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這麼個理兒。看來陸公子今天來之前,做了不少功課啊。”
“不不不,林老闆又誤會了。我沒有做功課的習慣,我比較喜歡用長期積累的經驗和實力說話。我對落日黃比較瞭解,是因爲前段時間剛從黃山城回來,這個您肯定有聽說,那幾天我和我娘子還是你們報紙的頭條。”
“哈哈,我記得。哎呀,陸堂主年輕有爲,實非池中之物,就是想現在,也三天兩頭還是我們的頭條。對了,聽說陸公子前幾天被天劍宗掌門揍了一頓,現在痊癒了吧?”
“愈了愈了。說到這事兒,正好給林老闆提一提。天劍宗樑掌門樑斌,現在應該還躺在牀上,他是被黃山派張風公子打的,這你也知道吧?”
“嗯,是有這麼回事兒。我還聽說,你娘子是他表妹。”
“不錯。林老闆,你也知道,黃山城只有一家三品宗門,也就是黃山派。黃山派的宗族張氏,跟我家是親戚。自從他們張老爺子去世之後,張掌門謹遵教誨,跟我家主動和好了。”
說到這裡,陸然頓了頓,消化一下心裡的難受。他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跟張家扯上關係的,可是爲了促成合作,他只能忍了,把張家的形象拔高一下,把兩家的關係顯擺一下。
“嗯,這我也聽說了。”林老闆點頭道,給陸然倒茶。
“所以林老闆,逆風驛館的機會就在這裡——黃山城。黃山城煉器堂的周堂主,就是黃山城商會會長,以我們兩家的關係,只要逆風驛館隊伍壯大起來,這條商線是跑不掉的,嚴氏也擠不進來。”
“陸公子果然有眼光,說的不錯。意思就是我出錢,你出關系,對嗎?”
“對。”
林老闆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顯然再猶豫什麼。然後,他搖搖頭。
“陸公子,關係也是本錢,你有關係,我出錢,這本來沒錯。只不過,我還是不能冒這個險。嚴氏現在依然把控了槐州城大部分產業,就算你過陣子把靈器這一塊搶過去,他們還是不動如山。你想啊,新興驛館最需要的是什麼?是業務量。商線開通容易,後續沒有足夠的訂單,那就是虧本的買賣。”
啪!啪!
陸然拍拍手,對林老闆的分析表示贊同。說實在的,他更喜歡和中心廣場廣告店的老闆打交道,只消說清利弊就行,那樣很輕鬆。而林老闆這樣精明的商人,總是考慮得太仔細,懷疑這懷疑那。
當然,站在人家的立場,這是應該的。
“林老闆,你考慮得很周到,很遠。不過你擔心的情況我也想過,我認爲那是不存在的。你的擔心是從槐州城出發,但在我的計劃裡,逆風驛館的出發點從來不在槐州城,而是南山鎮。”
“南山鎮?”林老闆眉眼一擡,頓時兩眼放光。
聰明人,只需要稍作暗示,就能順着思路想很遠。被陸然一提醒,他立刻明白了。
要是放在以前,槐州城只是槐州城,談生意也只談槐州城。可是他沒考慮到,槐州城現在正值大變革時期,接下來重點發展的是邊防事業,而且邊防事業肯定先從南山鎮開始。
這樣一來,南山鎮在短期內將是帶動整個槐州城變革的前沿地帶,訂單不要太多。恰恰這個前沿地帶還是一片空白,只是地皮被瓜分了而已。
逆風快遞在槐州城尋求出路,的確太難。可要是率先搶佔南山鎮,再依託南山鎮打通槐州城和黃山城的商道,這不是不可能,甚至很可能。
畢竟,陸然有關係。他的關係不僅在於黃山城張氏和商會,還在於他是槐州城民事長,而且深得人心,有城管殺器,還自帶全城宣傳效果,換個髮型都能引起全城跟風。
一旦成功佔領南山城的驛館業務,反過來滲透槐州城就輕而易舉了。那時候,不說多的,至少逆風驛館能憑藉黃山城商線,跟嚴氏依託白龍城商線的順風驛館平分秋色。
“好!”
林老闆一激動,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成了!報社出錢!”
“額?報社出錢?不是你出錢嗎?”
“我一個人的流動資金哪有那麼多?再說我也不會一個人承擔這麼大的風險不是?你放心,報社幾個股東都是我朋友,之前就都有意跟你合作,我能代表他們做決定。回頭我讓人擬一份方案出來,明早拿給你看,有什麼需要你只管跟我說,定下來了我們就開始壯大隊伍!”
“好!”
倆人愉快地握手。
和林老闆商量完,陸然出來跟黃徵聊了幾句,收下對方長篇冗餘的誇讚和敬仰,順便再看看過去幾天的《槐城日報》。
“‘陸然發’風靡槐州城。”
“陸堂主和南宮女神居然在街頭秀恩愛!”
這是六天前的頭條,講的是槐州城大明星陸然在路邊理髮鋪自己設計了一款髮型,短髮,陽光,有活力,彰顯個性,正受到槐州城大量年輕人和心態年輕的人的追捧。右下角還附了陸然髮型的素描,十分逼真。
以及他離店之後,在大街上跟南宮瑾兒擁抱,引來無數單身漢的羨慕嫉妒恨。據稱當晚民事堂值夜班的工作人員,收到了二十多個關於禁止**官員在公共場合秀恩愛的實名建議,民事堂次日表示將會慎重考慮並像總府提交。
“陸堂主才氣逼人,中秋夜於雪月樓寫下千古絕唱!”
“今天早晨,流水宗和天劍宗在南山鎮對峙,陸堂主和樑掌門重傷!”
這是五天前的頭版消息,講的是中秋佳節月圓之夜,雪月樓發生的詩酒會相關內容。消息提到醉夢樓花魁潘彩兒出現在雪月樓,爲衆賓客獻藝,末了還舉辦了詩酒會。
會上,衆才子紛紛施展才華,詠月抒情。陸公子正是在最後時刻壓軸出場,以超然的才華寫下了《水調歌頭》之千古絕唱,完美表達了希望親人團聚平安這一永恆的主題。消息末了刊登了他那首詞,並稱馬上就會徵求陸然的同意,到全國各地乃至外國發表。
《水調歌頭》要發表的事情,前幾天黃徵就跟他商量過,他早已同意。
關於南山鎮兩個宗門對峙的情況,《日報》的表述八 九不離十,甚至還對張風的背景做了介紹,把他寫成了一個捍衛親戚的好人形象。這一點,陸然暫時不發表看法。
“流水宗於南山鎮南部的新宗門,出現加工木材跡象,新建開始!”
“城西郊野發生泥石流,衆多房舍被毀!——南宮瑾兒攜小寶和寒冰犬在中心廣場募捐慈善款,宣城百姓捐多少,瑾然基金也捐多少!歡迎愛心人士前往參與,共創和諧社會!”
“南部大開發!——南山鎮響應槐州城邊防開發建設,現已啓動南部大開發戰略,初步規劃城東西南北全方位建設,誠意邀請各方土豪投資!”
“開打了!沒錯,真的開打了!——據我報記者飛鴿傳書,青木城王宮前天下午已經下令,三日內集結北方三城軍隊,前往嶺東走廊保家衛國!長齊國背信棄義,侵犯我神聖領土,扶風勇士羣起而誅之!扶風必勝!”
這是後續四天的頭條。除了頭條之外,陸然也有看其他各版的主要消息,對過去這段時間槐州城以及國內時事大概有了瞭解。
這其中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扶風國和長齊國因爲東北角嶺東走廊的糾紛,開戰了。
國關於嶺東走廊的爭執,源於百年前前朝覆滅時的糾葛,算來也算曆史悠久。可是,前陣子七國不是在鳳凰城龍鳳會上達成了一致意見,說要聯合佈防南部邊境嗎?怎麼外面的敵人放着不管,自己倒先打起來了?
還是說,因爲邊境上還沒有什麼動靜,大家都以爲蠻族不會打過來?
哎,想想也是。一千年來對面都沒啥動靜,東西兩部甚至沒能統一,北方七國怎麼會把它們放在眼裡呢?除非真有軍隊從南邊打進來,不然誰會真的在意邊防?
倒是過去一百年來,北方七國長年攻伐,爾虞我詐,及沒能統一起來,又沒能相安無事,頗有中 國古代戰國七雄的樣子。
關鍵人戰國七雄好歹一方特別強,其他六個弱,有統一的趨勢。這裡的七國,一個個都有本事有手段有實力,沒看出哪個特別牛能短時間內把其他六國給吃了。
他搖搖頭,在心裡嘆了一聲,往民事堂去。國之大事,跟他沒那麼多關係。他現在得忙着讓南宮家族和流水宗在接下來的槐州城變革中活下來,還要儘量參與邊防建設,爲後期繼續活下來做準備。
要不然,宗門建好了,一點人氣和生意都沒有,玩不了幾天就倒閉,那怎麼行?又或者家族生意搞砸了,被搶了,以後家族衰落,那他上哪兒吃飯去?更何況現在娘子對他已經有好感了,他更應該專心發展家業。
民事堂的事情,最近都教給葛飛在管理。其實近一個月來,他到民事堂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每次去都只是商議重大決定,雜務的處理和出勤,葛飛和城管大隊已經能搞定了。
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也是讓民事堂各部放心不下的,就是城管大隊招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