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山後，到了主人家。院子裡又來了兩隊遊客，比我們年齡稍大些，多是上班一族。我們在梯田狀的樹林中選取了一個最頂上的位置。14個人圍坐在一張拼湊起來的大桌子前。老闆把燒烤工具給我們支了起來。女生們負責拿吃的，男生分成兩撥，一撥負責燒烤，一撥負責去河裡抓魚。我不會燒烤，只能選擇抓魚。一個多小時後，接近晌午了。桌子上擺滿了吃的，有現烤的，也有大家帶的熟食。一堆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這樣的聚會我之前不是很喜歡參加，然而這一次因爲有芊雪的陪伴，我感覺很好。
“秦默，”徐文軒一邊吃着烤肉，一邊對我說道，“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大家鬧着玩，我把蛋糕抹你臉上了。宋芊雪差點跟我急了，一邊給你洗臉一邊還掉眼淚呢！你知道嗎？”
我有些錯愕地搖了搖頭。宋芊雪一臉羞澀地說道：“快吃吧你。這麼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是呀！”楊玉一邊擦着嘴巴一邊用鄙夷地眼光看着宋芊雪說道，“芊雪說我們合起夥來欺負你，還準備跟我斷交呢，哈哈。”
“我哪裡說過？”芊雪臉紅撲撲地說道，“瞧你們兩個，真是狼狽爲奸，離你們遠點好。”說罷，她便拽着我，跟周月和大雄把位置交換了。好在大家在聊天，聲音比較嘈雜，沒有人起鬨。交換位置後，李悅坐在芊雪旁邊，勝利坐我旁邊。不知道宋芊雪和李悅嘀咕了幾句什麼，她們兩人竟手拉着手去到不遠處的涼亭下，笑呵呵地聊起了什麼。
“走，去旁邊抽根菸去。”勝利對我說道。
我們在小溪旁坐了下來。
“王媛媛上大學了，距離你們學校不遠。你知道嗎？”他說。
“不知道。她還好嗎？”
“前些天我們還見面了。她說你還帶着宋芊雪去數落了她一通？”
“沒她說得那麼誇張。宋芊雪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媛媛比較溫柔，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你老實告訴我，”苟勝利伸長了脖子，朝李悅和宋芊雪的方向看了看，低聲說道，“你跟宋芊雪是上大學後就在一起了，還是跟媛媛分手之後？”
“怎麼會這麼問？”我一臉嚴肅地看着他，正色道，“是媛媛讓你來問的嗎？”我說。
他點了點頭。
“女孩子都這樣。”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她們把你踹了，卻總喜歡從蛛絲馬跡中去尋找你對戀情不忠的證據。好去證明她們的選擇永遠是對的，明智的。”
“你跟媛媛之前那麼好。分手了，總不至於成爲仇人吧。瞧你說話刻薄的樣。”苟勝利鄙夷地看着我說道。
“我暑假的時候去找她聊過一次。她把我狠批了一通。你知道她怎麼說我的嗎？”我說。
他瞪大了眼睛，撳滅了手中的煙，凝視着我。
“我承認，我戀愛的時候不夠主動。那是因爲我骨子裡的卑微感一直存在着。至於是我跟宋芊雪戀愛在先還是和媛媛分手在先，已經不重要了。你下次再見到她，就告訴她我上大學後就跟宋芊雪在一起了。”
看着小溪裡淙淙的流水，我心想：爲什麼原本相愛的人分手之後，總是記得對方的壞更多一些呢？或許大多數人在愛的面前都比較極端——非黑即白。
“秦默，我找你有話說。”我轉過身，發現吳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苟勝利拍了拍我的肩膀，對吳穎微笑了下便離開了。
“說吧，”我站起身，看着她說道，“什麼事？”
“換個地方說話。”說罷，她便拽着我向下走去。到了一個拐角處才停了下來。她一臉嚴肅地看着我，說道：“手鍊帶來了嗎？”
我取出手鍊遞給了她。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我：“你給我戴上。”我有些氣憤地看着她，說道：“你自己戴吧。我有女朋友了，這樣容易讓她誤會。”
她冷笑一聲，說道：“哦，這樣啊！你如果不給我戴，我就去告訴所有人你親過我還摸過我。”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被氣炸了。心想：這是**裸的威脅，然而她說得並非虛言。我攥着的拳頭，鬆開了；到了嘴邊的咒罵之詞也咽回去了。我頭微微低着，靠近她，打開手鍊幫她繫上了。我剛想說‘以後不要再有瓜葛’，她湊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你胡鬧什麼啊？”我輕輕推開了她，氣憤地說道，“我有女朋友了。”
她冷冷地笑着，看着有些陰森可怖。
“秦默。”我循聲轉過頭去。“啪”，臉上捱了狠狠地一巴掌。宋芊雪打完我之後哭着跑開了。我連忙追了上去。她跑到放包的地方，開始胡亂地翻找着我們帶的揹包。
“你誤會了，”我緊張地對她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抹了把眼淚，用盡力氣推了我一把：“起開。我現在就回去，你在這裡好好陪她。卿卿我我個夠。”
這時，楊玉和徐文軒跑了過來，不住地詢問原因。我沒有多解釋，便去追宋芊雪了。吳穎若無其事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到了馬路邊終於追上芊雪了。我氣喘吁吁地對她說道：“你真的誤會了。我跟她沒什麼的。”
“什麼叫沒什麼？”她哭得更大聲了，嗚咽着說道：“你是我男朋友。別的女孩子親你你還說沒有什麼。你還想怎麼樣？”
看着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我的心裡也很痛。頭一次看到她哭得這麼傷心，而且是因爲我。我把她擁入了懷中。她不住地在我背上捶打着，掙脫着。我抱得更緊了些：“打吧，只要你不生氣就好。”她說道：“我爲什麼要跑？好像我做錯了一樣。我非得讓她好看。”說着她一把推開了我，憤憤地朝山上走去。我拽住了她：“這事不怪她，我可以向你解釋。”在農家院子裡，我把第一天和吳穎做男女朋友的事情，週六發生的事情，手鍊的事情如實說了。
“那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怎麼沒說？”她說。
“怕你生氣。”
“你這叫優柔寡斷知道嗎？”她一臉憤怒地看着我，說道，“你跟她做男女朋友的事情發生在先，我能夠原諒你。可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就不該跟她再有瓜葛。手鍊爲什麼要還給她？到現在你送給我一樣東西了嗎？”說罷，便撒着嬌捶打着我。
“吳穎喜歡我。是我沒處理好。你不要去爲難她好不好？這麼多同學都在，看見了多不好。”我說。
“你又開始憐香惜玉了。不過呢，正因爲你比較善良我纔會喜歡你的。以後你跟她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不能兩人獨處。”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
“你早就喜歡我了怎麼不說呢？”我說。
“哪有啊？”她把包丟給我了我，站起身，說道，“怕你沒蛋糕吃。哼。”說罷，跑開了。
我們兩人在周圍溜達了會，同大家回合了，沒有人大驚小怪。在戀愛的年紀裡，吵吵鬧鬧是再正常不過的。吃過飯，大家各自去玩了。我和芊雪在聽劉飛彈吉他。一首《灰姑娘》在山間迴盪，聽的人如癡如醉。
中巴車按點來接我們了。回去的路上，一對對的小情侶低聲說着纏綿的話語。到了電影院的時候，已經是7點鐘了。我和芊雪去買好了票，買了好多爆米花分發給了大家。電影院裡麪人很多。我們14個人坐在一排。本來我們是挨着苟勝利坐的。芊雪非得拉着我跟別人換了位子。我發現吳穎就坐在我旁邊。
“好好地換到這裡幹什麼？”我低聲對芊雪說道。
“這裡可是電影院，你好好坐着吧，電影馬上開始了。”她詭譎地笑了笑說道。
電影放映了10多分鐘。芊雪先是要求我抓着她的手，模仿那天跟吳穎在一起的情景。之後，不停地親我，而我感到很窘迫。制止了她好幾次，她每次都氣勢洶洶地瞪着我。我本以爲剛纔在山裡發生的事情她已經釋懷了，沒想到她依然懷恨在心。雖然我有些厭惡她此刻的舉動，然而我知道不能發火。坐在一旁的吳穎先是裝作什麼也沒看見，過了一陣，氣憤地站起身說道：“這裡是電影院，不是你們家。”說罷，拽着張凱離開了。宋芊雪看着她離開，喜形於色，說道：“你不會是又同情她了吧？”我連忙搖了搖頭。她說道：“諒你也不敢。看電影吧。”
晚上回到房子裡。洗漱完畢之後，她在看書，我過去逗她，她不理我。我知道她還在生氣。她生氣的結果就是我每天需要把地拖兩遍。從那天開始我又得在她後面尾隨着。幾天時間裡，她沒好好和我說過一句話。爲了緩和這種關係，第三週禮拜天的時候。我買了一些她平時喜歡吃的菜，買了本書，在房子裡面學着做了起來。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是準備停當了。我發了個信息給她：“下午早點來，有事找你當面談。房子裡見。”一個多小時後，忽然聽到有人在用鑰匙開門。我知道她來了。。她推開門，房子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她按下了開光，燈卻沒亮。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旁邊把包放下。我抓住了她的手，說道：“雪兒。”她嚇得渾身哆嗦了下：“你想嚇死我啊！怎麼停電了？”
“跟我來，”我抓着她的手，打着了打火機，用那微弱的光照亮了她楚楚動人的臉，說道，“有東西給你看。”
我扶着她坐到了陽臺的蒲團上，點燃了桌子上已經擺好的蠟燭。當所有蠟燭燃起來的時候，一個心連心的圖案浮現在了眼前，中間擺放着做好的菜。
“雪兒，我喜歡你。”我說。
她一隻手捂着嘴巴，激動地淚水奪眶而出，哽咽着說道：“都是你做的嗎？”
“恩，學了大半天。希望你能喜歡。”
她輕輕揩掉眼淚，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個勁地往嘴裡塞。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我感到很欣慰。心想：不枉費我的一番功夫。
“來，你也吃。”她夾了口菜餵給我吃。我剛吃到嘴裡，一股苦味充斥在口腔內，抽了張餐巾紙吐在了上面。
“這麼難吃，你怎麼還吃得津津有味？”我說。
“因爲是你爲我做的。”她深情地看着我說道。
“你坐會，我去開燈。”當燈打開的時候，她驚訝地站起身，愣住了。爲了給她個驚喜，我買了6個風鈴，每個上面刻上了一個字。合起來是一句話：雪兒我喜歡你。我打開陽臺上的窗戶，清風徐來，風鈴發出叮鈴鈴的聲音。她跑過來抱住了我：“謝謝你。”
“謝什麼，應該做的。只不過今天試着做菜，嘗得次數太多了，到後來都嘗不出味道來了。你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吃的？”我說。
她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們相擁在一起。
“今晚演示一下你跟王媛媛在酒店做過的事情好不好？”她在我耳畔說道。
“一定要演示嗎？”
“恩。”
一直以來她沒讓我進她的房間。進來之後發現沒有什麼特殊的，只是有着一股更加溫馨的味道。我們合衣躺下，蓋上兩條被子。模仿着那晚的情形。抱了一會，開始親吻。她有些矜持，還是扭不過我，從了。之後整個房間裡充滿了愛的味道。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累得滿頭大汗。她小鳥依人地依偎着我。一邊撫摸着我的胸膛一邊說道：“什麼感覺？”
“累，又很奇妙。”我親吻了下她的頭髮，說道，“這是你的第一次？”
“恩。”她羞澀地說道，“你好像也是。”
“恩。你那位神秘的男朋友要是知道了怎麼辦？”我說。
“我帶你去見見他，你們認識一下？”她說。
“還是不要了。我有點忐忑。”
她坐起身說道：“來。”
到了衛生間裡，對着鏡子，她滿臉幸福地說道：“你現在看到的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就是我的男朋友，唯一的一個。”我有些驚愕地看着她，她羞答答地注視着我。之後，一起洗澡，又折騰了好一陣。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鐘了。
“你希望我今天穿什麼衣服？”她說。
“你穿什麼都好看。”我說。
“不嘛！”她嗔怒着說道，“你想看我穿什麼，我就穿。”
我沉吟片刻，說道：“那就包得嚴嚴實實的吧，好不好？”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