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如果我回去,他大概又要擔心這擔心那的了,我還是在這裡吧。你該知道他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
“……到最後,我還是得當絆腳石。”談笑間,悽然之意甚重。
“石是石啊,你們一個兩個,包括我在內都是石頭,但會不會絆腳端是看走路的人長不長眼,不長眼絆着了也是對方的錯,你又怨怪自己什麼呢。”鷹長空笑嘻嘻的說着,一點也不在意把自己罵進去。
蓮湛毓沒有表示什麼,難書倒是笑了,哈哈大笑:“說得好,我們都不長眼,絆倒了活該。”
一把拍鷹長空背上,近日鬱郁之氣算是消得一乾二淨了。
蓮湛毓一愕,倒是也忍不住笑了:“妙語……”
但言微嘆,也輕勾脣角。
這廂笑作一團,笑聲傳開去,那廂雲爍先一愣,脣角也漸漸有了弧度。
“男人啊……”輕喃以後,陶醉月泛起笑靨,嘴裡輕唱歌謠,竟是出奇的悅耳。雲爍記得那回跟鷹長空到妓院去就聽過類似的旋律,雲爍有些訝異,多看了陶醉月一眼。
“很耳熟是嗎?”陶醉月挺身坐起,嫵媚地睞着雲爍:“想不到你也去過那種地方嘛,始終還是男人啊。”
雲爍臉不自然地紅了紅:“沒,只去過一回。”
“哎呀呀,不用害羞,那裡本來就是男人的銷金窩。而我嘛,更是在那裡住了十年。”陶醉月說起這事來,那語氣彷彿只在討論今天要吃什麼菜那麼簡單。
雲爍呆了一下便回過神來,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對他來說,這事並未引起多大反應。
其他宮女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宮中生活讓他們缺少了外界的知識啊。
陶醉月彷彿很滿意雲爍的反應,使勁拍了雲爍的肩膀:“好樣的,我就是喜歡你這模樣,告訴你吧,我十歲的時候使計讓映鴻志收我進門,但在映家裡,只有映二哥教我識字,映長空這混蛋教我武功。映二哥我沒有幫上忙,這一回盡全力也會幫映長空的,你放心吧。必要時,我當個壞人,派軍隊去剿了映家,哈哈。”
應該要拒絕的,但云爍沒有說話,心低裡邪惡的一抹心願,竟然是希望映家不再有能力阻礙他們。
陶醉月笑得更快活了,一邊拭着眼角,一邊直拍大腿。
雲爍突然覺得,像她這樣直率,其實也不錯。聽着另一輛馬車未曾停息的笑聲,突然覺得這樣走到皇宮去,或許也不錯。
纔想着,馬上顛簸了一下便停下來,車外一陣騷亂。
當看清擋在馬車前面的人時,雲爍只能苦笑。
陶醉月就站旁邊,哼一聲下令:“輾過去。”
前排士兵馬上將武器指向擋在車前的一行人。
那些人正是映鴻志帶來的武林盟一行人,眼見要硬拼,一行人也拔出武器,激鬥一觸即發。
“老頭!你還不死心嗎?”鷹長空躍出車廂,踩過衆人肩膀立在低氣壓旋渦中心,臉上笑容未減。
映鴻志瞪着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握兵器的手握得咯咯發響:“孽子,就是付上我映鴻志的生命,也會不放任你胡作非爲。”
鷹長空笑得咬牙切齒:“哼,我是做了什麼驚天大事,謀害了某位武林明宿?觸犯了武林囧囧?老頭子,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正氣凜然,會笑死人的。”
“你是死不悔改,如此逆天而行仍然心安理得,不殺你如何匡扶正道。”武林盟第一劍出鞘,清脆錚響聲如鳳嘯龍鳴,掠得衆人耳邊一陣翁鳴。
“說到底你就是要殺了我。”鷹長空也抽出腰間長劍:“犯不着拿這麼多人的xing命來玩兒,我就同你拼一回,我若勝了,你就給我乖乖滾回你的盟主座去,別來來管我的閒事了。也別叫我孽子,四年前那事以後,我已經不姓映了。”
“你這孽畜,竟然連自己的姓氏都捨棄。”
“畜?如果我是畜,大概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吧。今天不只我的事,也算是我對二哥的事作一個了結吧,我若輸了,也就賠上xing命也罷,若是你輸了,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你二哥的事,應該算我一份。”
碰一聲,馬車劇烈震動,蘭坤已經在車頂站定,巨劍輕輕敲擊車頂。
“我是我,你是你,我的事完結了,你要怎麼樣是你的事。”拒絕蘭坤,鷹長空深深看了雲爍一眼,深吸口氣,朗笑着劃出一劍。
劍氣帶起的風吹得一干人後退了一步,只剩映鴻志迎風而立不爲所動。
就一劍,已經爲二人清出一片場地。
“進步了。”
“老頭,時代變了,現在不是你稱皇稱霸的時候。”
“哼,黃毛小子,口氣真不小。”映鴻志彷彿要挫鷹長空的銳氣,反手翻動劍身,竟然也帶起一陣氣浪,衝得衆人又後退了兩三步。
圍觀的人站定以後,臉色微變,這兩個人都能以平凡的招式帶出這般威力,已經不用想像他們的實力了,與他們相鬥簡直就是螳臂擋車。
高手過招,自有更多顧忌。要出手,也得搶佔先機,而這時機需要耐心等待。二人就這樣對立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對方,一絲也不放鬆。
這其中的緊張感,讓周邊的人都靜下來,不敢透一口大氣。
雲爍遠遠看着對立的二人,輕握懷裡紫玉,緩緩走出車外去。
“別去送死。”陶醉月按住了雲爍的肩膀。
雲爍嘆了口氣:“沒事,我只是想到那邊的馬車去。”
陶醉月看了一眼,是蓮湛毓的馬車,輕哦一聲就放開了雲爍。瞪着雲爍緩緩走到那馬車旁站定,擡手擋住欲跟上的天舞星:“跟屁蟲一樣做甚,回馬車去。”
天舞星始終是沒有勇氣,被人一吼,就縮回馬車去。
雲爍就站到車廂旁,也算接近了戰場,屏息看着那抹黑色身影,手不自覺抓緊了車轅。
“要對他有信心。”
溫和的勸慰讓雲爍心臟**一下,擡首便見多日不見的蓮湛毓不知何時走出帳簾,靠坐在駕座上。
“蓮……”回過神來,已經微微希冀地輕喚。
蓮湛毓頓了一下,終是輕嘆一聲回頭,自袖裡掏了竹葉琥珀遞出:“拿着。”
“……”
雖然只是柔聲細說,但那眼中太多的堅決,雲爍無力抵抗,擡手接住了琥珀,手中微溫的感覺,那是蓮的體溫。
“或許我現在說這個不應該,但我隨時會死,我想告訴你。放開了,最後的也給你了,你好好看着鷹長空,他會回來,他如果回不來,你就讓他回來。知道嗎?”
“啊……”
“我知道你能做到。”手擡起,是想拍雲爍的頭,但輕顫後,手還是縮回去了,最後一抹笑容便擡首將視線移向對立的二人。
放手了?雲爍握着手裡的琥珀,只覺胃部一陣陣麻痛,手不能自控地握緊。
在那件事發生以後,他說放手嗎?
“你太縱容我了。”低聲喃喃,雲爍不知道蓮湛毓有沒有聽見,但他沒有回頭,甚至連動一下也沒有。
劍擊聲不絕,雲爍已經顧不上這邊。回頭看鷹長空,那邊父子兩人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一樣的黑衣一樣的軟劍,只見一團黑一團劍光,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劍刃湊擊,響聲不絕。
車頂上傳來不爽的咂嘴聲,又見難書竟然煩躁地越過衆人走到前方去看,雲爍知道這不妙了,至少不會是什麼好情況,但他幫不上任何忙,甚至看不懂他們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他不懂武功。
二人帶起的風浪讓現場一片沙塵滾滾,劍光消隱在塵霧中,雲爍原是猶豫着要不要動手吹去塵霧,但當劍擊聲悠然而止,沙塵中一片詭異的寧靜以後,他再也顧不上猶豫,袖一甩,風吹去塵霧,只見鷹長空跟映鴻志對掌而立,二人手裡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插在地上,劍仍震鳴不已。
“麻煩了!”蘭坤也跳下車頂站到前面去。
映家的人都圍近了一圈,但沒有人敢接近對掌的兩人。
流光閃爍,一身金色龍袍的陶醉月也急步上前:“孃的,這鬥內力可不是鬧着玩的。”
“怎麼了。”雲爍急急捉住陶醉月的袖子。
“他們在鬥內力啊,內力你明白嗎?如果映長空輸了,要麼廢了,要麼就死。如果他夠本事,平了,也得鬧個重傷。”
“說不定鷹他會贏!”他不知道,但他仍是要說。
“哼,如果對方是小人物,贏了就結了,但映老頭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就是贏了,映長空也討不了好果子吃。”
“那我去分開他們!”
才走兩步,雲爍便被拉住了。
“你想他們死你就去試試,硬分開他們等於拿刀殺他們就是。”
“那怎麼辦。”胃部隱隱抽痛,雲爍只覺背上額上一片冰涼,竟然冒了一層汗。
“你給我站這裡,等結束了,要防着他們玩yin的,到時候就靠你照看那傻子跟姓蓮的了。”陶醉月交代完,就留給雲爍一個背影。
雲爍把汗溼的手心往衣服上搓,咬牙盯着鷹長空,幾乎連眨眼也不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掌的兩人,沒有人注意到單虺趁機退後,隱沒在林蔭中。
等待是難熬的,雲爍的掌心已經搓得通紅,但對掌的二人仍沒有分開。
鷹長空臉上豐滿了汗,映鴻志也整張臉通紅了,表情甚爲痛苦。彷彿能從二人頭頂上看見蒸發的霧氣。
終於,兩人大喝一聲手掌推開,原本貼合般的手掌迅速分開。正確來說應該是兩人同時向後飛去,撞倒人羣直直向後飛。
映鴻志撞倒衆多囧囧後摔在地上,鷹長空撞倒了上前去接人的陶醉月及難書等人直直向雲爍這邊摔來,雲爍迅速張手,使風御去衝擊力,穩穩接住了鷹長空。
馬上的,他把頭探向了鷹長空的胸膛。
鷹長空受傷不輕,但仍有意識:“……死不了。”
聽見鷹和空的聲音,雲爍擡頭盯着那張微略蒼白的臉,戰戰兢兢地問:“真的嗎?”
“只是傷了……好像要休息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好呢。”
“你如果再敢拼什麼內力,我下次一定不會接住你。”他忘不了自己等待的這一段時間,那種不知結果的等待,那種讓他心臟發痛的等待,再也不要嘗一次了。
感覺到頸間灑落的一點點溼意,鷹長空想拭去那眼角的淚,卻怎麼了擡不起手,拼死一戰以後,幾乎用盡他所有的力量,最後只好無奈地嘆氣:“別傷心,我以後也不敢了。”
這邊鷹長空是這樣,映鴻志也好不了多少,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兒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力修爲,算是吃了大虧了,連話都說不出來,嚇得左右兩使連忙幫他療傷。
變故就在亂成一團的這一刻發生,一支箭先射中了映鴻志,另一支射向鷹長空。
雲爍立馬揮袖扇向箭矢,劇風形成風牆擋去了箭矢,但讓他想不到的是箭後還有箭,而且竟然穿透了風牆直刺過來,雲爍再揮袖也撼動不了它半分。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他張手就擋在鷹長空前方。
也就那麼一瞬間,雲爍眼前一黯,他看見蓮湛毓溫文的笑臉,蓮湛毓的手按在他胸前一推,沒有防備的他便被按倒在鷹長空身上。
瞳孔收縮,聚焦在在蓮湛毓微勾的脣角,目光緩緩下移,時間彷彿變得緩慢,但云爍卻只能看着一切發生,束手無冊。
只見蓮單薄的前胸一片血染,猙獰的箭尖帶着旋轉穿透蓮的胸膛繼續向前帶出,染滿鮮血仍是強勁的前衝,彷彿要繼續刺穿另一具軀體。
雲爍也以爲自己的胸膛也會被刺穿,至少他希望這樣,但那箭尖卻在刺穿蓮按在他胸前的手以後,發出叮一聲清響就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雖然箭仍在旋轉,雖然雲爍感覺到胸前被重重捶了一下,但再沒有別的了。
暖暖的感覺自胸前漫延開去,雲爍不想去相信那是順着箭身流到自己身上的血。
明明蓮還在笑,還是那溫和柔順的笑,雖然他脣角的紅挺刺目的。
不自主地雲爍擡手去擦,但怎麼擦,紅色卻越來越多,映得那張臉更蒼白了。蓮好像想要說什麼,但脣動了卻沒有半點聲音,然後那張臉越來越近,慢慢地埋到他的頸窩去。
雲爍彷彿聽見了有力的一下一下撞擊聲,咚咚咚的,漸漸減弱,然後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雲爍只知道蓮的臉擦過他的臉,紅色**粘到的地方如火炙般痛,壓在身上沉重的感覺讓他透不過氣。
雲爍茫然地撐起身,回頭掃了一眼,只見鷹想掙扎着起來,卻怎麼也掙不起,嘴裡嚷着什麼,但云爍聽不見了。再往前面看去,難書在跑,好像挺急的平日裡他再急也不會至於表情這麼恐怖的。陶醉月也在跑,但她的袍子讓她怎麼也跑不快。蘭坤都在跑,他不知道這個大個子焦急的表情原來挺可愛的。再轉頭,就見但言甩開了摟着他腰的單嬋跳下車,他是不應該這樣粗魯地對待女孩子的。
所有人都到了眼前了,他們想說什麼,每個人都在說話,每個人都想跟他搶蓮。
不行!不能被搶!
雲爍摟緊了懷裡的人,但他們仍在說個不停,究竟在說什麼呢?
死?
誰死了?
放開?
放開誰?
肩上重重的一掌搭上,雲爍茫然地回頭。
原來鷹長空終於掙扎起來了,正靠在他身上,這是值得高興的啊,他還能動,傷得應該不重,但爲什麼他的表情會這麼淒涼呢?
“夠了……已經死了。”
聽見了,雲爍輕笑:“說什麼呢,你不還活着。”
鷹長空搖搖頭,殘酷地將雲爍的頭推轉過去。
看見了,長長的前尾還露在外面,箭尖陷入了眼前的身軀,蓮……蓮的白衣衫已經變成紅色的了。
雲爍僵住了,輕輕推開伏在自己身上的蓮,更多的血從他胸前流出,竟然像小溪那樣急湍,沒有停歇。
雲爍連忙伸手去按住,但血仍從他指縫溢出,他急急地擡頭向難書:“啊,怎麼流這麼多血,快點幫他止住啊。”
難書竟然長笑一聲,抽了鞭子往後躍出老遠,不知道殺誰去了。
“他怎麼了,你有辦法幫他止血嗎?”雲爍雙問陶醉月,但陶醉月卻霍地跳起來,她在說什麼?格殺勿論?
她也沒空嗎?雲爍再看蘭坤,蘭坤卻在說什麼?破風箭?無堅不摧?是什麼擋得住這箭?
他也不知道啊……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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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爍疑惑地想將蓮抱開來,卻見他的手竟然死死捉在自己胸前,輕輕扳開那幾只頑固的手指,雲爍自懷中掏出紫玉,這是蓮死都要抓住的東西,玉上雕的龍已經被血填滿,在陽光底下透着詭異的紫紅。
……
“看來他是爲了讓這個玉擋住箭,先以身體預測落點,再用玉準確擋住箭的去勢。蓮湛毓……不愧爲一個人物。”蘭坤站起來,看了雲爍一眼:“你快點醒來吧,襲擊的人在那邊。”
醒來?不醒來可不可以?
雲爍苦笑,肩膀微微的聳動。
輕輕將蓮湛毓靠在車旁,撥出了那支箭。如果不是那件血染的白衫那麼鮮明,如果不是他的胸膛沒有了起伏,他真像睡着了,那麼安祥……那麼幸福。
他那時說了什麼?哦……好像說——我會保護你?
保護我?呵呵呵……
苦笑逐漸變質,雲爍笑得越來越得意,彷彿被一個天大的笑話逗樂了。
笑聲讓但言惱了,撥劍就刺來,他只是爲了泄憤,但想不到雲爍連躲也不躲,就那樣坐在那裡笑。擡袖把蓮湛毓擦脣角的血,彷彿一點也不知道痛,就這樣徒手拔出但言刺中他肩膀的劍,再將鷹長空也扶在車轍旁靠坐着:“幫我照顧他們。”
是對但言說的,但言一愕,收劍回鞘木然地點頭。
不敢去看鷹長空的表情,不敢去聽他的說話。
雲爍拎着破風箭,站起來快步往亂成一團的鬥爭中心走去。
聽他們談話,初步瞭解了這是映家一位表兄弟——單虺的叛變,不僅射傷了映鴻志,更想射殺鷹長空,但他的機會就被一個他眼裡的病癆子給阻礙了。
這裡的人打成一片,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雲爍顧不了這麼多,精神集中以後身體包圍在一片電離子交織的網裡面,走過的地方,不論敵友都被電倒,生死不明。
瞳眸裡的紅是濃得像黑色的紅……是他也是‘他’,融合在一起的怒火漸漸燃燒他的理志。
“單虺!”如野獸般的嘶吼,雲爍尋找敵人。
“在那裡!”不知是不是殺紅眼了,沒有人驚懼雲爍的異常,陶醉月更是迅速指出單虺的方向。
順着指示看過去,雲爍的目光專注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或許很惱恨情況變成這樣,映鴻志沒有死,鷹長空也沒有死,他身陷混戰。
單虺身手不錯,起碼比起他的殺手們要好很多。
也可恨很多!
雲爍舉起破風箭,催動了風,讓箭矢在手心飛速旋轉,不需要弓,只是瞄準了單虺擲了出去。
單虺感覺到了,往旁邊一閃,仍是不夠快,肩膀被箭穿透了,死死釘在樹上。
單虺迅速掏了一顆藥丸吞下,往雲爍這邊看了一眼,訝異地皺了皺眉,再對雲爍扯起一抹輕蔑的笑,指指自己的肩膀。
隨着他的動作,雲爍感覺到眼前一黯一明,暈眩感漸漸明顯。回頭看了一眼被但言刺傷的肩,那傷口竟然泛着黑……下毒的不會是但言,那箭有毒……
已經控制不住眼前開始扭曲的視線,雲爍不甘心,他要殺掉單虺,死命衝過去,也不管周圍劈過來的刀劍。
“我要殺了你!”悽叫一聲,雲爍不甘地倒下,意識漸漸模糊,最後一線光明漸滅,他聽見大夥在叫他的名字,然後就只剩下呼呼風聲,最後什麼也聽不見了。
如果就這麼死掉,大概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