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驚訝當中,誰都沒注意,外面傳來的剎車聲。直到另外一對俊男美女走進來的時候,大家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他們。
空氣凝固了幾秒,忽然有人驚聲道——
“冷少!是冷少!”
蘇淺狠狠地打了個激靈,她哆嗦着轉過頭,見到的,是冷寂那張俊美而又冷若冰霜的臉,以及……走在冷寂身邊的那個,和她有着相同容顏的女人。
哦不,應該說,是她和對方相同纔對。她是冒牌的,此刻被冷寂輕輕摟着腰的女人,纔是這張臉的正主兒!
銀行裡的工作人員,全都愣住了,視線在蘇淺和蘇暖的臉上來回打量,全都在心裡暗暗猜測:這兩個女人,難道是雙胞胎麼?
蘇淺一瞬間全都明白了,爲什麼自己逃跑以後,完全沒有人追,又爲什麼會有出租車剛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以及司機爲什麼有膽量帶她來銀行這種地方……一切都是計劃好了的。她中計了!
求救已經沒有用了,就算是現在有人願意幫她報警,就算警察馬上就來了,也沒有用。不!反倒是對她不利纔是!
蘇淺哆嗦着,鬆開扒住防彈玻璃的手,衝着冷寂的方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冷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她聲淚俱下。
冷寂嗤笑一聲,冷冷地問:“你還得我老婆受了好幾個月的苦,一句‘知道錯了’,我就會放過你麼?蘇淺,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蘇淺咚咚磕頭,嘴裡說着:“冷少,我……我把你的錢全都還給你,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些錢,你本來也動不了。”冷寂安排自己的心腹項東假扮成出租車司機,又騙又嚇的把蘇淺弄到銀行來,其實是故意要給蘇淺製造一個需要取錢的機會,好讓她從銀行櫃員的口中,聽到自己的銀行卡被凍結的消息。
但是現在看來,貌似事情並沒有完全按照他預想當中的計劃來進行,可能出了一點點小狀況,導致蘇淺並沒有開始取錢,也沒有得知銀行卡已經被凍結的消息。
不過這點小小的意外,對於冷寂的整個計劃來說,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項東已經麻利地把蘇淺的胳膊反扭到背後,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膠帶,緊緊地纏了好幾層,確保蘇淺絕對不可能自己掙脫。爲了保險起見,綁好了以後,他還一直死死地按着蘇淺的肩膀,既不讓蘇淺起身,也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銀行裡的工作人員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沒有人有膽量上前制止,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們全都瞭解冷寂的身份背景,知道這是個手眼通天的主兒,莫說是在銀行裡綁一個女人了,就算是更過分的事情,他也完全可以做得出來,並且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反正這事兒跟他們銀行也沒什麼關係,他們也就乾脆不管閒事,只盼着冷寂綁了人就趕緊走,不要繼續呆在他們的地盤上了。
可惜,他們並沒能如願。
冷寂等項東把蘇淺綁好了以後,才轉頭衝着一旁的某個工作人員說:“去把你們的行長給我叫來!”
那人遲疑了一瞬,還是說:“好的,冷少您稍等。”說完之後,就轉身去請人了。
冷寂輕聲問身邊的蘇暖:“累不累?要不要去旁邊坐一會兒?”
蘇暖搖了搖頭,輕聲說:“才站了這麼一會兒而已,怎麼會累呢,我哪有那麼嬌貴啊……”
冷寂寵溺一笑,還是拉着她去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而這時候,行長也已經來了。他看都沒看被強壓着跪在地上的蘇淺,徑直走到冷寂面前,滿臉賠笑地說:“冷少,您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呢……招待不週,您別見怪,嘿嘿,別見怪……”
“我需要你幫我個忙。”冷寂一點兒也不客套,直接開口就要求對方幫忙。
行長趕緊說:“冷少您儘管吩咐,能辦到我們一定盡力去辦。”
“對你們來說,這應該是小事一樁。”冷寂笑了笑,忽然擡手一指不遠處的跪着的蘇淺,說:“我要查那個女人的賬戶流水,這應該不難吧?”
“不難不難,冷少您稍等。”行長二話沒說,就立刻讓櫃員從電腦裡調取資料了。幾分鐘以後,所有信息都被打印出來,由行長親自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冷寂手上。
冷寂翻看了幾眼,冷笑一聲,指着上面的幾行轉賬信息說:“給我查查,打錢給她的人,到底是誰。”
行長不敢怠慢,趕緊又讓人查,只是再次向冷寂彙報結果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冷少,那個賬戶,是……是屬於慕少的。”他說。
對於這個答案,冷寂倒是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他衝着項東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地把蘇淺拖到了他的面前,又強壓着讓蘇淺重新跪好,方便冷少問話。
行長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知道冷寂是打算親自審問那個女人了,便稍稍後退了幾步,免得礙事。但是沒有冷少的命令,他不敢輕易離開,便只能如同侍者一般,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等待着冷寂的下一步差遣。
冷寂用鞋尖勾起蘇淺的下巴,冷冷地問她:“姓慕的爲什麼會給你打那麼多錢?說!”
蘇淺打了個寒戰,不敢與冷寂對視,她垂下視線,顫聲道:“那是因爲……因爲……他要讓我整容,那是給我的獎勵。”
冷寂又重新拿起打印出來的資料,掃了一眼上面的記錄,冷笑道:“足足一年……呵呵,爲了騙我,你們兩個還真捨得下本錢。”
“冷少,這主要都是他的主意啊,我就只是爲了錢,我沒想跟您作對啊!”蘇淺趕緊爲自己辯解。不過這樣的辯解,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
冷寂直接一腳替在她的臉上,又非常彆扭地皺緊了眉頭。這個女人現在頂着一張跟蘇暖一模一樣的臉,他教訓起來,心裡頗有種在折磨蘇暖本人的錯覺。
雖然他明知道,這女人是故意整容成這個樣子的,不是真正的蘇暖,正主兒現在正在他懷裡呢。可是看着對方臉上的鞋印,冷寂的心裡還是非常彆扭。
他很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問道:“你整成這樣,花了挺長時間吧?”
“嗯,差不多整了一年。”蘇淺現在不敢有絲毫的隱瞞,生怕惹怒了冷寂,讓自己的下場變得更加悽慘。
不過實話實說,也不代表就會有好下場。
冷寂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銀行行長,冷淡地說:“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傳到外面去。要是被我發現有人走漏消息,你這個行長就不用繼續當下去了。”
行長趕緊說:“冷少您放心,絕對傳不出去!”
“那就好。”冷寂點點頭,起身以後衝着項東說:“東子,把人給我帶上。咱們換個地方解決,別弄髒了吳行長的地方。”
項東像拎小雞似的把蘇淺從地上提起來,跟在冷寂的身後走了出去。吳行長則是看着他們的背影,長長地鬆了口氣,又趕緊警告在場的所有人員,不許他們泄露一字半句。
……
十幾分鍾以後,某家夜總會的包廂裡。
項東用水果刀在蘇淺的臉上重重地劃了兩下,疼得蘇淺連連慘叫,那聲音,簡直比殺豬還要難聽。
蘇暖坐在沙發上,親眼看着這一幕,雖然心驚肉跳眉頭緊皺,卻半句話都沒有說。
冷寂摩挲着她明顯發涼的小手,低聲問她:“害怕了吧?要不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蘇暖搖了搖頭,說:“不,我想親眼看看她的下場。”
對於蘇暖這樣的反應,冷寂略略感到意外。如今失憶了的他,已經不再記得,蘇暖小時候曾經被堂姐推出窗外,摔成重傷差點兒沒命的事情了。要是他還能夠記得的話,或許也就不會再感到吃驚了。
過去的事情,他雖然想不起來,蘇暖卻記得非常清楚。她看着滿臉是血的蘇淺,忽然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過去。
她腳下有些發軟,步子也走得不甚穩當,卻還是非常堅定地,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冷寂非常擔心她,趕緊起身,以保護的姿態緊緊地跟在蘇暖身後。但是他並沒有阻止蘇暖。他只想確保蘇暖的安全而已。
項東也同樣打起了十二分的警醒,更加用力地控制住蘇淺,生怕她會傷害到真正的冷太太。
蘇暖在蘇淺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血泊當中的對方,冷冷地開口道:“堂姐……我的好堂姐,你還記得當年你幫我推下樓之前,對我說了什麼嗎?”
蘇淺身子一震,眼神當中明顯地露出了恐懼之色。她甚至顧不得臉上的劇痛,扯着嗓子嚎叫:“那是我小時候不懂事!暖暖,我跟你認錯而!跟你賠罪!你……你就看在我們好歹是姐妹的份上,讓冷少饒了我吧!你看我都已經受到懲罰了!”
“姐妹?”蘇暖再次冷笑,語帶譏諷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做妹妹看待過?要不是到了今天這個份上,你恐怕根本就不屑於叫我一聲妹妹吧?你以前不是很驕傲的麼?那你改什麼口?繼續叫我小賤人啊!”
蘇暖又氣又激動,身子直髮抖,冷寂看得萬分心疼,趕緊從背後抱住了她。
“乖,我會替你懲罰她的,你回去坐着。”冷寂心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