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盼兒已擡腳往前走去,紫菊連忙跟上,走在她的身邊,只覺得心裡有着無限的自豪和驕傲。
這一切不過只因這個小姐是她的。
主僕兩人安心的坐上了府門外的馬車,隨着車軲轆的不停轉動,終是在辰時的時候到達了弘王府前。
弘王府距離榮王府還算是有些距離的,像是一個圓形的兩端隔了一條直徑的距離。
夏盼兒看着弘王府前的大門和府邸的建造,覺得這一切沒有自家的氣派,心裡一陣暗笑才隨着紫菊往裡走去。
走到府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巧霜,“奴婢參見榮王妃。”那人對着夏盼兒行着禮然後解釋道:“奴婢受了王妃的命令特來此迎接榮王妃。”
夏盼兒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曉,然後隨着巧霜就朝着府裡深處走去。
弘王府是個王府不假,該有的氣派也還是有的,只是怎麼看,怎麼顯得幽暗,連着府裡種植的大樹,都覺得那樹葉是墨綠色的,而不是常見的翠綠之色,真是一點也比不上榮王妃的明亮寬敞。
腳步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到達了夏長興的院落之外,巧霜轉身對着夏盼兒躬身道:“奴婢先去請示,還請榮王妃在此等候一番。”
未等夏盼兒迴應,那人就只管開了院門進去而後將着夏盼兒她們主僕二人關在了院門之外。
隨着一聲關門聲響起,紫菊忍不住出口說道:“她們太過分了!”
小姐怎麼說也是個榮王妃,竟然就這樣的被扔在院落門外,這說出去算什麼?說榮王妃比不得弘王妃尊貴?可誰都知道,榮王妃比着弘王妃有地位!可今日這弘王妃竟是敢甩臉子給榮王妃看!這如何能不叫她氣憤?
“小事情,你也太急躁了些。”夏盼兒嫌棄的看了一眼紫菊的憤怒表情,伸手輕輕的捏了捏紫菊的臉蛋,一臉驚訝道:“你這幾日可是吃了什麼好東西?臉上的肉見長啊!捏起來倒是比以往手感好了許多。”
紫菊任由着夏盼兒捏着自己的臉蛋,可還是有些不能緩解自己心裡的憤怒,直接出口反駁道:“小姐,她分明是想將您踩在腳底下呢!”
她還以爲這個大小姐當了王妃後就能收斂一點那臭脾氣呢,沒想到竟是變本加厲了!
“你看你這暴脾氣,得好好改改。”夏盼兒嗔了一句紫菊,直說的紫菊一臉幽怨。
“吱”院門突然開啓,巧霜就站在那門後,似是沒看到紫菊臉上的不悅表情,直接對着夏盼兒行禮道:“王妃有請榮王妃進屋一敘。”
夏盼兒看了一眼那躬着身子的女子而後擡腳步入,剛走不過幾步身後就傳來聲音:“你幹嘛?我要跟着我家小姐。”
“我家王妃說了只見榮王妃。”
她輕輕轉頭看着一個掙扎要進,一個努力不讓進的兩人,無奈的以手扶額對紫菊道:“乖,你在外面等我。”
見紫菊又要說,她繼續道:“不準說不,不然我打你。”她擡手做了一個擊打的動作纔看到紫菊稍微安靜一些。
這夏長興還真的是會擺架子啊,明明昨天是她自己邀請的人,怎麼今日一看倒像是她拼了命的要見弘王妃一樣?
不過只是隨意的一想,她便就轉過身軀,看着面前頗有些陰氣深深的房門抖了抖肩膀,伸手推了門扉,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的裝飾倒是奢華,什麼黃金做的鏡子啊、什麼景德鎮的青花瓷、什麼天蠶絲的被子……總之這一切能看的到的東西,都是比她住的地方要來的要奢華和富貴許多。
想想自己的那個樸素又寬闊明亮的房間,她就嫌棄的搖了搖頭,而後繼續步入。
房間開了一扇窗戶,窗戶現光,可房內還是覺得有些幽暗,她走到一邊,將另一扇窗戶打的大了一些,房間裡也徒然就明亮許多。
一轉身突然看到夏長興就站在她的身後,沒由的嚇了一跳喝道:“啊!你怎麼站這兒嚇人呢?”
夏長興盈盈一笑,伸手親暱的拉過夏盼兒的手臂走到一邊坐下:“姐姐沒嚇你,是你自己嚇自己。”
看着這夏長興恍若變了一個人般,夏盼兒任由她拉着,只是那狐疑的目光和心思卻從未停止過。
反常必有妖,所以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只是不知道這個貓膩是想讓她做些什麼。
“我自己嚇自己?”夏盼兒回問一句,隨着她的拉扯在一邊的榻上坐下。
看着今日穿着一身正裝的夏長興更加狐疑,問道:“你今日是專門爲了那秘方換了這件正裝?”
此話一出,夏長興的面上一抹興奮閃過,從着夏盼兒的身邊起身走到她的身前張開雙手,讓那衣服更好的進入夏盼兒的眼內開口興奮問道:“如何?這件衣服美吧?”
夏長興身上的衣服異常隆重,甚至可以說是高貴不凡。
金黃色繡着硃紅的絲線,一針針仔仔細細的描過她的衣裙周邊,袖口處繡着富貴的牡丹花,衣服中心繡着一隻金黃色的開屏孔雀。
不用細看,也知這繡工極好,那衣服上的繡品仿若天成。
領口是一個柔和的立領,更是顯得莊重高貴無比,頭上還紮了一個朝鳳髻,髻上別了孔雀的流蘇簪,一個芙蓉花的頭面。
這是一個很正式的正裝。
可是爲什麼今日穿呢?夏盼兒看着夏長興在她面前開心的旋轉柔聲道:“很美,大姐本來長的就極好,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早已是羨煞旁人,如今穿上這一件華服,更是美不勝收。”
“是嗎?”夏長興停下動作,一雙眼斜睨着夏盼兒,隨後嘴角彎起,腳步緩緩的走到夏盼兒的身邊,輕輕的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眼裡滿是真誠:“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那我覺得會更美。”
“嗯。”夏盼兒隨口應了一聲,隨後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袖子裡說道:“你昨日與我說的,我回去時有仔細想過,是有一個秘方,不過這也得需要薛成宏的參與纔可。”
什麼秘方不秘訪的,只要你能和薛成宏同房了,而且在準確的時間同房,一切所謂的秘方都是狗屎!當然,除了夏長興和薛成宏其中一個無能,不過、大概、可能、應該不會吧……
“……這,他都不肯與我同房,他也厭惡我,怎可能……”夏長興臉上的希冀一下跌落下去,像是跌落在萬丈深淵一般的無助,而後滿目悲涼的看着夏盼兒,瞧那模樣,就像是隨時都要哭了一般,哀怨無比的話語傳出:“盼兒,你可得幫我……”
要說這夏盼兒的同情心大不大,其實蠻大的。
她看着夏長興的模樣,心中已是有些不忍,伸手從懷裡拿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放在她的手裡,看着她面上的疑惑開口道:“這是能讓薛成宏對你着迷的藥,但得看你能不能讓他用上了。”她看着夏長興臉上升起的紅暈,用着曖昧的眼神挑了兩眼。
隨後看着她收好那藥丸道:“那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府了,府裡還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做呢。”
夏盼兒說着就要起身離去,夏長興連忙伸手按住她的身子,言裡怪嗔道:“這怎麼能走?我們姐妹可是許久未曾敘過了,如今更是走不得的,盼兒可得陪姐姐好好聊聊纔可。”
若是讓夏盼兒走了,那她今日的計劃可不是虧了?
夏盼兒由她拉着自己的身子,再聽着她的話語只能微微點頭:“姐姐說的也是,那不知現在我們要如何繼續敘舊呢?”
滿室的馨香傳入她的鼻中,莫名的讓夏盼兒有些放鬆舒適之感,不像是以前的那種濃郁香味,而是有一種很清新的,像是幽谷深蘭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一般,讓人深陷其中。
“不急。”夏長興道了一句,走至一邊的桌上,細細的倒了一杯茶水,伸手端起,“啊。”
轉身的時候突然看到夏盼兒的容顏沒由的讓夏盼兒嚇了一跳,茶杯裡的水濺了些許出來,幾滴落在她的手上,讓她的心裡微怒,可面上還是隱忍着怒意笑道:“妹妹怎麼不在那裡坐等着?”
夏長興悠悠的將手裡的杯子遞給夏盼兒後,她忙從懷中拿出帕子擦拭着剛剛碰了水的肌膚。
“只是覺得姐姐身上的味道吸引人。”夏盼兒微閉眸子,拿着手裡的杯子又向前靠近了一些,深深的在夏長興的身前嗅了一口,一臉的滿足:“姐姐近來用的是什麼香餅?好香啊,不知可能介紹與妹妹?妹妹真是喜歡這味道”
夏盼兒說完話,像是沒嗅夠般,又使勁的嗅了幾口。
夏長興則使勁的往後躲着身子,看着夏盼兒如此怪異的行爲,眼裡一絲厭惡涌上,待看着她直起身子走到一邊坐下,才壓着心裡的厭惡感覺道:“不過是普通的香餅,盼兒若是喜歡,明日我派人送一份過去。”
“謝了。”夏盼兒滿眼的笑意,拿過手中的杯子放在眼前眯着眼細看,只見着杯子睡眠浮着幾片翠綠色的茶葉,茶葉輕巧,她不過微微喘氣就看到那茶葉飄到杯壁上去,然後伸着鼻子湊近一聞。
嗯,茶的味道夾着香味,還有、毒的味道。
那麼熟悉的味道,總是讓她難以忘卻,毒啊,可是她最熟悉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