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原本平靜的吐息變得急促,牀上一人猛地彈坐起來,瞳孔因驚恐而擴大,彷彿仍在夢境中不能自拔,隨即因爲枕邊人不舒適的一記轉身而回過神來。
看了眼仍睡得香甜的雲爍,鷹長空擡手輕拭額角,指間一片溼潤全是汗。悽然一笑,看向甜睡中的人,無聲地嘆息:“我這次真被你害慘了呢。連睡覺都夢見你離開……耗夢啊!”
睡着的人沒有回答他,鷹長空已經再也睡不着了,乾脆下牀,換上衣服準備去吹吹風,清醒清醒。
已經是早晨,但天仍未亮透,灰濛濛一片,濃重的霧氣讓鷹長空皺了眉,迅速關上房門,不讓溼氣溜進房間裡。
守衛打正打着呵欠,看見鷹長空馬上行禮。
鷹長空心情不愉快,沒空跟別人哈拉,直接飛躍起,向皇宮方向去。
“早!天還沒亮鷹公子是要去哪兒呢?”
清明的聲音在寂靜的早晨響起,鷹長空正躍到牆頭上,聽到聲音不禁蹲在牆頭上往下看,正看到立在窗臺旁邊的蓮湛毓,他直覺排斥這個人,想起雲爍的形容,紳士?溫柔?吸引人?何以見得……真不知道他腦袋想什麼。
“蓮老爺,你還真好精神,晚睡早起啊。”倜侃的語氣,不禮貌的態度。
蓮湛毓也不惱,平靜的面對鷹長空:“我不是好精神,只是咳了一夜,想睡都難,無意間碰到公子你而已。”
“身子弱就回牀上躺着,小心被霧打了,一會又半死不活。”看那天的情景,就知道這人的身體狀況不妙,現在竟然敢在這裡打霧,還真不怕死。
“……謝謝關心,不過我也有些話要跟公子你說的。”
“有話快說。”
“如果你要去幫雲爍找玉,我想,你還是不要冒然進宮去尋,那應該是尋不着的,倒不如等我的消息來了,再跟你合作找出玉石來。”蓮湛毓自若地提出方案,不受鷹長空的冷眼影響。
鷹長空對蓮湛毓有着一種莫明的敵意,雖然知道他提出的方案是最好的,但卻不想接受……或許該說不想按受他任何意見。
明顯的蓮湛毓也感覺到他的敵意,但他並不在意,從商多年,還是見過風浪的,而且作爲成功的商人更是懂得洞釋先機,踹人踹重點……呃,抓緊機會:“你想幫雲爍,但如果你隨便地輕舉妄動,大概會弄巧反拙吧。”
“……”
“另外,那塊玉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玉石,我認爲有必要的是,請你隨時隨地都跟在他身邊,保護他。或許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會發生。”
“你是說,會有危險?”鷹長空眯着眼,其他的他可以不管,但如果說要傷害雲爍就不行。
“我不敢肯定,但極有可能。我們該防患於未然,不是嗎?”蓮湛毓認爲已經說夠了,輕咳着點點頭:“我要說的就這些,請務必保重,先告辭。”
“喂!”
蓮湛毓正準備轉身離開,聽到鷹長空的喚聲,動作停下來,擡頭禮貌地直視鷹長空。
“你……爲什麼要這樣幫雲爍,你們不是才認識不久嗎?”
目光落在鷹長空握緊的拳頭上,蓮湛毓嘆了口氣:“大概因爲……愛吧。”
話已經說完,不理會僵住的鷹長空,蓮湛毓轉身消失在鷹長空的視線內。
鷹長空真的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病弱的男人竟然敢這般光明正大地說他愛雲爍?那……自己呢?
看了眼無方高聳的金色琉璃瓦屋頂,再回首看看。鷹長空已經選擇了,回身躍向來處。
陰暗的房間內,蓮湛毓站在陰影處看着鷹長空往回走才退回牀邊,正準備躺下,太師椅上一條人影輕動:“你提醒他做什麼。等他去,出事了,不就沒人跟你爭了。”
蓮湛毓一頓,回過身來無奈地苦笑:“難書,總不能讓他去送死。”
“你這般有貢獻精神做什麼!人家會感激你?老好人不會有好結果,到時候雲爍被人搶了,你別哭啊。”難書懶懶地靠在太師椅上喃喃着:“早知道就不告訴你鷹長空的動作了。”
難書剛剛聽到鷹長空的腳步聲,才唸叨着他有什麼動機,一直無法入睡的蓮湛毓聽見了,纔出面攔截了鷹長空。
蓮湛毓嘆了口氣:“貢獻精神嗎?如果鷹長空出事,雲爍他該會很自責吧。你也知道的,所以纔沒有阻止我。必竟你比我有貢獻精神。”
“不知道你說什麼!”難書背過身去決定睡覺不理會蓮湛毓。
輕輕的嘆息,夾雜着輕咳聲:“難書,不要顧忌我,選擇的人始終是他。你不用壓抑自己。”
揹着的身影一動不動彷彿真的睡着了,蓮湛毓搖搖頭,躺回牀上休憩……該說的他都說了,再來也只能由當事人決定。
難書維持着姿勢,沒有人知道他想什麼。
雲爍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醒來,或許感覺到冷吧。睡意惺忪地抓抓凌亂的長髮,他回頭看向牀內,確定了結果只有他一人。
當他回過神來以後,自己已經披了衣服,穿了鞋走到門外。
天已經微微的亮,這應該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連值夜的守衛都靠在牆上,眼半磕,看上去隨時跟地面親密接觸。
“出來做什麼呢?”雲爍撇着嘴喃喃,想着要回去繼續睡覺,腳卻不聽話的往另一方向走去。
守衛看到雲爍過來,馬上站正:“雲公子,起來得這麼早,要不要叫僕人送水來。”
“哦!不用,你們有沒有看見鷹長空?”儘量保持着溫暖的笑容,雲爍不讓別人看到一點點不自在。
“早前看見他跳了出去。”他們沒忘了今天這裡一個比一個起得早的主子。
“嗯,謝謝,不打擾你們了。”雲爍微笑着道謝,心裡卻不若臉上平靜。既然鷹長空已經出去了,現在也只能等他回來。走到院外的石桌邊,雲爍也不管那被霧水打溼的石面,就坐下去撐着臉無聊地等着。
“雲公子,霧重,或許你該回房間去。”守衛們看了馬上勸他,怎麼說雲公子現在儼然就是蓮府另一個主子,要擔待着,不然先不說看上去很好說話,關鍵時刻卻很威嚴的老爺,就那隨時暴動的難大夫就夠他們受了。
“不用,我坐這裡就好。”雲爍說了一句就擡頭看天,不管在身邊急得團團轉的守衛。
看到請不動這尊總是笑咪咪的大佛,其中個守衛決定去知會老爺,讓他想想辦法。
鷹長空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個情影,雲爍披着外衣愣愣地坐在院子裡,頭上上瑩滿了露珠,看來待了不少時間。
……這個呆子在這裡吃霧嗎?
鷹長空輕巧地躍落石桌上,雲爍呆呆地瞪着憑空出現的一雙靴子,視線上擡,看到微怒的俊容。
“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這麼早去哪了?!”
兩人同時出聲,隨即愣了。
“你在等我?”鷹長空眯着眼脣角開始上勾。
雲爍瞪大眼,突然察覺自己的舉動很好笑,尷尬地想拿笑臉出來擋住鷹長空的審視,卻發現怎麼也笑不起來,臉頰更是飛紅。
“沒有……我……我只是……”
“只是怎麼樣?嗯?”臉挨近,迫着雲爍把到處亂轉的眸子專注在自己臉上,鷹長空的笑紋越來越深。
“……我……我因爲……因爲今天學騎馬!對,因爲今天要跟小蓮去學騎馬,所以興奮得睡不着,就是這樣!你別想歪了!”沒錯,一定是這樣。
“哦,騎馬?怎麼有人之前好像睡得挺香的。”一邊伸才捉起雲爍一縷頭髮在手心中揉着,感受着發間的溼意,漆黑的眸子緊盯着雲爍的,鷹長空感覺到心口流動着無法形容的感覺:“你也開始在意我了嗎?”
“做什麼!莫明其妙!”雲爍心驚地躲開他的注視,抽回頭髮三步兩步就跳回房間砸上門。
看着振動不已的門板,鷹長空的大掌往額上一拍,雙目隱藏在陰影下,輕笑一聲。脣角的弧度逐漸減小,直至抿成一直線,左手輕輕按在心胸上,感受着一下一下強力的跳動:“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好像已經逃不開了呢。”
雲爍躺在牀上,合上眼睛。腦裡一片亂哄哄,聽見房門打開又關上,感覺到有人爬到牀上來,然後暖暖的手覆在他額上,長長的嘆息聲過後,那人收回了手,躺下來。雲爍不敢睜開眼,就怕看進那雙眸子裡,他開始懷疑,其實鷹長空也懂得精神干擾,而且比他更厲害,不然自己怎麼會被弄得這般莫明其妙。
同牀異夢……大概就是形容現在兩人的情況。
天亮以後,雲爍鼓足勇氣張開眼,卻看到鷹長空仿若沒事人般笑着,談天說地,雲爍開始懷疑早前發生的事……或許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很快,雲爍把這件事拋到腦後,鷹長空沒有變得奇怪,讓他很高興,甚至這幾天還跟他一起去行竊,自己也快成爲慣犯了。早上通常會被難書迫着練字,但天資聰穎的雲爍卻像對毛筆有感冒,無論怎麼練習,那一團團的字還是迴歸墨的本體,一團糟。
中午就跟小蓮一起學騎馬,富有的蓮府邊練馬場也建得像古羅馬競技場那麼大,雲爍開始懷疑這蓮府或許有皇宮那般大,練騎馬比練毛筆容易多了,雲爍只用了半天就能騎着馬兒滿場跑,這讓難書咆哮了半天……罵雲爍偏心,因爲連但言這笨蛋都能教會雲爍騎馬,他這個天才卻不能教會雲爍寫毛筆字。
蓮則是很忙,雲爍知道他爲了打點玉的事,費盡了心神,除了晚飯時候,基本都看不到他人影,雲爍除了對他的所作所爲感動,同時了很擔心他的身體。開始想……或許不該執着於回去,這幾天作夢,夢裡看到妹妹沒有了自己,也活得很好,或許自己可以留在這裡……但終究只是想想。
已經兩天沒有看到蓮了,雲爍看着窗外的月光發傻。鷹長空又在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雲爍已經認識到真正的酒鬼,鷹長空就是個中鬼神,喝着都不會醉,嘴裡也不停。
“你就喝不醉?”雲爍回過頭來撇着嘴問,整間屋子裡都是酒香,雖然雲爍也饞,但卻不敢喝多了,那女兒紅可不是蓋的,喝上兩壺明天頭就摘去踢球好了。
“我?我是千杯不醉。”鷹長空一舉酒壺:“一起?”
翻翻白眼,雲爍搖頭:“不要!我又不像你,不會醉!”
鷹長空又喝了一口,擦擦嘴:“別羨慕我,喝不醉也有煩惱。”
“什麼煩惱?”喝不醉還有煩惱?他這話是炫耀吧。
“人家說一醉解千愁。像我,如果那裡遇到了傷心欲絕的事,想喝個酒止止痛都不行。”笑嘻嘻地說着,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
雲爍撇撇嘴:“我說你在炫耀吧,什麼傷心事,看你也不像個會傷心的人,笑得像個傻瓜。”
“眼見未必真,我的好云云,你不要以爲我不懂傷心!人吶!有時候就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感情。”說罷,酒壺一舉又喝起來。
雲爍看到他的動作,怎麼也不能想像他傷心的模樣。記憶裡,這個人除了笑就是笑。
鷹長空看到雲爍的表情,眉頭一挑,不準備繼續剛剛的話題:“你剛纔看着月亮,在想什麼?”
“哦!我在想蓮,已經兩天沒有看見他了。”雲爍照實回答。
擡到脣邊的酒壺一頓,重新落在桌面上。鷹長空拍案而起:“這麼大個人,自己會照顧自己。你擔心什麼。”
“我只是想,他的身子這麼弱,還這般拼命,不知道現在怎麼了。”是真的擔心,不是沒有見識過他發病的可怕,雖然最近都沒聽難書說他哪裡不舒服,但總覺得不放心。
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有節拍地敲擊着,鷹長空伸了個懶腰,長臂一伸,摟住雲爍的肩,雲爍習慣地沒有掙扎,只是疑問地擡首。
“既然擔心,就去看看吧,我看那個人也不可能睡着,現在去吧。”鷹長空挾了雲爍就往門外走。
“喂!太晚了……會打擾他。”雲爍怎麼也掙不開鷹長空的鐵臂,只能隨他去。
一路走到蓮湛毓的房間,得來的答案是——老爺沒回房。
再一路殺到書房,果然看到燈光,示意守衛不用通報,二人也就沒猶豫,向房間走去。
房內的人沒有停止過交談,難書的聲音變響亮了,彷彿有意要說給誰聽,門外的人因爲他的一句話停下敲門的動作。
“你知道你的身體不容許你這樣折磨的。”難書生氣地吼着。
“難書,你別急,沒事的……你知道,這些事必須要快。不快些進行,事情發展到最後,或許會變糟。”蓮湛毓輕柔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如清泉般讓人舒心。
然難書應該是不點也不舒心,因爲他吼得更大聲了:“那你告訴我,這幾天你吐了幾口血,你以爲你的肺是讓你拿來折磨的嗎?”
門外的人瞪大了眼,但屋裡當事人彷彿只聽說別人吐血了,跟他無關似的,依然淡定:“沒事的,吐幾口血而已,我知道自己的身體。”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自己的身體快爛了?你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會死?你知道還能怎麼樣折騰自己?天殺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當年我救你,可不是爲了讓你死。”難書一掌拍桌子上,碰的一聲,連守在外面的衛士都跳了一下。
“唉……不要拍壞桌子,這張桌子我很喜歡。”淡淡的聲音讓聽的人氣得吐血。
“你倒關心桌子會爛掉,那你怎麼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會爛掉!”難書邊吼着,眸子卻瞅向門邊:“如果雲爍知道你這般任性,會怎麼樣?”
“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他的。”這下聲音倒急了。
難書一翻白眼,真想敲開眼前這粒人頭,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些石頭養上兩尾金魚:“是啊,我答應過你不告訴他沒錯,可是你就不怕不小心讓他聽到。”
“什麼意思!”蓮湛毓緊張了。
“意思就是你死定了!”雲爍從未這般生氣過,從來身邊的人都不會讓自己生氣,妹妹被自己保護着,難題都由他先解決,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生氣。嬸嬸等一干親戚沒有能讓他生氣的能力,他總能以笑臉面對。就連那個幾乎就是讓他去送死的任務也不能讓他生氣,但他現在生氣了,因爲眼前這個不怕死的笨蛋。
“你……”桌前蒼白的臉因驚訝地多了一絲血色,卻顯得突兀了。
雲爍咬着牙,牙齒磨得咯咯響:“好偉大哦,不管自己的身體了,我該感謝你?”
“我……”看到雲爍的怒容,叱吒商場的蓮湛毓卻慌了。
鷹長空挑眉看着二人的互動,再看難書的表情,眉頭深鎖,心裡不爽,卻也不能說什麼。
“你什麼!玉不要你找了!我不要你找了!你馬上去睡覺!去休息,你再吐一口血,我就放一碗血給你看,讓你折磨自己?!”雲爍氣炸了,如果這朵蓮真因爲自己而枯萎了,那他寧願不要回去了。
“雲爍,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已經開始找了,該問的人也問了,如果不趁現成繼續打聽,以後會很麻煩,或許沒有機會再的打聽了。”蓮湛毓柔聲解釋。
“不!事情結束了!如果要讓你的命去換我回家的機會,那罷了,我選你的命。以後遇着人問,就說因爲你無意中瞄見過類似的玉,卻因爲趕路而錯過了解的機會,這陣子閒着就想問問,其實並不重要。就這個答案,再也別提玉了!你給我休養,你該知道我的,如果你硬要找,很好!你找回來我就打碎它。”雲爍雙手一環,堅定地宣佈。
沉默……
難書微訝地張嘴,鷹長空挑眉……這小小個子的小子,原來挺難搞的嘛。
蓮湛毓也張脣半天,最後眨眨眼,輕笑一聲:“你真倔,上次的衣服你是這樣,這次的玉也是這樣,都不讓人有反抗的餘地,而且我相信你絕不是威脅我。”
“我不威脅人,因爲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會付之行動。”雲爍知道自己會那麼做,如果真的讓他以自己的健康爲代價換回了玉石,那麼他會當場把玉摔了。
低頭沉吟半晌,蓮湛毓輕咳着擡頭:“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後悔。”就如他嬸嬸說的,他就是倔!倔又怎麼樣,如果他沒有堅持,結果一定讓自己後悔,事實上,他已經後悔讓蓮幫他找玉石了,這事彷彿一點也不單純,他現在不擔心自家妹妹了,反而擔心蓮:“你快點休息,難書,該做什麼,不要理他反對,給他弄就是。”
難書挑眉,興味地看向蓮湛毓:“哦,懼內。”
蓮湛毓沒有形象地給他一記白眼,逗樂了難書,這個隨性的人又是哈哈大笑地從窗戶躍出去了。看得衆人莫明其妙。
但言自角落走出來,一直沒有發言機會的他此刻虎目噙淚,眸帶感激地盯着雲爍:“雲公子,也只有你能說服主子。”
……被這樣一個大漢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雲爍只有一個感覺——怒!狠狠的瞪蓮湛毓一眼,瞪得他直苦笑……無奈,一物刻一物。
等難書回來,到給蓮湛毓檢查完畢,到確定了療養方向已經是大半夜,再把蓮湛毓瞪回牀上休息,雲爍跟鷹長空才離開房間。
藉着月色往回走,雲爍始終一言不發。
鷹長空拍拍他的頭,輕笑:“別擔心,我會幫你找到玉的。”
“不!”雲爍皺眉看向鷹長空:“別找了,你也不要找了。”
“什麼?你不要回家了嗎?”鷹長空驚愕地盯着那張想哭的臉:“怎麼了?”
“真的不要找了,我覺得,如果再繼續下去,會害死你們。”雲爍很害怕,他剛剛聽到難書的話時,真害怕了,他怕會碰到蓮湛毓冰冷的屍體。更怕鷹長空也有可能會受傷,其實他們根本不用爲了他而去冒險的,如果要回去,得賠上這些人的性命,那得了,他不回去了。
“不怕,我是神偷!會沒事的!進宮裡偷東西是經常有的事。”鷹長空安慰他。
“我說不要找了!你還記得我的宣言嗎?記得吧,如果你執意去找,最後就算找着那玉,也就只會被我摔碎。”雲爍繃着臉複述一遍。
鷹長空也不笑了,緊盯着雲爍,呼吸的頻率變快:“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隨緣吧……”雲爍不強求了,來了這裡這麼多天,他不只一次夢見妹妹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跟妹妹是心靈相通的,就算隔了個空間,但仍感覺到對方是否安好,越來越多的夢境與及回憶,讓雲爍不得不正視一件事,就是自己保護着的妹妹,其實或許比自己還要堅強……安慰自己也好,事實也好,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
鷹長空不再說話,默默地跟着雲爍往回走,他也在想,他得想想如果這個人不回去了,自己該怎麼做……禁忌、家族、還有他的安危,都得慎重考慮。
今夜,大概不能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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