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看着那一抔隆起的黃土,悵然道:“畢竟我沒有幾個朋友。”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好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走,我帶你騎馬去!”
他抱起童濯心又丟回馬背上,童濯心忽然發現自己上的是他的馬,陡然比剛纔的視線又高出了許多,驚得她叫道:“怎麼讓我上這匹馬?”
“你怕騎不好嗎?”裘千夜笑道:“站得高才看得遠,那匹馬那麼矮,你兩條腿再長一點就要垂到地上去了,能練出什麼本事來?你今日敢騎着這匹馬在山上轉一圈,我就服你。”
裘千夜這一番話讓童濯心也不敢再說害怕,想着有他在旁邊保護,也定然沒事,但是剛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他在身後沉聲喝道:“小心!別動!”
她一驚,還不知發生什麼事,那馬就突然像是受了驚似的在原地來回蹬踏跳躍,隨即就沒頭沒腦地沿着山間小路一路向上狂奔。在馬背上已經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的童濯心只得緊緊抓住繮繩,身子幾乎伏貼在馬背上,卻依然有隨時掉下馬背的可能。
胡紫衣本來和胡錦旗在說話,因而走得慢了些,聽到她的驚呼聲時,胡紫衣驚道:“壞了!難道出事兒了!”
胡錦旗皺緊眉頭,縱馬衝上山路。那山路並不寬敞,也只能容得下一馬單行,而且山路雖然平坦,卻多是彎路,縱然馬兒英武,也不可能瞬間趕至。
此時在童濯心身後最近的裘千夜猛然騰身而起,幾個縱躍來到距離童濯心不過幾個馬身的位置,一聲清嘯,那馬的腳步似是放緩了些,他足尖點地,跳上旁邊山壁的一塊石頭,藉助落點又是一躍,雙足踩到山壁之上,整個人幾乎橫躺着平掠騰空,一個翻身跳到童濯心的馬前,一把抓住那馬頭,馬蹄急停,童濯心瞬間墮馬,裘千夜一把抄抱住她,也只是抱住了她的上身,她的腳腕一拐,在地上狠狠地扭了一下,疼得錐心刺骨,當場痛呼出來。
胡錦旗和胡紫衣也已趕到,胡錦旗拉住馬,胡紫衣撲倒在童濯心的身前,急道:“你看!我說什麼來着,不能讓她冒險騎馬上山,你還讓她騎大馬!到底摔到了!怎麼樣?摔得厲害不厲害?”
裘千夜蹙眉道:“剛纔馬蹄前爬過一條蛇,驚了馬,否則不至於有此一險,她的腳扭到了。”
胡錦旗靠過來,伸手去摸童濯心的腳腕:“我看看,斷了骨頭了麼?”
裘千夜擋住他的手,“此地不是爲她看病的地方,還是先去祈年宮吧。”
胡錦旗看他一眼,在裘千夜的眼中他似是讀到一種涼涼的戒備,或是不容旁人介入此事的霸道。他到底年長几歲,看着裘千夜對童濯心那份關切的神情,立時心中明白了,便說道:“若她是斷了骨頭,此時就得用夾板綁住,所以必要的處理還是要做的。除非殿下肯定她只是扭到了腳,而不是斷了骨頭?”
童濯心疼得五官都擠到一起,冷汗直冒,死死抓住裘千夜的衣服,咬牙說道:“胡大哥應該懂跌打損傷的治法,讓他先看,沒大礙我們再去祈年宮。”
裘千夜緩緩讓開手,胡錦旗輕輕碰了一下童濯心的腳腕,童濯心立刻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胡錦旗簡單查看了一下之後,神情也變得嚴峻了:“腳踝的骨頭錯位了,得趕快正骨。”
胡紫衣急道:“那在這裡正骨麼?”
裘千夜咬咬脣:“不在這裡弄的話,舟車勞頓之下她的傷情會加劇。”
“可是這裡怎麼正骨,這荒山野嶺的。”
童濯心死死拽住裘千夜的胳膊,咬牙說道:“正吧!如果就是一下的話,我能忍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