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帶着的人全部分佈在長蛇嶺的中段,在獨立師進入前段的時候,就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而華邦民主獨立軍的士兵在這山上也實在冷得受不了,巴不得立刻展開戰鬥,當下全部聚精會神的看着山下,然後等待着方寶進攻的命令。
二十幾分鍾之後,前面的剿匪獨立師士兵已經到了伏擊位置之下,但方寶並沒有下令馬上攻擊,而是等他們走過了一千來人,而且進入了蔣師陽的爆炸區域,便大吼了一聲:“攻擊,給我狠狠地打。”
田家傑尼達羅帶着戰士在他的後面,早就等着這道命令了,他的話音剛落,“噠噠噠”的槍聲就像是放鞭炮般的響起來了,跟着山嶺下的道路上傳來了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一些是蔣師陽在按動遙控器操縱着爆炸,而另一些則是山下的戰士投下了手雷,扔在了敵人之中。
忽然遭到攻擊,而且強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行進中的剿匪獨立師此刻就像是驀地被火燒了的螞蟻羣。一下子就亂了起來,趕緊向長蛇嶺外撤退,方寶並沒有去管後面的士兵,而是下達命令,將進入爆炸區域的一千多前鋒軍解決掉,然後準備迅速撤退,不給敵人反包圍的機會,而此刻,他記着柳夢龍的吩咐,讓尼達羅領着手下的十餘名克倫族手下用本族的語言故意大吼大叫,相信山下的敵人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就由他們去給洪三橋彙報吧。
長蛇嶺的山道沒有任何的掩體,進入伏擊圈的一千多剿匪獨立師士兵在連續不停的射擊與爆炸之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不一會兒,山道上就躺了一地血淋淋的屍體,而有些士兵知道再站在山道上是有死無生,竟然紛紛往山崖下跳,希望會有樹枝掛着,能夠僥倖撿回一條命。
就這樣,死的死,逃的逃,還沒有二十分鐘,長蛇嶺的山道下就再也沒有站着的人,方寶知道獨立師的士兵必然已經將情況稟告給了洪三橋,只要他們反應過來,自己這些人立刻就要被反包圍,便趕緊下令撤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普遜大山去。
……
在從山腰下來的時候,方寶讓人取下了死亡的獨立師士兵帶着的槍支與彈藥,沿途急行返回,戰士們一個個的都掛了四五枝槍與沉甸甸的子彈袋,速度自然快不起來,不過相信洪三橋目前搞不清狀況,害怕再中埋伏,也不敢派人緊追。
疾行了十餘公里左右,大家都已經累得走不動了,雖然估計敵人不會追,但方寶還是派尼達羅領五十名腳程快的戰士卸下繳來的槍支到歸來城的方向去,一有情況,就馬上飛奔來報,而他則領着其餘的人帶着武器與彈藥慢慢返回。
尼達羅很快就帶着五十人去殿後了,而方寶則讓大家休息十分鐘再走。
靠在一株松樹休息,看到滿滿一地卸下來的武器,此時方寶的心裡充滿了豐收般的歡悅,在他的大腦裡,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首小學的時候崔文化教的一首歌,於是就放聲唱了起來。
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樹林裡,到處都安排同志們的宿營地,
在高高的山崗上,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
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我們生長在這裡,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自己的,
無論誰要強佔去,我們就和他拼到底!
田家傑就在方寶的身邊,聽着這歌詞的意思與輕快自信的韻律,頓時也來了興趣,道:“吳副司令,你唱的是什麼?”
吳寶還記得崔文化講的這首歌的來歷,道:“哦,這叫做《游擊隊》之歌,好像是打小日本的時候八路軍唱的。”
田家傑立刻道:“這歌和我們現在很像啊,吳副司令,趁着現在休息,你教教兄弟們,給大家打打氣行不行?”
方寶當然沒有問題,便開始給戰士們教起這歌來,而這歌並不複雜,等到十分鐘之後,大家都能夠跟着他唱了。
見到歇息的時間差不多了,而這裡離歸來城並不遠,方寶就下令啓程繼續上路。
這無疑是一場大勝利。雖然每個戰士都被槍支與彈藥壓得沉重,可是一個個的都充滿了大捷的興奮,一路上唱着《游擊隊之歌》,向着普遜大山而去。
……
當方寶率部回到普遜大山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而範香蘭也一直在等着他,聽到他回來的消息,在山路上就迎來了,當聽到方寶的捷報,又看到繳獲的這麼多武器,自然也是笑顏如花,不過並沒有跟他多說,而是向戰士們慰勞起來。
熱熱鬧鬧的到了象谷頂,柳如龍與二師師長王榮高也迎來了,大家都知道了“斬蛇行動”大捷的事,心裡皆是高興,不過明白戰士們這一去一來,在雪地裡熬了兩天,實在已經疲倦不堪,並沒有多聊,而是讓他們回到谷底,炊事班的人已經準備了熱乎乎的肉湯,吃了飯。喝了湯之後,好好地睡上一覺再說。
至於方寶,則回到了真正的指揮部,這是一個深達數百米的大溶洞,四處都有天然的通風孔,田家傑與王榮高到象谷底居住去了,山洞裡住着範香蘭方寶柳夢龍孫峰及禿鷹部隊的人與克倫族士兵,而田家傑又在洞外的四周讓一師的人增加了崗哨,儘量讓指揮部安全,而且有了飛豹隊進攻的前車之鑑,大家都住在山洞一百米之後。在這種距離,從外面射入的導彈與火焰槍都還不擔心,就怕毒氣彈,這玩意兒要是到了洞內,是可以瀰漫到山洞底部的,因此洞裡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準備着清水與厚厚的毛帕,一旦受到毒氣彈的攻擊,就用這種簡單的防毒面具捂着鼻子從兩個已經秘密開鑿出來的小通道出去。
洞裡的男人都打着地鋪睡在平闊乾燥之處,只有範香蘭的居所用木頭圍起來做了一個房間,牀最寬大舒適,下面還鋪着柔軟的獸皮,而此刻,瞧着一臉疲倦的方寶,範香蘭也不再避嫌,等他用完飯,就令人端來了熱水,親自給他洗了臉腳,到了自己房間的牀上睡下,此時的她,不像是一個司令,彷彿是一個將軍的妻子在服侍打了勝仗歸來的丈夫一般,只可惜的是,方寶實在太累,完全沒有感覺到這種溫存,一沾着範香蘭那溫暖舒適的牀就呼呼睡去了。
……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香,當方寶醒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是晚上九點,肚子不時“咕咕”作響,卻見牀頭放着三個白饃與一碗清水,知道是範香蘭準備的,就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
填飽了肚子,穿衣出了木屋,向前走了一百米,是一塊約有一百多平方的空地,就如山洞的客廳一樣,禿鷹部隊一幫人都在這裡打着地鋪。此時大家正坐在地鋪上聊天的聊天,但大多數人在打牌賭錢,有的在玩二十一點,也有的在玩中國流行的鬥地主,不過壓的不是錢,而是一張一張的白紙,方寶好奇的湊近看了看,卻見那些白紙上寫着兩百、五百、一千不等的數字,然後有各自的簽名,頓時明白過來,他們在賭空頭支票,而這些空頭支票,則需要自己承諾的空頭支票變成了現金才能夠兌現。
鐵猴子等人都在玩兒,方寶見到禿鷹遠遠的坐在一旁擦拭着狙擊步槍,就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道:“禿鷹,飛豹隊的事多謝你了。”
禿鷹擡起頭來望着他道:“你們這個圈套做得不錯,飛豹隊的人最擅長的是叢林戰,可惜沒有發揮出來就被消滅了,不過我們有五名預備隊員死了,你答應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方寶知道那幾名預備隊員是死在火焰槍之下的,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這是兄弟們拿命換來了錢,我不會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