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請見諒。適聞陸公子此番言語，黃某深知此次提出的合作請求有失當之處。不過你放心，關於報酬的事，回頭我一定跟報刊東家商量，嚴格按照行內規矩支付，一分都不會少。對了，昨天和今天公子拿到學員證和武師資格的消息，我們新出的日報已經發布，這兩通報酬也會悉數奉上。還請公子考慮考慮。”
嗯，這聽起來纔是人話嘛。看來對方的確是有心合作，炒作熱點。不過那又怎樣？我陸然怎麼說也是南宮氏贅婿，軟飯在手，是愁吃還是愁穿，需要靠給別人當熱點當笑料來過活？
倒是某些特殊的事情，的確可以借他們之力。
“不必了。專訪我不需要，我這人喜歡低調。至於長期合作，也是沒有必要的，我這人還喜歡清靜。不過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我倒是的確可以時不時提供一些勁爆消息給你們，而且是提前的、免費的、獨家的大新聞。”
“額……陸公子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也很尊重。可是，你說的‘提前的’消息，是什麼意思？”
免費的好理解，獨家的也好理解，可這提前的消息，怎麼說？難不成還沒發生的事情你能預見，然後提前提供給我們？
陸然淡淡一笑，一語證實對方心中所想：“沒錯，就是還沒發生的事情，提前告訴你們。你們可以把它稱作‘內幕消息’，或者說成‘由知情人士’提供，在官方沒公佈之前就報道出來，對提升日報的吸引力可是非常重要的。”
“嗯，陸公子說得有理。可是……這得是實情才成，要是假的，日報發佈出來豈不成了‘妖言惑衆’？”
“這就取決於你們對我陸然的信任了。這樣的消息，自然不會很多，但我向你保證，凡是我提供給你們的，都是實情。”
黃徵沒說話，一時間陷入沉思。陸然所說的獨家消息，的確很誘人，但正如對方說的，能否成功取決於他們對陸然的信任。可信任這東西，放在陸然身上，就算不考慮之前別人關於他的污衊，也實在不敢有太多的保證啊。
真是實情還好，要出現一兩次假的，那他們新辦的日報不就是在造謠了嗎？這可是要被查封的。
“這樣吧，陸公子，我先回去跟東家們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正常方式，我雖說是刊物主筆，但也不能一人做主。”
嗯？縮……縮回去了？他剛纔表現得這麼強勢，只是想借機塑造新的高大上形象，順便用氣勢壓住對方，逼對方一口應下來。沒想到一不小心勁兒使大了點，真把對方唬住了。
陸然登時心頭一緊，連忙補上一劑強心針。
“與其商量要不要合作，倒不如商量把我接下來提供給你們的消息，放在日報正面第一頁還是背面第一頁。”
“什麼，你現在就有熱點消息？”
“不錯，照我的估計，這個消息大概能讓你們新辦的日報在明天，家喻戶曉。”
後面四個字被着重強調，如強鍾烈鼓一般在黃徵腦海裡久久迴盪。
他們的日報剛創辦沒幾天，雖說底氣足，但受到對手《南國晚報》的強勢打壓，現在的知名度還遠遠不夠。今天勉強爆發出來的銷量，說到底主要還是靠陸然的兩件事。如果陸然提供的消息，真能在明天讓他們的日報大火一把，那日報後續的宣傳和銷量就都有保障了。
“陸公子，你看來很瞭解我們現在的需求。坦白說，如果你的消息真像你說的那樣轟動，我黃徵有資格現在就代表《槐城日報》買下來，報酬按頭條來算。但是，口說無憑，你得先告訴我消息內容。”
喲，還討價還價，挺精明的嘛。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一個見識過現代媒體勾心鬥角的過來人。
“黃公子，你是做日報的，新聞尤其是我這種自帶熱點性質的內幕消息，其保密性你不會不瞭解吧？再說合作的基礎是什麼？是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已經拿出了我的誠意，你要是拿不出你的，也不用勉強。聽說《南國晚報》銷量也不錯，回頭我找他們聊聊就是了。”
這下黃徵是真架不住了。他當了多年的報刊主筆，往日裡類似的談判簡直不要太多，每次他都能從報刊的利益出發，在拿到賣點的同時把風險降到最低。
可陸然這番話，說的太他媽正確了，簡直字裡行間都勢不可擋，讓他根本無從反駁。尤其是最後那句話，綿裡藏刀，是赤倮倮的威脅啊。
“此人語氣平淡，底氣十足，看來所言非虛。罷了，就先答應下來吧。他能在兩天之內有如此大的變化，興許真有驚人消息。”
想到這裡，黃徵一臉釋然：“好，你這條消息，我《槐城日報》買下了。”
說着他從兜裡取出一包銀子來：“這是一百兩，你暫且收下。如果明天日報因爲你這條消息大賣，我們還會按照行內規矩給你按銷量分紅。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拿着沉甸甸的一包銀子，陸然心裡那個激動啊。換成 人民幣這是一萬多，而且只是首款，就憑他一條消息！嘖嘖，前世沒當個新聞記者，真是新聞業的一大損失啊。
當然，他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他招了招手，讓黃徵湊近了些，把所謂的內幕消息告訴對方。
“什麼！”黃徵顯然吃了一驚，不覺認真打量起陸然來：“陸公子，你……此話當真？”
陸然皺了皺眉，不甚耐煩：“怎麼，到現在你還有所懷疑？”
“這……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這條消息的確很勁爆，回去之後我會把它放在頭條位置發佈。”
說着他遞出手裡對摺的一疊紙：“對了，這是我們今天印發的《槐城日報》，上面有陸公子昨天和今天的新聞，不妨一看。”
“好說。”
等黃徵離開，陸然饒有興致地翻起報紙來。果然，首頁下方和右方登載的都是他的消息，只是文風有點……
“奇聞！陸大廢柴補考通過，你敢信？？？”
“震驚！南宮贅婿一腳踹倒武師三重？？？”
品鑑完自己的兩則新聞，他很滿意，整個人心情都好了。
儘管文章裡面不乏各種質疑、貶損、暗示等等，但總的來說，任何一個看了這兩條消息的人都會明白一個事實——陸然兩度將教官打倒在地，已經翻身踏入武師之流。
可惜——爲什麼不是頭條？他連忙掃了一眼左上部分佔據了快半個頁面的新聞，發現那並不是什麼娛樂消息，反倒更像傳統的新聞報導。
“青芒山再現妖獸，天劍宗即將介入。”
青芒山？這不是南宮家族祖傳的礦山嗎？此地就在槐州城西，據說盛產用於煉製靈器的青砂礦，是南宮家族乃至整個槐州城經濟命脈之一。出現妖獸是怎麼回事？
仔細回憶，竟然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青芒山的記憶。至於此處的天劍宗，指的是扶風國三大國宗之一天劍宗在白龍城的分宗，白龍城則是槐州城所在白龍省的主城。
他仔細讀了這篇報導，對青芒山一事才漸漸明白。
原來一年前，青芒山出現了神秘妖獸，好幾個礦區守衛被殺。其後流水宗派高手前去捕殺，但接連失利。槐州城刑部在白龍城天劍宗示意下，臨時封鎖青芒山礦區，等待妖獸清除後解封。可是一直到今天，礦區內的巡視人員只是偶爾發現妖獸蹤跡，卻從來沒能將之斬殺。
今天的報導指出，昨天妖獸又出現了。白龍城天劍宗方面已經表示，會盡快派武宗級別的高手前來捕殺妖獸。
槐州城經濟命脈之一，事關多方勢力，難怪會蓋住他的風頭。
“奇怪，槐州城像樣點的靈獸不都是圈養的嗎？怎麼會有妖獸？而且連武師巔峰的宗門長老，甚至已經踏入武宗境界的流水宗和五毒門掌門都對付不了？”
“怕不是成精了吧？看來這個世界比想象中還要危險啊。”
想到這裡，陸然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從容不迫的笑容。
危險又如何，能得重生，必至巔峰！
“趁着時間還早，先回去看看資料，準備明天的民事長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