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透雲閣,雲若淡漠的放下了好不容易提回來的東西,纔剛坐到椅子上想休息片刻,就聽到憐香不知從哪鑽出來,大喊一句:“天吶,主子,剛纔禮部那邊差人來說您這是要除夕獻舞!您這是自己去報的嗎?”
雲若欲拿茶杯的手猛的一僵,結果一口還沒喝,就這樣頓住。
而後無聲無息的嘆了口氣,這才又將茶杯拿起,重重的飲了一口。
然而,憐香的那聲驚呼,很快便在看見雲若提回的東西后戛然而止,一雙眼睛放了光,不停翻看着,然後喜極而泣道:“主子,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您這是從哪順來的!”
雲若淡笑一下,道:“你喜歡,便拿去吧。”
憐香目瞪口呆,果然還是擔心這東西的來歷。
雲若倒也不願多做解釋,只是有些支吾問道:“那個……香兒,你,會宮廷宴舞嗎?”
憐香拿着那綢緞愣了一下,道:“什……什麼舞?”
“沒事。”雲若抿抿脣,清了清嗓子,垂眸飲了一口茶,只是清眸中,不經意撩過一絲躊躇。
未曾想夏侯靖這男人竟這麼快就和禮部打了招呼,而且只有三日準備,她若這時候想法子退縮,定是會被夏侯靖一番輕嘲。
雖然她並不好面子,但獨獨不想讓那人得意!
思及此,捏着茶杯的指尖不禁發了緊,或是有些較了勁,轉身從書架上找到一本姜鳳貞仍在自己書架上的《宮廷舞要》,轉而出了院子。
三日,必是要學會給那人看,也定要順了他的意,好好收復那些王公大臣的心!
她咬牙,眸上顯出一絲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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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書房。
夏侯靖閉着眼眸聽着張保將今日文榮與雲若相遇之事,把在指尖輕轉的扳指,冷不丁的停了下。
同樣也隨着來談正事的寧北凡亦是安靜的聽着,只是飲茶的神情,似乎也並不輕鬆,倏而放了茶杯,凝聲說道:“皇上,文榮果然還是將慕家的罪責,都加註在了慕雲若身上了。就和……”
他說着,看了看夏侯靖。
夏侯靖並沒回覆,只是用眸中一縷凜光將他瞪了回去。
寧北凡撫了撫長髮,輕哼一聲繼續喝茶,只道:“兄妹倆一個模子刻出,可憐了慕雲若。”
“寧丞相。”夏侯靖冷冷狠語,令周圍氣氛蒙上了一層冷霜。
然這時,寧北凡卻斂了神情,淡淡開口說道:“皇上,恕臣直言。此番獻舞,意義非凡。儘管皇上總說對慕雲若僅是興趣使然,但微臣爲何總覺得……皇上是動了真心?”
一個問題,令夏侯靖的周圍罩上一層凜然,遂淡而一笑,道,“你以爲,你看透朕了嗎?”
寧北凡微怔,沉默半響,而後輕笑了聲,道:“微臣只是在想,有朝一日真出了事端,一方是偶得珍寶,一方是疼愛的皇妹,皇上會更相信誰?”
聞言,夏侯靖有了一瞬失神,只道一聲:“不會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