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教出古秋雨與斷劍生這樣徒弟的人,顯然在江湖不會是什麼平常之輩。更加奇怪的也就在這裡,憑藉呂俗的閱歷,竟然對古秋雨的師父一點頭緒都沒有。
當時,他也只是被組織安排將他送到磐石城去,其餘的事情他並不是特別清楚。一路上,呂俗先是發現了古秋雨的玉佩,然後有察覺了他的武器,對古秋雨的興趣也到了極點,開始慢慢調查起他來。
而此時,呂俗心知古秋雨根本不可能是言良俊的對手,誅武閣隱秘了多年,只有像他這樣極少的人才知道有一個誅武閣和言良俊的存在,對於掌門是誰根本就無人知道。
但剛纔三樓陰風四起之時,呂俗心中卻是驚了一下,他心道:“就是秋葉城之戰,刑無命都沒有親自到場,難道爲了誅武閣,刑無命親自來了!”
藉着電閃雷鳴之時,他進入到了春宵樓中,兩個起落就上到了三樓,雖然有刑天殿與誅武閣感覺到有人在行動,卻根本就沒看清他的行蹤。
無聲間進入到三樓,一眼就看見了與一羣人擠在一起的呂奎霖,再一看遠處並沒有刑無命,心安之下,就隱在了一個角落裡,用足內功,遠遠地就能看清、聽清古秋雨與林十七那裡的情況。
而在三樓崩塌之時,呂俗心中正琢磨着言良俊所使用的化天訣,一愣時的功夫,呂奎霖就摔到了下面。察覺呂奎霖沒什麼大礙之後,呂俗也不着急出現,依舊在暗中觀察着化天訣與萬骨神功,直到呂奎霖被抓住,他便知道,今日之事也要有個結尾了。
他被告之不用出手,但絕對沒有想到這場大戰來的這麼快。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接受組織命令的時間,而且呂奎霖被抓,在目前的情況下,誅武閣是否會傷外人,他心中沒有底,放任兒子受傷害,這是絕無可能的,組織也必然會理解他。
孤舟翁並不是好脾氣的人,尤其是年紀這麼大了,對小輩的態度極爲在意,見呂俗模樣傲慢,連頭的不回,氣得他是一步向前,想要將呂俗擒下再說。
“孤老,住手!”
一直沒有說話的言良俊突然出聲制止了孤舟翁,雙眼深邃的看着面前的呂俗,而在上方撫琴的二女也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樂器抱在懷中。
“少爺,這……”
孤舟翁不解,眼前這人雖然有些詭異,但無論從樣貌與氣勢上來看,都實在是太過平庸了,還是心底有些輕視。在誅武閣佔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對付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言良俊道:“孤老,交給我吧,你帶着門人退到一邊,不要再動手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出去。”
“是……是!”
孤舟翁還是點了點頭,又對着那些奔着古秋雨去的衆人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退回去,既然言良俊不讓他們動手,那一定有着其中的道理。
呂俗與言良俊二人四目相對,眼神中的表情十分莫名,既不說上仇視,但也絕對算不上友好,二人之間的地方也隨着他們氣息的變化,颳起了一陣旋風。
呂奎霖被言良俊拎在手裡,被二人的氣勢嚇的夠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別把孩子嚇着了,不然回去之後,他媽不會饒了我的。”
呂俗離言良俊有一丈遠,也是站在了一地的雜亂的樓板之上,此時衆人只聽見他腳下產生木頭崩裂之聲音,時間很短,再看時,他腳下的一尺之內的樓板都已經成了粉末,卻沒有一點粉末飄散出來。
“天下和順、日月清明,風雨以時、災厲不起、國豐民安、兵戈無用、崇德興仁、務修禮讓、國無盜賊、無有怨枉、強不凌弱、各得其所。”
呂俗隨後收回了氣息,攤了攤手,念出了誅武閣門人入門時的宣言。
言良俊微微一笑,將手中呂奎霖扔了過去被呂俗穩穩接住。對於這個天河城的冰商呂星漢他也是見過的,因爲呂星漢的身份是屬於那個與他們必然對立的組織,但是現在還沒有到與這個組織對抗的時候。掌門也早已告知他,呂星漢就是組織放在天河城監視誅武閣的人。但誅武閣只是在秘密地行動,幾十年來雙方也沒有任何過往,也沒有發生過爭鬥。自己也不能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沒理由地還擒着人家的兒子。
“爹,我……”
“別說話,站在一旁。”
呂俗拍了拍呂奎霖的腦袋,讓他站在一旁,接着對言良俊道:“言兄,今日之事是否就此結束?你看,你們雙方將這春宵樓打的不成樣子,言兄也要給春宵樓老闆一個面子啊。再爭鬥下去,難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就是讓言良俊放過古秋雨與林十七。
言良俊搖了搖頭道:“不對,此言差矣,我們並不會再打下去了,因爲現實已經擺在了這裡,我們贏了,他們輸了,拿走我們自己的戰利品沒什麼錯吧?”
“對,言兄說的對。那好,春宵樓的面子不行,那換一個人試試。你們今日設下埋伏,重創刑天殿,殺了他們許多在江湖上有着鼎鼎大名的弟子,你就不怕再將林十七殺了,刑無命那個老怪物過來報復!要知道,邢無命可是最護犢子的人。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別說你們了,就連整個天河城都無法倖免,那時,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慘遭屠戮。”
呂俗又將刑無命搬了出來,希望依靠刑天殿的名號讓言良俊知難而退,再扯出了天河城中的百姓。如果言良俊不答應的話,難免損壞誅武閣的立派之初。
聽過了這話,言良俊微微低下了頭,並沒有說話,反倒是一直待在一旁那幾個神秘的老者走了上來,其中一個六十多歲的人面色嚴肅地說道:“我說,言良俊啊,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要在繼續與那刑天殿結怨了。你說,如果刑無命帶着刑天殿那羣惡鬼找上天河城來,你讓我們如何是好?這麼一大羣殺手在天河城,吾王晚上會睡不好覺的!”
“原來他們是內官?!”
“沒想到,這幾個老傢伙竟然是天河國的人!”
“怪不得孤老爺子一直讓我們留意本地人,不要傷害老人,原來他們還有這樣一個身份。
此話一出,周圍的誅武閣弟子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
而這幾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天河城王宮內的侍衛統領,刑天殿要來刺殺言良俊的事情不止是誅武閣知道,就是天河王也已經知道了。
天河王不想在自己這裡出**煩,就讓統領跟着言良俊,看情況而定,這幾個統領知道言良俊今晚要來春宵樓,早在刑天殿的人馬剛剛進入春宵樓時,便趕到了這裡,卻不想直接就趕上了雙方決戰。而且形勢還是掉了過來,成了誅武閣屠殺刑天殿,但是林十七卻是身份特殊,很可能會成爲刑天殿的下一個尊主。
就是再強的殺手,沒有完成任務,死了只能怪學藝不精,刑天殿有能耐就再派人來。但林十七要是死了,恐怕就會是另一種事情了。
天河城身爲天河國王都,自身的保衛定是要做到極致,不能任由強大的武者來此生事,況且還是有關刑天殿這樣的刺客組織,幾個老傢伙不敢有一點的馬虎。
武林內鬥這方面的問題,沒法派遣大軍進城,那樣讓民心不穩,亂上添亂。而且不是正面對抗的前提下,軍隊作用十分有限。在其他三州,皇室之內都會有自己的武者力量,比如天鷹衛和神烏軍還有天驕戰士,唯獨華州各國沒有這樣的力量。所以,就有了誅武閣這樣的組織,專門幫助一些國家來解決武者的問題。
誅武閣與天河國之間的合作由來已久,雙方都十分的熟悉,幾位老者也是與言良俊直接對話的人物,幾人親自替林十七求情,已然是將身份放的很低了。
怎想,言良俊思索良久之後,緩緩的擡起頭來,對着呂俗堅定的說道:“不行。你當我沒看出這林十七在刑天殿內的地位麼?下一任掌門非他莫屬!此人的天賦與武功在整個天下之內也是實屬罕見,讓他回去當了掌門,十幾年之後,再以刑天殿那時的實力,你認爲他會甘心屈居西荒那貧瘠之地麼?刑無命的報復我不怕,大不了我言良俊與誅武閣的衆弟子給這林十七陪葬。如果放了他,誰會爲天下的百姓要受的苦來承擔呢?!”
言良俊擲地有聲的說着每一個字,令周圍衆人聽後無不動容,那些不瞭解刑天殿的人在心中早就將其視爲無惡不作的魔鬼,與那摩桓達左如一丘之貉。都覺得言良俊說得確實是天下大義。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古秋雨,說道:“還有這位名氣越來越大的小劍仙,此人習得玄峰御劍訣,此乃武林神術,但會此術便可天下無阻,而且聽說他可以御五劍,竟如此年輕!此人不除,日後定位我誅武閣大患!就算是爲確保御劍訣不會流傳到江湖之中,我也要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