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巴笑得依然很神聖,好像在這一刻釋迦牟尼、儒家孔子還有道家老子集體都附體了。
對於好學求知的好孩子,凌某人的態度還是一向很和藹的,爲人師表的一切美德的形容詞,此時就好像都是爲了凌巴而創造的,他的臉上泛着奇異的笑容,頭上都好像帶着一個天使的圓圈光環一般,聖潔的光芒普照何苗……呃,這小子現在真的有些癡呆了。
何苗將近三十歲,而凌巴本來就有二三十歲了,在這個世界也有六年左右時間過去,如今卻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甚至論年紀可能他還要大於這個何苗,只是何苗很顯老相,看起來估計說他是不‘惑’之年也沒有人會不信。
在這麼老態的男人面前展現自己的風範魅力,凌巴表示壓力很大,不過動力也更大。
“咳咳。”他輕咳了一聲,眼角的餘光將主席臺現場情景盡收眼底,尤其在看到其他那些人似乎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之後,心裡有些鬱悶了,自己這老師不能夠做免費的啊,這麼多人聽,那得要收點錢吧?心裡對自己玩笑自嘲幾句,自然不可能真的做出來,而對面的何苗也似乎將一個求知‘玉’的二愣子演繹得出神入化了,雖然凌巴知道他的眼神從來就沒有在自己身旁一臉威脅的樂師身上轉開過。
“你知道我剛纔爲什麼要打你一巴掌麼?”
何苗低下了頭去,好孩子呀,做錯了事情知道羞愧,不錯不錯,他埋着頭說道:“不知道”
“呃……”凌巴臉上表情凝固片刻,不以爲然的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不過也算是知道這何苗怎麼這般不學無術了,他丫的簡直就是二愣子中的戰鬥機,不可以常理衡量之,只好耐心詳細解釋道:“那是因爲你這廝居然想要打我,在打我之前,也不衡量衡量你和我的戰鬥量級,這是你自己犯的錯誤,必須要有一個相應的教訓,讓你記得這一次,下一次不可再這麼沒頭腦了。”
一旁的衆人聽得都有些無語,就是樂師也是看了凌巴一眼立刻移開視線,心中嘆息,和這個主人比臉皮,自己還是太含蓄了啊。
別說是何苗了,就是在場所有人,在看到兩個人不去考慮他們身份光光看體型的第一印象,誰都難免會覺得何苗呢體型更具有震懾力,所以指望一個根本和凌巴沒有接觸甚至可能根本沒去關注過這個人的何苗在第一眼認識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算了,還是去找一找有沒有會上樹的母豬吧。
何苗自己心裡也是腹誹不已,不過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怨恨凌巴剛纔打了他,一打就是兩巴掌啊,還扯出一個什麼學問,以爲他是蔡邕啊?就算是蔡邕要和何苗講學,何苗也是絲毫不會給他面子的,更何況是這丫的,不過他終究知道面對強權起來反抗容易,可是要打倒就不是自己力所能及了,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識時務者爲俊傑啊——咦,怎麼自己突然懂得這麼多大道理了?蒼天有眼,難道這就是讓自己這次吃虧之後的回報,自己腦子開竅了,不會再被大哥說叨了?
凌巴還在等着何苗給點表情來,沒想到他表情是給出來了,卻是一臉的呆滯、比沒有表情還讓人覺得傷心,心下有些不喜,咳嗽了幾聲他根本不理,也不知道是陷入了何種神奇的狀態裡面,深感丟了面子的凌巴在衆人目光中卻只能夠假裝繼續說道:“至於這第二巴掌嘛,你既沒有要求我,可你顯然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首在於知錯,你連知錯都做不到,怎麼能夠讓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一巴掌還是輕的了。哼”哼哼了幾句,看何苗依然一臉呆滯,凌巴頓時覺得好生無趣。
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他便叫過了樂師,在他耳邊這般那般耳語了幾句,樂師古怪的望了何苗一眼,心中讓他自求多福,還是領命下去了。
主席臺上一片詭異的沉寂,衆人目光的焦點,卻絲毫沒有在競技場中央已經進入尾聲的擂臺的比賽上,似乎這裡的這場好戲,要比外面好看的多了。
“好看嗎?”凌巴笑容洋溢看着衆人,給人莫名的親切感。
“好看,”頓時有人接口,沒一會兒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改口道:“不好看,啊也不是,不想看……”
看着那個官員被自己搞的不知所措,周圍人或多或少都有各異的目光打在他身上,讓他不知不覺身體就退退退、退無可退就消失蹤跡了,凌巴也不去管他,看着衆人道:“好看嗎?這場好戲……”現在可沒有剛纔的笑容了,甚至語氣裡面聽得出的森然。
大家心裡都是一驚,立刻知道凌巴是打算封口了,這種事情在凌巴和何苗之間,很大程度上算是皇家的事情,還不算是什麼好事情,說是醜聞也不爲過,皇后家的外戚國舅爺和駙馬吵嘴,如果只單純看成潑‘婦’罵街,那是頭腦被驢踢了,可不這麼看,莫非還想要參合進去?那也要有那個資格,在場可沒有人敢說自己有、自己敢的,於是什麼“什麼,將軍說了什麼,下官怎麼不知道?”“嗯?怎麼了,下官剛在發呆,什麼都不知道啊……”,還有更‘露’骨的“剛纔發生什麼,將軍放心,我什麼也沒看到啊”,反正就是在紛紛向凌巴表明心跡。
而在這個時候,何苗也已經回過神來了,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嚇一跳,就算是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讓這麼多人眼巴巴地過來求饒巴結啊,這下他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惹的這個凌巴不簡單了。
其實他連凌巴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又談何去了解他的身份?但這也是凌巴有意爲之,如果先說出自己身份,這事情反而更不好處置了,在擺平了那些官兒們之後,他才又看向了何苗,雙眼微眯,淡淡道:“何苗、何外戚、何國舅、何校尉……”一臉道出了何苗的幾個身份,凌巴臉上逐漸掛起了淡淡笑容,可在何苗眼中不啻於惡魔的微笑,現在的他心有些涼了,原本以爲對方是二愣子,沒想到最愣的那個是自己,可憐還想着自己在對方面前跪地求饒的模樣,真是可笑死了。
一直以來,何苗在洛陽橫行是沒錯,但這除了他本身品行不良,還有一部分原因,與他來自於內心深處的自卑脫不開關係,就算是何進,都偶爾會有這種想法,而叫何苗這麼一個人將這種情緒憋在心裡,那就別提多難受了,而關乎自己身份的問題上,何苗是比誰都要重視的,也正是因此,其實他內心也很瞭解,他這個身份看起來尊貴,自己也足以憑藉這個橫行洛陽,可那還是因爲某些真正的自己惹不起的霸王平常並不常出來走動還沒被自己碰上的緣故,但誰知道今天自己出‘門’沒看黃曆還是撞上了什麼“大運”了,真被自己撞上了這麼一個人,不過他到底是誰呢?
“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我不知道呀……”何苗這一刻差點要哭了,真地委屈得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