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個人要是真的長得好看,還有錢,還有權,那是真的可以爲所欲爲的。
燕萌內心碎碎念着,一邊還瞅着自己抱着的這位大叔,雖然他看起來臉色青紫,要被自己這愛的擁抱勒的窒息了,但是……這並不單無燕萌去問話。
所以燕萌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打鼓不斷,但她決定問一下:雖然早就猜出來這位大兄弟的身份,但是假裝不認識是不是比較好繼續交流?
殊不知,燕萌此刻已經完全忽略了紀容缺被燕萌勒的快窒息的臉色。
“……額,你是?”燕萌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正緊緊擁抱的帥大叔,突然感覺被丘比特射中了一箭,這熟悉的感覺……讓燕萌意識到自己是碰見男神了。
——千萬別是皇帝,千萬別是皇帝,千萬別是皇帝……
燕萌內心念叨了千百遍,但是在這位臉色青紫,面色不善的大兄弟開口後,一切僥倖就都碎成了渣滓:“紀容缺,你怎麼連孤的名號都不清楚?”
“哦……皇帝大人。”燕萌立刻失落的點了點頭,介於他們仍在水中,所以燕萌仍然拒絕鬆手,緊緊地抱着紀容缺,像是一條八爪魚一般。“您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燕萌……你鬆手……!”而紀容缺呢?顯然快要窒息了,燕萌一屆武人,在緊張的時候擁抱別人的力氣自然是要比其他女人大的,而且這還是在水裡,紀容缺覺得自己能在這種狀態下浮在水面上已經是奇蹟了,但是這個奇蹟……顯然支持不了太久了!“你鬆手!!”
“我拒絕!”燕萌嗷的一聲就叫了起來。“我堂堂一個旱鴨子,你好意思叫我鬆手嗎?在水裡?你這可是謀殺,我拒絕,我拒絕!!”
“那你讓我上岸拉你好不好!”紀容缺是真的感到了窒息,他拼盡渾身的力氣大聲叫道。“朕要窒息而亡了!你這是弒君!弒君!!”
“我不!你自己想辦法上岸!帶着我!!”燕萌嗷嗷亂叫,她是個實打實的旱鴨子,對於水這類東西她是沒一點好印象的,說話間,燕萌更加用力地抱緊了紀容缺。“您可是皇帝大人!你一定有辦法的!”
紀容缺感到一陣窒息,燕萌雖看似瘦弱,實則偷胖,本在水中便行動不便,加之燕萌擁抱過大,壓得紀容缺臉色青紫,嚴重缺氧。
怎麼辦?紀容缺艱難地蹬着腿兒,在強壓之下,奮力地向着岸邊撲騰過去:幸虧這四周空無一人,不然就紀容缺這造型,估摸得成爲文武百官的飯後笑談了。
——他紀容缺第一次碰見燕萌,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到底是什麼慘烈的場面,能讓他堂堂一國之君,在第一面的時候就狼狽的落水,還差點被勒死?!
紀容缺的內心收到了嚴重的創傷,他崩潰地帶着化身女粉絲與八爪魚的燕萌艱難地爬上了岸——這個時候,燕萌才堪堪鬆開了‘鉗制’,倒在了岸邊,宛如一隻鹹魚。
“我的天啊……終於上岸了,我愛大地母親,我對她愛得深沉——爲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爲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燕萌躺在實打實的土地上,感動的差點沒留下淚水。
在燕萌鬆手的那一瞬間,紀容缺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感受到活着的快樂……他心情沉重地上了岸,抖了抖這一身潮溼的華服,左右看了看——依舊無人。
他的確是挑了一個沒人的時間來的,但是他此行的目的卻是去探望皇后白書遙,而不是去與這位……自己曾經很想立後的燕萌一起落水溼身。
……不,準確的說,在沒今天這出事之前,紀容缺的確有這個打算的。但是經過今天這事情之後?紀容缺要是再有這個打算,他紀容缺估摸就是個傻子了。
“我聽聞燕貴人你……是個知書達理的矜持姑娘,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虛傳’,看上去是傳言有誤,只有眼見爲實。”紀容缺咳了幾聲,這才緩緩開口。“就是不知燕貴人這是從何而來,又要往何處去?”
“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往西天取真經也。”燕萌順勢接話,然後她愣愣地瞅着面前也愣住了的紀容缺半響,爬起來揉了揉溼漉漉的頭髮,覺得自己在尬聊。“那個啥,是這樣的,我剛從白皇后那出來,現在要回家去做點飯吃。”
“燕貴人食不果腹?”紀容缺訝異道。“倒是很少見燕貴人蔘與大宴,莫不是有人刻意刁難燕貴人?說出來,朕爲你做主、”
——實際上,紀容缺並不是很想給燕萌做主,不過她身後的燕、乾兩家實力龐大,這讓紀容缺即便剛剛差點被燕萌勒死,也得在面子上過得去。
燕萌眨了眨眼睛,瞅着這位帥大叔皇帝,撓了撓頭。“沒有,我就是喜歡自己鼓搗點東西吃……還有,我覺得當務之急我需要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哦……對。”紀容缺連連點頭。“得換一套。”
“我衣服在莊宜院。”燕萌暗示的說道,並看向了也溼漉漉的紀容缺,試探着問道。“我得往那邊走,你的寢宮好像和我正相反呢。”
“那就去莊宜院。”紀容缺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並開始向莊宜院的方向漫步而去。
這真是嚇壞了燕萌,她立刻蹦了出來,在紀容缺的身後叫道:“啥?!你要去我莊宜院換衣服?我莊宜院只有女裝沒有男裝!我從不女扮男裝!!我是正經家的姑娘!”
“燕貴人沒有,不代表楚貴人沒有。”紀容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懟的燕萌啞口無言。
完蛋了,這下子真的引狼入室了,雖然說這頭狼長得挺符合燕萌的審美的,但是就這狀態引狼入室?這818不得傳遍整個後宮,然後自己就成了真正的網紅??
不行,這個未來簡直太可怕了。
燕萌奮力地搖了搖頭,把這個可安排的思想甩出了腦外,她看向了一旁的皇帝,思索着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先去離着近的乾寧宮換身乾淨衣服,然後在說別的?好歹這裡離我的莊宜院還有段距離……”
“乾寧宮?”
“對,離這不遠,我剛跑出來……”
燕萌瞅着紀容缺的樣子並不像是想要去乾寧宮的樣子,萬分糾結,正試圖掰扯些理由的時候,一道十分煩人的聲線就自天兒降,砸在了燕萌的耳朵裡——但此刻來說,宛如天籟。
“臣妾給皇上請安了。”
燕萌正糾結着,就看見白書遙施然出現在視野之中,一副賢德的模樣,跟此刻的燕萌比起來,特別淑女:不過無論何時何地,燕萌都不屬於‘淑女’的範疇之內。
估摸是聞訊而來了。燕萌想到。
“燕貴人怎麼也在?方纔不是在我的乾寧宮鬧得雞飛狗跳,這會兒怎麼冒犯了皇上,偏偏還恬不知恥地留在這,跟皇上套近乎呢?”
“這……屬於一個技術性失誤。”燕萌被這句話說的倒是沒了什麼脾氣,她發現這個地方似乎不像是傳統後宮那樣管制森嚴: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家族背景的原因還是什麼——至少目前爲止,燕萌一個人鬧成這樣看起來還是很和平的。
“那麼燕貴人請回吧,臣妾還想同皇上說些事情——說些燕貴人沒能力參合的事情。”白書遙倒是把‘沒能力’三個字咬的很重,同時攬住了皇帝的手腕,親暱地說道:“皇上,臣妾陪您去乾寧宮換身乾衣服,好不好?”
那聲音,那調子,甜的都快膩死個人了。
燕萌就在一邊瞅着,瞅着這個和方纔判若兩人的白書遙拉着紀容缺的胳膊就要往乾寧宮撩——甚至不想去說什麼,她現在有點糾結。
首先如果這人不是皇帝的話,燕萌肯定是很樂意把他從白書遙的手中給‘拯救’出來,然後連拉帶扯順便坑蒙拐騙地把他騙到自己的莊宜院,進行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動的。
可是問題來了,這個長相很是燕萌的菜的男人,叫做紀容缺,是當今的皇帝,也是燕萌當初進宮就要開始躲避的男子。
“燕貴人似乎很糾結。”紀容缺倒是沒忘記一旁的燕萌,發生提醒道。“不然燕貴人跟着一同來乾寧宮換上身乾衣服吧。”
“不,我一點不糾結,我只是在思考用什麼方式帥氣的離開。”燕萌當下立刻搖了搖頭,果斷地拒絕了他——雖然說帥氣大叔的邀請很誘人,但是結合帥大叔的實際情況,還是先拒絕是比較靠譜的選擇。“用走呢還是用飛?”
“用走就可以了,燕貴人。”紀容缺眼角一抽,從方纔開始,燕萌在紀容缺的心中就已經樹立了堅不可摧的‘女強人’形象,他掃視了一眼此刻溼漉漉的燕萌,誠懇地建議到:“我真誠的建議你,用走的。”
“我偏不。”燕萌哼了一聲,哼完就抽身而上,唰唰唰幾下子就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