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雁國因爲國主重病,已經有許久不曾上朝了。但昨日深夜,文武百官都接到宮中傳來的密令,要求他們次日準時上朝,據說會有重要的國事在朝堂上宣佈。
次日天剛微微亮,文武百官聚集在皇宮正殿的門口,紛紛揣測互問:“陛下會有什麼旨意要宣?”“近日誰曾入宮見到陛下了?”“都聽到什麼風聲了嗎?”
“沒有啊,這幾個月我們都求見陛下而不得,朝中的事務一直是由二殿下在打理。連太子都閉門謝客不見人,不知道是在搞什麼。”
“聽說太子昨天去了九龍寺爲陛下祈福,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既然是陛下有重要的旨意要宣,那太子應該回來聽旨纔對啊。”
“這旨意……該不會和皇位有關吧?”
“噓……事關大事,可不敢胡亂多言。”
衆人惴惴不安的,猜東猜西,卻沒有一個人能猜中。就在此時,只聽太監一聲高喊:“請諸位大人入殿聽旨!”
衆人排着隊魚貫而入。只見正殿皇位之前佇立一人,手持黃綾,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裘彥澤。
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心生疑問。此時就聽太監又說道:“陛下有旨,文武百官跪地聽旨!”
衆人於是又呼啦啦相繼拜倒。
裘彥澤展開黃綾,低垂着眼皮,一板一眼地念道:“飛雁天命,國主詔曰:朕久病不愈,國事難繼,以至飛雁國事疲敝不堪,實非正理。今朕願退位後宮,頤養天年,並傳皇位於二皇子裘彥澤,望其恪盡君主之職,愛民如子,傳襲飛雁大業,方不負朕之厚望。文武百官須擁戴新帝,盡心輔佐,若有變生異心者,當以亂國罪論處,欽此!”
他每一個字的念出,都讓文武百官大驚失色,最後兩個字唸完,竟無一人敢說領旨。
跪在最前面的禮部尚書不禁擡頭問道:“殿下,這旨意是幾時寫的?爲何禮部沒有得到消息?”
裘彥澤冷冷道:“涉及傳位之機密大事豈能早早就讓外人知道?”
吏部尚書問道:“殿下,皇位本應傳位於太子的,爲何會改傳殿下?太子殿下如今身在何處?是否陛下也該給個解釋?”
裘彥澤冷笑一聲:“原來你是這麼戀舊主的人?太子昨天已經被廢,如今在九龍寺閉門思過。你可以去九龍寺去侍奉他,只是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百官一片譁然,工部尚書說道:“太子若是被廢,按禮應該昭告全國,爲何我等沒有看到廢太子的旨意?這實在是於禮不合啊。”
裘彥澤從身後的龍案上抓起另外一卷黃綾,擡手展開:“你們要看廢太子的旨意,好,我這就念給你們聽聽。”
他將黃綾舉起,大聲念道:“皇子裘賦鳴,受封太子多年,不思君恩厚望,輕佻自傲,目中無人,更濫用私權謀奪私利,民怨甚重,朕心甚悔。今痛定思痛,決意廢除其太子之名,罰其禁足九龍寺,於佛祖青燈之前靜心清修,終生不得再入朝堂,插手朝中之事。欽此!”
這第二份聖旨的宣讀,比第一份更讓羣臣驚詫。太子是何等重要的位置,豈能說廢就廢?裘賦鳴做太子多年,雖然也有小過,但並無大罪,聖旨上那幾條罪名實在是構不上被廢的地步。更何況皇帝重病之前,並無對太子的特別詬病指摘,怎麼大病一場之後就突然要廢太子了?
幾名朝中老臣都是太子的擁戴者,此時不禁走出衆人,說道:“我等要求見陛下。廢太子,讓皇位,這等翻天覆地的大事縱然是陛下也不能一人獨斷,當與羣臣商議之後再做決定。陛下久病,興許神智還不盡清醒,臣等決不能讓陛下做出日後令他後悔終生之事。”
“放肆!”裘彥澤一甩袍袖,“你們連聖旨都不尊了!一個個是要造反嗎?可記得聖旨中說過,若有變生異心者,當以亂國罪論處?你們一個個是都想死嗎?”
“說得好!”正殿之外,忽然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你們要是不擁戴我二哥做皇帝,一個個就等着被砍腦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