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茶攤之後,環視了一圈,也沒有喝茶,只是將茶攤老闆叫了出去,彷彿在詢問什麼。
“這些人是什麼身份?怎麼如這鎮中官兵一樣?”
古秋雨不解,那茶攤老闆見到這些人之後,模樣十分恭敬,生怕得罪了這些人。
陸千里看了這邊一眼,淡淡的道,“他們是共濟教的教徒,今日我在野馬城也是因爲他們。”
“共濟教?他們和野馬城有什麼關係麼?”
古秋雨聽到這名,感覺十分的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就是單長雲口中的那羣神棍。
不過在古秋雨眼裡,這羣人和他想像中的大不一樣,沒有一絲教徒的樣子,反倒更像一羣土匪。
陸千里道,“這共濟教趁着石、銘二國開戰,將野馬城的守備與士兵都抓了起來,自己佔據一鎮,也不知道想要幹些什麼。”
“好大的膽子,一羣流寇竟然敢攻佔城池?”古秋雨面色不屑,對於這共濟教的印象愈發的差了。
陸千里道,“這銘國在管理民生方面還不如石國,誰能指望他對這個邊關小鎮費多大用心,有着軍隊駐紮就已經不錯了。”
古秋雨沉默不語,靜靜的喝着茶,眼睛盯着共濟教的那羣人。
他斷然不相信這濟世教是什麼善類,在此時搶佔城池,無非就是想劫掠一些資源與招募一些人馬。
如今這天下開始紛亂,民不聊生,只要有人撐起大旗,就會有一些吃不上飯的百姓加入。
而且這共濟教在各國有些根基,只要趁着國家無暇理會他們之時壯大實力,到時候這些人定成野火燎原之勢,燒遍整個寒州。
共濟教的人在茶攤待了一會,就要離開,這時,其中一人注意到了古秋雨的目光,面色不善的看了過來。
“瞅什麼瞅?!再看我削你!”
古秋雨也是被這人的霸道氣樂了,笑道,“怎麼?連看都不讓看?你們教真是霸道,你們到底是濟世還是準備滅世啊?”
他對這羣人沒有什麼好印象,言語之中滿是譏諷,聽得一旁的路人都在那裡想笑卻又不敢笑,憋的滿臉通紅。
剛剛訓斥古秋雨那人被氣的髮根直立,身邊的其餘人也都聽到了古秋雨的話,提着兵器走了過來。
古秋雨哪裡看的起這羣流寇,都懶得出手,準備調動內氣將他們擊飛,教訓教訓他們一下。
可剛一調動氣海古秋雨就感覺五臟六腑被人擊碎一般,劇痛無比,一口鮮血險些就吐了出來。
共濟教的那羣人來到古秋雨的身邊,提起武器就要下手。
陸千里見古秋雨低着頭,渾身顫抖,就知道出事了,一把將一名共濟教的人拉住,笑道,“這位兄弟,咱們都是走江湖的,沒有必要因爲幾句話打打殺殺,以免傷了和氣。”
被拉住那人回頭一看,就見陸千里那矮小的身材,不起眼的面貌,就要發火,可接着他便注意到了陸千里的一身藤甲,手中的武器也放了下來。
周圍人見這人收了手,也紛紛收回武器,站在一旁。
“原來是路通兄弟,啥都好說。今天的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這小子一馬,如果還有下次,我割了他的舌頭。讓他喳喳呼呼的。”
那人恭敬的對陸千里施了一禮,就帶着衆人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的瞪了古秋雨一眼。
陸千里看着共濟教的人離開,來到古秋雨的身邊關切的問道,“兄弟,你怎麼了?”
此時古秋雨只感覺五臟灼燒一般劇痛,緊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滴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現在也明白了爲何呂庸之前提醒他要回去吃藥,體內的傷勢根本沒有痊癒,而且照這樣看來,還需恢復幾個月的時間。
陸千里見此,就要上前給傳輸內氣,可被古秋雨伸手攔了下來。
他剛剛只是調動內氣就變得如此模樣,如果別人在這個時候傳輸內氣過來,還不知如何。
半個時辰之後,古秋雨才恢復了過來,剛剛那股劇痛的感覺還留在他的心底,使其一陣陣後怕。
陸千里見古秋雨並無大礙起身,問了“交貨”地點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古秋雨也沒有在鎮中繼續停留,回到了呂庸的住處。
剛一推開房門,一股清香的味道撲面而來,使古秋雨還在脹痛的內臟緩和了下來。
呂庸看了一眼古秋雨,淡淡的道,“怎樣,那滋味不好受吧。”
古秋雨點了點頭,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藥液一飲而盡,疼痛的感覺也徹底消失了。
“我這傷勢什麼時候才能痊癒?”
喝過藥液之後,古秋雨長舒了一口氣,靠着椅子上看着呂庸。
呂庸冷笑道,“三少爺,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現在還指望着痊癒,能活下來比什麼都強。”
“什麼!”
古秋雨面色震驚,一下站了起來,呆呆的看着呂庸。
如果以後使用內氣都會變成這個模樣的話那和廢人有什麼區別,在絕塵谷的那十年又有什麼意義?古秋雨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還不如十年前在斷劍河邊讓段古今抓了去,害的張長生爲了自己送了性命。
“我騙你的。能好!”呂庸瞟了一眼古秋雨,完全不在乎古秋雨心情,起身就向屋外走去。
“你!”古秋雨指着呂庸的背影,只覺的心中一鬆,人卻虛弱的坐了下去。
第二日深夜,呂庸的住處外。
古秋雨坐在小院中的石臺上,看着滿天的星辰,神色遊離,面色有些悲傷,又想着自己的事情,難以釋懷。
遠處傳來的腳步之聲將古秋雨拉回了現實,他看向門口的位置,只見三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前。
一絲笑容出現在他的嘴角,還不待他說些什麼,香風拂過,一道倩影跑了過來,將他牢牢抱住。
古秋雨愣了一下,只感覺自己胸口的衣物都溼透了,隨即輕輕扶着懷中之人的秀髮,輕聲道,“依月,不哭了,我沒事,沒事。”
“先生!”柳依月擡起頭來,一張小臉哭的和花貓一般,可憐兮兮的看着古秋雨。
雖說柳依月在心底始終相信古秋雨沒事,可多日下來,依舊沒有古秋雨的消息,這使得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只能每天祈禱着古秋雨平安無事。
孟驚楚這時也來到了古秋雨的身邊,眼睛一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千里沒有打擾三人的團聚,悄悄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