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慘慘淡淡地浸泡在夜空中,星星被夜色淹沒,光與暗就結成一團,混濁如溝渠中污水。
才入冬,這寒潮便趕了個早,突如其來的寒冷讓人們措手不及,一個個窩在家裡不願輕易出門。
冷風呼呼灌進暗巷,連大街上行人都只是小貓兩三隻,這暗巷更不應該有人,但偏偏這裡熱鬧得很。
南宮雲暢靠着牆壁,這巷裡七人裡面,只剩下她還有隱藏在暗影裡的可惡男人還能站起來。旁邊有人呻吟着想站起來,隨即被她踩在高跟鞋底下:“叫你們不要衝動,你們給我自把自爲,這下快要把我賠進去了,你還敢給我動!”
說罷就是狠狠一踩,地上的人痛呼一聲只能縮着身子呻吟。
“哼,我挺欣賞你的,你是第一個能傷到我的人。如果你不是這堆垃圾,我倒真要忌憚着你。”男人得意地笑開了。
“哼,我知道,你若是真有本事,又豈會像只老鼠一樣躲起來,直到現在纔出手。”雲暢一挺身子,放棄牆壁的支撐,強作鎮定地面對強大的對手。
“你這妞的舌頭還挺伶俐的嘛!乖乖把那塊玉交出來再讓哥爽一回就放了你。”走出yin暗處,男人眥着一口大黃牙,流着口水,囧邪渾濁的雙眼肆無忌憚的在雲暢的腰身以下掃蕩着。
“找死!”雲暢一揮手,就是一根冰柱激射而出,結果卻被吸進男人制造的空間裡。
面對這種難纏的能力,雲暢輕咒一聲。
“你現在是鬥不過我的,就乖乖躺下吧,嘿嘿嘿!”男人更得意了,快步走過來。
恨啊,但云暢無能爲力,爲了保護這幾個混蛋,她受的傷不輕,現在是真的打不贏這個男人了,但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
眼看男人越走越近,雲長腦子裡出現無數個主意,一個個地被淘汰,最後一咬牙作了決定。
“不行!你不能利用自己的身體!”最接近雲暢的樂明擁有看穿別人思想的能力,馬上知道雲暢的想法——她只不過是想等這個男人最放鬆的時候解決掉他……而最放鬆的時候不就是要從了他!
“樂明,你馬上逃吧。帶上他們,一會我可不敢保證還能保護你們!
雲暢撇撇脣竟然迎着男人走了過去:”喂,你是不是真的不會殺我?”
男人大樂:“當然!只要把玉交給我,我還會好好愛護你!”
“但我不喜歡在這裡……”故作扭捏的紅着臉,雲暢嬌聲哄着對方。
男人顯然很吃這一套,被雲暢這一嗲臉上升起無限的得意:“沒問題,你喜歡去哪裡都可以!”
雲暢頓了頓,仍是把紫玉遞了過去。
男人接過玉石,自身後製造一片扭曲空間,男人伸手去拉雲暢,準備帶上她一起走。
“不可以!”樂明撐起身體先一步將自己及男人推倒,趁着男人錯愕的一瞬間與其扭打起來。
“樂明!樂明!”
“媽的。找死!”男人惱怒的製造出無數個連接空間接住雲暢趁機射出的冰箭。
就那一瞬間樂明死命的搶去男人手上的玉石,回身便要跑到雲暢這邊來,只可惜殘酷的兇徒已經以手成刃穿透了瘦小的胸膛。
就在雲暢眼前,懷抱玉石的樂明被男人的手當胸穿透,血噴灑而出,點點滴滴,微弱的熒熒亮光彷彿代替天際上星辰。
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眸此時空洞的睜大,瞳孔放大失去最後的光彩……一條生命逝去。
“啊……”雲暢尖叫着雙手掩耳,卻全身動彈不得,只能不住的顫抖。
“男人得意地笑在巷內來回反響着,他帶血的手掌捉住樂明緊抱的玉石。
天地間,彷彿有什麼改變了……
那一線月亮彷彿詭異的變亮了,原來沒有星辰的天際泛起點點紫光。
不消一刻,男人的臉被恐懼扭曲,得意盡消:“不!”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玉石發光了,然後男人在溫和的紫光中漸漸分解,漸漸修補在被穿透的胸膛。
男人消失了……
被穿透的胸膛恢復原本的光潔,有規律的起伏着,雙眸中又泛起了神采。
月亮依然是那一線,天空中哪還有星星的影子,彷彿剛剛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幻覺。
但,真是幻覺嗎?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死而復生的樂明疑惑地看了眼紫玉,然後擡頭看像雲暢。
雲暢愣愣地看着樂明,但她從那雙眸中看到的是另一個人,不確定的喃喃:“蓮湛毓?”
倒抽了一口氣,死而復生的少年將手裡玉石塞進雲暢手中:“快點去救雲爍!”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叫聲在巷內迴盪,迴應他們的只有遠處一聲聲狗吠……
同樣的黑夜,馬車奔馳在逐月峰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天空中偶爾有可疑黑影飛過,零零碎碎的聲響自路邊林叢傳出,彷彿夾雜着慘叫聲,還有非人類的嘶吼聲。
嘭一聲,車頂上有物體砸落,窗外突然垂下一張乾枯的人臉,雖然整張臉已經扭曲,但仍能看出這人在死前是陷於何等強類的極度恐慌中。
突然出現的屍體,車內人各有反應。
蘭坤不滿地咂咂嘴,映虛月只是皺着眉移開視線,小蓮跳了一下往翔的身邊躲去,雲說則往血族頭頭那邊看了一眼。
“出什麼錯了?不是警告你們不要隨便扔垃圾的?”奈特羅德先生威嚴的吼話。
屍體隨即被飛翔在夜空中的暗夜生物拖走,一名張着蝙蝠狀巨大翅膀的血族降在車窗旁,是道斯。
那張冷臉沒有什麼表情:“對不起,先生。大概有人吃壞肚子了,沒拿穩東西,我們會注意的。”
奈特羅德皺了皺眉:“你們難道不懂得節制?食物再多也得注意身體,叫他們多加註意。”
雖然自覺這名血族的語言表達沒有問題,但當着車內衆人類說,倒是讓人聽了不舒暢。
小蓮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低迷,打斷了仍是白目地想喊話的奈特羅德:“先生,還有多久纔到。”
“少爺,馬上就到,我已經看見峰頂的燈火。”道斯自另一扇窗戶低飛回話。
快到了,雲說抽了一口涼氣,心肺裡一陣涼意,清醒不少。
聽了消息,血族揚眉:“去吧,將山莊包圍起來。沒有命令不準吃裡面任何人,知道嗎?”
道斯冷然的雙瞳中沒有多餘的猶豫,點點頭就做安排去。他始終是出色的管家,主人的命令沒有他完成不了的。
映虛月突然擡首:“雲爍。”
“嗯?”雲爍微愕地迎上映虛月的目光。
“我有個主意,你願意接受嗎?”
車子裡的人同時看像一向少言的映虛月,疑惑他有什麼主意。
又是夜晚,但又怎麼樣,睡不着,也沒有辦法睡,就算怎麼期待,始終沒有思念的人入夢。
借酒消愁?罷了,醉了也只會讓自己忘記,他不願意選擇忘記。
依靠這涼亭的柱子,鷹長空定定地盯着手中圓玉,突然間天降異象,微涼的圓玉一陣熱意後紫光微閃,鷹長空愣愣地瞪着眼。
也只一瞬間,異象消失而紫玉也恢復原本的涼意。
“雲爍!”跳起來環顧四周,最後只得到失望的空寂。
還期待什麼?
撫額低笑,鷹長空將玉放回懷裡準備回房間。
感覺到天空中風的異樣鼓動,鷹長空退開幾步腰間長劍已經在夜色中泛着寒茫。
那是一個人影,被一隻怪異的……鳥人?
被扶着降落地上,那身月白色長衫有着說不盡的熟悉感。
“長空。”
威嚴中摻着更多關愛的聲音讓鷹長空的軟劍脫手跌落地上。
鏘一聲,好不刺耳。
月白色長衫的主人轉過身來,眉間永遠皺緊一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酸儒模樣,下彎的嘴角還是那般嚴厲。那張臉,鷹長空沒有忘記,是那個四年前沒有救回來的兄長。
“二哥!”
“長空,久違了。”
“你!活着?”疑慮的目光轉向映虛月身邊的鳥人。
“生與死,亡與活,又有何分別?”
是啊,生生死死又怎麼樣,如果是亡靈,既然已經站在他面前也就沒分別。思念的人,不就相見了?他不是更希望能見找另一個亡靈嗎?
“二哥,你過得好嗎?”
“曾經如你這般孤寂。”說罷,已經上前幾步到鷹長空身邊:“我仍活着,你亦然?”
“心已經死掉了,就剩這個身體算是行屍走肉吧。”苦笑着拾起短劍反手回鞘,鷹長空笑着作答。
“你變了。”
“四年前開始,一切就已經不可能一成不變了。”
“也對,但若是我的要求,要求你活下來,若同是蓮家孤兒的意願,你做何打算?”
活?活下來?仰首狂笑:“沒問題啊,如果你們真希望這樣,我就活着,又有多難?反正我的那顆心已經遺留在爍身上,有它伴着……他應該不寂寞,他也應該很欣慰我能爲他的蓮做些什麼。是吧,你說是吧。”
映虛月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投向鷹長空的身後。
笑得不能自已,鷹長空並沒有發現映虛月的異樣:“二哥,你知道嗎?我也像你那樣愛上同是男人的一個人,他叫南宮雲爍,一個很善良很美好的人呢。我可是很辛苦才從另一個很厲害的情敵手上保住了他。你知道蓮家,就應該也知道是哪個情敵了吧,我跟雲爍都欠了他的。所以呢,如果真如你所說,蓮瀚洋是想我活下來,想我幫助他,沒問題,我會盡這一生幫他。這樣到了地下相會的時候,雲爍纔不會怪我吧?這樣我才能擡頭面對蓮湛毓,是嗎?”
幽幽嘆息,吹動飄落松針兩三根。
“想不到你還會有這種成熟的想法呢。”
笑聲啞然而止,鷹長空全身一僵,定住了。
“我以爲你會一直耍無賴呢。”
緩緩垂下仰起的臉,鷹長空深吸口氣穩住微晃的身軀。
“該死的,怎麼有點暈眩。”鷹長空輕揉額角,一手按着被狂跳的心臟撞擊的微微發痛的左胸:“如果是以前的我,是真會耍賴,但我已經輸給蓮湛毓一次,總不能繼續利用你的愛,任xing下去吧。”
“任xing的你也不錯,雖然比較支持你的做法。”
輕輕笑着,鷹長空回過身來張開手:“今天是什麼日子?七月初嗎?鬼門大開嗎?你們這些死掉的人怎麼都喜歡上來溜達?”
“……都想看看有人會不會耍賴,都想看看有人會不會哭鼻子,所以回來了。”分開已經多久?數不清了,彷彿就隔了一世紀。雲爍只知道自己想撲過去,但雙腳在此時此刻路卻擡不起、動不了。
“我有哭,你沒看我的眼睛都腫了。你還不過來安慰我?”笑着,鷹長空指住自己的眼睛。
“……哪裡腫了,還不是一樣的帥。”雲爍也笑。
“馬上……”隨着話音落下,真如他所說的,那雙眼就流出兩行的淚,沿着上勾的脣角自下巴滴落。
相反的,雲說卻哼出零零散散的笑聲,有點侷促地扒扒微亂的髮絲,咬咬脣才低頭衝進鷹長空的懷裡,強大的衝擊力將鷹長空往後撞倒在地上。
“才說你長大了,你還不是耍賴,哪有人說哭就哭。”雙手將人給摁倒在地上,雲說微嗔輕責。
“如果我現在不先哭着讓你心痛,我怕一會我做的事會讓你生氣。”鷹長空吃吃的笑着,也不管身邊越來越多的人,扯着那雙手,拉下人便是深深一吻。
沒有猶豫,雲爍輕啓雙脣,雙手環過鷹長空的後頸便還以深吻。
兩人忘情的深吻嚇呆了聞風趕來帝臨居的所有人,嚇呆了武林盟所有的人。
奈特羅德摟着小蓮飛落,看見這兩人也挑高了眉:“你也要快點長大。”
小蓮脣角的笑弧增大:“是的。先生。”
“現在先這樣吧。”血族在小蓮粉嫩的脣上輕輕一啄。
聞訊趕來的豈止幾人,差不多整個帝臨居的人都來了,還有那些前來助陣的武林人士,一下子小庭院裡還不熱鬧。
“映長空!你真是不知悔改!竟然當衆作出這般傷風敗俗之事!”趕來的映囧囧怒急攻心,竟然沒有看見他那個應該躺在地下化成白骨的二兒子就立在他旁邊。
“映盟主,久違了。”
淡然的招呼聲穿透熱鬧傳進映鴻志耳裡,這爲怒氣騰騰的盟主瞬間凍結,如冰塊般忤在那裡。
“虛月?”映夜輝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根本未接到任何消息,根本不知道爲什麼這兩人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他更不知道雲爍帶着二人飛的那一點點時間足以讓他的部下趕上幾天路,突然出現的變故,可真把他嚇得不輕。
映虛月回以兄長一記拱手禮,並未多作言語。映夜輝是一聰明人,自然知道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也只好咬緊牙吞下所有的疑問。
“月兒,你怎麼……”
“蒙恩師教導有方,虛月縱使不才也算略懂醫理,於服毒前先服解藥不難。”
“你竟然隱瞞了四年!”知道真相後,映鴻志大怒。
蘭坤將映虛月拉到身後,冷笑着瞪過去一眼:“老賊,你還想再殺他一次?這一回可以問問我。”
“好!很好!你們一個個竟然就是這般忤逆我,若不除你,武林盟還能正幾身?江湖上還有規矩可言?這對孽子,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各位武林同道一起誅殺這禍害武林的孽障!”
“江湖江湖,既然來自五湖四海、大江南北匯聚而成,又言何規矩?所謂江湖就不應拘泥於規矩,一切在於情於理、於道於義之間自能生存。個人感情事也能用危害武林定義?怎麼這江湖原來還是一羣酸儒腐學?滿口仁義道德將人綁得死死的。自己的家事竟然用於號召羣雄?感情這還有由盟主說了算的規矩?”稚嫩的童音家帶着辛辣的言詞擊向各派武林人士。
原本還趁着氣勢想摻一腳的人全都按兵不動了,只剩下盟主一個人氣的跳腳。
“小子,你是什麼人,竟然在這裡胡言亂語?”
小蓮面對武林盟主,竟然能面不改色,在氣勢方面竟然不輸對方半分。
這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竟然就有如此單色,也真不愧爲天月國第一富商的兒子。
“何謂胡言亂語?沒有根據,不符實際的渾話?盟主,大概你是這般認爲。但縱觀武林英雄無數,可爲情爲義死亦無憾,可笑傲江湖遨遊天下,誰會在這種愚昧的道德上花心思?我雖然只是一介商人之子,但亦對江湖嚮往不已,現今真是大失所望,所謂的武林翹楚江湖之首的武林盟就是這麼一個愚昧乏味的地方?失望!”
“油嘴滑舌!他們的行爲根本是天地不容,今天不定要除掉!”映鴻志身體未愈仍拔出劍來,門下囧囧也只好出劍。
小蓮的話不是沒有作用的,森森劍光中竟然沒有半個武林盟以外的,環顧四周武林同道,竟然全都抱手看戲。
這下武林盟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了。
“說話可以任你說,要動手就先問我。”
奈特羅德打了個響指,天空中騰飛着詭異的物體,拍翅聲連連響起,仔細一看,竟然是長翅膀的人。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呆了。
就在此刻奈特羅德裂脣輕笑,一頭銀髮以極快的速度拉長,兩顆白森森的尖齒在黑夜裡泛着寒芒,一雙巨大的血色翅膀瞬間形成,示威般扇拍幾下帶起颶風。雖然外形變異了但仍是如此高貴優雅,這便是血族。
奈特羅德站在小蓮身後,大大的翅膀包住二人:“怎麼?要不要殺光?”
小蓮對血族露出安撫的笑:“不急,先生,你先讓我在跟他們談談。”
吻的渾然忘我的二人終於分開,戀戀不捨的啄吻幾回,二人終於拉開了距離。
纏綿旎奇的氛圍讓行走江湖經受不少歷練的高手們都一陣面紅耳熱。
“呵呵,蓮瀚洋,你好像比你父親更犀利!”微喘着氣,鷹長空笑語。
“過獎了。我又怎麼及得上父親的半分,只是他那份犀利平日裡都不對着你們展示。”小蓮不卑不亢的回話。
確實,是怎麼一個人才能那般冷靜的解決那隻箭:“也對,他的確是個強悍、犀利的人。”
一點也不忸怩,原本在地上擁吻的人已經站起來,眼底喜悅之情洋溢。
“我們走吧。”雲爍牽着鷹長空的手提出要求。
“不,還不能走。”
“……”
“單*必定要解決,不解決不行。”
沉默了,雲爍回頭看了眼等待他恢復的衆人,嘆了口氣:“要解決可以,但不能同歸於盡。”
鷹長空臉上表情一愕:“你知道?”
“嗯,知道了。”雲爍帶怒的抽了他肚子一拳,看着他蜷縮着身子呻吟:“這是賞給你的。”
“……”脣角抽了抽,他苦着臉埋怨:“我怎麼知道你還活着。”
“哼,如果是在地獄見着了,我會一腳將你踹下奈何橋!”
“……”悻悻然地咂着嘴,鷹長空站起來耷拉着腦袋站到雲爍旁邊:“不敢啦。”
雲爍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忍不住還是罩頭招呼他一記,看着他嘟着嘴一臉委屈的搔着頭那模樣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映家三公子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讓所有武林人士動作一致抽搐幾下。
蘭坤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窩囊!”
“五十步笑百步……”
笑聲一咽,某人摸摸鼻子,偷偷瞄了眼身側面無表情的人,不敢再造次。
映鴻志氣得差點一佛昇天“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你就別吼了,省點氣力對付單*吧”早前對自己老父就有怨氣,這下子鷹長空也直接掃他面子。
果然映鴻志被他吼得滿臉漲紅了,差點沒吐一口血算了。
見這對父子針鋒相對,阻了意欲繼續發言的鷹長空,自己則上前兩步:“你還要殺死自己的兒子嗎?名利真的就比自己的親人來的珍貴?我不認同你,但我想現在不是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說句中肯的話吧,映盟主你該以大局爲重。”
“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
教訓?雲爍揚高眉看向鷹長空,後者笑着擠眉弄眼。
看來又是一個不能用言語溝通的。
既然溝通不了,也不廢話了。
悄悄向蘭坤看去一眼,後者意會後挑眉。
“各位……”
蘭坤向前一抱拳:“今天的事情是我等與武林盟的私事,讓各位見笑了,這次算是蘭某欠各位一個人情,以後若在場各位有什麼需要就到聽雨樓討回。”
既不用趟渾水,又有好處拿,而且聽剛剛那小孩的話也確實沒錯……
一干武林人士面面相覷後便順着臺階下,連連抱拳離去。
人走光了,獨獨留下武林盟的人,進退兩難。
一邊是盟主,另一邊是復活的二少爺,還有叛變的三少爺?怎麼辦?
沒等那張老臉緩和下,映夜輝便發話了:“退下吧。帶他們去休息。”
“輝兒!”
“爹,以大局爲重!”映夜輝把一切看得透徹,現在他們根本不應該爲了這些事再爭持下去,先不論就他爹的實力也只跟長空來個兩敗俱傷的結果,這頭上盤旋的不明生物有可能插上一手,就憑這些已經判斷出自己這邊根本不會有勝算,徒增傷亡罷了。
映鴻志也不過是一時意氣,被大兒子這一暗示,冷靜了也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擺譜般冷哼一聲便甩袖而去。
未等映夜輝再繼續安排,鷹長空笑嘻嘻問:“我的院落不大,但住個三五七人倒沒關係,要來嗎?”
得到所有人通過,也就不管映夜輝,領了人就走,一下子消失在迴廊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