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秀兒正在參觀,徐聞新建的糖場的榨汁機的測試。
才品了一口鮮榨的甘蔗汁,正要點贊,快要出口的話語被進來傳話的侍衛打斷。
見秀兒聽了傳話的侍衛的話後,便笑意盈盈,也不知道是何喜事。
等那侍衛傳完話,重新又出了糖場,秀兒才發現,衆人都盯着自己在看。
她不動神色地將杯中的甘蔗汁飲盡,然後讚道:“當真是甘甜啊!”
衆人聽到當官的稱讚,也都是一陣興奮。不由得更賣力了。
而看完榨汁機,按照之前行程的規劃,就該去看煮糖坊了。
對比之前徐聞在煮糖坊,新的煮糖坊多加了兩層過濾之外,也改了煮糖的鍋。
改直接火燒加熱爲蒸汽加熱。
這樣,便避免了糖汁燒焦的問題。
只是,秀兒卻將這後面的巡查直接掐掉,不看了。
不理會那糖場場主的不解,徑直跑了。
從徐聞出來之後,按說,要再去一趟雷州。跟雷州刺史徐永和見面。
結果,雷州也不去了,直接回廣州!
到了廣州,直奔合作社,去找採兒,卻被告知,採兒出城去了。
“去哪了?”
“馬場……”
秀兒聽了,連坐都沒落,又往城外趕。
wWW.тт kΛn.c○
到了馬場,卻沒見着人,一問,才知道,採兒竟然出去遛馬去了。
“到哪裡遛馬?”
一羣馬伕卻是齊齊地搖頭:這一片,都是平地,四面都能跑,不是他們不肯說,而是當真不知道是去哪裡了……
秀兒無奈,只好在馬場等着……
等着……
等到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才總算見到幾騎踩着碎步,往馬場而來。
秀兒連忙牽過一匹馬,翻身上馬,迎了上去。
走近了,才發現,果然是採兒。
而一旁,那個笑笑地看着自己的,可不就是朝思暮想的王延興!
許久不見,秀兒只覺得,這笑臉是那麼的溫暖,親切……
想着想着,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
見秀兒落淚,王延興趕緊下馬,走了過來,只是,他才叫了聲秀兒。一旁的採兒卻縱馬插了進來。
採兒騎在馬上,朝着秀兒颳着鼻子,壞笑道:“喲喲……小姑娘,哭鼻子啦!”
“纔沒有呢!”秀兒把袖子往眼睛上一抹,將淚水擦去,“某纔沒有哭呢!”
“那你剛纔擦什麼呀!”採兒卻不饒人。
王延興從採兒的馬跟前繞過來,說道:“你沒看見,風大,有沙子吹到秀兒眼睛裡去了嗎!”
“虧你還自稱是秀兒的好姐姐,你不幫忙吹吹灰……”
採兒一聽,不樂意了,對着王延興抱怨道:“哎!劉伴興沒在這裡,你就聯合秀兒來欺負某是吧!虧某還費盡心機,幫你弄來這麼好的馬!”
說着,採兒拍了拍身下的高頭大馬。
秀兒這才注意到,自己騎的馬,不到四尺高,自己身形小,騎上去倒是合適,若是給大男人騎,怕是跟騎了個狗一般……
而採兒騎的馬,卻五尺有餘,正是高大的駿馬。
此刻,她騎在上面,居高臨下,煞是威風!
“這是什麼馬呀?”秀兒驚訝地問道,“阿郎不是說,南方的馬匹,都不高大的嗎?”
“哼!他說屎是香的,你也信!”採兒不屑地說道。
“別聽採兒胡說!這是大食馬!不是大唐的馬!”王延興解釋道。
“大食?”秀兒驚訝地問道,“大食不是遠在萬里之外嗎?那裡的馬,如何能運過來?”
“秀兒說得不錯!大食距離大唐之遙遠,還不止萬里!”王延興說道,“這大食商人,一路東來大唐,花費的時間,要按年來計算。”
“若是,直接從大食運馬過來,一百匹馬,未必能活來一匹!”
“啊……那該如何運?”兩女齊聲問道。
“分段運啊!”王延興解釋道。
“那馬還是小馬駒子,便須裝船,運到天竺後,便須下船,放養一段時間……然後再裝船。”
“到獅子國,再下船,又須放養一段時間,然後到保利佛國又要停一段時間,再到占城,又要停一次,才能到廣州!”
“到廣州時,哪怕從大食出發時,是剛出生的馬駒子,也要三齡了!”
“所以,此馬,價值千金也不爲過啊!”
聽完王延興這話,二女都齊齊地愣住了:“這馬原來從大食來的?難怪如此精貴!”
“這是大食馬的來歷……經過那般折騰,就算是再精壯的大食馬,也只能剩下把骨頭了,休養三年五年之後,才能復原……復原後,也成老馬了……”
“那這兩匹馬?”採兒驚道,“這兩匹馬分明不過兩三歲,不也膘肥體壯嗎?”
“這兩匹馬,是那些大食馬的後裔!”王延興笑道,“而且,從這一公一母的搭配來看,應該還是純種的大食馬!”
“這又有何講究?”秀兒問道。
“這意味着,這一雙馬匹生下來的馬駒子,還是純血的大食馬呀!”王延興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一對上好的種馬!千金不賣的好馬!”
“那阿郎是怎麼買到的這麼好的馬呀?”秀兒問道。
王延興還沒說話,採兒下巴一翹:“他哪能買到這樣的好馬,還不是某弄來的!”
見採兒一臉得意,王延興卻搖頭道,“這樣的馬,便是採兒,也是買不來的!”
採兒一聽,嘿嘿地一笑:“那你說,某是怎麼弄到的這麼好的馬的呢?”
“自然是別人送的!”
“按你的意思,是盧琚送的咯?”
“盧琚?”對騎馬打仗的人來說,好的坐騎,便是第二條命,盧琚若是有這樣的好馬,怎麼可能會送人?王延興哈哈一笑道,“盧琚便是把老婆送人,也不會把此等好馬送人!”
“那是誰送的呢?”採兒一臉,看你能不能猜中的表情,“猜中了,這馬,便歸你了!”
王延興擺擺手:“某哪知道是哪家貴公子,看上某的妹子了……某隻能說,那小子,眼力不錯啊!”
這時,在一旁看兩人打啞謎的秀兒突然說道:“奴知道!奴知道,是徐家的徐玉清公子!”
“奴就想不明白,那徐家,一向都不與合作社打交道,怎麼突然要來進貨了……原來,人家看中的,不是阿郎的貨品,而是採兒姐姐呀!”秀兒抿着嘴笑道。
“胡說!”採兒連忙矢口否認道,“徐家乃是廣州望族豪門,他的嫡長子,怎麼可能看上某!”
“原來是徐家!”王延興忙分辨道,“妹子!某家琅琊王氏,可不差他分毫!”
“那是你家,又不是某家!”採兒落寞地說道。她雖然自稱是王延興的妹妹,可義妹和親妹妹,顯然,是不同的。尤其是,王潮的態度,十分關鍵。
看到採兒的神色,王延興哪還猜不到採兒的心思?他正色道:“你放心!等他將婚書送到福建,自然是大人過來接待!”
“當真?”採兒登時面露喜色。
“自然是當真!”王延興正色道。
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似得,眉頭一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