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涉及感情,鍾蕾就神態如常,方寶也不想說那些煩心的事了,就像是回到了重慶還沒有和她建立戀人關係的時候,笑着道:“要是不相信你,我也不會讓你做這事了,不過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鍾蕾道:“什麼條件,你說。”
方寶道:“我這人很自私,沒有什麼國際主義胸懷,中國國內需要幫助的人太多了,這錢不能花在別的地方去,非洲人民的事情就讓非洲的有錢人去解決。”
鍾蕾一咬脣道:“中國人雖然不富裕,可是現在已經很少有餓死人渴死人的事情發生了,寶哥,有機會你到烏干達去看看,看到那些被餓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孩子,望着他們可憐的眼睛,或許你就不會說這話了,大不了我把你給的錢百分之九十都用在國內,百分之十去幫助那些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聽着鍾蕾終於叫了自己一聲“寶哥”,看到她眼神中有了哀求之意,方寶實在無法堅持自己的原則了,便點頭道:“好吧,最多百分之十,多了不行,不過這段時間我自己也需要大量用錢,拿不出多少,只能給你這麼多。”
說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鍾蕾雖然聽說方寶發展得不錯,但具體並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錢,見狀點了點頭道:“一千萬,也差不多了,我會把錢用到刀刃上的,幫助最需要的人。”
方寶笑了笑,那一根手指沒有伸回去,道:“一千萬,阿蕾,你也太小看我啦。”
鍾蕾眼睛瞪大了,道:“你說一億,你拿一億出來做好事。”
方寶知道鍾蕾對自己的印象還幾乎停留在重慶時,完全想不到這些年他的財富是在爆炸式的增長,而且她幾乎是跟窮人打交道,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大富翁,心裡頓時有了得意,緩緩點頭道:“是一億,不過是一億美元,暫時只能給這麼多了。”
瞪了他半天,確定方寶沒有說假話,鍾蕾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你這個傢伙,還真是發了大財,怪不得那麼多的人做黑道,你這些錢……”
瞧着鍾蕾欲言又止,方寶明白她在想什麼,便笑道:“你放心,我的錢雖然來得不算太乾淨,可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絕不會做,既然你在國外有同事,應該也打聽得到龍盟做事的宗旨,更何況我就是黑,也是黑小日本,黑美國佬,在國內做的可是規規矩矩的生意。”
鍾蕾知道方寶雖然做的不是正行,可是有自己的原則,算是一個有良知的黑老大,否則當年也不會跟他了,點了點頭道:“反正我希望你要太壞。”
這話一出口,她似乎怕方寶誤會,趕緊又道:“你壞不壞其實也不關我的事,只是我希望做慈善的錢能夠乾淨些。”
這樣的解釋,實在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方寶明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要忘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沒那麼容易,更何況這些年鍾蕾遠走非洲,並沒有別的男人,在他少年的時候,當然也很嚮往那些古代人物妻妾成羣的生活,好長一段時間《鹿鼎記》那位和他同名的寶爺是他的偶像,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特別是出了江凝雪這樣的意外之後,他的思想已經有了變化,平心而論,他還喜歡鐘蕾,可是自己這種婚姻狀態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夠接受的,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一切就順其自然了,更何況的是,對於如今的他來說,最重要是如何帶領龍盟在日本和美國紮下根基,然後再延伸到各個國家各個領域。
要是在過去,方寶一定要藉着這話逗一逗鍾蕾,可是現在只是點了點頭,然後道:“其實不管來的錢乾不乾淨,只要肯拿出來做好事就已經不錯了,阿蕾,黑白分明沒有什麼不對,可是還應該看達到的目標,太認真,很多事情都辦不成,也無法實現你的理想。”
聽着方寶語重心長的話,看着他穩重的神態,鍾蕾頓時感覺到當初那個還有些輕浮孟浪的混混頭已經變了,變得成熟,變得有底蘊,也變得更男人,立刻又不去看他了,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道:“我困了,想睡覺,你出去吧。”
從日本到巴達託塔城鍾蕾都處於昏迷狀態,好不容易醒來,神智也越來越正常,豈有困了的,但方寶知道她還是不想面對自己,答應了一聲,便走出屋去。
……
關上門站在走廊上,方寶給崔牡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她鍾蕾被江凝雪送來的事。
一直以來,崔牡丹都覺得對不起鍾蕾,深深的感激着她當年的退讓,自己纔得到了一生的幸福,因此把女兒取名叫做倩蕾,最初的想法是找到鍾蕾之後,哪怕她自己不要名份都可以,如今到了蒙古,方寶當上了鐵帽子貝勒,就要同時娶四個女人,名份的事完全不成問題了,更是希望能夠找到鍾蕾,沒想到她竟然到了巴達託塔城,真是驚喜交加,告訴方寶自己馬上過來,要跟鍾蕾推誠置腹的好好聊聊。
結束了和崔牡丹的通話,方寶忍不住搔了搔自己的頭,儘管他不想強迫鍾蕾的決定,可是始終無法那麼瀟灑的談然放下,現在接近凌晨,崔牡丹早已經睡下了,他打這個電話,潛意識裡還是想讓崔牡丹來和鍾蕾談談心,期待着某種圓滿的結果,唉,書上說自然界的雄性動物對於雌性動物都有一種天生的佔有慾,當雄性變成男性,皮是脫了,但大腦還是沒怎麼變啊,當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離開甚至嫁給別人,表面上說什麼祝你幸福的話,可背地裡都是要含淚吐血的,先人闆闆,他本來就不打算當什麼聖人,自私一點兒好像無妨,當然,要是鍾蕾無法接受這種生活,他只有悲哀而心痛的無奈承受了。
沒多久,崔牡丹果然匆匆趕到,給方寶打了一個招呼,便去了崔牡丹的房間,也不知這一晚她和鍾蕾聊了些什麼,在鐵帽子貝勒府只住了一晚,就把鍾蕾帶到了王宮。
後天就是成親的日子,方寶這邊也開始準備起婚事來,張浩天專門派了蘇德過來指引,蘇德娶了兩位妻子,都是蒙古貴族,對這事很有經驗,他和方寶年紀差不多,自然意氣相投,除了籌備婚事之外,更多的時間是在討論時事,聽得出來,師父對這個大兒子的培養方向的確是走向政壇,他對世界格局非常熟悉,瞭解各國的國情,對重要領導人的性格愛好家庭情況都能夠娓娓道來,據蘇德說,父親打算再讓他磨礪兩年,就開始參與蒙古國的政事,逐漸進入政壇,最終的目標便是蒙古國總統,而面對着父親的厚望,他心裡的壓力還是頗重的。
……
大年初十,下午三點,鐵帽子貝勒卓力格圖的婚禮開始了,穿着寶藍色錦繡服配鑲白玉腰帶,頭戴白狐皮寶石帽的方寶由六名滿了十二歲的貝勒爺陪同,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四輛接新娘的扎紅花四騎紅絲蓬馬車,率領着一支兩百人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熱熱鬧鬧的向着新娘所在的王宮而去,不過由於鐵帽子貝勒府離王宮只有兩百米,於是迎親隊伍就繞了一個大圈,城裡的百姓都知道塔塔羅王新封了一名鐵帽子貝勒,自然要來一睹風采,街道兩旁密密麻麻人頭攢動,而方寶人逢喜事,身着新裝,精神抖擻,氣宇軒昂,實在大有貝勒爺之風。
半個小時之後,便到了王宮,在向代替四位新娘長輩的塔塔羅王和九位王妃獻上聘禮之後,四名頭戴紅色尖頂長帽,胸前墜滿了寶石瓔珞,打扮得千嬌百媚,豔美迷人的新娘子便各由兩名陪嫁的女僕攙扶着上了紅絲蓬馬車,仍然繞城一週,這纔到達了鐵帽子貝勒府。
如果按照蒙古族的老風俗,娶親回到男家後,新娘不下車馬,由新郎陪着先繞蒙古包三圈。然後穿過兩堆旺火,接受火神的洗禮,表示愛情的純潔,新生活的興旺,才能夠進入蒙古包拜神靈祭竈,然後再拜見父母和親友。可是由於在城中成親,繞蒙古包三圈的儀式就免了,便過了兩個火盆,進入府中,在大廳裡拜了神靈,又拜方寶的父母與婆婆。
當儀式結束後,女僕將四名新娘扶到各自的房間,由梳頭額吉給新娘梳頭,梳洗換裝完畢,就舉行婚宴。擺設是全羊席,另外還有各種食品與糖果。由新郎提銀壺,新娘捧銀碗,向長輩、親友,逐一獻哈達、敬喜酒,要在客人見證喝了交杯酒離開後纔開始洞房花燭。
婚宴設在鐵帽子貝勒府小花園裡的,幾乎所有的蒙古貴族都來了,滿滿的擠了數百人,喧囂於園,場面好生的熱鬧,而強強和蕾蕾兩兄妹最開心,在人羣中穿來穿去,有時候又去和母親親熱。
面對着這樣的情景,方寶自然高興,可是心裡卻有着兩個遺憾,第一個遺憾是江凝雪走了,還帶走了易易。第二個遺憾就是鍾蕾,崔牡丹告訴他,雖然她與鍾蕾這幾天聊了不少的事情,而且很誠懇的希望她能夠一起嫁給方寶,甚至還把吳莎妮範香蘭杜雨靈叫了過來與她交心,吳範杜三女都知道鍾蕾在皇妃村爲了成全崔牡丹退讓的事,對她甚是敬佩,而且明白江凝雪帶着易易離開讓方寶內心失望心痛,就連範香蘭也極力懇請鍾蕾結爲同心姐妹,一起舉行婚禮,可是鍾蕾說什麼都不同意,說今後只幫方寶做慈善事業,唯有朋友之誼,再進一步就不用談了,這次婚禮她沒有參加,而是在昨天就讓方寶派車送到她了烏蘭巴托,乘上了回中國的飛機,說是要回去看父母,然後籌備慈善的事。
方寶早就知道鍾蕾無法接受自己這種婚姻狀態,不過她的離開仍是讓人有些不好受,還好的是,這次她的離開並不是失蹤,兩人隨時都有見面的機會,那麼就像她說的回到朋友之誼吧,但可以肯定,選擇在昨天離開,鍾蕾同樣是不好受的,不願意瞧到自己成親的場面,有些事,淡忘只能在表面在嘴裡,要真正的做到放下,實在是很難,就像是他前些年對範香蘭的感情,只是在抑制在迴避,但從來沒有消失。
……
婚宴到了中途,四位新娘就回自己的新房去了,而對於名份的安排,自然是以年紀論序,吳莎妮爲大妻,崔牡丹爲二妻,範香蘭爲三妻,杜雨靈爲四妻,不過有一點兒方寶做了改變,那就是繼承爵位的問題上。一旦師父去世,鐵帽子貝勒就會成爲鐵帽子王,按蒙古族傳家業於幼子的風俗,那麼這個王位就要由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生母親是誰的小兒子繼承,而這個小兒子性格及能力的未知性就太大了,他雖然是塔塔羅王的徒弟,但於王族並沒有寸功,師父不顧衆多貴族的腹議把如此顯赫的位置給他,就是想要自己或者自己的後代日後能夠對蒙古王族在遭到困難時起到支撐作用,強強頭腦聰明又吃得苦,在鄭軍醫的從小培養下良善守禮,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方寶對這個大兒子是相當滿意的,便給師父說了要讓強強繼續爵位的想法,而張浩天也很喜歡他這個聰明懂事的兒子,不僅同意了他的這個請求,並且告訴他,可以將真傳洪拳與血狼刀法傳給強強,另外自己會派族中最有經驗最有學識的老師教導他各種文化知識,讓強強成爲一個全面的人才,因爲他不僅會繼承鐵帽子王的爵位,日後方寶在外面打下的天地很有可能也要由他接替,必須以最嚴格的要求來打造歷練。
大家都來敬他的酒,雖然方寶推託了不少,但還是喝得有些微醺,按規矩,新婚第一夜是到大妻那裡洞房,便到了二樓右邊走廊,四個老婆的臥室是挨在一起的,而吳莎妮住在最裡面一間,他便走了進去。
然而,剛一推開門,就見到吳莎妮崔牡丹範香蘭杜雨靈已經摘下了紅色高帽,坐在客廳裡側的木案邊飲酒聊天,而侍候的女僕一個都沒有在裡面,頓時叫了起來道:“好啊,你們幾個這麼不守規矩,新婚第一夜居然串起門來了。”
吳莎妮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把門關上,伸出食指很誘人的勾了勾,讓他過來與大家一起圍着木案而坐,然後道:“我們都不是蒙古人,守什麼蒙古的規矩,大家開心就行了,是我叫幾個妹妹過來的,那些女僕在這裡礙眼,也是我叫走的,你要是看不慣,那就請便。”
大家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正是方寶所想,哪會有意見,便道:“她們幾個都被你叫過來了,我能到什麼地方去,各位老婆,在聊什麼,讓我聽聽。”
範香蘭也瞪了他一眼道:“我們在商量今後怎麼管住你,不許再勾三搭四,不,是不許再勾五搭六。”
在這四個老婆中,吳莎妮和範香蘭是說話動不動就要向自己瞪眼的,而崔牡丹向來溫柔,杜雨靈對他仍有一種妹妹對哥哥般的尊重服從,可謂剛柔並濟,不過即使吳範二女朝他瞪眼,那也是女人對男人一種愛的特殊表達,方寶心裡當然其樂無窮,呵呵笑着舉起雙手道:“不敢,不敢,我絕對不敢勾五搭六,從此之後老老實實做你們的老公,看到你們這樣團結,我太滿足了,太沒有別的追求了,真的,騙你們是小狗再加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