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千雪忽而將長刀從一人身上拔出,然後一把扯開自己身上披風扯開,金眸映襯着血色的紅,比每一日都更加的妖豔。
四大家族之人看到那雙眸,驚訝,而且害怕,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字一頓的念着那讓他們睡不安穩的四個字:“納蘭……千雪!!!!”
千雪眉心微動,並不想與這些幾乎連見都沒見過的人敘舊,視線掃過了籠中的那些人,金眸稍顯流光項。
而那些人也在看到千雪前來的同時,一個個全都拼盡全力衝到籠子最邊上,根本不畏懼那些正對着他們的長矛,大喊着:“三公主!!”
這一時,千雪的心好似因這一聲而動搖,她原以爲,這幅樣子的自己,是被衆人所厭惡的,卻沒想到,還有人願意認她這個三公主瘙。
千雪心中一暖,看向四大家族的眼神更加堅定,而後冷哼一聲,回身就將那些向她衝來的人狠狠掃開,雙刃刀在手上靈活的旋轉着,伴着她靈巧前行的動作及高高飛揚的青絲,一切宛如一幅墨畫,讓人不覺可怖,只覺竟是那樣的幻美。
是了,現在的千雪,並不像前幾次那樣,是痛苦的,是掙扎的,是扭曲的,而是憑着自己的意識在前行着,哪怕,雙手已經染滿鮮血。
“三公主”的呼喊聲頓時在此地泛起,一個人闖入竟能混亂了全場。
四大家族的人皆是一驚,家族裡的隨從們也不知是進是退,只是一味的害怕着。巫馬族更是明白了去了許久都不曾返回的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怕是那些精心挑選的強者,全部都敗在了納蘭千雪的手上!
“給我拿下這妖邪的頭顱!!”這時四大家族的人終於坐不住了,一聲令下,所有人一同向着千雪這方攻來。
然就在同一時間,忽然自外面傳來了一聲大喝:“三公主!!”
千雪即刻躲開了眼前的幾輪攻擊,靈活跳到了高處,一眼便見策馬而來的小顏,而在她身後,還跟着許多藏匿起的隨從以及同樣愛戴着納蘭一族的百姓。
風起肆虐,伴了一絲絲狂傲的冷意。
千雪重新回首看向四大家族之上,再度將右手上的雙刃刀握好。
生生死死,總是該有一戰的,這是納蘭一族必須維護住的驕傲。
突然握.住,千雪金眸中透出了利光,衆人不讓她活,她也不再逃避,寧願血染雙手,也要撕開屬於她納蘭千雪的一片天。
泰,等等我,馬上,我就會成爲真正可以站在你身邊的女人!
千雪輕咬了下牙,脣角露出了一抹溫柔,而後用力蹬了步子便向着四大家族的方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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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南雪突然爆發一場變革的同時,西陵這方也迎回了大殿下拓跋陵。
他纔剛一返回西陵,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西陵王的寢宮,他有太多的事要問,但若是可以,他一點也不想踏入這個地方。
隨着拓跋陵靠近的步子,裡面隱隱傳來了刺耳的女人調笑之聲,陵站在殿門口,眉心不由得輕蹙一下。
大殿門很快被拉開,一副活色春香圖就這樣在拓跋陵的雙瞳中映出,他露出了一閃而過的俾倪,而後歸爲了最深的冷漠。
此時西陵王正與三名女子糾纏其上,見好事被打擾,自是有些不悅,那些女子也有些驚慌,一下都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可同時也忍不住會將視線從西陵王的身上,轉向了這名冷漠不依靠近卻又極其俊美的殿下。
西陵王眉頭一皺,冷冷說了句:“都給我滾。”
女子一驚,匆匆跑離,但就算只是交臂,也不忘將多看拓跋陵幾眼。
大門被重重關上,拓跋陵第一時間壓低聲音問道:“爲什麼派我去見納蘭千雪?”
西陵王聞言,嗤笑一聲,散漫的攏上了衣袍,起身幾步便來到了拓跋陵的面前,“其一,孤認爲,像你這樣的男人,納蘭千雪當然是會愛上的,其二,孤認爲,你是一個不容易爲女人動搖的男人,其三,孤認爲,你不會輸給夏侯泰。”
西陵王這三句話,字字戳中了拓跋陵的心,他的視線有一瞬的閃躲,似是知道自己在東衛的一切都已經落入了西陵王的眼中。
西陵王冷哼一聲,緩緩走到拓跋陵的身邊,用着極爲冷漠的聲音說道:“陵,你給本王記住。你總有一天會是西陵的王上,西陵的王不需要去疼愛女人,女人只不過是繁衍的工具,只是泄慾的玩物。人要想變得強大,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情愛,手足情,親情,愛情,友情,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強大,強大!若是那些不堪一擊的東西阻礙了你的強大,你就要毫不猶豫的將它們斬斷!”
“沒有人心……人何來強大?”拓跋陵忽而垂眸低語,眼中仍透着迷茫。
而就在這一瞬,西陵王突然出手向拓跋陵攻去,拓跋陵因一時大意便被狠狠撞開,猛的摔在了牆上,然後又滑落在地,嘔出一口血紅。
這一擊極狠,極強,拓跋陵全身都幾乎麻痹,幾次想要站起,卻都重重跌回地上。而因方纔那一撞,頭上也被傷到,一縷鮮紅自額角泛下,沾染了眼簾。
他輕顫着身子看向西陵王正步步向他而來的腳步,黑眸中寫滿了怒意,卻又不能還手,只能充滿不甘的看着。
停下,冷哼一聲,西陵王突然用力的在拓跋陵的身上又加了幾道傷,而後西陵王狠狠捏住陵的下頜,逼迫他看向他,道:“這就是你剛纔因爲迷茫一時大意的後果,若方纔對你攻擊的是別人,你早便死無葬身之地!孤要你用身體記住,人心是讓人軟弱,迷茫的東西!”西陵王扯住拓跋陵的發,將他狠狠自地上拽起,看着他那不甘與憤怒的雙眸,不禁再度哼了一聲,“從小到大,你一次都不敢還手,就是因爲你還有所謂的仁慈!仁慈,便註定是弱者,弱者,沒有資格存活在這個世上!現在,孤連對你動手都覺得無聊,對孤來說,你和那些剛剛出去的女人沒什麼區別,不堪一擊!”
拓跋陵咬牙,右手忽而抓住了西陵王的腕子,用力想要將其扯開,奈何卻無法敵過西陵王。
西陵王不屑地冷哼一聲,將他狠狠甩開,“沒有戰意,當然扯不開。沒用的東西!滾!”
拓跋陵再一次被狠狠撞在門上,額上的傷更重,他抽.動了兩下脣角,然後費力的撐起上身一步步向外走去,染血的右手抓住門框。
邁過門檻,又見那些女子被招入了殿中,門亦再度被關上,一切都沉浸在了一片刺耳的笑聲中。
拓跋陵靠在紅柱上,用力的喘.息,突然一下又一下猛打在柱子上,打到右手骨節添了紅。
恰好走過的一人看到拓跋陵此狀,一怔,突然趕到拓跋陵身邊,扶住他受傷的身子道:“大殿下,您又和王上起衝突了嗎?”
拓跋陵冷笑了一聲,擡頭看向那一襲流白衣衫的俊雅男子,道:“答呂,人心究竟是什麼?不願冒犯自己的父王,想要真心守護一個心愛的女人,想要保護自己的子民,究竟錯在了哪裡?爲甚夏侯泰可以擁有一切,而我,拓跋陵,卻必須親手斬斷那些屬於人的東西?答呂,你看書最多,你告訴本王,本王該怎麼做?本王,是該堅持對人心的渴望,還是如父王所言,做一個鐵石心腸的惡鬼?”
答呂晏齊一時語塞,垂眸想了想,道:“西陵一向強者爲尊,王上說的不無道理。”
“是嗎。你也是這麼想的?”拓跋陵冷笑一聲,稍加用力撐了下.身子,“若是如此,不若從未擁有過人心,真得變得鐵石心腸,該有多好。”
拓跋陵一步步的向外走去,答呂晏齊也深深嘆了口氣,隨便翻了下手上記載蠱術的書,若有所思,“不需要人心……嗎。”
而就在此時,一名西陵探子突然匆匆向着寢宮跑去,一看西陵王在裡面嬉戲,探子就有些着急了,卻又不敢打擾。
答呂晏齊看出端倪,於是拉上了探子,先一步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探子點頭,“王上讓我隨時關注南雪動向。此時南雪突發變革,恐要出大事。”
“南雪……要出設麼事?”
“南雪第一貴族,納蘭一族三公主,納蘭千雪突然間返回南雪,怕是要奪.權了!”
走在前面不遠的拓跋陵收住步子,猛的回頭看身看向那探子,眼中充滿了訝異,“千雪……要奪回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