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手段雷同
如玉的目光落在平津侯的身上,他這會兒懷中正抱着今兒的小壽星,淺淺站在這邊,還能聽到朵朵清脆的聲音揹着數字歌。
軟軟糯糯的特別甜,最後一句拔高了聲音背完,回身摟着平津侯的脖子就開始撒嬌討好處。
“舅爺爺,舅爺爺,我背得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特別好!這是舅爺爺特別爲你尋來的,你看看喜歡不?”平津侯笑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袋禮物。
朵朵翹着小屁股,蹲在地上將袋子裡的東西倒了出來,旁邊立刻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五色斑斕的各種寶石,被打磨成了一樣的大小,朵朵小手捧着,咧着嘴,對着陽光照了照,好像能在寶石中看到水流似的,特別高興的大聲說:“舅爺爺最好了,朵朵最喜歡舅爺爺了。”
她喜歡的東西可多了,除了吃,還有這些漂亮的小玩意。
在所有人都注意着朵朵及她手中這低珍貴的寶石時,只淺淺和劉羽琪看着如玉,特別是她看到平津侯拿出寶石時的眼神,貪婪又醜陋。
淺淺咬着牙,不解的問:“她怎麼會把主意打到我舅舅的身上?”
按說都不算清楚,這心思也太大了些吧!倆人才見過一面,也就惦記上了?
劉羽琪微有調侃的說:“平津侯多好啊!家裡沒有女人,過去就能當家做主母,最重要的,他是你舅舅啊!若是她真嫁過去了,你以後見了面就得叫一聲舅母,畢竟當初你可是在她面前抖了王妃的派頭,讓她下過跪的。”
淺淺臉色猙獰,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什麼,竟然是這樣膚淺的理由?”
劉羽琪好笑的說:“這理由對如玉而言,可是一點都不膚淺,再說了,鎮國公府的家底加上平津侯的家底,你想想吧!這對一個女人而言,該是多大的誘惑啊!”
“可惡!”淺淺低低咒了一聲。
只要想到如玉齷齪的心思,她就覺得噁心。
像平津侯這樣好的人,該值得一個好女人去陪伴的。
以前或許不熟悉,自上次接了平津侯和鎮國公來王府吃烤鴨後,倆人也常來王府搭餐,這半個月下來就見了幾面了,而且他們每次來,都變着花樣給她或者是三個小傢伙帶禮物,是十分疼愛他們的長輩。
劉羽琪瞥了眼淺淺,興災樂禍的說:“你們不是一直想平津侯再娶嗎?這不是挺好的嗎?”
淺淺低罵說:“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劉羽琪斂容,目光微涼的瞥了眼如玉,才一本正經的說:“我一直派了丫鬟注意她們的舉動,也是丫鬟聽了如玉和嬸嬸的對話,她們待會兒會直接行動,你自己注意一些就好。”
淺淺低斂眉眼,恨不得宰瞭如玉,當他們肅親王府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在這裡就行事。
“好!多謝大嫂!”淺淺抿抿嘴,多虧了劉羽琪的提點。
雖然劉羽琪就算不說,她也會派人盯着如玉他們,但卻不會清楚他們的心思這麼齷齪。
“你先忙,我有點事!”劉羽琪眉眼一沉,匆忙丟下一句話就走開了。
淺淺正思索着事情,猜想如玉選在這種地方行事,怕也是人多的原因,這樣就不怕平津侯抵賴。
畢竟真有什麼的話,淺淺就算再不喜歡如玉,也不能說是幫着平津侯不理如玉,到時候侯府的名聲肯定會被牽連的。
淺淺招來花兒,一陣耳語。
花兒慎重的說:“主子放心,奴婢曉得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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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嗯了一聲,再次叮囑說:“其他的什麼事都不用管,只要盯緊她一個人就行了。”
不管如玉有什麼舉動,她肯定是要接觸平津侯的,所以旁人做什麼,不用管,盯緊如玉就行了。
“是!奴婢省得!”花兒應話。
淺淺揮手,讓她下去。
花兒剛離開,元珊就來了,神秘兮兮的湊在淺淺的耳邊說:“羽琪在那邊和古夫人吵架,你趕緊去看看。”
“吵架?”淺淺詫異,以劉羽琪的性格還會和人吵架?
但是一想,對方是古夫人,的確也有逼得人撕破臉皮的本事。
“趕緊帶我去看看。”淺淺忙催促,回身把孩子交到慎語的手裡,並叮囑說:“把哥兒抱去讓奶嬤照顧。”
“是!”慎語抱着哥兒看了一眼,奶嬤就站在角落裡,目光也是一直盯着哥兒這邊。
見哥兒到了慎語的手裡,大致也猜到了意思,直接朝這邊走來了。
淺淺跟着元珊到了一角,就見言家女眷都在,古夫人那個架勢可以說是以一抵百,馥兒也站在古夫人的身後,一臉尷尬,拉着古夫人一個勁的在勸說,可惜沒有起到作用。
“你自己要回孃家住就回去,我們古府廟小,留不了你!但你憑什麼把我兒子也拉去,你還想我兒子給你們家當上門女婿嗎?”
淺淺走過去,就見古夫人一臉刻薄的質問真真。
聲音微揚,周邊已經有不少人目光看了過來,真真低垂着臉,沒有說話,始終沉默着。
古夫人又說:“哼,每次說你兩句就悶聲不吭,像一個受氣小媳婦一樣,你就是這樣跟我兒子挑撥的吧?”
淺淺怒極反笑,惡狠狠的盯着古夫人問:“古璇青是三歲的稚兒嗎?他的思緒和行爲難道不能自己負責嗎?古夫人與其在這裡怪責我妹妹,怎麼不在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究竟是什麼問題,使你兒子都不願意回家了呢?”
古夫人看到淺淺,眼瞳一縮,眸中恨意濃郁。
淺淺見此,挑了挑眉,好心情的笑了起來。
看古夫人心情不好,她就心情好了!畢竟能讓對手不快,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哼,我懶得和你們說,反正我兒子馬上就要娶馥兒了。”古夫人在淺淺手裡吃過虧,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她也不願意和淺淺正面衝突。
馥兒被被古夫人抓着手腕拖到前面來,一張臉通紅,難堪的說:“姨母,我和表哥都沒有這個意思。”
古夫人狠瞪着馥兒,喝斥:“你敢不聽我的話。”
馥兒一臉難堪,嘴巴微微輕啓,低聲說:“但是我不想嫁人。”
古夫人口不擇言的罵說:“不嫁人,你不嫁人能做什麼,你以爲你現在還有什麼可挑的嗎?”
馥兒臉色瞬間慘白,眼底閃過痛苦,她沒想到姨母會這樣和她說話,好像她是多麼廉價似的。
劉羽琪皺着眉不喜的說:“古夫人,你是不是太強勢了一點,妹夫和馥兒都不願意,你這樣強逼他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古夫人眼一擡,鄙夷的說:“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沒羞沒恥的讓一個男人抱回家。”
劉羽琪臉色一正,沉聲說:“古夫人,我敬你是長輩,但你別太過分了。”
古夫人哼哼,不理會劉羽琪,扯着馥兒就走開了。
劉羽琪望着古夫人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憤恨說:“這人就是仗着和我們是親家,清楚我們看在妹夫的面子上不會動她,所以才這般囂張。”
淺淺眸中閃過一抹冷酷,是這樣的嗎?
那古夫人就想太多了,她的確不會動古家,畢竟動了古家,真真就沒有安逸的生活了,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動古夫人。
“這親家怎麼這麼難纏,這真真以後的日子可怎麼好過啊!”姜氏心疼的抱住了真真。
真真不想家人擔憂,忙擡起微白的小臉安撫說:“娘,你們不用擔心我,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相公和公公都疼我,家裡婆母也不管事了,頂多就是嘴巴上說說,反正少不了兩塊肉!”
淺淺瞪着真真的側面,她說得倒是好聽,若真是心胸這麼寬廣,其實也的確是沒有什麼事。
但問題是真真心裡計較,看她這一日日消瘦的臉,就清楚她心裡在意極了這些事情。
“娘,你別擔心這些了,這些事情,我會照看的,不會讓真真被欺負的。”淺淺抿嘴,不想這時候多說什麼,免得姜氏她們更加擔心。
許氏想了想,也跟着勸姜氏,說:“也是,我們瞎操心也幫不上什麼忙,相信有淺淺在,出不了什麼事情的。”
“就是,也不看看我現在是誰!”淺淺故意得意的甩甩小腦袋,一臉驕傲的樣子。
家人也甚是給面子的笑了兩聲,不過眼底的擔憂卻沒有散去。
沒多時,宴會開始了,淺淺也不好多留,畢竟她是小壽星的母妃,總要陪在小壽星的身邊。
朵朵早就被餵飽了飯,這會兒大人開餐,她閒得沒事,就站在中間蹦蹦跳跳的唱起了兒童。
輕脆的聲音響起,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放低了聲音,也不管是真疼朵朵還是假疼,反正每個人臉上都帶了笑,看着朵朵一臉慈愛的樣子。
“大叔,大叔!”玩了會兒,朵朵可能是累了,張開雙臂就衝向了淺歌。
淺歌本來坐在角落,不想引人注意,被朵朵這樣一叫,整個宴會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去。
有些才注意到他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朵朵現在往淺歌身上爬的動作已經十分熟練了,兩下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窩在他的懷裡,抱怨說:“大叔,娘說你等我生日過完了,就會離開我家,是真的嗎?”
淺歌低眸,看到眼中乾淨的小臉,淡聲說:“是!”
朵朵微嘟了嘴,不高興的說:“你們大人總是這樣,說話不算數,都答應了幫我剝蝦蝦,竟然說走就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淺歌聽到這論調,就怕朵朵年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忙說:“很多人願意給你剝蝦子。”
朵朵小嘴嘟得越發高了,一臉懷疑的說:“大叔騙人,我問了好多人,他們都不樂意。”
淺歌眼眸閃過一抹無奈,他清楚那是怎麼回事,只能說,就他一個人傻得缺心眼,纔會被朵朵纏上。
“大叔你不要走嘛,你要走也要帶走朵朵啊!”朵朵摟着淺歌的脖子,又是撒嬌又是耍賴。
一張小嘴貼着淺歌,一下一下啃着他的脖子,嚇得淺歌臉都變綠了,差點伸手就把朵朵扔出去了。
在大人的眼裡,朵朵這樣啾啾啾只是小孩子撒嬌,但其實她這動作是學了淺淺,有次淺淺想幹嘛,清瀾不同意的時候,淺淺也是這樣做的,然後清瀾很快就同意了。
“咳咳!”淺淺輕笑的上前,準備解救淺歌的時候,花兒過來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淺淺臉色微變,看了一眼朵朵那方向,朝着這會兒沒人注意她,跟着花兒退出了宴會廳。
“怎麼回事?”淺淺回來,臉色即變得陰沉陰沉的。
花兒低語說:“奴婢一直盯着如玉小姐,她剛纔看到平津侯出來,就跟着溜出來了,然後在平津侯經過的池水邊,假裝落水被救起。但是後來……”
花兒一臉古怪的樣子,淺淺清楚出了事,說:“直接說!”
“平津侯抱着如玉小姐去客房換衣服了,而且人沒有出來,奴婢怕出事,所以立刻來向主子稟告了。”她看着就覺得奇怪,平津侯應該不是貪美色的人,怎麼會抱着如玉一路去了客房。
淺淺火燒眉毛的說:“趕緊帶我過去,有派人盯着嗎?可別讓他們出了事?”
雖然這樣事情,就算做了,也是女人吃虧,但是平津侯若是和如玉做了的話,給淺淺的感覺,就好像是平津侯被如玉強姦了似的,那感覺真跟吞了只蒼蠅一樣。
花兒臉色透着幾分不自然的說:“有讓人盯着,不會出事!”
她有特意交待,若是兩人要發生什麼了,就得馬上去阻止才行。
淺淺微鬆了口氣,但腳步仍然不停,兩人匆匆穿過長廊的時候就見古夫人命兩個不廝擡着古璇青入客房那邊走。
淺淺一看,差點破口大罵。
真是日了狗,當他們肅親王府是什麼地方,竟然一個兩個都打算選在這裡成事。
古夫人沒事弄昏古璇青,不用想也清楚原因,肯定是爲了逼他和馥兒成事,若是這樣的話,馥兒應該也着了道。
淺淺眼神眯了眯,一個主意在腦海中形成,側目陰惻惻的問:“你覺得讓馥兒做我舅母怎麼樣?”
花兒驚得挑了下眉,馬上明白過來了,這種事情,她卻是不敢出意見,附和的說:“主子做的決定自然都不會有錯。”
淺淺哼了一聲,說:“就這樣決定好了,省得拖拖拉拉,正好他們一個要娶妻,一個要嫁夫,省得麻煩。”
而且她看馥兒性格不錯,至於比起如玉這樣的人品好了千萬倍不止,平津侯雖然人品地位都高,但好在馥兒也是一個水嫩嫩的小姑娘,配給平津侯,他也不虧的。
有了注意,淺淺當下竟然也不覺得惱怒了,反而笑了起來,她事後得多謝如玉和古夫人才行。
不過對於這兩人,淺淺得一人送份大禮才行,不然可不就辜負了她們的一片好意。
古夫人的禮物早就選定了,至於如玉,她即是這麼寂寞的想要男人,不如就給她挑一個乘龍快婿好了。
淺淺跟着古夫人,看他將古璇青丟到馥兒的牀上,一臉得逞的離開後,她才潛到裡面。
看到裡面的畫面,淺淺差點破口罵了起來,這個古夫人絕對是親孃啊!將兩人脫得只剩內衣的躺在牀上。
花兒捏着鼻子,熄了桌上的香料,對淺淺說:“主子,這香有問題。”
“嗯!”淺淺也察覺到了,不再多留。
讓花兒叫來兩個下人,他們一人另送了一間房,至於另一邊的兩人,淺淺用了同樣的辦法。
只是這邊,好戲纔剛開始,看着隱忍慾火的平津侯和風騷主動的如玉,淺淺恨不得上前打如玉兩個耳光,不過她沒有這樣做。
兩人同樣被淺淺使人擡去了別的房間,不過由於這兩人神智已經不清楚了,費的功夫也就大一些。
平津侯被丟到了馥兒的房間,兩人都沾了不該沾的東西,淺淺就不信,這樣的情況下,還不會發生點什麼。
至於如玉,淺淺看着她飢渴難耐的揉捏着身體,滿是鄙夷,不耐煩的問:“人怎麼還沒帶到?”
“來了來了!”
淺淺話音剛落,花兒立刻帶着一個男人過來了。
男人一臉凹凸不平的疙瘩,三角眼,厚嘴脣,身上還一股奇怪的馬糞味。
淺淺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揮揮手說:“該怎麼做,花兒應該已經說了,趕緊進去。”
小廝一雙三角眼閃過喜色,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當下興奮的衝到牀上去,淺淺噁心的抖了抖,趕緊關了門出來。
“這人你在哪裡找的啊?”
花兒尷尬的笑說:“不是要最醜的嗎?我在馬房裡找來的。”
“果然!”這小廝的身份,和淺淺猜測得一樣。
“讓人在這裡盯着,誰都不許打擾,其他兩邊怎麼樣了?”淺淺邊說,邊往宴會廳的方向走。
花兒忙說:“都有人守着,古小太醫那邊也派人請了古少夫人過去了,相信有古少夫人照顧,應該是沒問題的。”
“嗯!”淺淺抿嘴笑笑。
若不是如玉出事,會連累到侯府的名聲,她真想把如玉丟在那裡,引得所有人圍觀纔好。
但是不行,誰叫如玉姓言,想到這裡,淺淺就有種吐血的衝動。
回到宴會廳,一派和諧,淺淺掃了眼古夫人和崔氏,兩人都笑得很開心,淺淺想着,接下來,他們應該會上演捉姦的戲碼,但是等了又等,卻不見她們有舉動。
淺淺把這事和劉羽琪說了說,兩人小聲嘀咕。
劉羽琪臉色古怪的說:“怪是不打算捉姦了,畢竟這種事情說開了,對自家名聲也不好,而且不管是古璇青還是平津侯,卻真是沾了一個女子的清譽,肯定會負責的。”
淺淺想了想,覺得劉羽琪猜測得也十分有道理。
“也是,更何況她們不要臉得連藥都下了!”
劉羽琪眸光閃了閃,低聲說:“你這舅舅一家,心術都不好,我怕是不能留他們在侯府了。”
劉羽琪想趕人,雖然清楚淺淺不喜歡他們,但覺得還是得先和淺淺說一聲,畢竟怎麼着也是親人。
“你有辦法正好,趕緊的!”淺淺忙說,她只要想到言楚書一家,天天都窩在侯府,她心裡就不舒坦。
“行,不過手段有點不好看。”留下的這一家子,要對付的自然是言楚書和亦卓亦傑這兩兄弟。
淺淺滿不在乎的說:“越難看越好。”
話音落下,淺淺想到言永福,若是言楚書死了的話,他可能會傷心,本想提點留下一命,但是想了想,淺淺沒有說出來。
稍晚,宴會結束,不少人陸續準備離開。
淺淺派人看着古夫人和崔氏,兩人都是偷偷摸摸的打算去叫人,一看人不在,當下臉色就發白了,四下開始尋人。
淺淺適時的走到她們的面前,問:“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兩人各不清楚對方所做的事情,卻是十分有默契拒絕。
淺淺挑了挑眉,冷冷的說:“噢,是嗎?既然沒什麼要我幫忙的,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差人送你們回去好了。”
兩人都不情願,差不多異口同聲的說話。
“我等我兒子。”
“我等我女兒。”
淺淺詭異的笑了笑說:“不用等了,他們在幹嘛,你們還不清楚嗎?還是說,你們想我派人把你們押走!”
古夫人和崔氏臉色微變,崔氏更是嚇得縮了縮脖子,古夫人強硬的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淺淺聲音很柔,卻帶着一絲危險的怒氣,“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看在親家的面子上,我也就不說出來,別逼我把事情捅穿,到時候也讓各家夫人看清楚你的嘴臉,虧得還是郡主出身,竟然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法。”
古夫人臉色驟變,雖然想撒潑不要臉,但仍然還是愛惜羽毛的,兩人灰溜溜的全走了。
淺淺朝着她們的背影輕呸了一聲,對花兒吩咐說:“舅舅和馥兒若是醒了,就已經讓人來報,至於如玉他們,哼哼,等會兒交給舅舅。”
相信以舅舅的脾氣,絕對不能容忍如玉如此算計她。
至於她對舅舅和馥兒,也早想到了說辭,只說把他們安排在隔壁房間,至於怎麼跑到一起的,她也不清楚。
這話說得漏洞百出,相信舅舅和馥兒都不相信,但又如何,反正動手腳的人不是她,他們也斷沒有怪到她頭上的理由。
淺淺趁着這空檔,主動去向母妃坦白了一切。
母妃聽得臉都綠了,失了氣度,拍着桌子罵說:“那賤蹄子,打主意竟然打到我們的頭上了。”
罵完,又覺得有些不對,想到那人是淺淺的堂姐。
淺淺倒不覺得有什麼,附和的說:“可不是嗎?所以我順手挑了一個馬房小廝送了過去。”
母妃胸顏微愣,有些傻眼的看着淺淺。
淺淺撇了撇嘴說:“我根本就沒把他們當親人看,以前就沒少欺負我們一家,當初我和清哥哥成親的時候,他看清哥哥娶我,竟然花了六十多兩的聘禮,就想搶我這門親事。”
母妃微張嘴,不敢置信的說:“這人眼皮子怎麼這麼淺。”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母妃,那會兒對我們而言,六十多兩已經是很大的一筆數目了,都能買十畝地了。”
母妃眼中閃過一絲慚愧,暖聲說:“讓你們受委屈了。”
淺淺搖了搖頭說:“母妃別怕我自作主張就好,馥兒雖然是望門寡,但是人品不錯,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讓她當我的舅母。而且以舅舅的性格,不這樣做,他根本就不願意成親,母妃也不想舅舅百年後沒有人繼承香火吧?”
母妃聽淺淺這樣一說,心裡想了想,也不怪淺淺的自作主張了,畢竟相對而言,她更希望平津侯能早日娶一房媳婦。
“我就是怕你舅舅不樂意,將來兩人過得不好,那不是毀了兩個人嗎?”母妃心裡多少覺得,這事人過於草率了些。
淺淺笑吟吟的說:“不會,舅舅是有責任感的人,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女人,而馥兒嘛!母妃更不用擔心,我們都是女人,嫁了人,不都是一門心思在夫君的身上嗎?更何況大多數女人是沒有愛情的,她們都是誰對她們好,她們就愛誰。”
女人都喜歡對自己好的男人,所以她們的愛情和男人不一樣。
母妃想了想,如今米已成炊,再多說也沒用了,只是叮囑說:“就按你的說法跟你舅舅他們說,他們就算有火也不至於發到你的身上,只是你那如玉堂姐,怕是不會好過了。”
淺淺說得委婉,“那也沒辦法,畢竟是她自己種的因。”
若不是怕嚇到母妃,淺淺很想說,她很希望看到平津侯把如玉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不然的話,她上哪裡看戲。
而且這世道,惡人本來就該有惡報,不然怎麼公平。
淺淺在韶音樓坐了一會兒,丫鬟就來報,說是平津侯已經醒了。
淺淺已經起身而去,母妃留在屋裡看孩子,就沒跟着一起,只當是不清楚這事。
到了客房,平津侯和馥兒都已經穿戴好了,馥兒一雙眼睛紅腫,看到淺淺,又羞又愧的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她好擔心會被人誤會,但她沒有想過爬誰的牀。
眼前的男人,她認識,是平津侯。
他自醒了,就一言不發。
兩人的身份地位,任誰都會覺得,是她不要臉的使了手段,但是她真的沒有,她只記得她頭有些昏,然後由着姨母扶來休息。
之後的事情,她一律不記得了。
“嗯嗯,不要擔心,我明白事情始末,跟你沒關係,你也是受害人!”淺淺心疼的上前抱着馥兒,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馥兒壓抑的低嚶,問:“是我姨母嗎?可是爲什麼……”
若是姨母動的手腳,爲什麼對象會是平津侯,她以爲姨母想利用她來對付真真,難道不是嗎?
“到底怎麼回事?”平津侯壓仰的開口,一雙手緊緊握拳。
在侄媳婦面前丟臉到這一步,他也算是開了先例。
他昏前的一點記憶,他也是有的,他救瞭如玉,但她腳扭傷了,說是不能走了,他看了看周邊,也沒有一個人,只得親自送他回客房。
然後,該死,他竟然記不得了。
“言如玉呢!”平津侯冷冷的質問,憤怒在心裡張揚,他勉強壓住,霸氣地坐在中間的椅上。
淺淺輕咳一聲,然後說:“舅舅先彆着生氣,我把事情和你們說說。”
她是好心湊合,可不想讓平津侯懷疑馥兒和如玉是一夥的,當下就把如玉和古夫人的計謀說了出來。
“該死!”平津侯猛的拍向桌面,桌子瞬間四分五裂的炸開了。
馥兒嚇得一顫,眼淚流得更急了,委屈的說:“姨母怎麼能這樣對我,她這是逼我去死啊!”
淺淺怕馥兒想不開,忙說:“你傻啊!死什麼死,你的清白都給了我舅舅,自然要他負責,你以後就是我舅母了。”
平津侯擡眼,看着淺淺那得意的樣子,問:“你既然已經拆穿了他們,我們怎麼會在一個房間。”
馥兒聽言,幽怨的擡眼,淺淺十分無辜的說:“我也不清楚啊!我明明把你們各安排了一個房間,只是剛好是隔壁而已。”
平津侯咬牙切齒的說:“好一個隔壁!”
淺淺眼中的得意沒有掩飾,而且也不打算瞞他,平津侯自然清楚淺淺這是逼他娶親。
但是一個大老爺被人這樣逼,心裡能高興纔怪,即使眼前這小不點,看起來溫溫柔柔,並不討厭的樣子。
“舅舅,你是男人,可不興始亂終棄,馥兒委身給你的時候,可是黃花大閨女。”淺淺邊說邊上前,將被子掀開。
凌亂的牀單上面,不單有女子初夜的證明,還有些不明的顏色液體。
馥兒和平津侯倆人臉上一陣難堪。
這牀被子剛纔就是馥兒掩耳盜鈴蓋上的,這會兒又被淺淺赤裸裸的揭開,還以此逼婚。
“放心,我會娶她!”平津侯咬着牙,心有不苦的說。
事情既然是他做的,他怎麼也得承擔。
只是這麼多年習慣了一個人,他不確定自己能與眼前的這個小娃兒相處得好。
“不,我不嫁!”馥兒激動的叫了起來。
淺淺和平津侯同樣看向她,就見她臉色蒼白,定了定神,眼眸連望平津侯都敢,盯着他的腳面說:“我們都是被人陷害的,你不用對我負責,這事……這事就當沒發生。”
“你傻了啊!”淺淺激動的上前,她沒想到馥兒會這麼死腦筋,若是她真的不嫁的話,那她不是害了馥兒?
想到這裡,淺淺覺得整個人都不好,恨不得立刻把馥兒塞到花轎纔好。
平津侯一臉肅冷,擰眉問:“你確定?”
馥兒低頭看着腳尖,說:“嗯!我命不好,你還是不要和我一起好,這一次也不關你的事,我們當沒有發生就行了。”
平津侯看了馥兒一會兒,冷漠的說:“隨你!”
“舅舅,你怎麼這樣,男人大丈夫,怎麼能不負責!”淺淺不滿的跺腳叫了起來。
平津侯看向馥兒,見她沒有改口,他也沒說什麼。
倒是馥兒上前,扯了扯淺淺問:“你能派人送我回去嗎?”
淺淺抿了抿嘴,想着,這事只怕得分開和他們說說才行,便招來下人,讓人將馥兒送回古府。
馥兒前腳走,平津侯後腳也要離開,淺淺一下攔住了他,說:“你不和我說清楚,不許走!”
平津侯擡手在淺淺額上敲了一下,帶着無奈的口吻斥責:“我還沒罵你的,現在好了嗎?平白毀了一個姑娘的清白。”
淺淺嘟高了嘴說:“就是因爲毀了,所以舅舅纔要負責啊!”
平津侯白了眼淺淺,拿她實在沒有辦法。
“你舅舅我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嗎?”
淺淺一聽有戲,臉上瞬間笑得像朵花樣,討好的問:“那舅舅剛纔和馥兒怎麼不說清楚?”
平津侯睨了眼淺淺,十分霸氣的說:“她有她的決定,我有我的決定,等過幾天我會親自去她家裡提親。”
淺淺眼神亮了亮,就差拍着平津侯的肩膀,哥倆好的說話。
大力讚揚說:“果然是我舅舅,不虧是男子漢大丈夫。”
平津侯受不了淺淺這一頓胡亂吹捧,只說:“你下次別給我再添亂就行了,這種事可別來第二回。”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我可是遵守從一而終的人!”淺淺忙擺手,立場堅定的表示沒有下一次。
平津侯長嘆口氣,對這侄媳婦不能打也不能罵,但想到始作俑者,卻是瞬間冷了臉。
“把言如玉交給我!”
淺淺討好的笑說:“給你給你,不單她給你,那個小廝一起給你,反正如玉那麼愛慕虛榮,心眼又壞,不如讓她一輩子和這個小廝在一起,給這個小廝生兒育女,這肯定就是最好的報復了。”
平津侯想了想,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嗯!就照你的意思。”
淺淺嘴角一揚,忙叫人去把如玉和那個馬房小廝帶來了。
言如玉一來,整個臉都哭腫了,衝到淺淺面前,滿是猙獰的說:“是你,是你害我!”
淺淺撇撇嘴說:“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心裡清楚!”
“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言如玉被人按着,卻是瘋狂的想衝上來抓花淺淺的臉。
“敢算計本侯,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一種陰森抑鬱的駭人怒氣,驚得言如玉望向平津侯。
她當下臉色蒼白,她印象中的平津侯雖然是武將,長得人高馬大,但性格該是很溫和有禮的,可眼下這人,他的眼神黝黑陰鬱,讓人不寒而粟。
淺淺興災樂禍的笑笑,揮着小手說:“舅舅只管將人帶去,不用給我面子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好!”平津侯回淺淺話時,聲音回溫了許多,眼底甚至有一絲笑意。
他清楚這侄媳婦十分不喜歡如玉,再加上這次如玉碰了他的底限,就算淺淺不說,他也不會讓這人好過的。
“淺淺,救我,救我,我是你姐姐啊!”如玉瞬間看清了形勢,臉馬上就變了,朝着淺淺求救。
淺淺卻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吩咐:“來人,把她嘴給堵上!”
如玉大驚,破口罵道:“你這個賤人,你這樣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子抽了過去,如玉臉頰瞬間高脹。
淺淺揉了揉自個兒的小手,嘀咕說:“這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打得我手都痛了。”
平津侯看了眼淺淺,上前對着如玉下顎一捏,她的下巴瞬間脫臼,一句難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學會了嗎?”平津侯波瀾不驚的問着淺淺。
淺淺一愣,憋不住的笑起來說:“多謝舅舅指點,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人,我肯定不和他們廢話了。”
平津侯似是滿意的點點頭,帶着如玉走了。
淺淺高興的揮舞着小手,回身馬上衝到了韶音樓,她得告訴母妃,過不得多久,家裡就要有親事了,舅舅要娶媳婦了。