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想到娟子有危險,便撒腿往那張府跑去。卻不想受到了血姬等人的百般阻擾,絕命一怒之下抽出妖刀與其四人對峙起來。
暹羅貓一眼絕命出了妖刀,也親眼目睹那次絕命染上血的妖刀後的威力,便讓其他多加堤防。
絕命也藉此,一躍衝出他們的包圍,直奔張府而去。
血姬等人見絕命跑了,也拼命追了上去。
待絕命剛到張府之時,只聽聞一聲巨響。絕命向着那個方向看去,見刑天從那新房之中一躍而出,怒目而視着那女歧和九子。
女歧向着新房裡瞟了一眼,看到那衣衫不整的娟子,正躲在牀角不停的哭泣着,便笑道:";喲,刑天兄弟,今天可是我兒的新婚之夜,你真是好大膽,鬧個洞房也就算了,竟然,你幹出如此豬狗之事,你真是愧對天神!";
刑天收起了腹部的面目,只見一個腦袋從那斷了的脖頸處伸了出來。接着他摸了摸還隱隱犯暈的頭,瞪着那女歧說道:";你是何時識破我身份的!";
女歧笑道:";正是因爲你的正直,出賣了你的身份,這天底之下有誰不拜倒我女歧的媚態之下,不貪圖我者,此人必非同一般,你以商販之名掩目,我便安排此局,邀你入宴,在你食中放入那催情之藥,待你藥性發作之時,你便顯了原形。";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何要辱我名聲!";刑天怒道。
女歧大笑道:";只有你們這種名將會在乎什麼狗屁名稱,我對你名聲並不在意,我活着就是靠吃人胎兒爲生,你說我想幹什麼呢?";
刑天將手一伸,一把厲斧顯現出來,握於手中,欲向那女歧砍去。
那九子見刑天砍來,便化身九頭大腹黑蛇,撲向刑天。雙方打的不相上下。
而絕命藉機順着屋頂向着那新房趕去,卻被那追上來的血姬等人看見。
";你去哪?";血姬上前一把拉住絕命,輕聲的問道。
";我把裡面的人救出來!";說着便落了地,借女歧等人不備,偷偷轉進了新房。
此時的娟子,因爲被驚嚇過度,見有人進來,便要失聲大喊起來。絕命立即上前,捂住娟子的嘴,細聲的說道:";不要怕,是我,我來帶你回家!";
娟子見有人來救自己,而且那人正是絕命,便失聲的痛苦起來。
絕命怕會驚動那女歧,便立即用被褥將娟子裹了起來。但在無意中,他卻發現那娟子背後的一塊花形胎斑,而自己的母親在同一個地方也有這樣一個胎斑。但此時,絕命也來不及去想,抱起娟子,便往外面衝。
而此時的刑天已被九子團團纏住。
那女歧看到刑天的樣子,便大笑起來道:";我讓鬼媒婆你在身上下夠了足量的催情劑,雖然你是天神戰將,但憑你現在的體力,哪還是我們的對手!";這時她看到一個身影閃過,那正是絕命和娟子,便命九子奪回自己的獵物。
在頂上的血姬等人見狀,便一躍而下,與那九位公子打鬥了起來。
這樣,絕命方纔擺脫那九子的危脅,帶着娟子,順利的逃出了張府。
絕命抱着娟子飛快的跑去了王家麪館。
絕命久叩大門也未見有人開門,便舉刀,撬開一塊木板,踢門闖了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一片,走進內房也未見王老者的身影。
絕命顧不上這些,先將娟子放落到了牀上,只見她呆呆的坐在牀上一動也不動。
絕命知道那女歧早晚會找上門來,她會將自己的獵物要回去。絕命同時也擔心那血姬等人的情況,它們是否能順利的逃出張府。
絕命見娟子不動,便上前解開裹着娟子的被褥,欲給她換上新的衣服。當他的手剛去揭被角之時,那娟子像是被觸了電一般反映過來,整個人掙扎的向牀角退去。
";求求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娟子不停的念道着。
此時的絕命已經知道他眼前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不僅僅是她的容貌、小腳,更是那無法複印的花形胎斑。
絕命心痛的將手伸向娟子的臉頰。
然而娟子卻在退縮、在哭泣。
絕命忽然有一種想改變自己母親的命運的想法,他一把捧住娟子的臉說道:";聽着,我們得走,離開這裡,帶着你的父親離開這裡。";
";我能去哪,我什麼地方都去不了!";娟子哭着說道。
";如果你相信我,你跟我走,隨便去哪,不要讓那些人找到我們就可以!";
娟子抓住絕命的手,像似捉到了某種寄託般,將其放於鼻前,久久沉浸着。
";我們該走了,去找你父親,不然那張家找不到你,肯定會找你父親算賬的!";
娟子這時才反映過來,她急忙擦去眼淚,解開被褥,露出那布衣裡面那紅色的肚兜。
絕命立即下了牀,趕忙轉過身,跨步向着門外走去。
";等等,你不要離開這裡,我害怕!";娟子見絕命要出去,便在後面喚道。對於驚恐未定的娟子已害怕一個人獨處在屋子裡,她抓住絕命這個可以讓她放下心的男人,做爲心中最後的奠石。
";男女處在一室,及爲不便!";絕命冷冷的說道。
";我相信你!";
但此時,絕命已意識外面已經圍滿了人,他們隨時都闖進來的可能,於是,絕命舉起刀,在手上慢慢地劃出一道口子,那血液瞬間被妖刀所吞噬。但他在無意間透過刀的反射看到那刀面裡映着娟子正側着身子,脫去那件白色的布衣,露出那件單薄的紅肚兜。絕命立即閉上眼睛將刀緩緩放下,垂於下方。
";我們動作要快了!";絕命催促道。但娟子卻沒有說話,只是儘快的裝好衣服。當娟子說好了時候,絕命才睜開雙睛。
這時從窗外一下子刺進來一支長矛,被絕命一刀砍斷。他轉身拉住娟子便往外跑,可剛到外面,大街兩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衣家丁,在他們的衣服上面鏽着一個歧字。
其中一個大塊頭站出來,指着絕命道:";我家主人說了,把新娘交給我們,便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如果不呢?";絕命冷冷地說道。
那大塊頭沉下了臉,後退了幾步,只見他一揮手,那周圍的人便涌向了絕命等人。
絕命立即退回到了裡面。
而外面涌進來的人便有從那道撬開的門板中擠了進來。此時絕命便掄起刀,進來一個殺一個,進來一雙殺一對。被砍到的人一下子燃了起來,化成一個紙人片,燃滅在空中。
但外面的人太多了,那其餘的門板一下子被紙人擠裂了,許多紙人家丁順着那倒下來的門板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絕命知道娟子跑不快,便立馬背起娟子,邊跳邊躲,可是折騰了半天還逃出過這個屋子。
這時從天上落下來一堆火焰,將那紙片人一下子化成了灰燼。
絕命出去一看,發現後卿正站外面,雙腳懸空。
";謝謝!";絕命謝道。
";不客氣,就算還你放我出關的恩情!";說着後卿便一下子消失在了空中。
絕命看了兩邊不知去何處尋那王老者,便問:";你父親那麼晚會去哪?";
";洋土館!";娟子指着方向說道。
";那是個什麼地方!";絕命問道。
";就是大煙館!";
絕命知道那大煙館便是那鴉片館。那東西是他的哥哥王青在世的時候吸過,他常說這東西是有錢人抽,窮人也抽,男人抽,女人也抽,絕命每次看到王青吸完鴉片後一副軟綿綿的樣子,那目光迷漓的像是靈魂出殼一般。但絕命也知道,當時政府對培育、販賣鴉片屢禁不止。當時中國的鴉片產量佔全世界鴉片產量的八成,全國吸食者高達八千萬以上,是全世界產毒、吸毒榜首的大國。那時絕命還記得王青經常吸那從印度來的洋土,王青常說那種品質最好但也是最貴,但他也看到有些地方大街小巷的窮人也在吸食,當時絕命不解,後知道還有一種是來自於雲南,又名劣土,其價格要比洋土要來的廉價的多。但這小小的一顆黑色的鴉片,卻讓當時的西方世界逆轉了對中的貿易逆差,對中國經濟和人口體質都造成嚴重威脅。
當絕命到了煙館門前,那館前人來人往,進出之人,多爲肩聳項縮,顏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起之相。
絕命想上前進入煙館,卻被幾個像混混的人攔在了外面。雙方爭執了一會,一個肥頭大耳的人出來問了情況,得知來找王老頭的,便叫人領着絕命過去。
一排簡陋的木榻之上,躺滿了吸食者,整個館裡被一股難聞的煙氣所迷繞着,爭脫不開。
那個領路的將絕命帶到了上房,嘴裡還不停的念道着:";那王老頭,聽說是今天嫁了女兒,便高興的要間上等包房,吸着上等煙土在裡面享受呢!";
當絕命來到了一個房門前,那領路的男子將人推開道:";王老頭兒,有人來看你了!";
但那王老者似乎像沒有聽見一樣,閉着眼睛,側着身子,雙手持着煙桿子,靜靜的躺在暖榻上。
那男子見王老者沒有反映,便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是吸大了。";接着他又看了絕命和他背上的娟兒一眼道:";如果要煙找我!";
絕命沒有去理會,直徑走進了房間,將背上的娟子放了下來。
娟子輕輕的靠進父親,輕輕的叫了一聲。
王老者依舊沒有反映。
絕命感到不對,便上前一測呼吸和脖部動脈,那只是一具全身僵硬的屍體。
娟子見絕命臉色不對,便上前去摸父親的臉,冷冷的,沒有一份生氣,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一下子趴在父親的身上,大哭起來。
門外的那男子,一見死了人,立即鎖上房門,跑了下去。
絕命一見那男子關了門,便知此地不易久留,正當他拉着娟子要離開之時,一大波人從下面涌了上來。
那個肥頭大耳的首個衝進了屋內,看着那榻上的屍體,蹙着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真晦氣!";接着他看着跟上來的手下道:";他的煙錢付了沒有?";
那個手下低着頭小聲的說道:";還未付!";
那肥頭大耳之人,一巴掌拍到那個手下的後腦勺道:";還不快到他身上搜一下,有沒有銀子!";
正當那手下上前之時,絕命舉起刀對着那個手下道:";你敢!";
那手下見絕命拿着大刀對着自己,又害怕的扭轉頭來看着那肥頭大耳之人。
";我們開館做生意,他吸了我阿芙蓉,當然要給錢!";那肥頭大耳之人說道。
";他已經死了!";絕命厲聲斥道。
";死了又怎麼樣,這年頭死的人還少嗎,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意!如果還不出錢,用他閨女來抵,那張家正在到處尋人呢!聽說價格不菲!";肥頭大耳笑着看了看娟子道:";如果付了這頓煙錢,我便可放你們走!";
絕命此時只能後退幾步,看着那個手下爬上牀榻,搜了一下王老者的衣物,雖然搜出來一些錢子,但經他一算,還不夠支付這次總的費用。
肥頭大耳便笑着說道:";怎麼樣,你們身上還有錢嗎,如果沒錢的話,我可要捉人了!";
絕命將刀往娟子身邊一橫道:";錢是肯定沒有,人也別想拿走!";
肥頭大耳喚人將門合上,將臉一板,怒道:";你當肥哥開善堂的,兄弟們,給我上,打死那男的,捉了那女的!";
那些手下頓時衝向了絕命。
樓下的幾個清醒過來的煙客,正仰頭看着頂上的那個房間,只聞整個房間裡充斥着桌子破裂的聲,叫罵聲,東西撒落聲。
忽然一個人從房內破門而出,撞斷了那樓道上的木欄,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那些人一見落下來的是那肥頭大耳者,便紛紛離去。接着又有人從樓上被打落下來,也有許多人,落荒的從那房裡逃了出來,結果其中一人腳滑,帶着衆人一起滾下了臺階。
絕命背起痛哭中的娟子,打翻了點菸的油燈,一把火點然了房間,持着刀,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此時,那肥頭大耳者自摔下來後,便翻了白眼,口吐了血沫子,一命嗚呼。其他衆人見管事的翹了辮子,便紛紛而逃。
衆人知道着了火,便迷糊的從榻上爬了下來,向外趕去。
絕命順着人羣出了館子,繞到後巷,讓娟子在巷後對着父親的那個房間拜了拜,便背上她離去。
那場火燒死了許多還未清醒過來的煙癮者,他們像那手中的鴉片一般,變成了黑色的軀體,那靈魂像那加熱以後的鴉片膏從體內飄出,變成了無居的遊魂,到處飄蕩,尋找那最後一絲的煙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