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曦眼見太監們將童濯心擡向錦靈的寢宮,他自己也大步跟了過去,這時候斜刺裡冒出一人,一把拉住他,低聲問:“你是怎麼回事?”他側目去看……是南隱。
他滿心都在童濯心的身上,無心和南隱說話,便說道:“濯心剛纔在陛下面前昏倒了,我要跟過去守着她。”
“有太醫在呢,你還能強過太醫去?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南隱卻很是霸道地將他拉到一旁的花圃之後,陰鬱着臉問:“我聽說父皇已經不讓錦靈嫁你了,可是你又想出什麼要和童濯心成親的怪計來?你這是幹什麼?損人不利己嗎?就算是爲了對付裘千夜,也不用犧牲掉你自己一世的幸福吧?”
越晨曦幽幽然說道:“怎麼是犧牲自己的幸福?我對濯心的心……你們都不懂。若不是我心中也有她,除了與公主聯姻,誰還能再強逼我娶別的女子嗎?”
南隱又驚又愣:“你的意思是……你是真心喜歡她,所以纔要父皇爲你們賜婚?可是你應該知道,裘千夜那人的脾氣……可不是好對付的。”
越晨曦瞥他一眼:“我竟不知道你原來還怕裘千夜?”
南隱怒道:“我怎麼是怕他?只是不想你給自己惹這麼大的麻煩。那個人……平日裡看上去嘻嘻哈哈,其實是韜光養晦,你若是激怒了他,他一定能想出一百八十個狠招來對付你!”
越晨曦一笑:“聽你這話,倒好像幾時和他交過手似的?”
南隱被這一句問住,頓時沒了詞兒。他怎麼可能告訴越晨曦,自己私下曾經和裘千夜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勾當……當年正是爲了交換童濯心的安全,裘千夜不惜聯手幫他陷害越丞相。而今若是讓裘千夜知道童濯心被另許他人,還不要瘋?
越晨曦淡淡道:“你放心吧,濯心是自願嫁我的。他裘千夜就是再恨再惱,也不能勉強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嫁他吧?”
“童濯心真的是心甘情願要嫁給你的?她心裡的人難道不是裘千夜嗎?”南隱又不傻,他幾次見到裘千夜和童濯心在一起的樣子,明明是情到濃時的小情人。而裘千夜當初火急火燎瘋了一般的來求他放童濯心,口口聲聲也是要他成全有情人。怎麼一夕之間,童濯心的心就變了?
“哼,看來這女人心如楊花,也是信不得的。”南隱拍了拍越晨曦的肩膀,“晨曦,我勸你對這個童濯心也別太用心用力,癡情一片。她今日負了裘千夜,明日就會負你。女人心,海底針啊……”
越晨曦望着遠去的太監等人的背影,卻流出一絲笑容在脣底:“無妨,只要對她永不變心,她自然會明白,誰纔是最在乎憐惜她的人。到時,她的心自然會倒在我這邊的。”
南隱訝異道:“我以爲自己知道什麼是情癡,今日見到才知道這世上的情癡真是大有人在。只是你可知要等一個女人的心思轉變是世上最長的等待,縱使你等到海枯石爛也未必能成。”
“我有一生一世的時間,還怕等不到嗎?”
越晨曦臉上的笑意,語氣中的篤定,不知怎的,讓南隱都覺得隱隱發涼。原本以爲他是個好脾氣又認命的文弱貴公子。現在卻覺得,他若是執拗地認定了什麼人什麼事,那份癡狂絕不亞於裘千夜。
這樣的人,是最容易讓南隱覺得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