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皆微微一怔, 洛介寧先開口問道:“真的嗎?”
鍾止離點了點頭,道:“嗯,如他所說一般, 實用性很大。”
周單很是不解, 道:“那豈不是自殘了。”
劉祺嘖嘖嘆道:“這些人是不要命了嗎?”
正如鍾止離所說, 江湖上不知怎的, 忽的掀起了一陣熱潮, 聽說有人實踐霍起的理論成功了,有些人便也開始蠢蠢欲動,學着嘗試一下。
玄天樓一旦禁止所有的門生接觸此法, 清閣和靈殿自然是效仿。因此法跟暗器聯繫頗深,清閣甚至將此法列爲一等禁術, 誰都不能學。
永寧四年, 鍾止離因大敗怪人初露頭角, 霍起因他那一套毀人□□的理論,倒也讓不少的人記住了他的名字。
永寧五年, 霍平生霍起開始被調派到各地執行任務,但是在第三次,無塵軒和玄天樓一塊兒在荊州護送遭受洪災的難民時,霍平生不顧玄天樓的反對,將隊伍後邊一些病殘者盡數殺死, 遭到了當地難民的抗議。而那江落深竟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當時洛介寧和周單是第一次出外執行任務, 便碰到了這麼一幕, 周單當時就想上前去跟霍起算賬, 洛介寧一把把他拉了回來, 道:“你現在過去,說不定他連你都敢殺。”
周單憋了一肚子火, 沒地方撒,回來倒是江其深給他一番勸:“你莫跟他急,那小子被江落深給慣得要上天了,你跟他硬碰,只能是你受傷。此事不好論斷,霍起的意思是那些人反而會拖累整個隊伍,你們的意思是不能如此沒有人性拋棄他們,但是你看,誰又能說誰錯呢?”
周單沒被他安慰到,反而更加激動:“爲什麼他們病殘者就要被那麼對待?”
洛介寧反倒是看得開些,拍了拍周單的肩,道:“你看,你又打不過霍起,你幹嘛跟他急呢。”
“這不是打得打不過的問題,”周單更激動了,“我打不過他,總有人打得過他吧!”
不久後,清閣和無塵軒一塊兒在揚荊邊界追捕一個朝廷通緝的犯人,皇帝那邊發過來的命令是抓捕然後送到豫州,當地官府會派人過去,但是那霍起竟然當場就把人給殺了,一口氣都沒留。
清閣三掌門孫西寒大爲惱火,這麼一來豈不是問話都沒得問,這霍起難不成比皇上還要大?當即便要跟霍起理論,誰知那霍起竟然毫不在意地跑回了明梟城。
此事一傳開,朝廷議論紛紛。無塵軒雖然不依附朝廷,但是跟隨無塵軒的御虛宮和碧雲府都被朝廷所控制,無塵軒一個霍起膽大妄爲,就連皇上的話都敢忤逆,就算江落深有心保他,他也無力了。
皇帝立刻要召見霍起。
江落深派了人送霍起去京城,誰知那霍起竟然在半路上打傷無塵軒的門生,一個人跑了。
跑到哪裡去,誰也不知道。皇帝着實是被氣得不輕,無塵軒二掌門唐鶴如又不管此等事,馬歸歲一個人悠閒地看着江落深氣急敗壞地派人去找霍起,還能不動聲色地喝兩口茶。
霍起跑了,六派可謂是看了一場大笑話。當初江落深有多爲他驕傲,現在就有多爲他可笑。此事傳到玄天樓,先是洛修繁笑得喘不上氣來,之後洛介寧也笑得喘不上氣來。
劉祺嘖嘖嫌棄道:“你們兩人不愧是伯侄,竟然反應都是一模一樣的。”
洛介寧哈哈笑道:“你懂什麼呀。”說罷,他轉向周單,問道,“解不解氣?”
周單一派冰山雪蓮的模樣,高冷道:“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
可巧了,這一年,無塵軒跑掉了一個霍起,又來了一個女門生。
六派中,清閣是全女子,碧雲府同時招收男子和女子。除此之外,其他門派很少有招收女子的。而無塵軒繼出了霍起這個奇才之後,又是帶起了江湖上新一波的話題。
這個女門生聽說是前輩介紹過來的,大名李盞,使用的一把劍是奇劍,只有她本人才能用得了。奇劍名落霞,揮動時能夠帶起一串光芒,甚爲漂亮。
這個女子不過是十八年紀,聽聞無塵軒很多男門生都不是她的對手。
此事一出,無塵軒立馬又成爲了五派中的話題。
周單評價道:“他們無塵軒還真的是每年都能招到奇才啊。”
鍾止離公正評價道:“我見過那個女子,劍法確實了得,只不知她師從何門。”
洛介寧奇怪了:“師兄何曾見過她?”
鍾止離道:“前些日子無塵軒找霍起的時候,我偶然在路上遇見了她,開始還以爲她是要去清閣,沒想到竟然是去了無塵軒。”
此時的洛介寧已然16歲,不再像是兩年前那般懵懂無知。劉祺笑嘻嘻問道:“師兄,她長得好看嗎?”
周單老氣沉沉下結論道:“我跟你講,江湖上混的女子,大都是長得不好看的,長得好看的,早就送到皇上的後宮裡去了。”
洛介寧涼涼瞥了他一眼,問道:“那你怎麼沒被送到後宮裡去?”
周單朝他嫵媚一笑,道:“我承認我長得美,但是我是陽剛的男子。”
鍾止離終結兩人的談話,道:“挺好看的。”
洛介寧哈哈一笑,道:“師兄覺得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了。”
李盞在無塵軒出名後不久,便傳來了霍起的消息。無塵軒派出的門生沒找到他,但是他的名聲可謂是大振。接連在豫州的幾個鎮子的官府都發來求救信,那霍起在鎮子上到處作惡,現在的人是聽到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
從無塵軒出來的霍起儼然是成了個惡人,不僅如此,還把無塵軒的名聲給帶臭了。江落深自然是不可能會放過他,更何況,他們祖傳的寶劍解憂還在他手裡,起碼,也要把解憂拿回來的。
此事可真的是要笑掉了五派的大牙,碧雲府和御虛宮在暗地裡笑,玄天樓靈殿清閣在明裡笑,特別是清閣的三掌門孫西寒,嫌棄道:“早在他殺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周單更是慷慨:“早在他殺殘弱者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洛介寧更是摻和了一把:“早在他提出那什麼理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周單更是不甘示弱:“早在知道他屠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屠村?!”
劉祺和胡繆面面相覷,一臉茫然。鍾止離問道:“你們說的屠村是什麼意思?”
兩人這纔想起來,當時那幾個男人說此事的時候,還真的只有他們倆聽到了。洛介寧湊近鍾止離,輕聲道:“當時我們不是跟着二掌門去白玉原嗎,回來的時候就聽到那個霍起的事了,聽說他還曾經屠村,幾百號人全被他殺死了!”
劉祺胡繆瞪大了眼,一人問道:“無塵軒知道嗎?知道了還收他?”
周單揮揮手道:“不過是民間的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與此同時,在揚州新起了一個門派,便是那已成立了兩年的沉雲派。
沉雲公子白知秋至今只收了四個弟子,那是一個比一個俊俏,見過的人均不禁喟嘆沉雲派五個人均是玉砌的。
只那白知秋早在兩年前便和玄天樓結成了同盟,如今白知秋名聲在外,免不了被無塵軒在背後指手畫腳的。白知秋不管六派之事,只在沉雲嶺附近做做善事,倒也是頗得民心。
而那霍起,一旦被江湖上的人定性爲惡人,那邊是人人追打的了。這邊人還沒到豫州,便又傳出消息,那霍起已經從豫州到了兗州。這次,還傳出他使用蠱術害人的消息。
六派大驚。蠱術一向是隻有靈殿的人學以防身,江湖上的散人學學玩玩也就算了,但是那霍起又是什麼時候學的蠱術?
學習蠱術,首先需要的便是個人的天賦。若是沒有天賦一說,便是學個二三十年達不到一個境界的也有,因而靈殿的門生能力也是層次不齊,多年來也出不了一個奇才。而那霍起,又是哪來的天賦?
且不論霍起在逃離無塵軒之後哪裡有時間去學習蠱術,就憑他那一股子的戾氣,恐怕也不是個沉下心來學習這種複雜的東西。
此事一出,更是驚動了靈殿和無塵軒。
蠱術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若是學得好,便是幻術都不能與之抗衡。而從那兗州官府發來的通知,怕不是一般的難纏。
這次玄天樓也沒有坐視不管,立即便派出明流風和齊歸璞前去抓捕霍起,加上無塵軒派出了李盞這位奇女子,加上最近出名的任懷瑜,四人聯手,他們還不信抓不到一個霍起。
然而事實證明,這次是他們失算了。
霍起的行蹤不定,這平民百姓的只知道霍起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哪裡見過他,見過他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因而那霍起更是肆意妄爲。
四人聯手先是去了兗州,然而當地的官府卻道人已經走了,誰也沒見過他到底去了哪。這下子,四人根本不知所措。
若是找到了人,那還好說。但是如今人都不知在哪,就算要抓,也沒個頭緒的。
沒過幾日,兗州和徐州的邊界上的鎮子便遭了殃。四人連忙趕往那邊。但是那霍起不知是不是已經意識到自己被萬人通緝,因而逃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四人腳纔剛剛踏進鎮子,徐州北部的鎮子上又遭殃了。
四人跟着又追到了徐州北部,但是剛到,人又走了。
這簡直是一場無盡之戰。
四人耗費了不少時日,就是連霍起的面都沒見着。
最終,六派不得不聯合起來,靈殿派人從青州包圍,御虛宮從司隸州過來,清閣也同時派人從揚州過去,五派同時包圍,就不信這霍起還能逃到哪裡去。
最後,四人在青州終於追上了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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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起已經殺紅了眼,過路處盡是哀鴻遍野。四人在青州一個小鎮子上跟他迎面相撞,霍起一見是無塵軒的人,居然拿着解憂挑釁似的朝他們笑了笑。
李盞即便沒遇到那霍起和解憂,聽也不知聽了多少遍。兩人當即便上前要抓拿他。
明流風和齊歸璞本着這也不是本家事的原則,先是站在後邊靜靜地觀望。玄天樓的人不動,靈殿的門生更是一言不發,前都不敢前進。
那李盞和任懷瑜兩人雙雙展開攻勢,逼得霍起連連後退,特別是李盞的那把劍,劍法刁鑽奇特,霍起更是招架不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霍起就快要逼到絕境的時候,那霍起竟然使了暗器!
李盞絕不會想到霍起竟然會使這種手段,一個沒閃開,生生受了他幾針。那針上有毒,李盞頓時雙腳發軟。任懷瑜顧不上她,這邊只不過是分了心,立刻便被霍起抓住了機會,躥起來便沒了蹤影。
那邊的明流風和齊歸璞這才意識到不妙,連忙追上去,這時候卻是晚了,追了半路,還是讓他跑了。
那邊李盞已經昏迷了,任懷瑜帶着人先去解毒,明流風和齊歸璞便帶着靈殿的門生繼續追。
從此,霍起又多了一項技能:會使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