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方寶的車開過來了,而且明顯的減緩了速度,範香蘭也找了一處最靠近公路的坡頂,等到前面兩輛車過去,而方寶開的車到了眼下,身子一縱,便跳了下去,然後到了車頭,方寶將車開得慢了,將右邊車門打開,讓她進去。
範香蘭剛鑽進駕駛室還沒有坐穩,就聽到方寶道:“快來掌住方向,我要換衣服。”
知道要過洪家軍的防線,方寶的衣服不換不行,範香蘭答應了一聲,就移了過去,與他交換位置。
在狹窄的駕駛室中,兩個人要換位置不貼着身子是不行的,方寶有心捉弄一下這個高傲的女孩子,在她擦着自己的身子要過去之時,故意動了動方向,那車頓時扭了一下。而範香蘭就結結實實的坐在了他的懷裡。
方寶立刻道:“喂,阿蘭,這是你自己坐到我懷裡來的,千萬別再來一耳光什麼的,否則我只有去找包青天伸冤了。”
範香蘭有些懷疑是他在故意使壞,但山路崎嶇,又不敢肯定,只得移開身體,瞪了他的一眼道:“閉上你的嘴,要到地方了,快換衣服。”
方寶當然知道,雖然在說着話,但手下卻不閒着,將那司機身上軍服軍褲帶着皮帶皮靴全部剝了下來,然後自己也脫了衣服換上。而在這時,範香蘭微偏着頭,只看着前面的方向,不去瞥他一眼,免得這個臭小子又有什麼難聽的話說出來。
只用了幾分鐘,方寶就把衣服換好了,還戴上了那頂有黑骷髏徽記的軍帽,當見到出現了一個拐彎,前面的兩輛車開了過去,趕緊讓範香蘭把車停下,而自己抱着那司機的屍體下了車,走到了公路邊,將他拋進了百米高的山崖下。
回到車上。自然要由士兵打扮的方寶開車了,而範香蘭就蹲下來,將身子縮了下去,這樣從外面看,這輛軍車的駕駛窗裡就只有方寶一人,不會讓人起疑心了。
離前方的洪家軍越來越近,兩人自然不再鬥口,而是保持着極高的警惕,範香蘭的手裡緊緊地握着那柄九三式手槍,不過真要是被發現,在衆兵包圍之下,無論身手有多好,槍法有多準,也是不可能有生機的。
……
還好的是,當開了一公里,進入了洪家軍的防區,並沒有任何人前來盤查,而是通行無阻的前行。
過得一陣,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就見到前面的兩輛軍車向着右邊一條路而去。
方寶連忙把情況說了,範香蘭探着頭看了看道:“右邊是一師的軍營。這兩輛車要去裝載搜尋我們的士兵,中間一條路是前往歸來城的,而左邊就通往直升機場,離這裡不超過一公里,我們現在去,如果阿蓮沙沒有回來那就麻煩了。”
方寶知道,自己這輛車要是不跟着前面的那兩輛車,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現然後彙報到洪三橋那裡,而洪三橋立刻就可以判斷出自己兩人溜回來了。
只沉思了片刻,方寶轉動了方向,沒有跟着前面的兩輛軍車往右邊道路,也沒有走直升機場所在的左邊道路,而是朝着中間而去。
範香蘭見了,頓時驚詫地道:“你怎麼往歸來城走?”
方寶點了點頭道:“當然往歸來城走,而且也要讓洪三橋判斷我們往歸來城去了,讓他派人去全城大搜索,我們只需要走到直升機場不被發覺就行了。”
每一次這臭小子的主意都出乎人的意料,但這些主意又偏偏很在理,讓人無法反駁,範香蘭只得“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於是,方寶踩着油門,加快了速度,沒過多久,就見到了歸來城的建築,而他便把車在路邊停下,讓範香蘭帶路,快捷的向着直升機場而去。
一路之上。都是平坦的空地,據範香蘭講,這裡過去是骷髏軍第二師訓練的地方,現在二師被衝散,自然就空起來了,洪三橋目前也不可能派人守着。
奔跑之中,二十分鐘後,遠遠的就見到了直升機場,那是一個大約有一千平方米的空地,地面和周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用鐵絲網圍了起來。
此刻,方寶還注意到了,在基地的右側有一幢三層高的樓房,應該是指揮塔,樓房上人影晃動,自然是守護機場的士兵。而他的目光繼續搜索,卻見空地的正中果然停着兩架武裝直升機與一架運輸機,在隔着五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幢獨立的白色房子,無疑就是機場的小型加油站了。
再過去容易被發現,前面有十幾株用於士兵操練後歇涼的黃桷樹,方寶與範香蘭藏身了進去,默默地等待着那架阿蓮莎直升機回來加油。此刻,估計前面兩輛軍車的士兵發現第三輛車沒有跟來,已經稟告了洪三橋,而洪三橋正在下令全城搜查,不過相信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自己兩人會打阿蓮莎的主意。
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就聽到空中傳來了“轟轟”的直升機飛行之聲,然後有一輛紅色的,看起來有些像是蜻蜓模樣的小型直升機降落在了那加油站的旁邊,沒一會兒,駕駛室的門打開了,跳下來了兩人。向着一百米外的指揮樓而去,應該是做一些喝水方便之類的事稍作休息,等飛機加滿了油,再繼續去搜索。
時機稍縱即逝,方寶說了聲:“行動。”便快捷的向着機場大門而去,範香蘭也連忙緊緊跟着。
……
不到一分鐘時間,到了機場的門外,此時有兩名士兵正持着衝鋒槍站在兩扇大鐵門處,由於四周一片空曠,那兩名士兵很快就發現了直直奔跑而來的方寶和範香蘭,一邊大聲地吼叫着,一邊舉起了衝鋒槍向着他們掃射。
方寶與範香蘭都受過在空曠的地方躲避子彈的訓練,一看到兩名士兵射擊,就分了開來,連續的做着在地面翻滾的動作,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但事到如今,再無投機取巧的可能,只能硬着頭皮去拼了,而且還必須快速的解決掉這兩人,因爲此時那指揮樓的士兵已經被驚動了,一旦衝過來,那麼他們的這次行動就會失敗。
兩名士兵分別向方寶和範香蘭掃射,由於還離着一百來米的距離,衝鋒槍的準頭並不高,而兩人身手都極是敏捷,子彈雖然打得他們身邊的地面塵土飛揚,但並沒有射入身體。
幾個縱躍之後,已經到了九三式手槍的射程之內了,方寶舉起槍來,瞄準向右邊的士兵射去。
九三式手槍的後坐力甚大,雙方又相距七十餘米,就算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神槍手一槍命中的機率也是不大的,第一槍方寶並沒有打中,但緊接着調整準頭,又連着兩槍射去,便見到右邊的一名士兵翻身倒在地上。
隨着右邊的士兵中彈倒地。左邊的那士兵也驚慌起來,趕緊想要趴在地上,然而,如果他向方寶射擊,或許還能夠躲過這一劫,這麼一收槍口,方寶沒有了對方子彈的威脅,更能夠毫無顧忌,站在原地,用最標準的姿式射擊,準確度無疑也會更高,那士兵的身子剛蹲下,一枚九三式子彈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解決掉了這兩名士兵,方寶也沒有去管範香蘭,全速奔跑,片刻之間就到了門口,並撿起了一枝衝鋒槍,向着三十米遠的加油站而去,這時,他已經看到了指揮樓處有二十餘名士兵匆匆而來,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忽然襲擊直升機場。
指揮樓離加油站的距離雖然遠些,方寶兩人和門口的兩名士兵交戰也耽擱了少許的時間,但他疾奔之下,還是先到了阿蓮莎直升機,油管與直升機還連接着,而三名負責加油的士兵手裡沒有武器,瞧着他拿着槍過來,拔腿就跑。
方寶將身子藏在了紅色的阿蓮莎直升機的後面,探出了半邊身子,拿着衝鋒槍就對着正衝過來的洪家軍士兵掃射起來。
那些士兵最近的離着阿蓮莎直升機已經不足十米了,被他這麼一掃,立刻有三四人中彈仰翻在地,而跑在後面的,立刻趴在了地上開槍還擊。
機場內一陣“噠噠”的聲音,方寶正在擔心他們的子彈會把阿蓮莎直升機打爛,但很快就發現,這些士兵的子彈故意的向外側着在射擊,並沒有打中阿蓮莎的機身,頓時明白過來,是這直升機太過昂貴,事出忽然,士兵們還沒有來得及向洪三橋稟報,不敢將它損壞了。
方寶伸出手臂握着衝鋒槍亂掃,壓住那些士兵不敢逼近,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響起,知道範香蘭奔過來了,並不回頭,只是沉聲道:“快拔油管,把蓋擰好,快到直升機上去,只要洪三橋知道了我們出現在直升機場,會命令手下不計一切代價幹掉我們的。”
只聽得範香蘭答應了一聲,他又繼續拿着衝鋒槍在直升機的前部向外掃射,這樣的打法,自然是沒有辦法消滅敵人的,可是隻需要爭取半分鐘的時間,相信範香蘭就會按他的吩咐做好了。
果然,還沒有三十秒,範香蘭就拔掉了油管,擰緊了油箱蓋,拉開了駕駛室的門上了直升機,不一會兒,直升機的螺旋槳就開始轉動起來。
方寶趕緊也鑽了上去,此刻直升機開始上升起來,他深深的知道,就算是沒有接到洪三橋的命令,那些士兵看到自己兩人要駕駛着阿蓮莎逃離,多半會下定決心開槍射擊的,而在一二十枝衝鋒槍的子彈穿擊之下,他們躲不過機毀人亡的命運。
這時,方寶做了一件挽救了自己和範香蘭命運的事,他並沒有去左側的窗邊向下面的士兵射擊,而是掏出了九三式手槍,對準了那被範香蘭拔了出來,但還在潺潺流着燃油的油管,“砰砰”的兩槍射去,霎時之間,一道火蛇沖天而起,就連已經離地五六米的他也感覺得到。
範香蘭很聰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這油管的火焰蔓延到油庫之下,馬上就要引起大爆炸,拉動着操縱桿,斜斜的飛了出去。
就在五六秒之後,只聽得“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加油站的上空騰起了一大團火球,各種建築物和設施的殘骸四濺而起,那些士兵有的被熱浪掀得飛起,有的被物體擊中,慘叫連連,自然顧不得再向空中射擊。
雖然範香蘭駕駛着直升機是斜着飛出去的,但是離開的時間太短,而且油站爆炸的威力又太大,那氣流衝了過來,讓直升機劇烈地抖了幾抖,要是普通的民用機早就掉下去了,還好這阿蓮莎機能極佳,而範香蘭駕駛直升機的技術顯然也不錯,不一會兒,就斜飛着衝上了離地百米的高空,向南而去。
方寶這才關了右邊駕駛室的門,坐到了副機師的位置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後,低頭去看,卻見自己的眼皮之下是一排儀器,而且有一個顯示屏,自然就是那個熱感應器了,想到它對自己一夜的追蹤,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跟着側頭對正默默地駕駛着直升機的範香蘭道:“現在我們往什麼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