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鎮中,查民豐與禹修文坐在軍營的一個屋中,屋中都是藥材的味道。禹修文受了古秋雨一掌,好在他的奇功將全身的功力集中到了手臂上,右臂纔沒有斷,但現在已經腫了起來,用布包了許多層。
六傑離開後禹修文讓眼力最好的查民豐留下看情況,查民豐也因此看到了這一場匪夷所思的對戰。禹修文聽完彙報之後也幾乎忘了一切,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禹修文才道:“古秋雨、濮景龍、魏不語。三個月前的祈獄城的事情中並沒有見到古秋雨,但在天河城中古秋雨、魏不語在一起,今日還有幽火出現,三王城恐怕也不能不做交待。只可惜呂江大哥不在了。”
風雄六傑是呂江的手下,與他關係很好,雖然呂江已經成了叛徒,但在私下裡,禹修文還是以大哥來稱呼的,而且呂江出事後,這六人也不被查安國信任,三王城也同樣不信任六人,才安排了搜尋邪人的事情。不想又與之前的事情重合了。
“不敢說呂江大哥與濮景龍、魏不語就沒有關係!”查民豐低聲道。
禹修文道:“現場都發現了古秋雨他們留下的什麼東西?”
“一張面具,還有幾十只短箭。”
“說說!”
“面具看不出什麼,時間很長了,不知是哪家的手藝,但留下了古秋雨之前來時的模樣,可能查出他從何而來!短箭作工很差,箭桿應是林國附近蠻人之地出產的木頭。”
“這些人揹着飛劍、帶着弓箭與刀就這樣到了滄國?爲何三王城這樣放武者進入國內?”
“主要是這一個多月來的事情,剛開始祈獄城的事情發生後,是十分打擊外來武者的。但自從那兩個怪物來了之後,三王城就採取了打擊本地的武者,放任外來武者的策略。不知是不是與傳說中那個來自銘國的諸葛宏圖有關。”
滄國在戰爭中打敗了陽國,佔了東平城,但同時涯國也擊敗了噶明部,取得了大量的戰象,並且也在向北調動了軍隊。三王城就停止了對陽國的戰爭。這時傳說有個叫諸葛宏圖人來到了滄國,並且很快就取得了三王城中的皇帝呂重光的信任,之後整個滄國的戰略就向防禦涯國方向發展,對於新幽火感興趣也是正常的。
但是讓天驕戰士護送魏不語到三王城卻是件奇怪的事情,正是有了這個機會才讓呂江蠱惑了查安國,結果果然讓魏不語逃了。
禹修文不過是個上尉,也不在軍中,而是主管抓捕。上層有什麼想法與他無關,這楊梅鎮附近也不是他的轄區,他不過是要抓那兩個邪人罷了,雖然自己在強敵面前主動退了,確實已經犯了失職之罪,但應慶幸六人保住了性命,要是三王城追究他的責任,不過是免職罷了,現在這趟水已經不是他能沉到底的了。
禹修文想了想道:“今日之事,我已經失職,讓報永寫完評定,加上我的認罪書,上報三王城。我們不要再出動了。”他現在已經決定不能再管此事,不然恐怕要有殺身之禍。
這時,有人敲門,卻正是查報永來了。
禹修文問道:“現場的人調查得怎麼樣?”
查報永道:“來的人門派很多,有些人與青玄派有關係,但沒有見到什麼高手。這點並不正常。”
禹修文道:“兩個怪物的事情應是炎州很多人都知道了,陽國與我國正在開戰,青玄也許不會親自派人來。從陰陽二老的出現可以看出,這兩個人是有重要身份的。加之確實引來了古秋雨,這裡可能還會有高手隱藏着。不要再派人追查古秋雨,等三王城有信來時,希望他們已經走了。”
查報永道:“還有些沒有用的消息,卓文、卓武兄弟還有一個叫什麼斬紅郞的人都到了這裡。”
查民豐問道:“這都是些什麼人?”
查報永道:“這個消息傳來得也很奇怪,不知如何就傳出來的,不是說這三人武功有多高,重要的是說這三人拿着三把神兵,好像有人想讓這三個人成爲某種焦點!”
禹修文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這時也感覺到胳膊上傳來了陣陣巨痛,看看着二人問道:“活着好不好?要是覺得活着好,就想法回祈獄城裡。”
話說完,三人不再說話,但心底全是寒意。
楊梅鎮中正在走路的卓文、卓武兄弟不約而同的都打了一個噴嚏。卓文道:“大熱天,還要感冒啊!”
卓武道:“不對,明明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們啊!”
夜深人靜,一輪半月孤單的掛在夜空之中,周圍的星星也只好隱蔽在那皎白的月光後。
楊梅鎮五十里外有着一片荒石山,炎州與華州之地水分充足,很少有沒有綠色植物的地方,但這裡卻因爲發生過地震與大的山火,之後就再也長不出樹來,各種被地震破壞的山石嶙峋,讓此地無法通行,只有石間才能長出一些矮小的荊棘,看上去如同一片沙漠,雖然不遠處還是大片的綠色山林,這裡卻十分的荒蕪,平時只有一些有着特殊身份與工作的人才會行走這裡。
穿過這片荒石山,就會到達涯門山,而翻過涯門山之後便是天下強大的國家——涯國。
月色下,一名男子騎着馬,腰間掛着一柄明晃晃的彎刀,厚厚的布將整個腦袋都包了起來,在滄國,只有土匪會這樣打扮。
此時在他身後,幾十名土匪正向着這邊趕來。這些人穿着的衣服各種各樣,就連身下的坐騎也是五花八門,有西荒的駱駝,還有毛驢。
男子見同伴到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着其中在最前面的人道:“老大,你們來了?”
“嗯,剛纔碰見兩個天驕戰士巡邏,繞了一些遠路。”
土匪的老大將頭上的紗布解下,繼續道:“人在哪呢?”
之前那名男子伸手向遠處一指,說道:“就在那幾個樹下。”
此時,天上的月光將深夜照的如同白晝,單憑雙眼就能看清幾十米外的景色。沙匪老大聽這麼一說,擡頭向那裡看去,就見距離這裡一里外的地方,有一處微弱的火光。在火堆旁,隱約可以看到有人的身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