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只有你一個孫女,怎能不疼愛呢?之前祖母也一直想疼你,可你總是避着祖母,祖母找你,你也不見祖母,那時的祖母還以爲你是討厭祖母呢,可現在看來,盼兒是喜歡祖母的是吧?”
老夫人的臉上散發着慈祥和溫暖的笑意直看的夏盼兒心中溫暖不已,也讓着自己眸中的溫熱減退不少,掩着嘴角輕輕笑着。
“是,盼兒喜歡祖母,所以祖母可要好好的過每一天。”
聽着夏盼兒的話,老夫人顯得很滿足,只是不住的輕點着頭,隨後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忙坐直了身體轉身去牀鋪裡邊的枕頭下拿出了一個荷包,那荷包上是金色鑲邊的黑色綢緞,上面繡了金色的火蘭花。
夏盼兒瞧着奇怪卻也沒有多問,因爲她知道,老夫人會和她說的。
老夫人將荷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把古銅色的鑰匙,頂部是一個橢圓形上面刻着‘平安’二字,下面連着長長的身體,老夫人將那鑰匙放在掌心細細摸索,沉聲道:“這是夏家庫房的鑰匙,給我下毒的人應該是想要這個鑰匙。”
老夫人將這話直接就講出來是夏盼兒所沒想到的,她以爲老夫人就算知道也會放在心裡慢慢的、委婉的說出來,可老夫人卻是直接的就說出來,而且老夫人還知道是有人給她下了毒。
夏盼兒覺得震驚,可是沒有打擾,只是安靜的聽着。
“夏府的庫房鑰匙一直握在我的手裡,我知道那個女人一直想要,可我就是不給她,之前她沒人幫忙所以不敢對我下手,可她現在敢了,說明是有人幫她的。而這個人就是害我的人,而且也可能是害你的人,盼兒,我已經老了,死了就死了,可你還小,你回去之後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老夫人再次伸手覆上夏盼兒的手背,言語裡滿是擔憂,雙眼裡也裝着真誠。
夏盼兒感覺心中的暖意裝的很滿,點頭笑着回道:“祖母大可安心,盼兒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緊了緊她手中的鑰匙而後像是下足了決心一般將那鑰匙直接的就放在夏盼兒的掌心中“這鑰匙從今日起就放在你的身上,你幫祖母好好的掌管着可好?”
“不可以,祖母這不可以的。”夏盼兒聽到老夫人的話直接就拒絕了,然後忙將那鑰匙放了回去,面上滿是驚惶之狀。
她什麼都想到了。
就是沒想到老夫人會把這夏家的庫房鑰匙給她,這舉動代表了什麼?老夫人是想將夏家都交給她嗎?雖然知道這是因爲老夫人喜歡自己和疼愛自己,可自己又怎能接受這樣的一個恩惠呢?
見老夫人臉上有些不悅的神情,她知道老夫人是因爲自己不接受纔有些不開心,心裡也知道這老人有時候就跟孩子一樣是需要哄的,故而她道:“這不是盼兒看不起這鑰匙,只是盼兒覺得沒有身份接這個。”見老夫人面上有了些緩和之狀她繼續道“這鑰匙祖母若真不想要留着,可以拿去給父親保管,想來父親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老夫人聽的夏盼兒說起夏正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孫女一直表現的和自己的兒子很不搭,可如今卻是爲了自己的兒子講話,所以盼兒是喜歡正文的。
想到這裡,老夫人越發開心,見夏盼兒果真不想要,纔將着鑰匙收了回來看着夏盼兒笑道:“盼兒,如今你對你的父親沒有厭惡了嗎?那可真好,此前看着你對你父親的態度祖母還在擔心着呢,但如今聽你說你煩父親,祖母可算是滿足了。”
她看着夏盼兒的面上沒有不高興,也沒有辯解,還是一臉的笑意,她知道這孫女對自己的兒子是真的沒有芥蒂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可這樣的結果是好的“盼兒,其實你的父親是有難言之隱的。”
夏盼兒聽着老夫人的話,回問道:“您知道父親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老夫人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有。”老夫人像是打開了話匣一樣,將視線放在了另一處,緩緩的說起來:“你父親也就是我的兒子,你母親是我表妹的女兒,他們是如何相愛的我也並不是很清楚,你父親沒和我說過,可是我知道你父親很愛你母親。”
當初,夏盼兒的母親肖氏嫁給夏正文三年了,可肚子一直都沒有什麼情況,雖然老夫人和夏正文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肖氏心裡總覺得對不住夏正文,所以在一個夜晚,肖氏在夏正文的茶裡下了合歡散,然後將李氏給推了出去。
那晚李氏和夏正文做了該做的事,李氏也很爭氣,就那一晚後竟然就懷上了,十月後李氏生下了夏長興,沒想到在李氏生下孩子的那天,肖氏就懷孕了,夏正文顯得很開心,比李氏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還開心,整日的就呆在肖氏的房內。
但不知道爲什麼肖氏懷上孩子後,身體卻是越發脆弱,一日不如一日,在要生產的時候,肖氏已是憔悴不已,索性孩子是健康的生了下來,可肖氏因爲這一生更讓身體變的更差,以至於後來的香消玉殞。
盼兒這個名字是肖氏取得,她一直想要生一個男孩子,可是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也沒看到。
“你母親,是愛你的,只是覺得沒有生一個男孩子是對我們家的虧欠。”
老夫人這樣和夏盼兒解釋,其實老夫人不用解釋夏盼兒也很清楚是這樣的一個原因。
盼兒,或許真的是期盼一個兒子吧,那她現代拋棄她的母親也是這樣想的嗎,想要一個兒子所以將她拋棄。
夏盼兒出了上房的門,一路上表情凝重甚至有些哀傷,紫菊瞧着心裡難受,想要開口詢問,可是自家的小姐彷彿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一般,她只好跟在夏盼兒的身邊,時不時的看一眼身邊的女子,防止那女子出現別的狀況。
進了自己的院子,夏盼兒再一次將紫菊關在了門外。
現在她想一個人清靜一下,也想找個人訴說一下,或者只要抱一下就好,可這個人是誰?
她背靠在門扉之上,慢慢滑下,肖氏是喜歡夏盼兒的,她很清楚的能感覺到肖氏對自己的愛意,雖然肖氏已經去了很久,可是她有時依舊能夢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在夢裡疼愛着她。
她很感謝肖氏,也感謝現代那個拋棄了她的母親,因爲不是她的拋棄,可能就沒有她的現在。
世上一切的事情都講究因果,她有了因,正在承受這個果。
慢慢的呼出一口大氣,夏盼兒從着門扉後緩緩站了起來,現在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的緩解一下自己的內心,要讓自己的內心安穩一點纔好,畢竟晚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她去做。
雙手交叉打掃了一番身後的裙襬才朝着自己的牀鋪方向快速走去,昨日睡的太晚了,所以今日才這麼一早她就有些睏倦了,她還是先睡一下午覺,讓身體不那麼疲倦纔好,那麼其它的事睡醒再說。
“啊。”夏盼兒伸手掩着嘴巴打着長長的呵欠,半眯着眼就朝着自己的牀鋪走近,雖然自己的被子看起來有些奇怪的臃腫,可她並沒有多想,站在牀鋪前解去外裳扔在一邊,隨意的就倒在了牀鋪之上。
嗯,先休息一會兒,什麼事都放着中午醒後再說,夏盼兒尋了一個好姿勢就放心的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在一邊睡着的是早上來找夏盼兒的薛洛宇,昨晚因爲他來偷偷的看夏盼兒所以導致他也同樣的睡的很晚,今早又陪着盼兒演了一出大戲,身體可真是疲倦的慌啊。
所以當他看到夏盼兒的牀鋪,原本只是打算躲在被子裡等夏盼兒回來再好好的嚇她一嚇,可是躺在牀上之後他覺得睏意更重了,所以他就索性的躲在被子里美美的睡去了。
因爲被被子悶着有些發熱,薛洛宇伸出手掃開了一角的被子,夏盼兒剛好覺得有些冷,拿過那一角就往自己身上蓋去。
今日天氣甚好,又是一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豔陽高照的好日子。
微風和煦的吹拂着,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這個午覺也是睡的格外的舒適和滿足。
雖纔是三月初,可那蟬兒已經開始出來鳴叫了,趴在夏盼兒院子裡的梧桐樹上,“知了、知了”的小聲叫着,這小聲或許也是因爲知道夏盼兒和薛洛宇正睡的開心,所以不想過多的因爲自己的叫聲而打擾到他們。
約莫一個時辰後。
夏盼兒是在一個自然醒的狀態下醒過來的,睜着有些迷糊的雙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粉色頂賬,然後又閉起眼舒緩一下剛睡醒的心情,從被子中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抓一抓下巴旁有些癢癢的地方。
最後,她翻了一個身。
想着再休息一會兒,可是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所以她迷糊的睜開眼來。
不過她的眼前怎麼是那個榮王的臉?不對,這畫風有些走偏。
她再次閉上眼然後睜開,眼前還是那張臉,“這是什麼情況?”她喃喃自語問道,然後伸手撫上對面那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