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含在眼中的淚水,被這屬性的聲音牽動,滴落了下來。
甄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問斷劍生道“會給我治……治病嗎?治好了給你錢。妹妹,有錢了嗎?”
見到甄龍這般模樣,甄珠面色黯淡下來,搖了搖頭。
“甄龍?!”
當初意氣風發的甄龍,如今變得如此模樣,斷劍生不由得驚叫了出來。
甄珠聽得斷劍生這麼一喊,臉上更加落寞了,低着頭,站在原地,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斷劍生見甄珠這般模樣,也是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
還好,甄珠只是悲傷了一陣,隨後就恢復了過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着斷劍生道,“斷公子,可否幫我一個忙?”
斷劍生立即說道,“甄姑娘請講。”
甄珠看了一眼斷劍生,臉突然紅潤了起來,支支吾吾的道,“能否請斷公子陪我去一趟玄武城?我想給哥哥看病。”
其實,甄珠也是無奈,她一介女子,又不會什麼功夫,而且身份還比較敏感,難免下山之後會出現什麼變故。
要知道,靈珠國內,惦記靈寶派的人實在是不少,就連門派內的人,她現在都信不過了。
斷劍生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也沒想其他,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隨後,甄珠回到住處,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將此事告訴了自己的母親,隨後就和斷劍生匆匆下山了。
現在的靈寶派,許多人都恨不得他和甄龍永遠的消失,如果不是門中還有許多甄蒼的舊黨,一些人就會採取極端的手段了。
三人在第二天的一早,到達了玄武城,草草吃了一些東西,斷劍生就帶着甄珠二人尋找醫館。
可,尋到晚上,走遍了所有的醫館,也不見有醫生能說治得了甄龍的。
無奈,斷劍生只好帶着二人來到了一處客棧,這是他之前來到玄武城所住的地方,而且房間也沒有退掉。
在客棧中,斷劍生住的是一間大大的客房,他點了一些東西,甄龍胡亂吃了幾口,倒在斷劍生的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人又要了些茶水,坐在桌子兩邊,斷劍生靜靜地看着甄珠,眼睛又呆了。
甄珠不過是中等以上的模樣,年紀又已經二十多歲了,但卻有着一股清靜的氣息。
在這安靜的夜裡,燭光下的臉龐更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古秋雨打飛了韓天嘯,呂俗那強大的氣息,讓人覺得甄家還有幫手,令黑虎堂安分了下來。
高寬心裡自然知道這二人是過路神仙,但也不敢做太過分的事情。
甄珠倒是清靜了下來,但對派中事務只能交給高寬與趙叔管理。
靈寶派情況還在變壞,她卻無能爲力。
早在春天的時候,甄珠就把甄龍領到了玄武城,想看看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這一來,到了醫館一問,八成說治不了,有的說能治的,最少要一百兩銀子,現在的靈寶派哪能拿出來一百兩銀子的閒錢來。
而且,在他們回來的時候,被一夥黑衣人襲擊,還好有一隊靈珠國的軍隊正巧在那裡巡邏,二人這才撿回來一條命,至此之後,甄珠與甄龍再也沒有下過山。
甄龍也是無知,見人就問能不能治他的病,又問甄珠有沒有錢。令甄珠心中更加的感傷,連性情都不好了。
此次下山,甄珠也是無奈,只因靈寶派的事逼得她不得不下山給甄龍看病,只希望奇蹟出現。
此次下山,甄珠也是無奈,只因靈寶派的事逼得她不得不下山給甄龍看病,只希望奇蹟出現。
斷劍生的出現,給了她希望,而今日的結果,又令甄珠感到絕望。
當年魏不語殘害甄龍時,斷劍生也不知甄龍死活,但心中卻有些記掛。
今日見甄龍這等模樣,心中爲了甄珠也是難受。
甄珠整理了一下心情,輕輕問道“斷公子這次出來又有何事?”
“我師弟御劍峰失蹤了,我要去銘國尋他。”
“何日動身啊?”
“準備明日。”
“噢,如此。”
甄珠沒有說完,心中又是一陣淒涼。
斷劍生從小在谷中長大,接觸的雖只是些農人,也看得到他們夫妻恩愛。現已年近三十,對於男女之情自然已經知道。見甄珠的模樣,心中自是明白。
“此處銘國不過十幾日路程,順利的話一個月就回來了。我家中姚叔有高強的醫術,我可以讓他來給你哥哥看一看。”
“一個月後怕你見不到我了。”甄珠話罷,眼淚又掉了下來。
斷劍生聽此悲涼之語,心中一緊,問道“又如何了,有什麼事情,有我在。”
甄珠苦笑道:“我已二十四了,母親讓我嫁給高寬的兒子,這樣就可以穩住靈寶派,保護好家人。只是那高寬的兒子比我還小几歲呢。”
斷劍生不是古秋雨,心中要想太多的東西,現在他的事就兩個,一是找到古秋雨,另一個就是喜歡甄珠。他也不會說太多的話,坐直了身體道“不行!”
甄珠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承擔這麼多的東西,又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見到這個人,哥哥要是好好的,誰又能讓她如此痛苦,喜歡的人跟着走就是了。
可現在走了,哥哥怎麼辦,母親怎麼辦,靈寶派怎麼辦。
斷劍生直直的看着她,心中亂成一團,最後說了一句話,“我去見你母親。”
一根紅燭燃到底又點上,一壺茶喝光又續上。
兩個人多數時間都在相望,不時說上一段,卻也說了許多。
兩個人都有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都有着靜明的思想。
斷劍生沒有說自己的出身,甄珠也不去問,只是聽他講那些簡單又簡單的故事,臉上露出了笑容。
天快亮時,甄龍起來了。沒有意識的坐在牀上在運行着內息,臉上全是扭曲的表情,身體也在亂抖動。
斷劍生一見,道“這怎麼能行,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還練功會練壞的。”
甄珠道,“我們也沒有辦法,不知道怎麼讓他停下來。哥哥心中定是不甘心那日的失敗,還想着讓自己強起來。”
斷劍生從小是老姚帶大,對於醫術不可能不懂,而他主要又是學習外傷的治療,自然是因爲他練習功夫時動不動就傷痕累累的。
他內氣強大,又學得是破氣之法,心裡想着可以試試看。
他輕輕走到甄龍身邊,將一指放在他的後頸,一絲內氣進入甄龍體內。
甄龍不過只修習到內息在體內運行的程度,有一絲內氣牽動,這些氣息就歸回了丹田中。
斷劍生內氣在甄龍體內走了幾下,感覺一道經脈斷了,他對於經絡懂的很少,不敢再運用內氣,就拿開了手指。
甄珠此時看到甄龍臉上表情平靜了下來,那些扭曲的表情都沒有了,彷彿又看到了多年前英氣的哥哥,不禁又掉下了眼淚來。
“今天真是掉了好多眼淚,心中好受多了。”甄珠有些害羞地輕聲說道。
斷劍生看着甄珠,心中油然升起捨命也要保護好的感覺。
二人又說到天明,斷劍生收拾了一下,買了匹好馬與甄珠一起向靈寶山而去。
有了馬匹,三人很快就到達了靈寶山。
山腰的靈寶派弟子見到三人之後,並沒有多少在意,好像已經知道了前天的事情。
再看甄龍,也與以前不同了,平靜了許多,而且好像瘸腿好了一些。坐在馬車上也沒有胡言亂語。
路上斷劍生膽子也大,又給甄龍輸了一點內氣,這甄龍精神就又好了一些。
到了靈寶山上,甄珠母親盧玉寧見了斷劍生,心中也是疑惑,從沒有聽說過女兒提過此人,今日見女兒的神情,竟然是對此人動了兒女之情。
高寬聽到此事,也趕了過來,見到斷劍生不禁心中叫苦,對於他的功力而言,斷劍生已經是深不可測的功夫了,又不知他來此何事。
盧玉寧叫高寬到別處屋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叫斷劍生的來此好像是爲了甄珠。”
高寬面色就一變,道“幾月前,我們也沒有得罪御劍峰,夫人放心,這人不會是來尋仇的。甄珠與此人以前也不認識,就算此人對於甄珠有什麼想法,只要甄珠不同意,他也不會做什麼事情來,在這靈寶派還是我們說話的地方。”
盧玉寧卻沒有說話,但眼中已經看出來,甄珠好像同意此事。
高寬知道自己兒子與甄珠都不同意這個婚事,但是盧玉寧身邊的幾個忠於甄家的人提出了這個建議,讓他也是爲難。
高寬可只是想將靈寶派納入自己的名下,與靈寶國皇帝可以相對議事。此時心中已有了盤算,笑道“我與這個少俠說說。”
高寬見到斷劍生,滿面笑容,問道“少俠當年於我靈寶青年會一戰而揚名寒州,只是上次少俠來時,青年會後大亂,可憐甄龍變成這個樣子。少俠與我靈寶派還是有些淵源的,哈哈。”
甄珠聽他一句一個“我靈寶派”,心中自然不舒服,生氣的撅起了嘴。
斷劍生自然不明白靈寶派內部的紛爭,甄珠簡單說的幾句他也不懂,只是說當時年少無知,對於甄少主的事當時無能爲力。
又道,“我這次來只是拜見一下盧伯母,”
高寬問道“之後去哪裡啊?”
“回銘國有些事情,一個月就回來。”
高寬笑道,“這時間可不湊巧了,下個月在下的兒子要與甄珠結婚,你可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