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對蕭然笑了笑,以指捻頭,一副沉思的摸樣。半晌才道:“奴家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若是輸了,是死是活任憑諸位處置就是了。若是奴家僥倖贏了,你們一人留下一隻手。這樣是不是很公平?”
說着捂嘴笑了幾聲,“燕雲十三騎”臉色越發難看,猛的一拍桌齊齊站了起來。
“哎呦,這是要幹什麼。一羣大男人欺負奴家一個弱女子嗎?”
店中衆人哈哈大笑。
“坐下!”爲首黑衣大漢呵道。十二人望了望首領,臉色越發難看,狠狠望了蕭然一眼道:“這位兄弟想必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是不是,老子賭了!”
“好!諸位武林同道再此作個見證,若有人想不守規矩的話……”
身背宣花斧的漢子有意無意向着黑衣漢子望去,接話道:“不受規矩可不行,我最看不慣這種小人,第一個出手。”
“這位公子,你到底是加入哪一夥?想清楚沒有。”胖子笑着問道。
蕭然再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易容的醜陋些好了。看來不單單是紅顏禍水啊。蕭然正思索着,猛的皺了皺眉,扭頭向黑寡婦望了一眼,心中大是驚訝。黑寡婦嫵媚笑道:“公子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嗎?”
“還沒想好?”胖子催促道。
黑衣人見蕭然眼神一變,已經察覺有些不對,道:“催你孃的頭,趕着去投胎啊,想清楚再回答。“
在對方威脅的眼神下,蕭然竟然竟然有些好笑:“還用想嗎,當然是跟……美女做伴了,牡丹花嚇死,做鬼也風流嗎。”
“你……老子先劈了你。”爲首的黑翼大漢握着一把金絲大環刀,向蕭然趕去。
“嘿嘿,不講規矩可不行。”胖子拿起兩把宣花斧砍去。青城三傑等人亦是同時出手,店中頓時輪作一片。“燕雲十三騎”使的皆是“五虎斷門刀”,以力量和招式霸道見長。黑寡婦身法靈活,彈跳間如靈猿般。一雙柳葉刀使得出奇得快。緊緊兩盞茶時間不到,十二名大漢到倒地。每人斷一直手臂,無一倖免。
蕭然怕被人認出武功套率,不敢使出迷蹤步。只得藉助地形閃躲,不時刺出幾劍。倒是胖和尚與和寡婦壓制住了黑翼大漢。黑寡婦暗中偷襲,柳葉刀一個起落間,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已凌空飛起。嬌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公子還要浪費時間嗎。”
蕭然有苦自知,在衆人淫笑聲中硬着頭皮離去:“就不陪諸位了。”
一進房門,蕭然就將門窗緊閉。黑寡婦笑道:“蕭公子怎麼如此心急。”
蕭然面色一沉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爲什麼不揭穿、”
黑寡婦拿出一塊白絹擦拭着柳葉刀,道:“這易容的技術騙騙外行就罷了,想騙行家簡直是漏洞百出。最重要的是面貌變了,你的衣着,談吐氣質卻未變。易容可不是帶一張*這麼簡單的。這般蠢貨竟然沒看出來,真是好笑。玉簫公子,如此俊俏的男人。奴家怎捨得讓你死在一羣莽夫手中,至少過完今夜不遲啊。”
蕭然這才暗自慶幸,沒被人認出來真是命大。看來得做大的改動纔是。一直習慣了這種衣着,最淺顯的錯誤自己沒意識到,道:“你們不是都想要抓蕭某去領賞嗎,你不當衆人面拆穿我是何居心?”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蕭然還沒自負到黑寡婦是應爲相貌看上自己,那就真是離死不遠了。黑寡婦道:“你不認爲自己有魅力嗎?同是天涯淪落人,我爲何要與他們一道兒。”
“可憐我?你要是想從我這裡得七星石,那就別妄想了。”
“哎……爲什麼我說真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非要將人想得如此複雜。”
蕭然笑了笑道:“你就如此相信蕭某這個大奸大惡之人?”
“那我又有什麼理由相信他們的傳言?人言可畏就在於大部分人是無知的。所以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蕭然愣了愣,聽其語氣,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不禁好奇道:“閣下與蕭某素未謀面,怎麼會說出這番話?‘
“我記得你,你卻不一定還記得我。”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蕭然記性再差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印象,
“蕭公子不妨坐下,聽奴家將一個故事。應該是三年前。我原是佔山爲王的女匪首。積斂了鉅額財富,誰知道最親信的心腹勾結官府,引兵圍剿。幸虧我命大,在幾名忠心手下掩護下冒死逃了出來,逃到一處小溪邊爲一書生所救。我和書生一見鍾情。以身相許,裹着隱姓埋名的日子。相公有隱疾,僅兩年就去世了,留下殷實的家產。相公的大哥四處造謠逼的婆婆將我趕出家門。我雖然氣惱,念在相公救命之恩,留下未滿歲的兒子出走。
就在那一年,黃河決堤,沖垮一切。我發狂一般四處尋找。最終在永安鎮的仁濟堂找到了僥倖存生的婆婆和兒子。我的名聲,恐怕只會給她們添麻煩。是以只敢遠遠看了幾眼。那是就得知蕭公子的名諱。與當時假扮的江湖郎中手法相比,與現在這身行頭差不多。所以很容易認出來。”
蕭然道:“當初只是一時心軟,未想竟得此報。因果循環,一念之間,你爲何不認爲蕭某是在沽名釣譽。”
黑寡婦道:“是不是沽名釣譽有什麼區別,我看到的只是蕭公子賑災施藥救了兒子和婆婆。縱使滿天下的人唾棄你,但受過你恩惠的難民會心存感激。”
蕭然爲此番話打洞,原來謠言並不能抹殺一切,物是人非,總有人銘記,總有人忘卻。
誰會相信衆人不恥的黑寡婦會放棄近在眼前的機會,幫助蕭然掩飾身份。蕭然耳風移動,忽的心生感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門外。黑寡婦立即示意,嬌聲嬌氣道:“公子……‘
房中一副鶯聲浪/語的摸樣,蕭然不由耳根發紅。爲了掩人耳目,卻又不能出聲,黑寡婦向門外嗖嗖射出幾枚毒針,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的來壞老孃好事,不想活的滾進來。“
“下流胚子,大爺還看不上你。“門外之人嘿嘿笑了兩聲,一掠足向樓下走去。
這聲音蕭然記得,是青城三傑中的一人。想必他們看出了什麼破綻,派人來查探。幸虧蕭然在樓梯間放了幾隻小蟲子感應來人。否則真的有可能露餡。確定無人窺視,蕭然才面色尷尬道:“麻煩了。”
黑寡婦不以爲意道:“名聲這東西,不要也罷。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嗎。公子有什麼打算。”
蕭然頓了頓,卻未交底,道:“自然是要把事情調查清楚,還清白之身。”
“公子還不知道吧,自從消息傳出來的那一天開始,五大派和魔道三門都已經派出精英弟子搜查你夏洛,就連與你結拜的兄弟也不能倖免。聽說‘千面銀狐’楊凡和‘幻影劍客’薛翎都在也在四處找你。”
“大哥,三弟?”
“他們也遇到不小的麻煩,公子若想洗刷罪名,還是先找到他們纔好。奴家所知道就這麼多了。明日縱使你失蹤,樓下衆人也不會生疑的。趁着夜色趕路吧。”
蕭然拱手行了一禮道:“夫人大恩,他日不死,定當拜謝,就此告辭。自窗戶躍出,挎上包袱取馬向洛州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