楊中了進士,到時候怎麼可能看上綠柳呢,綠柳雖然是個大丫鬟,可她家世代都是王府的奴才,到現在還沒脫籍。這樁親事,可是讓劉七巧遇上難題了。

老管家見劉七巧答應了這件事,只一個勁的高興,又朝着綠柳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又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前幾天,我去了水月庵一趟,見了見大長公主,我跟她說,我年紀大了,她的那些東西,我只怕再不能照看着了,如今這宅子是有人接管了,可那些鋪子田莊的,還不知道要傳到誰的手中呢,要是實在沒人管,只能還給皇上去了。”

劉七巧倒是第一次聽見老管家提起這些事情來,便開口道:“老管家,大長公主心裡是個什麼意思呢?”

“她能有什麼意思,她一個出家人,視錢財爲糞土,我這麼一說,她就說,宅子我給了七巧,那些田莊、店鋪的,你爲了我勞碌了一輩子,我就給你了,以後你也不用每年給水月庵捐香火錢了,留着銀子養老吧。”老管家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劉七巧也不由跟着感動了起來道:“老管家,既然這是大長公主的意思,那你就收下吧。”

誰知道老管家只倔強的扭頭道:“我不要,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這些有什麼意思,所以我已經跟大長公主說了,這些東西我也都交給大奶奶你來打理了,我別的不求,只求每年若是有利銀,還跟我以前一樣,捐給水月庵當香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