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如火,烘烤着這片區域中的每一個人,地上的血水也隨之蒸發,融入空氣之中。
呂星申平靜的道:“查興,這一切都是真的,如今的人間就是煉獄,唯有天火明王、水蓮聖母才能拯救這一切……”
說到這裡,呂星申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希望你能加入我教,看清這個腐朽的世界。”
查興面色悲傷的一步一步向後退去,呂星申的話如同重錘一樣敲在他的心中。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經不復純在了,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人,就是一個被共濟教徹底洗腦的軀殼。
爲了自己的國家與百姓,還爲了被共濟教傷害的人,甚至於就是他自己的小隊的戰士,他要爲他們討一個公道,就必須向共濟教宣戰。
而呂星申也在面色悲傷地看着他,這麼些年,他只想在這世間追求一種其他的天驕戰士沒有過的生活,想找到一條自己的路,直到他接觸到了共濟教。
在共濟教三千年的歷史中,他看到了世間所需要的實際上就是一種精神,一種爲了他人,爲了衆生利益可以犧牲的精神,只有解脫掉世人的貪婪與破壞的慾望,這個世界才能更好的發展。
但要想成就這世界的美好,就會有一些少數人犧牲自己的利益,但是爲了衆生,這種犧牲也是必須的。
而這個方向只有天火明王與水蓮聖母才能指引出來。
世人皆苦,他現在多想對面的查興也和他一樣爲了一個光明的事業而戰鬥,而不是爲了維繫一個將要把戰火帶給世人的國家而戰鬥。
退了十餘步,查興臉的表情猛的一變,目光兇惡的看着呂星申,低聲吼道:“呂星申!!!既然你被那個該死的共濟教控了心神,我就要將你拉回來。哪怕是殺了你,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最後,一滴渾濁的淚水在他血紅的眼中滴落。
悔恨,懊惱充斥着查興的內心,他無法想象,那個孤言寡語卻有一顆善良內心的呂星申,怎會變的現在這般模樣。
無盡的悔恨出現在查興心中,他後悔當初沒有將呂星申留在禹家,他後悔這麼些年自己竟然沒有去找過呂星申。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自己目前能做的只有結束他的性命,或者被他殺死。
見查興這般模樣,呂星申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這一幕恰巧被一直注意這裡的沈仙台發現,他一仗擊飛一名天驕戰士,回身說道:“呂尊者,一切都是虛假,一切皆爲妄想,唯有天火明王、水蓮聖母所在之處纔是真實的。”
沈仙台的這番話如同魔咒一般進入了呂星申的腦中,那一絲不忍徹底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則是之前的狂熱的信仰。
“沈仙台,老子要活剝了你,你們到底對呂星申做了什麼!”
查興一聲怒吼,手中的長刀向沈仙台劈出兩道刀罡,卻被呂星申一刀擊散。
沈仙台對着查興笑道:“並不是我們對他做了什麼,而是你的朋友找了自己長久以來所向往的東西。”
呂星申道:“查興,咱們二人就在此做個了斷吧!”
彷彿約定好了一般,兩人的刀,突然同時動了起來,完全一致的刀法,在兩人手中展動開。
這兩把刀,轉瞬就交在了一起,刀尖點在了另一把刀的頂處。一聲輕響之後又分開,二人又同時劈向了對方,又同時回刀格擋,二人同時各退了一步。
呂星申的目光堅定,他的雙目中全是自信,彷彿他手中握的是天下第一的名刀,施展的是天下第一的刀法。他彷彿感覺到了天火明王在遠處爲他增加無限的力量,自己每一次努力,就會讓世人多一分快樂。
查興的臉上全是激昂之色,爲了國家,爲了家人,對於一切破壞這滄國太平與安寧的人,他都要用自己的刀爲受傷害的人討一個說法,自己要儘自己的力保護他們。
豔陽之下,二人的刀氣卻如寒流,變化如流星,七招轉瞬就施展完畢。二人再次重擊之下,各退後,只是查興退得比呂星申要遠一些。
“沒想到,只有這兩年,你的武功進步的竟然如此之快!”
查興面沉如水,十分驚異地注視着呂星申。
二人在禹家時表現都只是一般,但是二人都有各自家族中的師承,禹家自然也不會將自家的看家本事教給外人,所以三大家的天驕戰士通過修練後,更多的是回到家族中練習更高的功夫。
查興學成後並沒有回到查家,直接到了祈獄城入贅當了女婿,查家也不會對於他這個旁枝的人有什麼重視。
令人沒想到的是,就是這麼一個外系卻是有着強大的內氣天賦,平時修練時只是深藏着,而他的強大禹青良自然是知道的,對他卻是全力教授功夫,才能讓他年紀輕輕就練成了七刀斷魂這樣強大的功夫。
而呂星申加入共濟教後發現自己竟是特別地適應共濟教的內氣修習,內氣的增長是極爲巨大的,也是他相信共濟教的一大原因。
查興與呂星申那陣交手,已經感覺到了呂星申內氣與之前大不相同,自己已然落了下風,雖然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只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呂星申現在的恐怖。
查興記得,剛從禹家出來之時,呂星申的武藝與自己不相上下,內氣還要比呂星申強大得多,怎想,這才兩年的時間,呂星申竟然成長的這麼快。
呂星申將長刀豎在身後,淡淡的道:“查興,我的武功進步到現在,完全是依仗天火明王、水蓮聖母的庇護,只要你今日不與我共濟教爲敵,我保你無事。若你加入神教,也是你之福,天下蒼生之福。”
呂星申雖將自己變強的功勞全部歸功於信仰之力,但這兩年來的所受過苦難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這些他並沒有說,他還是希望查興能夠加入共濟教,畢竟,這個世上,他也只有查興一個朋友。
“放屁!呂星申,你已經被那羣魔頭攝了心神!我就算死,也要將你拉出來!”
查興兇狠的罵道,同時,手中的刀猛的擡起,兩道刀罡跟着他的話音直奔呂星申而去。
呂星申雙眼瞳孔一縮,身體前傾,豎在身後的刀同樣砍了出去,一道比查興還要強大的刀罡飛出,瞬間就將其兩道刀罡擊散,餘波直奔查興而去。
查興面色不改,繼續揮舞着長刀,甩出一道又一道的刀罡。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區域已是漫天的刀罡,空氣破碎的聲音刺耳。而內氣息相撞之後在空中四散流轉,空氣中波紋層現,宛如虛幻仙術,使一些注意到到這裡的人們震驚不已。
相比於查興與呂星申這兇險之地,遠處的古秋雨二人則是顯得異常悠閒,林十七還不知在哪裡拿出幾個炎州特產的水果分與古秋雨吃。
古秋雨一邊吃着水果,一邊躲着灼熱的陽光,一時間有些昏昏欲睡,後二人躍到一棵高大的樹上,又有萌涼,又能看到戰場的全貌,見到查興與呂星申二人打了起來之後古秋雨這才精神了一些。
“這二人武藝不錯,能將刀罡運用到如此境界,恐怕在各方的身份不會太低。”
古秋雨用手指了指二人交戰的地方,臉色有些鄭重。
林十七順着古秋雨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屑的道:“花架子而已,他們二人的武藝絕對不止在那裡甩甩刀罡這麼簡單,我看他們二人應該相識,不然不會手下留情。相反,我更關心的是那裡!”
林十七說着,指了指沈仙台的那處。
只見此時,沈仙台短杖在手,一人頂着禹爲義和另一名天驕戰士的進攻卻毫不慌亂,那短杖之中不時的發出火球,令那名天驕戰士苦不堪言,一身鎧甲都變成了黑色。
“共濟教……”
古秋雨口中唸叨着這三個字,那日秋葉城,郇千義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用如此玄幻的東西禦敵。
雖然他還不知道郇千義的真實身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與共濟教在目前來看,至少都有着一個敵人,那就是青玄。
這時,古秋雨突然向着林十七問道:“林兄,不會就咱們二人吧?你們刑天殿的人馬沒來麼?”
林十七一愣,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沒來,只有你我二人。”
“那你在昨日讓人送東西出去,應是有所安排的吧!”
“安排當然是有,可我對這個地方根本不熟,哪裡知道讓接應的人在哪裡等着我們啊!不過,古兄,刑天殿做事不是一個人在努力,你真的認爲我們刑天殿只會背後刺人一刀嗎?在這天下之內,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我們刑天的人啊。他們自然會有他們的安排,聽我的命令也沒有任何用處的吧。”
林十七一臉笑容的看着古秋雨,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令古秋雨心中動了幾下。
古秋雨知道,這話雖然有些誇大的意思,但林十七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是有着絕對的依仗,自己到底還是小看了刑天殿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