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山匪頭子大喝一聲,頓時氣勢就上來了:“這分明是青砂礦,怎麼是可能是銀子?”
“這……關你什麼事?我說是銀子,我自然有我的線索。”
“一派胡言,這是南宮府的青砂礦運輸隊,我們已經跟蹤一個多月了,還認錯了不成?話說,你們是城北哪裡的?老夫怎麼從沒聽說城北還有土匪?”
“額……我們是城北,城北城隍廟那一帶的,你管着多幹嘛?”
“一派胡言!城隍廟分明在城東北!”
“你才一派胡言!城南哪裡有山?你們怎麼就是山匪了?”
“嗯?老夫又沒說我們是山匪,你怎麼知道的?”
“笑話,這槐州城的事,就沒有我們土匪不知道的。我不光知道你們是山匪,我還知道你們是五毒門的山匪,我還知道你是五毒門的鄧長老!”
“嗯?臭小子,你哪兒來的?你怎麼知道老夫就是鄧長老?萬一老夫是史長老呢?”
啪!
剛說完,山匪頭子身後一個人跑過來,往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馬勒戈壁,你跟他唱戲呢?!你跟他費這麼多話頂個屁用,能不能專心辦正事!還有,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辦事的時候別喊真名真姓!”
鄧長老被這麼打了一下,臉紅脖子粗。不過這一巴掌也算是讓他清醒過來了,意識到的確應該辦正事。至於什麼土匪,抱歉,他們是五毒門的高手,根本不把土匪放在眼裡。
“臭小子,我聽你聲音,應該是個年輕人。年輕人,就要好好學習,去學堂,去宗門,何必做土匪,枉送了性命!老夫給你們十息的時間,快走,否則人頭留下!”
鄧長老說着把馬兒側過來,擺出一副不屑的高人姿態。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講規矩的山匪。
陸然也把馬兒一橫,準備懟回去。不了話還沒開口,手下兩撥人忍不了看他倆唱戲,已經不等命令直接幹上了。
啪啪啪!
兩撥黑衣人拳腳相向,頓時打得不可開交。葛飛這邊有一身上好的防具護具,實力雖然差了些,但勉強能抗一會兒。
馬上的山匪頭子和土匪頭子,不再裝逼廢話,也都運起靈力,準備交手。這時,陸然虎軀一震,使出了上善若水,讓還沒出手的鄧長老又是一愣。
“什麼?這……怎麼又是這一招?小子,你跟陸然什麼關係?你是不是也是流水宗的?”
他邊問邊撤,料知不是對手,已經慫了。
“我是陸然個遠方表哥陸果,少廢話,看招!”
不得不說,仙子的武道知識實在高深,修改之後的上善若水不僅上手容易,效果還非同凡響。別看陸然現在只有武師八 九重的境界,但開啓了護體訣之後實打實就一個武宗高手。
啪!
三個會合過後,他就把鄧長老一拳撂倒了。接着趁熱打鐵一鼓作氣,跟兄弟們把其他幾個也很快揍趴下了。剩下兩個跑得快,一溜煙就沒影兒了,陸然也沒去追。
其實要說實力,“山匪”肯定比“土匪”厲害,不過他們打死也沒想到今天出門會遇到土匪,因此數量只有六七個,比起陸然這邊少了很多。再加上陸然這個打不動的奇葩在,一戰下來很快就敗了。
“土匪”們這次有備而來,把一個個山匪狠揍一頓,打得差不多了,拿繩子都綁了。然後,做出戲劇性的一幕。
“都綁好了吧?”陸然小聲問葛飛。
“嗯,妥妥的。”葛飛小聲答。
倆人一點頭,跟大夥示意之後,都撤了。沒錯,都撤進路兩邊茂盛的草叢裡,不見人影。
但是,別以爲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就在山匪們稀裡糊塗摸不着頭腦的時候,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民事堂城池管理隊出現!
“堂主,快看,又是這幫山匪在打劫!”
“哦,是嗎?嗯,果然是!抓起來,帶走!”
其實,他們不來這一出,也是可以打敗對方將其都抓起來的。但是,今天的情況暫時還不能被五毒門完全掌握,不然石進通那幫人肯定想方設法前來民事堂撈人。到那時,刑事堂也會介入,情況不利。
他讓葛飛把這羣人的擡頭套轉個方向,讓他們啥都看不見,然後都塞進事先隱藏好的馬車裡,一車全部拉回民事堂牢房,以“搶劫罪”的名義判了三個月——這是民事堂職權範圍內所能判罰的最高時限。
如果想要真正重罪處理,得把案子交到刑事堂,那樣一來根據今天的情節嚴重性,理論上可以關個兩三年。可是這幾個人到了刑事堂,實際的情況很可能是明天就被放了。
之所以說這是歷史性的第二刻,是因爲這是城池管理隊第一次執法取勝——儘管方式有點見不得人。
回去關好“山匪”之後,他們吃了飯,又出去了。今天的任務,比較多,可不止收拾山匪這一件。就拿他們剛纔吃的飯來說,這飯就又回到了三個多月前那種難以下嚥的地步,必須得治啊。
倆人帶着兄弟們,第一站來到靈器區煉器坊一帶。
看見葛飛的隊伍出現,煉器坊的老闆們不以爲然,一個個打聲招呼,讓早就準備好的由乞丐裝扮的“工人”們擋上去,當作肉牆。個別演技出衆的,還玩起了碰瓷,上來就倒地上嚷着官兵打人。
前段時間,民事堂的執法就是被這樣化解的。直到現在,民事堂所轄的牢房裡還有幾個混吃混喝的乞丐沒來得及處理。
“喲,這不是葛大隊長嗎?喲,後面這位,不是昨天剛回來的陸堂主嗎?怎麼還擡着個擔子,有兄弟被揍了?”
擔子不是陸然擡的,是兩個手下擡着,不過陸然站在旁邊。擔架上,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看起來氣息有點微弱。
“李老闆,好久不見。”陸然依然記得他們的面孔,打了個招呼:“這個不是我們民事堂的兄弟,是一個傢俱店的員工。”
說着陸然轉向前面那幾個困在地上的乞丐,故意放大了音量:“李老闆,你知道他爲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嗎?我們剛纔路過那家傢俱店,發現店面門口存在亂擺亂放的情況,就順手進去罰款。
可是誰知道,現在民風不淳樸啊。那個店主看見我們要進去,居然找了兩個乞丐還是什麼人,擋在前面。這個,就你現在看見的這個,居然直接躺在我腳下,碰瓷,說我打他。
李老闆,你想啊,我陸然是什麼人?作爲民事堂堂主,我一向恩怨分明,按規辦事。他當着我手下的面誣陷我,還阻攔民事堂執法,這是既犯法又缺德。
所以啊,我就讓葛大人在旁邊做好筆錄,然後揍了他一頓。嗨,我還以爲他是專業碰瓷的,長年來身體混得很硬朗,沒想到這麼不禁打,才一拳頭就真躺下了。
當然啦,他抗法的事情,自然有堂內的工作人員依法處置,我們等下就帶他到牢裡過幾個月看看。至於醫藥費,我絕不會少了他的,這點錢我陸某還是出得起的。”
說完他笑了笑,走到擔架旁邊,當着衆人的面,朝那兄弟再來一拳。
啪!
那拳頭因爲護體訣的緣故,環繞着絲絲靈氣,氣勢恐怖,速度又快,當下就讓擔架上的人噴出鮮血來。而且拳頭打下去的時候,那人胸口傳出明顯的“咔嚓”聲,一聽就知道肋骨斷了好幾根。
“沒事,出氣要緊。醫藥費,我有的是。”打完之後,他舒張手掌,再補充一句。
這一番話,讓那些個躺在地上的乞丐們,聽得一愣一愣。這一拳,讓那些聽得一愣一愣的乞丐們,再也不楞了,一個個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都跑不及。
“媽的,三兩銀子換一條命?老子不幹了!”
“去你媽的,這被抓去還能活啊?快跑!”
……
籲。
陸然舒了口氣,這才禮貌地緩緩地走到目瞪口呆滿頭冒汗的李老闆面前,和藹可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老闆,聽說你的煉器坊上個月發生了兩起拖欠工資的事情,還有兩起聚衆抗法。別擔心,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今天來時依法 辦事。走,進去聊聊。對了,葛大人,把李老闆的賬拿過來。”
咕!
李老闆嚥了一口口水,眨巴兩眼,小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雖說陸然此刻面帶微笑,神色溫柔,但他實在嚇壞了,兩條腿不聽使喚,就是動不了。
“陸……陸堂主,不喝……不喝茶了。那個,你要多少,我給,我給。”
陸然把頭一扭,很不滿:“誒,李老闆你用詞不當啊。什麼叫我要多少?我們是依法 辦事,罰多少都是扶風國的法律規定好的,我們可沒權利決定。葛大人,既然李老闆不想喝茶,那就直接跟他報賬吧。蘇會計,準備收錢。”
葛飛得令,翻出一個上面寫着“李記靈器”的賬本,翻開中間一頁,笑呵呵地遞過來。
李老闆一看,渾身一震:“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