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木已成舟,血緣親情,一榮俱榮。
爲慕容紫籌劃便是爲慕容家籌劃,斷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在水深火熱的後宮垂死掙扎。
慕容翊說到此,一家子人的臉色都輕軟了。
寧氏用手絹壓着微微發紅的眼角,“紫兒,還不快同你爹爹賠個不是。”
“不必。”慕容淵鎖眉擺了擺手,早沒心思在意這些禮節,轉首對三個兒子道,“你們跟我去書房。”
臨了走時,又交代讓他頭痛的小女兒,“這幾ri你哪兒也別去,與霍家的親事……”
他一頓,望着外面灰暗的天色沉沉嘆了口氣。
與霍家那位小侯爺親事,只能早早做個了斷……
……
早飯不歡而散。
慕容紫領着靈霜灰溜溜的回東苑,就是心裡覺着自己沒錯,也得做個被訓之後誠懇的樣子出來。
用不着老父提醒,她都知道進宮容易出宮難,只不過做宮人總是有個念想,有個盼頭。
等這聖旨傳開,明眼人一聽就能知道其中端倪,倒時暗中自有一番風波要起,父兄的應對,楚蕭離的態度,還有朝堂內外變化,這些都左右着她的命運,她也只能入宮之後行一步看一步。
至於與霍家的親事……
一路沉思着步入東苑的跨門,靈霜跟在她身後惋惜的問,“小姐,與小侯爺的親事真的成不了了嗎?”
“誰敢同皇上爭女人呢?”自從前日過後,東苑靜得牆外的貓叫都聽得見,慕容紫說話便沒太多顧忌。
她側首望了誠惶誠恐的丫鬟一眼,笑道,“你大可放心,在入宮之前,我會請三哥哥爲你尋戶好人家,不說大富大貴,也總能保你衣食無憂。”
頓了下,再認真的斟酌,“我慕容紫的大丫鬟,怎麼也能做個正妻的。”
靈霜提及霍家本意不再這處,被她一說反而嚇着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
話還沒說完,慕容紫忽然頓步,同時示意她噤聲。
靈霜立刻閉嘴,再往前面一望,苑中左邊那湖心亭裡站着個年輕男子,一身黑衣,腰佩兩柄長劍,負手而立,深得無邊無盡的眸子此時直勾勾的盯着她們瞧。
她一嚇,就想要扭身出去叫人,慕容紫攔住她吩咐,“到院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慕容紫識得這個人,前天夜裡,就是他將自己擄到凌玥閣。
獨自走進湖心亭,她對來人盈盈拘了一禮,“不知這位大人專誠前來,有何吩咐?”
溟影不是個多話的人,聞言便從身後取出一狹長的盒子遞去,“傳皇上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