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城中,斷劍生住在客棧的後院,是一排房子中間的一個大屋子,今日一排房子的住戶都走了,已被共濟教全包了下來。
在斷劍生右邊屋子中住了一個健婦,照顧甄珠的起居。左邊是兩人青年人,看樣子有些功夫,也是在稱保護二人。
最右邊的房間乾脆空出來,當成吃飯的地方。
甄珠感覺到這共濟教實在是太客氣了,而斷劍生沒有將共濟教實際上是在利用二人的事告訴甄珠,雖然知道這是共濟教在監視二人,但畢竟自己也沒有別的什麼事要保密,也沒有多說什麼。
傍晚李洪斌親王讓人來請斷劍生與甄珠。
斷劍生很是意外,甄珠則是嚇了一跳。二人雖有些不安,但還是去了。
二人坐在轎子中,甄珠問道:“這沒有事吧?”
斷劍生憨憨一笑道:“沒事,就是吃口飯,說幾句話吧。”
二人被前呼後擁的向“親王府”而去,身邊都有了禁軍保護。
而此時的古秋雨終於和柳依月、孟驚楚與呂庸坐在一起喝上些熱粥了。
到了“親王府”,李洪斌親自迎接,三人喝了會茶,就開始晚餐了。
桌上還有彩虹公主和石強虎、石長空兩個侍衛。
李洪斌一笑道:“都是家人,斷公子不要客氣。”
彩虹見到甄珠卻是心中不高興,因爲甄珠穿了件紅狐裘,與她這幾日的衣服相似,而她今天則是穿了件長身的白狐裘。
實際上現在白石城倒也沒有這麼冷,只是外面穿的衣服少,屋內也就可以少穿些,自然能顯出優美的身段來,而甄珠只是嬌小,沒有這彩虹高挑的身形。
斷劍生在谷中吃得十分清淡,出谷後,吃了些可口的東西,而且這幾日還喝了幾口酒,覺得這酒水是個好東西。
桌子的菜餚也不是很名貴,倒是酒很不錯,石強虎說是三十年的老燒酒,入口就是一股熱流。
斷劍生甄珠二人開始十分拘束,可這斷劍生喝了幾杯酒,就放鬆了下來,他畢竟纔出谷不久,對於李洪斌的身份並不是看得太在意,不一會就與李洪斌這三人談起了天。
桌上只兩個女人,甄珠坐着無趣,只能向彩虹說話,彩虹只是應着,眼睛卻看着斷劍生。
大家又喝了些酒,李洪斌談起了自己的往事。
十四年前,李洪斌只有十一歲時,當時的石國皇帝李恩山重病。
那時,李恩山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這場病來自於多年前在涯國曆練時被涯國的武林高手重傷所致,身體機能全部發生變化,難以醫治。
這時在邊水城中出現了一個新的教派摩桓達佐,聽說可以起死回生,李恩生秘密派人而去,要尋這救命的方子回來。
但此時卻發生了軍隊與摩桓達佐衝突的事情,石國的門派也大舉進攻摩桓達佐,摩桓達佐衆人就在表面上消失了。
李恩生將此事壓下,所派去的人還在尋找時,摩桓達佐就沒有聲息了。
李恩生駕崩後,李洪甫做了皇帝,在李恩山當皇帝時,就一直在整理軍務,其目標就是涯國,他娶了涯國的公主卻與涯國爲大敵。
此中的原由也只有他們這一輩才知道了。
之後,李洪甫繼續加強軍隊,但此時李靖宇已經長大,軍方所針對的敵人就變成了陽國。
李洪斌十三歲時也要進行歷練,他選擇的是神秘的石國極北之地。而他則有目的地去尋找二年前的那段奇怪的事件,並還尋到了摩桓達佐教。
摩桓達佐教從海外傳來,在霜國也有些時間,其練習功法確實很邪惡。
按照教中的心法,也能修習成內氣高手,但這樣也是很用時間的。要速成,就要吸取武者的內氣。
而霜國人口極少,夷狄之人中武者又太少,他們爲了修習武藝,自然要向石國而來。
這時邊水城正有一個飄雪的分舵在,摩桓達佐當時的教主偷襲其中了一人,吸了內氣,發現確實大有好處,便設了一個局,將分舵的人又殺了許多人。
飄雪派與石國相好,這件事也被石國當地的駐軍知道了,派出一支百人的軍隊出動,結果又被摩桓達佐消滅。
這軍隊中的一名副將,正是田紅梅的丈夫,而且死相十分怪異,屍體就被送回了磐石。田紅梅向呂庸訴說時,引起了呂庸的注意。
飄雪派當地的幫衆,集結了衆多好手襲擊了摩桓達佐,自身損失慘重,也沒有將摩桓達佐怎樣。
據田紅梅說,呂庸失蹤了三天,和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一起回來了。言外之意已經重創了摩桓達佐,在那之後呂庸就修習了一種邪功。
李洪斌知道的事實是,呂庸與多人攻擊了摩桓達佐藏身的地方,這些人全部是用的萬象神功,將摩桓達佐打得慘敗,教主最後吸取摩桓達佐教衆力量這才殺了數人,只有呂庸與另一人全身而退。
摩桓達佐教主同樣也被呂庸與另一人重傷,之後將功力傳給了莫涯古與譚陸陸兩位護法,並立莫涯古爲教主,自己就死去了。
摩桓達佐的心法書也在此戰中丟失了,好在最重要的部分被莫涯古帶走了。
而天下人所知道的則是,飄雪全派出擊,重創摩桓達佐,教主王橫禮身受重傷,最後不治生亡。卻不知道,其實,當年飄雪偷襲摩桓達佐的只是當地的一個分舵,當年重創王橫禮的則是通天教。
此戰之後,摩桓達佐只剩下一個教主、一個護法和一個宗主,別的教衆不過二十幾人。
莫涯古決意留在石國,隱匿起來,不再使用摩桓達佐的任何功夫,做普通人,只要能長生不老就好。
而譚護法則要回到霜國,重新發展勢力,二人相爭之下,譚護法竟想將莫涯古的內氣吸掉,莫涯古見譚護法勢大,只好帶着自己親信的幾人逃走。
自此摩桓達佐分裂成兩部分。譚護法回到霜國,莫涯古到了白石城,之後遇見了李洪斌,並收了李洪斌爲弟子。
李洪斌講故事時沒有提到莫涯古的名字,只說是趙護法、趙教主,但明確說明自己是摩桓達佐弟子之事。
接下來又道,“現在而言譚護法在霜國確實經營得還可以,又有了四個強大的宗主,勢力也提高了許多,但十多年後,還是當年的問題,要想速成功法,就得吸取別人的內氣。因爲天分好的弟子畢竟太少了,但是用上聚血魔功和化血掌就可以大大加速一般弟子內氣的提升速度。”
這樣,譚護法帶着摩桓達佐教衆又回來了。
斷劍生聽到此處,見李洪斌態度誠懇,心想這是李洪斌在請求自己不要再難爲白石城的摩桓達佐。而聽李洪斌所說,確實呂庸沒在此地。
李洪斌又介紹道,“主只是又收了幾個弟子,在平靜的讓他們修練摩桓達佐的基本功夫,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了。”
李洪斌的功夫是親傳,也只是一般,比之修習北斗派功夫的彩虹還要差上一些,但帶兵打仗卻是足夠了。
斷劍生道:“這一路來,我或許就是錯了。”
李洪斌道:“我在此地駐防,這件事也不能不重視,要知道譚護法也是這幾個月纔出現在邊水城,呂庸則是半年前出現。而且呂庸確實是在練習摩桓達佐的魔功,這二人現在是否勾結在一起也不可知。再者你的師弟功夫應當也十分不錯,呂庸又是林家的人,騙他加入摩桓達佐也不可知。”
李洪斌之後又細細分析了一下,許多細節都只是他說,自然真假也沒有人知道。這樣一路分析下來,斷劍生覺得確實還得去一趟邊水城了。
回到客棧後,斷劍生在牀上卻是輾轉難眠。
就因郇儀陽當日幾次勸說不讓他來,現在到了,如依李洪斌所說,這裡的摩桓達佐與呂庸並無關係,那呂庸當年幾乎滅了摩桓達佐,他可能與譚護法的摩桓達佐再重修於好嗎?而且共濟教又死死看着自己,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而趙教主的摩桓達佐根本與世無爭,共濟教又怎麼知道他們在哪裡呢?
一時間,斷劍生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不夠用了,心中也想起古秋雨來。
如果他在這裡,或許可以看出這其中的關係。
甄珠睡了一覺醒來,感覺斷劍生還沒有睡,輕輕拍了拍他道:“劍生,別想了,我本來就什麼也不會,但知道跟你走就沒有錯。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斷劍生起身道:“你說的對,你好好休息,我練會劍去。”
甄珠親了他一下,任他而去。
斷劍生很快就來到了城外,只苦了身後跟蹤的人,轉眼間就見不到他了。
之下,斷劍生拿了一根樹枝,在風中舞動起來,他體內內氣流轉,身形越來越快,樹枝也打出一片幻影,半個時辰連用了四個不同門派的劍法,只覺得身體微熱,才停下身形。眼睛望向北方,心中做了決定。
而在遠遠的地方,彩虹一身黑衣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