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雙瞳一縮,對凝文的話半信半疑,她突然緊抓了凝文的雙臂又問:“姐姐,你是姐姐,即便有這樣的規定,可也要讓我看一眼孩子啊!天下哪有不讓母親見到孩子的……哪有這樣的事情!!”
凝文見到千雪有些激動,終是嘆口氣,擡起雙眸看向千雪,一字一定道:“千雪……不相信本宮嗎?妲”
“本宮”二字被生生道出,這是凝文第一次用這樣的稱呼與千雪對話。
千雪有些愣住,漸漸無力地鬆開手,“這……真的是東衛的規定嗎?”
凝文見千雪有些鬆口,臉上才稍顯喜色,點頭道:“你要相信本宮,亦要相信皇上。”
“皇上……”千雪心中一緊,再度擡開雙眸,雖然心中含痛,雖然握着被角的手幾乎都快出血,最後還是在顫抖忍耐了許久後,用着微弱的聲音道:“凝文姐……我會等……如果只有一段時間的話……窀”
她心口很痛,上前臥在了凝文懷裡,稍稍哽咽,但過了一會兒,她也才稍稍展開笑顏,問道:“姐姐……我的孩子,漂亮嗎?像泰,還是像我多一點……他們健康嗎?他們哭喊的聲音大嗎?”
凝文抱着千雪,雙眸半闔,一邊輕拍着她的肩,一邊用着也同樣略微帶顫的聲音道:“嗯……漂亮,哭的聲音也很大。皇上也很愛他們……兩位皇子……將來一定會成爲國之棟樑……”
“嗯……”千雪輕應,而後因爲依舊疲憊,遂又在凝文懷中睡去,這一次臉上浮現了些許的笑意,許是真的相信了凝文所言。
直到喘息聲逐漸平穩,凝文才稍稍停住了拍着她肩膀的動作,也這才稍稍鬆開緊咬着下脣的貝齒。
血色逐漸溢出,順着脣角而下……如那心中,裂開的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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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書房。
剛剛處理完政事的夏侯泰,神情始終是有些凝重的,待大臣們紛紛離去,他才終於卸下了臉上佯裝的冷靜,透出了一縷依舊無法平息的焦躁。
此時在外候着已久的鄭喜步入,看到愁容滿面的夏侯泰,也是跟着他心痛。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說道:“皇上,兩位皇子已經……奴才親自將兩位皇子送走的。除了太醫院的人及千樂宮之人,沒有人知道皇子的事,奴才也差人去向他們封了口,此事不會外傳的。”
夏侯泰突然動了一下,雙眸中漸漸溢出了血絲,齒間咬合,攥着拳的手用力至可以看到明顯的抖動,他已然不再遮掩此時的痛,探出手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宏嶽”“宏慶”兩個名字,壓在桌上,攥起,足見紙上的道道摺痕。
“鄭喜……這是朕……爲兩個孩子,起的名字……許久前便起好了。若是皇子,便叫宏嶽與宏慶,若是公主……”夏侯泰的聲音愈發顫抖,喘息似乎都變得艱難。
他壓低了頭,如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的悲慟。
“鄭喜,是因爲朕手上鮮血太多……所以上天要來用如此方法懲罰朕嗎?”
鄭喜擔憂地看着夏侯泰,卻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皇上,方纔皇后娘娘那裡也來了信兒,說是皇貴妃已經醒了,皇后娘娘告訴皇貴妃,兩個孩子暫時要在月華宮,不能讓皇貴妃見。”
夏侯泰眸子微動,稍稍理順了心情,他苦笑一聲,自喃:“苦了凝文了。”說着,他擡起頭道,“皇貴妃相信了嗎?”
“開始皇貴妃還有些抗拒,但是還是相信了皇后娘娘……可奴才擔心,總有一天……”
“對於千雪昨夜爲何出行,朕還不瞭解,再加上她剛剛生完孩子,不宜知道這些。晚些時候,只要用病逝理由,直接下葬便好。”
鄭喜知道,皇上是不願讓皇貴妃知道自己誕下了畸胎,怕她連自己都懷疑,若是如此……
“那皇上,接下來……”鄭喜問道。
夏侯泰不語,閉上眼眸深吸口氣,待他將一切的情緒都掩蓋住後,才撐着桌子靜靜起身,道:“今日去千樂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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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侯泰來到千樂宮的時候,千雪已經平復了心情,凝文在和她說說笑笑。
夏侯泰步到門前,悄然向內看了一會兒,心裡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或是心疼,或是憂慮,又或是有些黯然。
半晌他才邁入,揚了淡笑,而道:“雪兒,醒了?”
千雪看到夏侯泰,金眸動了一下,閃動出了一抹欣喜,還有一縷另外的思緒。
凝文看了眼夏侯泰,略顯擔憂,見他此刻的神情與平日無差,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自覺地起身,向夏侯泰跪安,便以要去看孩子爲由,離開了千樂宮。
房間再次空置下來,只剩千雪與夏侯泰,而自凝文離開.房間之後,千雪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有些不大自然,她緊緊握住被角,片刻後突然要下牀向夏侯泰走去。
夏侯泰緊忙扶住千雪,有些不滿地說道:“剛剛經歷那麼大的事,怎麼能亂動。回去躺着。”
千雪窩在夏侯泰懷中,雙眸逐漸朦朧,她抓着夏侯泰的手若有似無在用力,然後執着地看向夏侯泰道:“泰,孩子……孩子還給我,求求你,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孩子!”
千雪的聲音有些發顫,情緒似是有些失控,雙眸中的焦點也開始渙散。
夏侯泰凝視着她之後如同自言自語的神情,俊眸閃過一縷沉重,而後將千雪抱回牀榻,擁着她身子道:“雪兒,冷靜一點,孩子不會有事的……”
千雪雙脣的顫抖忽而停止,她疑惑地看向夏侯泰,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雙眸,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而後壓低雙眸,焦躁的揪着衣角,雖不安,卻還是點點頭。
然而此刻千雪的一些細微的小動作,卻引來了夏侯泰的注意,他看着她蒼白的手,還有渙散的眼神,總是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問道:“雪兒,昨夜你究竟爲何離開千樂宮,是要去哪兒,去做什麼?”
千雪被夏侯泰問得有些出神,她疑惑的側過頭努力回想,隨後淡笑了下,道:“泰,我昨日一直在你身邊……去了哪兒……我哪裡也沒去……”
夏侯泰雙瞳悄然一縮,沉下心,在沉思着什麼。
半晌,他擁了擁千雪的身子,替她拉上被子,道:“雪兒,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千雪也不再多言,徑自臥入夏侯泰的懷中,呼吸着那熟悉的氣息,終於捲上了睏意,只是在半夢半醒間,還是會喃喃念着“孩子”,一遍又一遍。
夏侯泰長長吸口氣,腦中回想着方纔千雪說的話,眉心越來越緊。
過了一會兒,千雪終於睡熟,夏侯泰這才稍稍挪了身子,來到千樂宮的院子裡。
他差來了方堯,深思片刻,終是下了一道旨意:“方堯,今夜起你在外守候,隨時觀察皇貴妃動向,並在千樂宮加派人手,不允皇貴妃獨自一人。”
方堯有些愣住,不解這道旨的意思,但看到夏侯泰那凝重的神情,便知這其中定然有着非常重要的理由,遂接旨,不再多問。
夏侯泰長吸口氣,望向天上的月色,不圓,缺半,他冰封已久的心冷不丁的疼了。
希望,他心中的猜測只不過是多想罷了,不然……
齒間用力,夏侯泰的雙眸中繚繞了一絲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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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間,蓉筱宮中。
樑樂蓉正研讀着研讀着書籍,這時一抹人影悄然出現。
樑樂蓉看到她,先是訝異,隨後化爲了一縷淡笑。
那人附耳對樑樂蓉說了什麼,且見樑樂蓉脣角勾了一絲彎彎的弧度,笑得愈發深邃了。
而這一笑,彷彿預示着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即將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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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了,離上市越來越近了,親們再陪兔子等一等哇!另外前傳後篇,伊與靖,還有云就要出來了,有木有很想他們啊?對鳥,還有睿和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