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送花告白
二郎怔仲的看着淺淺,哪裡還不清楚她想表達的意思,但心裡沒底氣,因此有些氣虛的說:“呃,倒是聽她爹說了,至少要是鎮上的人,在鎮上有宅子才行。”
淺淺一臉古怪的看着二郎,不忍直白的告訴他,這位他初次動心的心儀女子可能有意接近他,只是極婉轉的說道:“二哥,你可否知道我最近在鎮上很出名,所有人都以爲育幼院的房子是我的?”
二郎神色一變,眼神急急的撇開,不敢與淺淺對視,小聲應道:“知、知道!”
淺淺看二郎這樣,心中疑慮漸深,面容一凝,涼聲道:“說吧!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事,比如說你已經向藍秀才表達了你對他女兒的愛慕,或者說藍秀才已經向你提了什麼要求?”
“沒、沒有!”二郎慌忙應聲。
姜氏好笑的看着他們兄妹,輕聲斥責淺淺。
“你二哥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對象,這是好事!你這麼咄咄逼人做什麼,就像審犯人似的。”
淺淺面容一緩,微微輕笑,倒是沒有反駁姜氏的話,只是默默的朝着真真挑了挑眉眼。
這些時日,姐妹倆差不多天天在一起,育幼院的事情,真真也是全部參與了,她自然也明白現如今的家底,以及旁人是如何看待言家的。
“娘,這位姑娘的意思很明顯,想娶她就一定要鎮上的房子,我們家哪裡有鎮上的房子啊!”
真真捏着自個兒白皙修長的小指玩着,漫不經心的笑問,末了一句質問二郎。
“二哥,你該不會是想讓姐姐在鎮上給你買間屋,讓你娶媳婦用吧?”
二郎臉色一變,滿是難堪與不自在。
姜氏厲聲喝斥:“怎麼這種口吻和你二哥說話!當初是你姐自己說好了,只要對象好花一千兩也是值得的,現在你二哥有喜歡的對象,對象又是這麼好,你在胡鬧什麼?”
姜氏沒有想明白過來,這位姑娘可能是有意接近二郎,爲的就是淺淺手中的銀子,她只是覺得既然是兒子娶親,若是能替兒子娶一個他喜歡的心上人,自然是最好不過了的事情。
“娘,你誤會了,我和妹妹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們的意思不過就是說,讓我們先見一面這位姑娘,至少讓我們看看她是否與二哥合適啊?難道娘就不想見見嗎?”
淺淺頓了下,心中微微一嘆,這一家人都單純,以前沒有她在,也就真真還機智一點,敢情這一家子就真真長了心眼。
“看是肯定要看的!不過這樣冒冒失失的去看也是不妥的。”姜氏凝眉微微垂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淺淺可不想走正規渠道,忙說道:“二哥,你能不能將這位姑娘約出來,然後我們在街上相遇?”
二郎想起藍姑娘的話,底氣不足的說:“怕是不行吧?這位姑娘對我臉色不太好。”
“原來是你一頭熱啊!”淺淺輕輕一笑,若是面目更加凝重了,這隻怕是人家姑娘欲擒就縱的手段,不然的話,哪裡能吊起二郎這麼重的胃口。
姜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畢竟是當孃的,總是覺得自家孩子最是優秀,這看二郎一副被人嫌棄了的樣子,她無端便也對這位藍姑娘起了厭惡之心。
“若是這位藍姑娘眼光這麼高,就算了吧!我們家也不攀這門親事!”
淺淺眼神一亮,有些好笑,原來說了這麼多旁敲側擊的話,都抵不上一句二郎可能入不了藍姑娘的眼。
果然是當孃的人,都是極其護短的。
“娘,人家一個姑娘家,與我才相識!哪裡可能隨隨便便就單獨和我出來啊!”
二郎急急忙忙的辯解,姜氏嘴脣動了動,也就是這麼一聽,但是心裡對藍姑娘已經有了不好的印象。
知子莫若母,定然是藍姑娘和二郎說了什麼話,二郎在提起藍姑娘時,臉色纔會這麼複雜,單純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淺淺笑笑,倒不在意這些事情,若真是一個好姑娘,這些都是無妨的,畢竟沒有誰規定,兩人開始之初就須得兩情相悅。
“二哥你就努力一把,若是藍姑娘不同意的話,你就和他爹說說唄,不如帶她下館子好好吃一頓吧!”
淺淺說着,便拿了十兩銀子給二郎,並叮囑說:“這十兩銀子你收好,到時候不要省着花了,女子都喜歡對自己用錢大方的男人。”
她這樣做,倒不是爲了其他,只是爲了二郎的一點心事。
不管這個藍姑娘是好是壞,總不能讓他這樣斷了,須得讓他自己看清楚,否則的話,這位藍姑娘會一直留在二郎的心底,這樣的話,對她未來真正的二嫂是極不公平的。
“怎麼給這麼多銀子,一下都吃了兩畝地了。”姜氏咂舌,雖然緊張兒子的婚事,但同樣也心疼女兒的銀子。
二郎本來就覺得這一切都須要靠妹妹十分的過意不去,再加上姜氏這樣一說,他更是面上無光,羞愧的說:“不用了,我向掌櫃的預支這個月的工錢就是了,只是這樣的話,我這個月可能就不能拿銀子回家了。”
二郎後一句話是對着姜氏說的。
姜氏一聽便說:“這樣也好!你妹妹到底成家了,雖然手裡有銀子,但我們也不能什麼都讓她出銀子,她以後畢竟有自己的生活,用銀子的地方還多!”
二郎在鎮上當小二,一個月有六百文錢,還包吃包住,算是待遇很好的一份差事了,若不亂用錢的話,一個月存五百文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淺淺本來還想說兩句,卻被真真一下拉住了,使了使眼色,淺淺便拿回了銀兩。
真真的意思很是明朗,這位藍姑娘都不一定是她未來的二嫂,平白在她身上用十兩銀子,這不是瞎折騰銀子嗎?
因此,她便攔着淺淺,也不願意淺淺出這一份錢,畢竟這十兩銀子,幫忙育幼院的孩子,能多買多少布料,又多做多少衣裳啊!
這事說完,二郎也沒有留在家裡過夜,連夜又回了鎮上。只說他會約藍姑娘的,若是定好了時間,就會通知他們。
二郎一走,真真就開始給姜氏灌輸一些有的沒的思想。
姜氏詫異的看了眼真真,又看了眼淺淺,不敢置信的說:“這不能吧!我們家這樣的條件,藍家姑娘又不是傻了,故意撞上你二哥。”
真真無奈一嘆,“我們家以前的條件是不好,但是如今可不是這麼回事,雖然有錢的是姐姐,但是娘回想一下,我們的生活水平是不是也提高了,每餐是不是都有你葷菜了,這不過是快入秋了,我們是不是連秋天的新衣都已經做了兩身了?”
姜氏一想,還真是真真說的這樣,當下臉色便變得極爲難看。而真真說給她聽的這席話,晚上她又原封不同的說給了言永福聽。
言永福聞言也是面色一沉,不過立即給出回覆。
“到時候試一試就清楚了,事先告訴這位藍姑娘,二郎成親,他妹子不會給他什麼,看他怎麼說,若是單純品性好又喜歡二郎的,自然不會在意,若真有圖謀的,自然是不樂意的。”
姜氏見言永福拿了主意,心下也穩住了,雖然她聽了這些話,並不喜歡藍姑娘了,但卻還是不想兒子傷心。
畢竟第一次聽兒子說看中了哪家姑娘,她私心裡還是想這姑娘是一個好的,二郎能如願。
淺淺晚上躺在牀上,也和穆清說起了這事,她卻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都說小姑頂了半個婆婆,如今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我和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後娶回來的嫂子若是心性有半點不好,肯定夠她受的!”
說着這話,淺淺自己先樂了起來。她和妹妹一個一半,加起來也是一個,再加上姜氏,可就是兩個婆婆啊!但實際上,姜氏比起她和淺淺好哄多了。
但她沒有說,若是這姑娘是好的,她和真真自然也會全心接納,一心爲她好。
“幸好你沒有妹妹。”淺淺感嘆完二郎這件事情,便嬌笑的趴在穆清的懷裡,得意得連眼眸都彎了起來。
穆清附和出聲,“嗯!一個婆婆也沒有!”
淺淺翻了翻白眼,戳着穆清的胸口說道:“什麼嘛!我本來就是絕世好媳婦,有沒有婆婆,我都是好媳婦!”
穆清一下捏住淺淺的調皮的手指,不甚在意的附和,“好媳婦!”
淺淺嘟了嘟嘴,倒不怕和穆清談這些事情,因爲她早就有所察覺,穆清對爹孃沒有什麼概念,或許是年紀大了,早就過了傷感爹孃爲什麼不要他的年紀。
他比較在意的是孩子,這反倒是淺淺平時不會說的話題,因爲每次一說,穆清便要問她,他們到底什麼時候繁衍下一代。
每次問得淺淺都恨不得肚皮裡直接蹦出一個孩子纔好,她現在算是發現了,她越來越受不了穆清失落的眼神,而一顆堅定了十八歲後再圓房的心,也漸漸有些動搖。她現在想得多的,不是這副身體的健康情況,而是穆清喜歡孩子的事情。
翌日一早,淺淺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察覺到身邊的動靜,不滿穆清將她推開的舉動,閉着眼睛又纏了上去。
“這麼早就起來做什麼?”
穆清好笑的看着淺淺一副困極了的樣子,卻又賴在他的懷裡,不願意讓他起身的賴皮樣。
“上山打獵。”
淺淺迷糊的大腦猛然清醒,睜眼道:“什麼?上山打獵?”
“嗯!”見淺淺已經醒了過來,穆清又再次輕手輕腳挪開了她的手腳,起身將衣服穿好。
淺淺跟着坐起了身子,呆望着穆清,不解的問:“怎麼突然想着要上山打獵,今天不用下田嗎?田裡的事情不多嗎?”
穆清邊整理儀容邊道:“爹說這幾天閒,我就不用下地了。”
淺淺急着掀被下牀,“怎麼會閒,不是馬上就要秋收了嗎?應該過不了十天半個月了吧?”
穆清聳聳肩,並不清楚這些事情,但是回眸一看,淺淺竟然赤腳站在地上,當下眉一皺,上前將淺淺抱上牀。
他起身拿了帕子過來,矮身蹲在牀邊,輕輕的擦拭着淺淺髒了的腳底板。
“快入秋了,地涼!以後起來了,要穿鞋子,別再赤腳踩在地上!”穆清一邊說教,一邊想着,他最近的話好像越來越多了。
淺淺哪裡管這小腳是不是乾淨的,只是心急的問道:“一定要去打獵嗎?”
穆清不解的看着淺淺,之前是出了遠門,回來又一起跟着爹下田,現在得空了他自然要去打獵。
身爲一個男人哪裡能偷懶,他肯定要多打獵掙錢養媳婦啊?
因此,對於淺淺的問話,穆清是滿頭霧水,他不打獵還能做什麼嗎?
“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穆清的樣子,淺淺便知道了答案。
但是如今以她對穆清的心情,又怎麼可能安心穆清一個人出門去打獵,甚至出去一趟,可能是幾天。
穆清沒有回答,便見淺淺小腳已經抽了回去,起身踩着繡花鞋將九節鞭翻了出來,又忙自己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
穆清想着淺淺可能是想去玩,便也沒有阻止,反正他也不打算入深山打大型獵物,那樣消耗的時間長,還可能會露宿深山,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過,不留淺淺獨自一個人在家裡過夜。
因此,打上次爲了白虎皮在深山待了幾日回來,他便沒想過再像以前一樣。大型獵物和淺淺的擔憂,在穆清的心裡,不用比,他也知道孰輕孰重。
倆人梳洗了就去了廚房,姜氏早就已經起牀,蒸了些包子,看到他們這樣,隨口問道:“這一早就要出門?”
“嗯!穆清要去打獵,我和他一起去看看。”
姜氏夾包子的動作一頓,不解的看向淺淺,張口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被淺淺一個眼神遏制住。
淺淺接過姜氏遞來的一盤子包子,又倒了杯溫開水,讓穆清先拿到廳裡去,她隨後就到。
待廚房裡只她們母女倆人時,姜氏才忍不住小聲斥責:“你如今手裡邊又不是沒有銀子,還讓穆清上山打獵做什麼,這多危險的事情啊!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如今也不差這幾個錢了,你做什麼也不阻止,要待真出了什麼事,有你後悔的!”
淺淺哭笑不得,剛看姜氏的樣子,便清楚她是要說這事,這才阻止了。
“娘,穆清是一個鐵崢崢的漢子,哪裡會願意吃軟飯,以前爹要給我什麼陪嫁,他都是好理所當然的覺得,我要什麼,他以後會掙了銀子買給我。”
說起這事,姜氏也想起來了。
但仍然不放心的說:“哎,總是危險的!你之前不是說想做什麼嗎?你們夫妻倆不如做點小生意好了。”
“嗯!我也是這樣想!”反正淺淺是不樂意再讓穆清打獵了,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不管他有多強,她終歸是擔心的。
她可不想,穆清每次出門,她都在惴惴不安中頓過。
淺淺叮囑了姜氏幾句,讓她別在穆清面前說這些話,這才也端一杯溫開水去了前廳。
夫妻倆有說有笑的吃了早點,穆清走時還包了兩個包子,淺淺怔了下便說:“中午只吃這一點,少了吧?”
她以爲穆清是習慣了一個人,所以忘了帶她的份,卻見穆清回眸,糾結着眉說:“這是大白的!”
淺淺一噎,臉色古怪的說:“我們中午吃什麼啊?”
“我想烤魚給你吃!”穆清一臉期盼,末了還加一句,“我烤的魚,很好吃!”
淺淺微微一笑,上前挽住穆清的手臂,一臉幸福的說:“我今天有口福咯!我已經迫不急待等着中午的到來了!”
穆清垂眼一笑,兩人拉手回了家,取了弓箭,帶上了大白一起去了山林裡面。
到了山裡沒多長時間,淺淺便看到了幾隻野雞,不過這幾隻野雞看到他們的同時,已經撒了歡的準備要跑了。
在淺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身邊的人搭箭射出,三根箭指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卻是在落地的時候,每隻箭上都穩穩插住了一隻野雞。
淺淺怔了下,才驚喜的撲上去,抱着穆清又笑又叫的說:“啊啊啊!相公,你好厲害啊!我好崇拜你啊!”
穆清眉彎一眼,他現在已經摸清了淺淺叫他的稱謂,心情好激動的時候會大叫他相公或者夫君,但平時一般情況下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穆清。
“我的力氣還很大!”穆清不甚自在的開口,臉色有點紅潤。
他看淺淺好像很崇拜英雄,纔會故意表現自個兒的優點,說罷,還不等淺淺反應過來,便單手扣住淺淺的腰,將人舉上空中。
淺淺怔了下,倒也不驚,還膽大的在空中翻了一個身,穆清怕摔了淺淺,忙用另一隻手幫託着,等她穩住了,便又用一隻手撐着,不過這次撐着的是淺淺的肚子。
淺淺手身子緊緊的繃成了一條直線,這樣的情況下,被撐着肚子倒也不覺得難受。
她先在穆清肩上撐了下手掌,卻是突然撐開了雙手,嬌聲笑道:“飛啊……”
穆清怔了下,便展顏一笑,舉着淺淺圍在這塊地上跑來跑去,大白覺得有趣,跟在後面追來追去。
山林裡,只聽得到淺淺嬌笑的聲音,以及大白偶爾發出的狼嚎聲。
玩鬧了一會兒,穆清也沒了心思打獵,抱起淺淺,讓她坐在自己的肩上,動作敏捷的朝着山上跑去。落在後面的大白,熟練的叼起三隻野雞,咬住箭尾跟着他們一路追趕。
淺淺還沒有試過坐在人肩上卻跑得這麼快的感覺,或者該說這是她兩世來的第一次,前世,自她幼年起,便在嚴苛的訓練中渡過,老爸別說是讓她坐肩上玩了,就是老媽都沒有溫暖的抱過她幾回。
如今倒沒有想到在穆清的身上感受到了其他女孩子童年享受的樂趣,淺淺眼眶一澀,小手置於嘴邊,大聲叫道:“我好高興啊……”
穆清俊眸一彎,眼裡佈滿了笑,腳下的動作更加快速了,一路到了山上某處隱蔽的位置,纔將淺淺輕輕的放下地。
淺淺怔了下,望着這一片花海,小嘴微微顫抖,“這是……”
這裡離穆清平日洗澡的瀑布不遠,淺淺也是來過幾回的,但是不知道這周邊,竟然有一片這麼迷人的花海。
淺淺正感嘆這裡的美景時,一大束花置於她眼下,順着抓花的手望去,淺淺便見了一張熟悉的俊顏。
她滿心感動的接過花束,嬌笑問:“你是特意帶我過來的嗎?”
穆清怔怔的點點頭,他剛纔舉着淺淺在空中玩時,見她笑得這麼開懷,突然想到這裡的花海,心想她應該會喜歡,便直接帶了她過來。
如今看來,她果然是喜歡的。
淺淺還待說幾句感動溫情的話時,穆清已經轉身走開,逗着小白又摘着花兒,她無奈輕輕一笑,算了,這些感動的話,她留在心底就好。
淺淺輕嗅了下手中的花束,有股清香味,小花中間是素雅的白色,開向旁邊的花瓣染了淡淡的粉紅色,層次感十分的鮮明,每朵小花開有四瓣。
淺淺只覺得花朵漂亮,卻不清楚這種花叫什麼名字。
正撥着手中的花瓣時,一頂花環戴到了她的頭頂,淺淺動手輕輕一抹,便取笑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啊!”
穆清滿目濃情的看着淺淺,癡迷的望了幾秒才道:“好看!”
淺淺頭戴花環,手捧鮮花,踮起雙腳,輕輕的在穆清的脣邊置下一吻,溫柔的說道:“我好高興成了你的妻子!”
穆清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揚起,滿腔的話語最終都化爲行動,興奮的抱起淺淺在一片花海中轉着圈圈,又開心的將人朝着天空一拋,轉而又穩穩的將人抱入懷中,如此幾次,盡顯他心中的得意。
帶着淺淺上山,兩人一狼玩鬧了一個上午,也只收獲了最初打的三隻野雞。
午時一刻,穆清便帶着淺淺一路到了小溪邊。
他隨意折下一段樹枝,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削了幾下,便脫了鞋子入了小溪裡。而且大白一見,也跟着跳到了水裡,歡快的拍着水,也不知道是在捉魚,還是在搗亂。
淺淺本來想提醒水涼,但一想到他就連冬日都在瀑布泉下洗澡便也沒有說什麼了。
她看着一邊,被大白堆在岸上的三隻野雞,想了下過去拿起一隻,走到穆清身後叫道:“把你的小刀給我用一下!”
穆清本全神貫注的盯着水中游動的魚兒,聽到淺淺的聲音,擡眼不解的問:“你要做什麼?”
淺淺揚了揚手中的野雞說:“弄乾淨了,中午做只叫花雞給你嚐嚐。”
穆清擰眉掏出小刀,說:“我來!”
小刀在穆清的想法裡是危險物品,再者,他覺得淺淺會怕殺雞,便不樂意她動手做這些。
事實上,淺淺也是真的不喜歡幹這些,便樂得把野雞遞給了穆清。
穆清不想淺淺看到殺雞的血腥過程,還特意上岸,走到另一邊去殺的雞。
看着穆清蹲在岸邊忙碌的身影,淺淺嘴角揚起暖暖的笑容,也不知道她上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這一世才能得了穆清的全心呵護。
不多時,穆清就拿着洗乾淨了的野雞過來,並沒有將野雞遞給淺淺,他只問道:“要怎麼做?”
淺淺伸手去接,被穆清一下躲開了,淺淺輕笑着說:“讓我來做啊!”
穆清皺了皺眉,視線突然落在淺淺的小腹上,糾結的說:“小日子來了,不能幹活。”
淺淺怔了下,哭笑不得的看着穆清,她沒有想到穆清記這事,比她記得還清楚,但回想一下,上個月正是這一日成親。
“這小日子偶爾也會有早到或者推遲的時候,我今日還沒有來,應該會晚兩日吧!”淺淺笑着解釋,一下奪過了穆清手中拿着的野豬。
穆清怔了下,喃喃自語道:“難怪聞不到血腥味!”
淺淺羞得嬌嗔了一眼穆清,現在她已經清楚了,穆清不單耳聰目明,就是鼻子也是十分靈的。上次大婚之夜,也是因爲聞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才一定要看一個究竟。
“臭流氓,快去捉魚啦!”
淺淺嬌嗔一聲便跑開了,折了幾片大葉子將野雞包了起來,又生了火,幾番折騰下來,便將野雞埋入了火堆當中。
她這邊準備好了,走過去瞧穆清的時候,就見岸上已經有了七八條魚,其中有三四魚身上都有一個樹枝戳過的洞。
“好了,夠了,這麼多,我們吃不完啦!”
淺淺忙出聲勸道,難怪平日裡她和真真捉魚不容易,敢情是她們倆笨手笨腳的原因,並不是地理位置不對。
“啪……”溪水一濺,一隻活蹦亂跳的大魚,便被大白一爪子拍上了岸。
淺淺怔了下,目光一掃,難怪另幾條魚都沒有受傷,原來是被大白一掌拍暈上岸的,有些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似的。
“先做這幾條。”淺淺指着穆清捉的幾條魚。
她細看了一下,一共有八魚條,四條是穆清抓的,四條是大白抓的,他們的戰鬥力倒是平均。
不過大白抓的魚都只是被拍昏了,拿回去還能養一下,過兩天吃都行的,但是穆清抓的魚就養不了,肯定不多時就會死了的。
穆清倒是沒有淺淺想的這麼細緻,平時裡,他多是打獵,這些魚也不過是在山中現抓現吃,沒有這麼多講究。
淺淺看着穆清熟練的清洗魚,注意到他手上的小手,心中一想,她是不是該做把瑞士軍刀給他。
反正她記得樣式,圖紙一畫,原理和鐵匠一說,倒也是極容易的事情,而且瑞士軍刀是多功能刀,拿在手裡用也方便。
淺淺如此一想,便也急着想回家去畫圖紙,等到去拿給真真做的袖箭時,正好將這張圖紙送去,想來給真真做的袖箭應該是做好了的。
穆清動作極快的將魚收拾出來,雙手拿着四條用樹枝穿起來的大魚,置於火上烤。
這種事情,淺淺以前也做過不少,她笑着問道:“你有沒有帶鹽這些調味品啊?”
穆清手中的四根樹枝全部放到右手,左手入懷裡一掏,拿了一個小竹木筒出來遞給了淺淺。
淺淺擰開一看,白色的顆粒,好笑的說:“倒是準備得蠻充足嘛!”
穆清擡眼,神色柔和,低垂眼便認真的烤起了魚。
淺淺握着懷有穆清體溫的竹木筒,心裡微露甜蜜,難怪世人常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這會兒看穆清,就是他烤魚的樣子也是特別的迷人,或者是她能感受到他藏於無聲之中的那份細膩情感吧!
穆清認真烤魚的時候,淺淺沒事可做,便輕輕哼起了歌,穆清面容沒擡,耳朵卻是動了動,嘴角也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雖然從來沒有說出口,但是他極喜歡聽淺淺說話,小嘴一張一合像美妙的黃鶯鳥在唱歌一樣婉轉動聽,更別提她偶爾唱出的美妙歌聲。
淺淺端坐了一會兒,便像一塊懶骨頭似的,趴在穆清的肩聲,小聲的哼唱着,穆清還怕淺淺靠着不舒服,特意調整了坐姿。
倆人靜靜相偎了一會兒,穆清打破沉默,一手握着四根樹枝,背挺得筆直的說:“鹽。”
其實鹽就在淺淺腳邊上,穆清伸手也能拿到,便是他一動的話,淺淺肯定就要摔倒的。
淺淺坐直了身子,拿了鹽遞給穆清,然後又懶洋洋的靠她身上,此時在樹陰之下,陽光正好,淺淺坐着便舒服得想睡覺,空氣中瀰漫了魚肉與雞肉的香味。
“好了!”穆清遞了一條被烤得金黃魚的大魚給了淺淺。
淺淺眼神一亮,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遞過魚置於噴下一聞,還能看到魚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感嘆道:“好香啊!”
穆清微微一笑,提醒說:“小心燙。”
“嗯嗯……”淺淺小手輕輕碰了下,便被燙得一縮,笑眯眯的說:“知道,知道!”
穆清看了眼淺淺,確定她沒有問題了,這纔將烤好的另一隻丟到大白的嘴邊,大白傻傻的直接咬了一口,卻是被燙得嗚咽一聲。
淺淺嬌笑的輕斥:“笨狼!”
大白眼皮都沒擡,吐着舌,哈着氣,獨自與滾燙的烤魚做鬥爭。
淺淺吹了吹魚背上的鮮肉,待涼了一些,才小咬了一口,嘴裡迅速被魚肉的鮮味包裹住。
“哇,好鮮,好美味噢!”淺淺擡眼,對上穆清緊張的眼神,誇張的笑着稱讚着。
穆清眼神一柔,這才放心的笑笑,低垂眼吃起自己手中的魚。
淺淺雖然表現得誇張了一些,但是烤魚的確十分的美味,表面被烤得脆脆的,而內裡的肉又細嫩緊緻,吃起來滿口鮮味。
淺淺吃了一半,便將烤好了的野雞自火堆裡撥了出來,倆人一狼分食而吃。
飽飽的吃了一頓,還省四條魚,他們也沒有胃口再能塞下四條魚了,吃飽喝足了的淺淺便有些困了,趴在穆清身的身上打起了小呼。
穆清抱着淺淺的在陽光下曬了會太陽,倆人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再起來時也沒有想法去打獵了,拿着剩下的兩隻野雞,四條魚便回了家。
“回來得這麼早,我去做飯給你們,你們先洗洗手臉。”
淺淺回來的時候,姜氏正了屋裡給育幼院的幾個孩子做衣服,看到他們回來便趕緊鑽入廚房。
淺淺忙拉住說:“娘,不用了!我們在山上烤了魚吃,還打了兩隻山雞,帶了四條魚回來。”
姜氏一看,笑說:“收穫還蠻豐富的!”
淺淺微微彎了彎,沒好意思說是她去了,才只有這麼點收穫,不過這在其他眼裡倒是真的算收穫多了。
“怎麼就你在家,真真去了哪?”
淺淺看她回來半晌,真真也沒有回來,便好奇的隨口一問。
姜氏嗔了眼道:“你這孩子,昨兒不是你和我說,要讓真真去鎮上住幾日嗎?一早你們上山打獵了,她起來後就自己去了鎮上。”
淺淺怔了下,想起來了,便微微一笑道:“事情多,一時忘了。”
姜氏看着野雞和魚頓了下,問:“你下午還要去鎮上嗎?”
“我下午有事,要去鎮上一趟,怎麼了嗎?娘是要什麼,需要我帶回來嗎?”她想着時間尚早,家裡又有牛車,便打算去一趟鎮上。
畫瑞士軍刀腦海裡有樣子,只要回去一趟畫下就好,而且套牛的車廂也是早就畫好了的,等會兒一起拿了,順便去一趟何家。
“我是想着家裡的野豬肉還沒有吃完,不然你就把這兩隻雞帶去給育幼院的孩子,聽你說着他們也怪可憐的。”姜氏說話的時候,有些遲疑的看着穆清。
穆清沒有意見,淺淺也道好。
姜氏便自家裡切了一大塊野豬肉下來,又包了兩隻野雞,兩條魚讓淺淺帶走。
倆人回了穆家,拿了事先畫好的圖紙,又將瑞士軍刀畫了出來,費了些時間,這才一起去了鎮上,臨走時特意和姜氏說過了,今晚不回來用晚膳,可能也不會回來住,到時候要麼住在育幼院,要麼回穆家。
淺淺先去鎮上鐵鋪,拿了袖箭,又給了瑞士軍刀的圖紙,和鐵匠溝通了許久,確定他沒有問題了這才離開。
坐在牛車上,在經過客似雲來的時候,淺淺想了下便叫穆清停下了牛車,她擰了兩隻野雞下去。
這會兒客似雲來也沒有客人,淺淺笑吟吟的叫過來二郎,把野雞遞給他並說:“這是穆清打的,不比鎮上買的家禽,你拿去給藍姑娘嚐嚐。”
二郎震驚的看着淺淺,有些不自然的問:“你不是不喜歡藍姑娘嗎?”
淺淺嬌嗔一聲,“胡說,只要是二哥喜歡的人,我肯定就喜歡的!我只是怕二哥被人騙了,你別胡思亂想了,下了工就送去吧!”
二郎展顏一笑,“二哥就謝謝你啦!”
淺淺叮囑了幾聲,便轉身而走,就聽身後二郎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叫道:“藍夫子。”
淺淺腳步一頓,側身看向迎面走來的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三十四歲的樣子,穿着一件青色長袍,笑容溫和,舉止得當,儼然是一位儒雅翩翩書生模樣。
“二郎啊!”
二郎兩步出來,手中還提着野雞,模樣甚是急切的說:“您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藍夫子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淺淺,看着二郎笑說:“我路過這裡就來看看了,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我家坐坐,我們再喝一杯,我那傻女兒還說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看你什麼時候有空,親手做兩道小菜讓你嚐嚐。”
提起藍姑娘,二郎眼神一亮,喜得舉起手中的野雞說:“這是我妹妹剛剛送來的,我正準備待會兒休息的時候送過去給您下酒。”
藍夫子眉眼一挑,意味深長的說:“噢,令妹送的。”
二郎這纔想起什麼似的,張望一眼,看着淺淺就在旁邊,一副揶揄的表情,他不經有些尷尬,忙介紹說:“藍夫子,這位就是我妹妹,淺淺,這是我之前向你說起的藍夫子!”
淺淺落落大方的看向藍夫子,盈盈一笑,“藍夫子,家兄承蒙照顧了!”
“原來是言姑娘!幸會。”藍夫子眼瞳微閃,笑容更是親近了幾分,親暱中甚至透露了幾分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