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徒雖逃,但斷劍生身上的邪火還在燃燒着。
郇儀陽大聲喊道,“真氣抗體,不要動。”
斷劍生用足了十分的內氣站定,接着受到了共濟教衆人合力的內氣一擊,直將他打得飛了出去,身上的邪火才從鎧甲上脫落,掉在地上還在燃燒着。
斷劍生坐在地上,又痛又熱,大口喘着氣,真想脫了這個鎧甲。
郇儀陽上前,解下他的頭盔,卻見頭盔後部與頸部相聯之處已經被砍開了,但沒有砍到日光鎧的位置上,不禁感覺到十分萬幸。
他將一小瓶水遞給斷劍生,斷劍生喝完之後,頓覺神清氣明,周身內氣運行十分舒暢。
此時共濟教還有十幾人沒有受傷,鐵部卻一個沒有損失,斷劍生逃了一劫,也沒有什麼事。
郇儀陽也不多說,又將頭盔給斷劍生戴上,有人拿出皮囊,用裡面味道極辛辣的水將斷劍生從頭澆到了腳,此時斷劍生見共濟教衆人對他眼中全是期待。
衆人在山上找到洞口,卻只能容一人進入。
郇儀陽對斷劍生道,“此事馬上就結束了,你封住自己的意識,走在前頭,進去後裡面的事我們處理,記住要是看見白色很薄的刀劍千萬不要接碰到,只可用內氣阻擋。”
斷劍生此時也只能如傀儡般任郇儀陽安排,將內氣運行了足足一刻,大步向洞裡走去。
山洞向裡走,竟然有七八丈都是隻能一人行進,不過這條路也不平靜,卻是蛇蟲齊出,火箭暴射。
斷劍生此時成了一個巨大的鋼鐵盾牌,在火箭爆炸烈焰中衝了進去。
這時那邪火卻不再能在他鎧甲上燃燒了,落地後直接被後面的郇儀陽熄滅。
進到洞裡,卻是很大的一個空間,遠處一個壇中燃着大火,卻沒有一點菸霧。
最外面一層,全是白晃晃的光暈,彷彿有層冰圍上了這團火,讓人感覺極爲奇特。
火前一個看不清的人影站了起來,在他周圍也站着十幾個鬼徒。
郇儀陽高聲道,“不要難爲鬼徒了,除掉釋在天,我們還可以想辦法救他們脫離控制。”
這時,那人影上前走了過來,卻是一個小個子老人,道,“共濟教現在真是今非昔比,這幾日我的人都靠近不了你們的村子,竟然能找來青玄的高手用神武門的鎧甲來破掉我的重重防護。呵呵,高手來的不多,還有幾人就在洞外吧,要是你們出不去了,定會再用別的手段毀了這山洞吧!”
斷劍生剛纔已受了很大的攻擊,又喝了一瓶郇儀陽的聖水,這時頭腦已經清醒過來。
聽了釋在天的話,再回憶起來這一路的經歷,已是明白自己這一路上儼然是一個先鋒,而且這郇儀陽應當已經對此地全部瞭解,才能將釋在天的各種手段依靠自己與一身鎧甲破解掉。
郇儀陽道,“釋在天,這是天意使然的事情,你奪了天外白鐵,想與青玄修好,自然會引來神武門,現又有斷公子出手,也是你通天教氣數已盡。”
釋在天長嘆一聲,“我不過是通天教一個小小的門主,只求恢復我通天教威名,現今我的力量也只有如此,殺了我,你就帶走這些鬼徒吧。”
郇儀陽道,“釋在天也有這樣的好心腸,真是我等錯看人了!哼哼。”
二人在這對話,蘇青松忍不住着急,喊出來:“郇大哥,出手啊!”
只見,郇儀陽的仗就倏然而出,直打至的釋在天胸前。
釋在天的身子這時竟似軟的,活似一條蛇,扭動着就避開了這一擊,同時已晃到郇儀陽身後。
這時一道巨大的身影閃過,斷劍生出手了。
這洞中實際上全部都是釋在天的藥物,可以控制人的心神,郇儀陽來之前已經做足了準備,剛纔也是在觀察教衆與鐵部衆人是否會被控制。
而斷劍生從小就開始筋斷骨折的,與藥打交道二十多年,竟然感覺到了異樣,他也不知道郇儀陽的安排,但知道必須出手了。
不能在這久留,他要回到甄珠的身邊。
而場中的人並不都是斷劍生,其他之人功夫淺一些的,已有些呆滯。現只聽斷劍生一聲呼喊才猛的清醒了過來,也都各自衝了上去。
斷劍生把青天業火劍用到了極致,整個身體上下青光閃耀,劍出如虹。釋在天身形當真柔軟如水,每一劍都感覺到砍上他,卻如和劍入水,刺得再用力,也不能傷害水的一分。實際上都沒有傷到一點。
二人激戰正酣,斷劍生對釋在天這種身法很是苦惱,不知該如何擊破。
那釋在天的身子一轉,一隻手竟搭在了斷劍生的胳膊之上,卻感受到了一股灼燒之感,知道這鎧甲上有了防禦。
釋在天內氣用出,一股真氣直向斷劍生體內逼去。
斷劍生用力抵抗,驚了一下,釋在天的內氣竟與玄道天的內氣出奇的相似。
玄道天是玄峰的功夫,但卻改變了一些用氣之法,加大了修習的難度,與玄峰內息也有了不同之處。
斷劍生少年時也修的玄峰心法,但沒有修習玄欲清心訣。
古秋雨來之後,他修的是破氣之法,專門用來破壞別人發出的內氣。
而他只有兩個練功對象,一個是會青峰心法的蕭鼎,一個是玄峰的古秋雨。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功夫練成什麼地步,此時自然而然的周身內氣會於被抓的胳膊,竟然建起了一層層的內氣之壁。
釋在天感到對方內氣如海浪般一層層的涌動過來,正要加強攻擊,郇儀陽那仗帶着火已經劈頭而來。
他身形輕輕一躲,然而就在這極短的時差之內,斷劍生的內氣找到了一個極小的破綻,強大的內氣在這個小缺口處反衝了過去,釋在天要拿開手時,已經有一股真氣衝進了體內。
釋在天心中一驚,用氣抵抗,那青天業火劍已經砍了過來,逼得他只能縱身遠離。
斷劍生這股氣息用盡,另一股氣息又升起來,三道劍氣凌空砍出,都打在了釋在天身上。
只見釋在天身體顫了三顫,咋舌道,“果然厲害!”
之後只見其口中一串咒語念出,那蓬火焰陡然大盛,一道火焰直撲斷劍生而來。
斷劍生一劍劈開火焰,再看周圍,那些鬼徒身上都燃起了黑火,不禁心中大怒,恨這釋在天竟然爲了取勝竟連自己手下的生命也要利用。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共濟教與鐵部衆人倒下了不下十人,慘叫聲一片。
而這些鬼徒如不怕火一般,行動更加迅速,出手更爲凌利,這洞中分明成了炎火地獄。
郇儀陽雙目怒瞪,大叫一聲,“釋在天,結束了!”
十幾只木桶無聲息地被外面的共濟教高手運了進來,同時被扔到空中。
郇儀陽大喊一聲“斷劍生!”
斷劍生在空中幾十劍砍出,將木桶砍碎,頓時洞中全是辛辣氣味的水,澆到了鬼徒身上,這些鬼徒身上的火頓時被熄滅,個個倒在了地上。又有幾木桶聖水落在那火上,竟將那火焰壓下了許多。
釋在天臉上露出絕望之色,白光一閃,一隻短劍飛起,直取斷劍生咽喉,另一隻劍又向郇儀陽而去。
郇儀陽一仗擊去,長仗卻應聲而斷,他大喊一聲,一團火焰將劍圍住。
斷劍生在空中躲過飛劍,剛一落地,那劍在空中掉頭,又是刺來。
斷劍生一劍架住,劍已被砍斷,短劍破開直氣直刺入胸口,劍柄被鎧甲阻住,又要退出,斷劍生只覺全身之氣就要消失時,一把抓向前胸,銀絲手套將胸前一大把鎧甲捏成一團,將劍包在裡面了。
劍在他手中飛起時帶着一大團染血的鋼甲,卻是成了一個鐵球不能傷人了。
釋在天惱羞成怒,拼上全身的力氣打出最後一擊,凌空一掌將斷劍生打得飛了出去。
而同時共濟教後來的三個高手已經衝到了他的身邊,漫天的火球將他圍繞了起來……
釋在天就是面對共濟教的全力攻擊也會敗,共濟教卻因爲斷劍生而減少了很大的損失,只是不知斷劍生能否活了下來。
半個月後,斷劍生才清醒過來,那一劍因爲他劍的格擋刺在了心臟邊上,幾乎貫穿了身體。
那一掌被鎧甲擋住了七分力量,但斷劍生那時沒有了護體的真氣,被打傷了數條經脈,卻憑着自己堅強的意志與共濟教的醫治活了過來。
醒來之後,見到的就是瘦得不成樣子的甄珠。
甄珠見他醒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斷劍生抓住她的手,笑了一下,眼中也含着淚水。
鐵部傷亡不大,取得天外白鐵後,留下銀子,輕裝出發,回神武門去了。
釋在天最後投身到火中,將自己毀滅。
斷劍生從沒見過,隱藏在暗中的三個共濟教的高手,也有一人在最後死在釋在天手下。
郇儀陽在斷劍生醒來後三日纔回來,此時的斷劍生已經好了許多,內氣可以運行了。
秋日中,斷劍生見到郇儀陽時卻感到了些許寒冷。
郇儀陽坐了一會道,“我知道你恨我,回過頭想起來,你也知道是我在利用你,利用你的簡單讓你承擔了巨大的風險。別恨我,我是共濟教中的人,爲了天下生靈,必須要消滅通天教,天火明王讓你來此,自然有神的旨意。也是神讓你一切安好。”
說罷,也不理甄珠憤怒的眼睛,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